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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
仙璘从漠宸宫出来，走在回静宁宫的路上，心想着还是找殷染给皇上把把脉比较好。
“参见皇后娘娘。”突然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仙璘的思考。仙璘抬起头来，竟是白衣素颜的殷染。
“平身。”仙璘眯了眯眼睛，还正想找她呢，她那被遮起来的的面庞好似熟悉，“殷医师，本宫正想去找你呢。”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殷染抬起头，白纱下的那双紫眸异常发亮。
“听说经你的治疗太后娘娘的病好多了，寒毒也被逼出了许多。”仙璘说。
“不敢当。”
“本宫想，既然你有本事治疗连药圣都治疗不了的病，那也不妨再多看一个病人吧？”仙璘侧过脸，眼睛却直直地逼视着殷染，“皇上自从一年前开始，只要多工作一会儿就会头晕脑胀，吃饭也吃不下多少，太医院那群笨蛋说皇上气虚，开了好多方子，却不见好转，本宫领你去给皇上看看病，怎样？”
“……”
仙璘看着她，皱皱眉，她竟不说话，难道有什么隐情？
“皇后娘娘。”殷染说话了，口气冰冷，让仙璘不得一颤，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可以去帮皇上治病——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仙璘鄙夷地看着殷染，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师，竟然还和堂堂皇后谈条件？不过，这倒是让仙璘有了一丝好奇，挑挑眉：“说来听听。”
“我要单独和皇上见面，并且，是在晚上皇上批阅完奏折之后。”殷染说道。
“放肆！你区区一个医师，竟然要单独和皇上见面，更是在晚上皇上批阅奏折之后！你到底是何人，又有何企图，快说！”仙璘愤怒地瞪着殷染，“要知道，皇上现在心里不可能放下其他女人，你要是眼巴巴地想攀比上皇家！本宫劝你还是滚回去做你的春秋大梦！”
“娘娘！”殷染低声呵斥住了仙璘，缓缓地说了一句，“不论娘娘如何想，我有办法让皇上的病好。”
“……”这句话倒是让仙璘一下子愣了，看着满园的花儿开了，燕子回巢，新物替旧物，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是那样猖狂和自信。
“……好，我答应你……就今天晚上，别无二次。”仙璘沉默了半晌，咽了口口水说道，严厉的目光看向殷染，“但是，本宫警告你，要是皇上有一丝一毫的伤，拿你试问！”
“是。”殷染低下头，眼角撇着仙璘消失在万花丛中，她突然笑了，很冷漠地哼了一声，抬头看向那熟悉的殿宇，依旧那样傲气，那样沉默的等待，等待主人的归来。
***
夜，深深的夜。
漠宸宫里的轩然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皱起了好看的眉毛，看着漆黑的四周和快要熄灭了的蜡烛，窗户打开着，冰冷的冷风灌了进来，让他心疼。
“皇上再这样揉太阳穴也是无用，只是增多疼痛，还是多喝点药汤罢。”一个声音幽幽传来，轩然抬头，一碗褐色的药汤摆在了他的眼前。
他突然觉得愤怒，整天把他当做病人一样不停地灌药，他恶心都要恶心死了，何况他又没什么病！
他挥起袖子，掀翻了药汤，滚烫的药汤溅到了来人的身上，溅到了灯芯，熄灭了灯。
“滚！”轩然暴怒地一吼。
可是，许久，没有声音。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任何来人离去的声音。
轩然的眼睛抬起。
月光刚好透过窗户照到那袭苍白的白裙上，依稀可以看见亮亮的汤渍。
又沉默了很久。那个人走进侧房。轩然看到她熟门熟路地打开衣柜，取出一件毛毯子。她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将那件毯子披在他身上。
“虽已经春天，但没有很大的提温，皇上还是小心感冒为好。”她轻声说。
轩然突然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她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是你吗。”轩然很低很低地问了一声。
“……”她没有回答。
透过明亮的月光，轩然看到来人的面容，安静的，沉默的，熟悉的。他想要轻轻吻上，离她很近很近，几乎就要贴在她唇上，像从前一样。
“哗”，她突然推开了，挣脱他的怀抱，站了起来，口气冰冷地双膝跪下，说：“皇上恕罪，属下该死。”
“你……”他惊讶地看着她，皱起眉头来，双膝下跪不是她的习惯，那，“你是谁？”轩然问道。
“臣是太医院医师殷染，冒犯了皇上，请恕罪。”殷染低垂着头。
“……殷染？是为母后治病的殷染？”轩然挑起眉头，“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
“皇后娘娘让臣来为皇上把脉。但臣看，皇上气虚身子弱是因为心情压抑烦躁而致，不需要把脉，多喝几味良药，多出去走走，多休息，相信会有很大的好转。这碗药汤原本是有助睡眠的，但皇上却……”殷染低沉着声音道。
“看来你还挺了解朕的啊？是蝶妃介绍你进太医院的？你们是什么关系？”轩然死死地盯着她，该死的，那脸庞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倏然，轩然心底惨淡一笑，是的，这张脸像极了一年前留下了只言片语就撒手离开了他的那位以冰冷素颜惊艳群芳的皇朝冷妃——冷若冰！
“臣也是听蝶妃娘娘所说，在几年之前臣与娘娘有过几面之缘。今家境破落，臣只好托人见到娘娘，依仗自己还小会一些医术，求娘娘安排臣进了太医院。”殷染面色不改地说道。
轩然看她双膝着地久久不起，细想若冰是不会做这种事的。那这张脸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下去吧。”轩然抬起手无力一摆，他害怕他要是再看她一眼会真的把她当做若冰，无法自拔的。
“……是。”殷染抬起头，一身白衣轻声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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