“作为一个老师，最起码的要求，你知道吗？”一身深色职业装打扮的紫莺坐在椅上，一副引导者的姿态，“我虽然年纪大你不多，但是你在学校读研究生的那些时间，我已经在和学生打交道了，加上我是你的指导老师，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说，你能明白？”
欧阳锋点头如捣蒜的。
不少课间休息的同事已经闻声看了过来，有个嘻嘻哈哈的男老师插了句嘴：“哎呀，紫莺，你就不要那么严格了嘛，年轻人有自己的风格啊。”
紫莺脸色一变，一记眼刀扫了过去：“闭嘴！”
对方吐吐舌头，立马缩回了脑袋。
“你迟到，你着装不整，你上课连备课本、课本这些都不带，这是一个老师严谨的态度吗？学生在上面哄笑，你毫无办法，你们学校的职前培训，到底做在了什么地方？”紫莺批评的口气严厉了起来，“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进到这个学校的，我是你的指导老师，我不想以后整个学校的人指着你的后背骂我的不是！你以前怎样，统统给我忘记！每天早上，不管你有没有课，七点十分你必须给我出现在教室里，着装整齐！只要我们的课不冲突，你就必须来听我的课！你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怎样当一个老师！至于你所谓的个性，抱歉，我不欣赏！”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包括学生在内，大家都既同情又不着痕迹地旁观着这一幕的发生，欧阳锋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旁边的那个女强人还不依不饶的：“我知道你下一节没有课，把你的备课思路写出来，等会讲一遍给我听！”
欧阳锋硬着头皮应了，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差点还绊了一下，脸更红得厉害，周围的人却没有落井下石地大笑。
一个身影偷偷闪到他身边，原来就是刚刚帮他说了句话被骂的那位男同事：“你命真不好，摊上林女强人，日子有得熬了。你就担当着点吧，她还没男朋友，等有了，说不定，咱们的日子就都好过了。”
“陈强！”紫莺喊了一声，“昨天你那个上课老说闹肚子痛的学生呢？让他来找我！”
“不用了。”那个男老师战战兢兢地道：“他一听说你要处理这件事，从昨天开始上课就不敢肚子痛了。放心好了，事情解决了。”
他朝欧阳锋摊了摊手，身形一闪，就溜远了。
欧阳锋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白晃晃的备课本，差点就要泪流满面。
和一个老处女、母老虎、女强人共事，接下来的日子，他能好过得了吗？！
“对了，欧阳老师。”身后刻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欧阳锋一激灵，立马挺直了腰板，“你把这个星期的课给整理一下，明天把教学计划交给我，还有，明天你就必须把班里学生的名字全部记住，把他们的家庭信息整理出来，打印成表格给我看，能完成吧？”
欧阳锋勉强睁圆了眼睛，露出了僵硬的笑意：“能，一定能。”
说不能，会被马上毁尸灭迹吧？
真想不通，长得模样还不错啊，干嘛像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一样？
她一走开，欧阳锋立马抱住了脑袋：让他死了吧？！
“阿初葛葛，我知道你人很好的，你一定愿意替我把东西整理出来的，对不对？”欧阳锋腆着脸，把一大堆学生登记的乱七八糟材料都堆在慕初面前，后者只抬起了眸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立马缩了身子。
“你得帮我啊，要不，我做不完那老处女骂死我的啊。”
“反正又不是骂我。”慕初掀了一页病历，“我写完这个就要下班了，你不要害我收不了工，哪里凉快哪里睡去。”
“不是吧？你就这么见死不救？”欧阳锋哀鸣了一声。“你也不想想，上回你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我多热情周到地招呼啊？你爸妈让我帮忙试探，我二话不说就把人给你灌醉了，好歹你也上了不是？”
咔哒一声。
慕初脸色不变，手中的钢笔却发出了可疑的声响。
欧阳锋缩了缩脑袋：“好吧，你当我没说，我走了，你好好写病历，好好下班……”
“等等。”他淡淡地开口了，欧阳锋眼底闪起希望的星星之火，“我给你做，去你那边。”
“哈。你不嫌弃我家里乱就好了。”欧阳锋傻乎乎地摸着脑袋笑个不停的。
再乱，乱不过有雅淑在的地方，慕初心里暗暗吐槽。
不过，当他踏进欧阳锋小窝的时候，心里的感觉用抓狂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你这个叫乱？”慕初简直不想睁开眼睛了，“你这满地的书本，还有这些碟片……”老天，碟片上还印着劣质A片主角赤裸的身子，他摇了摇头，“你好歹已经是个老师了，能不能不要再大刺刺放这些东西在你房间里？”
“不能。”欧阳锋嘻嘻一笑，“我又不像你，有个女朋友，随时想开战都行……”
慕初冷冷的眼神扫了过来：“再说，我就走了啊！”
“别……”欧阳锋赶紧拉他坐下，心里却敏感地感觉到一种不对劲。
慕初似乎很不喜欢他提到“女朋友”这三个字啊！
时间已经接近11点半，慕初还没回家。
雅淑坐在电脑前，耳朵却竖着，努力地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期待着，哪一刻，他就推开了门，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责备地看着她：“大晚上地码字，你怎么不开台灯？眼睛要不要？”
可是没有。
屋里安静地让她恐惧。
她不得不把开着歌，循环播放着那首《最长的电影》，越听，却越是寂寞。
他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抱着哪个女人的身体？吻着谁的芳唇？抚摸着谁的胸脯？
一想到这个，她就要崩溃了！
她抓起手机狠狠地按下了慕初的电话号码，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却是响在门外。
雅淑闪电般地冲了过去，猛地打开了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到面前人的怀里，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阿初，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了！”
慕初张开双手，把她稳稳地接住了，声音带了一丝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波动：“我这不就回来了吗？”
她也不管这是在大门口，直接双腿一翘，跳到他怀里，不由分说地嘟起唇，凑着亲了上去：“今晚，亲过别的女人吗？”
他敛下了眼：“你说呢？”
她的心一痛，忍不住探出舌尖：“我给你洗掉，把全部痕迹洗掉！”讨厌，不要在阿初身上留下不属于她的痕迹！
他平静地看着她，轻轻探出舌尖，与她的一触即分。
“丫头，进去吧。”他抱着她，稳稳地走回家，想把她放在沙发上，却被她的长腿牢牢地勾住腰部。
毫无意外的，他的分身迅速坚挺了起来，顶在了她的下腹，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忍不住窝得更深了几分，蹭着他俊雅的侧脸。
他轻吻了她的小脸蛋：“大半夜不睡觉，等着我回来做这个？”
雅淑眨巴着眼睛，推了他一把：“什么啊。”说得她跟欲女似的！除了第一次上当受骗之外，其他时候，都是他主动的好不好？
“要不然呢？”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腿间顶起的帐篷，抱着她，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我……”雅淑吞吞吐吐的，“是怕你……接客……”
“你怕，我就不接了吗？”他微微一笑，别样残忍地说道，“除了身体有交集之外，我们不应该干涉对方生活的。雅淑，那是我谋生的方式，不工作，会饿死的。”
“有我啊。”雅淑委屈地在他怀里坐了起来，“我今天去银行把存款都拿出来了，给你好吗？”
“我要来干什么？”他低下头看她，“我能养活自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他邪气地抹过她柔滑的脸蛋：“你有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满足你……”
她挣开他的手指，心里却疼得揪在了一处：“我没有需要！”
“那行。”慕初干脆把她整个人放在了沙发上，自己站了起身，“你情我愿的买卖，谁也别勉强谁，我有我自己的自尊，我可以卖，但不需要被没尊严的包养，这样各有各轨道的生活，我觉得挺好。”
她赤着脚跳下了沙发。
他的态度冰冷得伤人。从昨晚忽然反悔拼床的事后，他就待她比平常冷漠了很多。
“你就不能做点别的营生吗？”
“你为什么要干涉我的事情？”他回头淡淡地看着她，“你喜欢上我了？”
雅淑张目瞠舌的，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喜欢？自己喜欢上一个以出卖自己身体谋生的牛郎？喜欢上阿次的孪生哥哥？
她下意识地摇头，没有注意到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那不得了，你何必管我接谁的生意，和谁上床？我管过你没有？别太操心，会老得快的。”
他的声音消失在阖上的门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