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激荡间,一抹醒目的红色光芒耀空而至,宛如一只欲火的凤鸟直扑慕皇图面门。
慕皇图看着风起舞这一剑,有些赞许的笑了笑。随后眼神一凝,右手朝虚空之中一抓,一把有型无质的长剑出现在手上。
这一手看的风闻天又是一咧嘴,对身边的风正涯说道:“爹,慕老头这一下就是聚气成刃么?”
同样注视着两人的风正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开口回道:“这是更高层次聚气成刃,也叫剑气化形。但就这一下,放眼江湖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风闻天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随后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我姐这一招更加唬人,别的不说,光看这气势就觉得厉害。”
风正涯会心的笑了笑,嘴里也不住的说“在理,在理!”
这时身处场中的慕皇图哈哈一笑,挥起手中气剑,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刺,风起舞声势浩大的全力一剑便被瓦解了。
“女娃娃,且看老夫还你一剑!”
说完之后,手中气剑横置眼前,内力一气流转三十二大窍穴,手腕一抖,眼前气剑猛然炸开九道剑罡,宛如九条游龙般跃然剑身之上,提醒一声小心后,朝着风起舞力劈而去。
早在慕皇图说要还剑的时候,风起舞就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可真当对上这一剑的时候,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就算入了圣冠再面对这一剑同样会有种由衷的无力感。
九龙御天!这位曾经天下第一武夫的成名绝技之一,就算是打了七八分折扣,同样不是风起舞这一冠境实力能硬抗的。
不过风起舞终归是那个不满二十岁便踏足一冠的惊艳女子,看着那九道直射而来的游龙剑气银牙一咬,双脚微措,内力催动行至气府,游走全身经脉,手中本就赤红的古剑变得越发鲜艳。剑身轻颤间,一道比之前更加磅礴的剑气,仿佛带着一阵凤鸣之声朝着九龙剑罡直冲而去。
咔嚓!剑气炸裂间,风起舞仿佛不受控制的朝后飞去,直至演武场外才落下站住。在一旁观看的风正涯见风起舞如此也没有担心她的安危,反倒是蹲在地上的风闻天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看到风起舞身体没有受伤,衣物也没有破损才松了口气。而再看两人刚刚站立的地面上,那些坚硬的青石板早已从龟裂石块化作齑粉。
烟尘散去,气势散去的慕皇图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庸,背着手缓缓走了过去。一路上没见他有什么举动,可那些粉尘却丝毫没有落在他身上。
“丫头,可知你的凤鸟临世为啥挡不住游龙剑罡吗?”
风起舞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神情敬重的对慕皇图说道:“晚辈不知,但应该不仅仅是境界的差距,还请前辈解惑!”
依旧一脸随意的慕皇图用手抠了抠耳朵,淡淡地说道:“老夫刚刚已经为你解惑了,自己好好想想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有希望进入圣冠了。”
说完这些转眼瞅着风闻天,一脸得意的讥讽道:“小子,看见了吧,老夫可曾吹牛说大话?”
气的风闻天直翻白眼,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同一时间也跟着走过来的风正涯笑了笑,对慕皇图说道:“多谢慕老前辈指点小女,这九龙御天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不知前辈这次回来,可否多住几日?”
慕皇图弹了弹小拇指,看着风正涯道:“你好歹也是摇光王朝第一大番王,这么说话也忒没意思了。想让我帮这小子安全挨过谶授说就是了嘛,抛开漠北王府供了我这么些年不说,我们好歹也搭伙过日子了十多年不是。就算这小子再怎么不尊重老夫,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帮忙的。”
被这么一说,风正涯丝毫不觉得尴尬和不悦,反而安心一笑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一旁的风闻天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脸茫然不知的瞪着眼睛,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瞅见风闻天反应的慕皇图斜了他一眼,背着手慢悠悠地离开了。随后风正涯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了。
被这么一弄,风闻天更是一脸懵逼的表情,转头看向正在沉思慕皇图那番话和那一式九龙御天的风起舞,“姐,他们刚才说的到底是啥事啊?”
被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的风起舞疑惑的嗯了一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她的反应让风闻天为之哑然,只好将之前两人的对话跟风起舞重复了一遍,“姐,慕老头刚刚话里说的谶授是啥东西啊?”
“这个啊!”风起舞跟风闻天边走边说道:“你知道爹为什么让慕老前辈为你泡了十六年的经脉筋骨吗?”
虽然早在很多年前就问过慕老头这个问题,可当时慕老头只丢给他一句‘泡这东西容易搓泥’,然后就一直泡到回漠北前几天才停。站在被风起舞这么一问,自然不知道了,总不能跟她说泡了好搓泥吧!真那么说了,还不被笑话死。
见风闻天摇了摇头,风起舞语气轻柔的跟他说道:“最开始的时候呢,是因为你自小身子骨就不怎么好,爹怕你在外面有啥闪失,所以就让人按时给你泡药浴。可就在慕老前辈见过你之后,就跟咱爹说,你的根骨极佳,若是不自小习武,长大了可就算废了。可当时咱娘怕你吃苦没同意,于是咱爹就按照慕老前辈给的药方温养着你。说是等你长大回来想习武了,也不至于因为错过年龄练不了。”
风闻天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慕老头既然都知道,为啥不早点教我啊?非得等到我回家,这不是舍近求远嘛!”
走到廊道长椅上坐下,风起舞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发丝,轻笑道:“就是因为娘生前说过,在你身子骨没有硬朗之前,或你不是自愿习武的情况下,不能让人教你。娘这么做,确实是不忍心你再吃这个苦了。”
风闻天眼神柔和的嗯了一声,“姐,我懂!咱娘心疼我,怕我一个人在外面苦了累了,也没个亲人嘘寒问暖的。”
“是啊!在你长大想学的时候后慕老前辈之所以还是不教你,就是因为谶授一事。”
见风闻天不懂,便开口解释道:“所谓谶授呢,就跟传说中的醍醐灌顶差不多。就是让一个原本没有丝毫武学修为的人,在经过谶授之后,可以短时间内修习到很高的境界。”
对于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风闻天更是闻所未闻,不由得好奇道:“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世上高手应该多的是啊!”
风起舞不禁摇头一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无论是谶授还是灌顶,对受施之人的要求都极为苛刻,且风险也很大。尤其是谶授,要求更是严格。受施之人必须是自身根骨极为罕见的普通人,不能有半分内力。再有就是,在完成谶授的过程中因为受施之人没有任何武学功底,很容易出现意外差池,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修为至少在圣冠以上的顶级高手在一旁护着。而在谶授完成之后,受施之人也要自己一步步的将境界修炼上去。不同的是,谶授之后,体内会出现一股牵引气机,让受施之人的修炼速度变得极快。同时也不必担心因为境界攀升的太快,而带来的潜在隐患。”
“这么厉害?”风闻天眼睛一亮,“这么说,经过谶授的人很容易就能达到圣冠了吗?”
在风闻天看来,若真是如此,那想要追上慕老头、跟他装逼,似乎也不是那么难。
不曾想风起舞却否定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武道一途,不管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路顺风顺水的直达顶峰,就算是谶授和灌顶也同样如此。经过谶授的人在进入一冠之前,境界修炼确实快的离谱,可一旦进入一冠之后,速度就会趋于正常。”
如此一说,风闻天才算明白了,将自己的外套给风起舞披上,想了想又道:“那什么人都能给人谶授吗?”
风起舞笑着拢了拢衣服,回道:“哪能啊,有资格和能力给别人谶授的人更是难寻!而且这谶授并不是你修为境界有多高就可以,它的局限性更大,甚至是唯一。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吧,叫做一语成谶!”
“这个倒是听过,难道谶授和这个有关?”
风起舞点点头,“是啊,能够给别人谶授的只能是儒、道两家的圣冠。而且只有在大限将至的时候,才能这么做!”
这时风闻天一皱,开口说道:“姐,可我听说这些年儒、释、道三教包括道教天师一脉,好像没有人达到圣冠呐!”
确实之前慕皇图也说过,天下有名的圣冠中,没有三教之人。
风起舞起身看着前方头顶屋檐上的冰凌,淡淡道:“是啊,这近二十年来,确实没有听说三教之中有什么人破境入圣。可二十年前,他们可不止一个圣冠哦!”
这时风闻天突然想起了及冠礼当天,那位给他束发的老道士,不禁开口问道:“姐,那天为我束发的那位…………”
“不错!那天为你束发的老道,就是现今真武山的老掌教,吕纯阳!也就是这次为你谶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