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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一章 爹,我要练剑


  酒宴期间,又是一番诸如丰神如玉、朗眉星目、雅人深至一类的溢美之词。在这些人看来,多说好听的,终归不会错。

  可这么一番下来,着实让初经此等场合的风闻天疲于应付。在过去的近二十年里,他都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面对的也大都是诚恳朴实、普普通通的市井百姓,自然没人说的来这种阿谀奉承的客套话。

  就在风闻天应付完最后一波有资格跟他敬酒的人后,本以为能喘口气的,不料方破局站起身来,风氏孤英其余五人也都站了起来,“世子殿下,方破局敬你一杯!”

  对于这个名字,风闻天并不陌生。在回来的途中,风起舞便跟他说了很多漠北的官员将领。而这其中便有风氏孤英,尤以方破局的评价几乎是最高的,没有之一。

  风闻天同时也起身举杯,“方大哥,你身为我们漠北风氏孤英之首,理当我先敬你才是,只不过我从没喝过这么多酒,想先暂缓一下再敬几位兄长的,没想到却被方大哥抢了先,那我只好先干为敬了。”

  说完之后,仰头干掉了杯中酒水。

  早在方破局起身的时候,在场众人就停下了交谈,个怀心思的看着今后关系注定微妙的两人。就连一直都在跟一帮老兄弟、旧袍泽闲聊的漠北王风正涯,也带着浅淡笑意抬头看了过来。

  坐在风闻天身后不远的左北疆刚想张口说点什么,却被旁边的左东衍瞪了一眼,只得老实低头喝酒。

  一直都在注意风闻天的风起舞看到方破局的举动,也稍稍的为自己这个初归王府的弟弟担心了一下。可在听到风闻天这番滴水不漏的回敬之言,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喝了杯里的酒后,方破局微微摇了摇,声音平淡道:“世子言重了,就冲你这声大哥,足够了!今日此等场合不宜痛饮,改日咱们好好喝一场。”

  同样举着酒杯的赵月儿、叶无痕几人也都不再多说,跟风闻天喝了一杯后纷纷落座。

  一场接风洗尘的宴会结束后,不善饮酒的风闻天带着八分醉意,被候在外面的关雎、玄鸟扶回了紫篁苑。

  翌日早上,风闻天洗漱完毕后,跟柳扶摇打了个招呼来到了王府花园内。

  刚进入花园,一个方圆数十米的湖泊映入眼帘,碧波荡漾,清澈异常,时不时的有几尾游鱼跃出水面。湖泊四周栽种着许多泛红的枫叶,一道木桥弯弯曲曲的直通湖中亭台。此等景象在这个深秋时节,别有一番韵味。

  风闻天沿着木桥来到湖中这座精致的皓月亭,远远的便看到风正涯跟一位背对着他的男人交谈。

  “爹!”

  见到风闻天,风正涯笑着说道:“诶,闻天来,我让你见个人!”

  风闻天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负手背对着他站立的男人,心里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几步走至近前,不由得看向风正涯,却见风正涯笑而不语的站在那里,并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直背对着他的男人转过身来,声音平静的说道:“闻天,许久不见,可还记得我?”

  “先生?您怎么在……”

  话没说完风闻天便反应了过来,看着两人挠了挠头笑了。

  顿了顿后,风闻天看着这个被他称作先生,却不知其姓名的中年男人,“先生,自仙侠镇一别已有大半年了,您身体可好?”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风闻天的问题,反而对风正涯笑道:“你看,这小子现在就学会了虚假客套,跟你年轻时有的一比啊!”

  随后才对风闻天说道:“我名姜宿谋,字太虚,是你爹的故友。至于身体好不好,便不用再说了吧!”

  风闻天看着虽身形清瘦,但中气十足的姜宿谋,一脸正经的说道:“先生正值壮年,身体自然无恙,是闻天多虑了!”

  可在风闻天心里不禁腹诽,不都讲究一个尊师重道嘛!怎么到你这,就一眼看穿了我咋想的一样。

  姜宿谋好似知道风闻天在想什么一样,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又朝一旁的风正涯点了点头。

  随后风正涯对风闻天说道:“儿啊,自古以来,传道授业解惑之人即为师者。你这一肚子学问是何人所授,也不必我再多说了。太虚又是爹的多年挚交,做你的师傅再好不过了。”

  风闻天知道此时先生和师傅的区别,之前称呼姜宿谋为先生,是因为自己不光学问是他教的,就连琴棋书画、兵法谋略等也都是授自于他。师傅则不同,先生只需要传授给你学问,而师傅则是一个让你受惠终身的人。甚至在很大程度上,相当于第二个父亲一般。

  就风闻天个人意愿而言,以姜宿谋的文学才识、眼界谋略绝对配得上他现今的世子身份,更可况他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启蒙恩师。听到风正涯的话后,没做任何犹豫,便神色郑重的双膝跪地,“师傅在上,亲徒风闻天敬叩!”

  待到风闻天叩完三个响头后,姜宿谋点了点头,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我虽是个正儿八经的一介书生,毕生读贤书、明圣意,但也并非那些个认死理儿的迂腐儒生。对于那些个世俗礼制,不必太过遵从。所以今后面对我这个师傅,大可本性而为。”

  经姜宿谋这么一说,风闻天应了一声,心里也不由得一阵轻松。

  拜师一事过后,姜宿谋嘱咐风闻天过两天去找他后,便回到了那座以藏书之巨而天下皆知的玄机楼。

  目送姜宿谋离开后,风闻天很随意的坐在一旁的木榻上,对风正涯说道:“爹,我想学武!”

  听到自家儿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他这个当爹的提需求,风正涯自然不会反对,只是有些面带迟疑的说道:“儿子,你想练武爹不反对,可这事比不得读书写字,可是苦的很呐!你离家这么多年,这刚一回来,爹着实不忍心让你遭这份罪。”

  风闻天摇了摇头,眼神异常坚定,“没关系的,之前在仙侠镇的时候想学,可那时也找不到什么人教我。而今回到王府了,这一路上也见到了咱们家那些冠品不低的江湖武夫,心想着找个人教我总该不难吧!再说这些年我一直都盼着能习武之后,去那江湖上走一走看一看。可我听说习武要从小开始,也不知道现在学晚不晚!”

  见风闻天如此坚持,风正涯也不再劝阻,“不晚不晚,只要我儿想学,爹就能让你如愿。”

  虽然不知道风正涯为何如此笃定,但他相信自己爹,没有理由。

  “刀主霸道,剑走轻灵。拳刚猛,腿迅疾。可不管哪种,一旦臻至化境,便可一通百通。儿子,你想学什么?”

  风闻天认真的想了一下,开口回道:“我想学剑!”

  剑为百兵之首,自古至今江湖上使剑的侠士武夫多如牛毛,真正能够登堂入室的却只有那么一小撮。虽说剑招无非就是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等基础演化而来,可在不同的人手中用出来,威力自然也不一样,这就是剑士和剑圣的差别。

  风正涯笑着点了点头,开口对风闻天说道:“好,既然想练剑,那爹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率先走出了这座湖中亭,风闻天跟随其后。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父子二人便来到了玄机楼。进去之后,风正涯走到一根柱子前敲了敲,正东面的墙壁咯哒哒的一声,露出了一个暗门。

  进入暗门后,风闻天才发现这道门是通往地下的。顺着明亮的灯光走了一段后发现,虽身处地下,可却没有丝毫潮湿之气。

  就在风闻天打量四周的时候,猛然发现前方豁然开阔了起来,一个大厅出现在眼前。入口处一块石碑,上书‘陈兵阁’三字异常醒目。

  一排排的木架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在光亮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见风闻天走过去看看这个、瞅瞅那个,风正涯轻声开口说道:“儿子,这些都是爹当年征战各国的时候,从国库里和一些江湖门派中得到的。既然要练剑,总得有件合适且拿得出手的兵器不是。前面还有间内室,去那里面挑吧!这外面的都是些品相还算可以的,能被称得上神兵利器的都在里面。”

  听到这话,风闻天眼神变得灼热了起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有些迫不及待的进到里面一看,只有约莫二三十件兵器,刀剑皆有。可每一件都被单独陈放在一处,就像一位位傲气凌人的绝世高手一般。

  一件件的看过去,每一件兵器的下方都有一个精致的木牌,上面写着各自的名字。

  龙雀、黄泉、南离、天谕……,风闻天就这么慢慢的看过去,默念着木牌上的名字,心里也不由得感慨,这里任意一件丢出去,恐怕都会引得无数江湖武夫舍命争抢吧!

  顺手拿起单独放在角落那柄名曰‘千军’的狭长古刀打量观看,古朴的刀柄刀鞘带着算不得华丽的纹饰,却有种异常厚重的感觉。就在刀锋出鞘的霎那,一直在身后看着的风正涯瞬息上前制止。

  “当心!”

  不明所以的风闻天很是疑惑的看向风正涯,“怎么了爹?”

  风正涯看着这柄千军古刀,轻声正色的回答道:“这刀是当年剿灭江湖第一邪道门派冥澜殿所得,杀气极重。那时是爹手下的一个车骑将军找到的,因好奇心重,便抽出来观看,不曾想差点被刀上所带杀气伤了心神。爹怕你承受不住,才拦住的。”

  被这么一说,风闻天不由得多看了这把刀两眼,犹豫了一下便将它放了回去,转头看向旁边那些。

  就在目光扫到最里面的一个兵器架的时候,便再也不动了。

  “剑长三尺三,以天雷为炉火,蛟皮为剑鞘,历一十八载铸成,锋芒所至,以慰苍生!剑生无名,故曰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