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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识破


卓风行早先已从蔡师傅那得知,飞燕子这次的目标便是湖州梅花山庄庄主手上的‘白玉玄狮。”却奈何人生地不熟,经多方打听方才寻到此处。虽然想进去瞧个究竟,但却被庄前守卫拦住,卓风行拿出侠客腰牌,谁知对方只微微一瞥,面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断然不给入内,此时恰好云少龙要出门,卓风行终于等到良机,于是故意与对方一撞。

这一撞让卓风行吃惊不已!

云少龙被人一撞,登时怒火中烧,瞪眼骂道:“喂,你哪里来的小儿?报上名来!是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拦住本少爷去路?还敢将本少撞倒,信不信小爷我让你脑袋搬家!”

卓风行听完,不怒反笑,说道:“云少爷,你说错了,熊心豹子胆区区在下怎么吃得起,能吃得起熊心豹子胆莫不是像云少爷这样少年俊杰。”

云少龙冷哂道:“哟喝,想不到你这小子嘴到是挺厉害的么!小爷若是撕烂你这张能说会道的嘴,以后你都不用吃饭啦,这样你就什么胆也不用吃了,来吧,让小爷好好关照关照你!”卓风行仍是浑不在意,忽然将嘴巴凑到云少龙耳旁,轻声说道:“依在下看,云少爷想要教训我是假的,想要出去教训那只女燕子才是真的吧!”说完哈哈一笑。

这时云少龙的神情竟有了一丝变化,不知是惊讶、愤怒还是略有恐慌,虽然这只是瞬间的变化,却没能逃过卓风行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卓风行的嘴角不禁流露出得意的一笑。这时,云少龙突然注意到卓风行腰间的侠客腰牌,脸上现出一丝畏惧。

忽听卓风行不要脸地说道:“云庄主,你可不能让云少爷将我揍扁!我可有一个大秘密要与庄主说道,不知道云庄主想不想听?”海天沉吟片刻,说道:“你是什么人?你的什么大秘密与老夫又有何干?”卓风行拿出腰牌晃了晃,随后说道:“在下不禁想问云庄主如果是与‘灵飞燕’有关的秘密,不知和庄主有无关系?”

云海天听完,顿时神情一变,寻思:“这个陌生卓风行不知说得是真是假,无妨,这整个山庄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他要是敢耍老夫,就算他神通再大,法力再强,也休想活着踏出山庄一步。”于是,云海天先对着云少龙道:“少龙,暂且住手,看看这位少侠能说出一个什么大秘密。”并笑着对着说道:“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这时,云少龙冷哼一声,手上停止了动作。厉声道:“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这条命,小爷我可要不好意思地收下啦!”

卓风行却好像若无其事,还向云少龙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在下卓风行,不过在下在说出这个大秘密之前却有一事相求。”云海天道:“但说无妨。”

卓风行这时却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道:“在下能不能恳请庄主赏口饭吃,在下盘缠用尽,已经一天未曾进食。”云海天道:“原来卓少侠是肚子饿了,老夫这就命人拿些酒菜来,不想今日老夫竟失了待客之道,照顾不周之处望卓少侠不要介怀。”

云海天先是哈哈一笑,然后冷声道:“我相信卓少侠绝不会跟老夫开这种玩笑,卓少侠你说是不是?”

云少龙有些坐不住了,说道:“爹,这姓卓的知道什么大秘密,分明是在这儿骗吃骗喝。”

卓风行也跟着哈哈一笑,说道:“云庄主说得甚是,在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跟庄主开玩笑,要不然云少爷哪会让在下好活。”

过得一阵工夫,酒菜备齐,卓风行已是毫无顾忌地狼吞虎咽,两只手一张嘴都不曾闲着,经过卓风行风卷残云般的一阵扫荡,不多时一桌菜却已是狼藉一片。

云少龙已看不下,大声喝道:“姓卓的你几年没吃饭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小心撑死你!”卓风行此时手上抓着一只鸭腿,嘴边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云少爷,你要是饿的话,就一起吃吧,这里菜还有很多。”云少龙看着对方饭相难看,气道:“小爷我不饿!”

卓见行道:“确实,云少爷现在哪有心情吃饭,云少爷,请你过来一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与你说。”云少龙道:“你自己想说就过来说,还要小爷我去你那边听你说,你以为你是谁!”

卓风行道:“原来云少爷胆子这么小,我又不会吃了你。”云少龙道:“你用激将法对付我是不是?小爷还怕了你,这就过去听听,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招来。”说完向卓风行身旁走去。卓风行手上一刻出不闲着,道:“请坐。”云少龙也不反对,当即在饭桌西侧坐定,随即说道:“快跟小爷说吧!”

卓风行并不说话,却难得用那双一次都没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块肉轻轻放在云少龙身前的碗中,动作极其小心,好像这不是一块肉,而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般谨慎。随后说道:“在下虽知云少爷也并不容易,不过……”

卓风行话说到一半,却不作声。不待云少龙发问,他已闪身到云少龙身旁坐下,左手胳膊肘搭在云少龙右肩之上,接着将嘴巴凑到云少龙耳畔,轻轻说道:“不过云少爷处事不惊、临危不惧的行事作风更让在下深深折服。我已给你机会脱身,你何必这么不领情呢!”说完笑着对其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随即真气一凝,身子倏闪,一瞬后却已出现在云海天身侧,笑道:“多谢庄主盛情款待,酒菜甚是可口,在下已然酒足饭饱。”云海天道:“区区一顿饭菜何足挂齿,那么接下来卓少侠是不是该说说那个关于‘灵飞燕’的大秘密?”卓风行道:“当然。”云海天谦声道:“老夫洗耳恭听。”

卓风行道:“莫急,莫急!不知庄内有无长梯?”海天不解道:“卓少侠要长梯干什么?”卓风行笑道:“在下想到山庄各个屋顶、围墙上面看看,不过在下却轻功并不高明。”云海天问道:“去屋顶上做什么?”卓风行做个禁声手势,随即说道:“先向庄主卖个关子,稍后就知道了。看庄主的神情便知是没有了,唉,在下只有献丑了。”

说完,便即施展轻功,只见他在跃上屋顶低头仔细观察每个地方,方寸不落。他的轻功确实并不高明,屋顶较高的还要蹬墙借力方可上去,相距较远的相邻屋顶也须先落地,然后使轻功上去。倘若是一流高手定当毫不费力。看来他的轻功确实不入流,实非是他谦逊之言。

众山庄之人脸上大有鄙夷之色,卓风行轻功虽无过人之处,但他勘察的速度不慢,不到一盏茶时分,已然回身落地。接着他又在静静墙角下仔细观察。之后他并未走回云海天身侧,却走到云少龙身前附耳说道:“东侧守卫松懈,或可脱身。”云少龙一听,一脸震惊,方要要说话,却被云海天的声音打断:“少龙,他跟你都说些什么?”

云少龙道:“爹,他说‘灵飞燕’就在我们当中。”云海天惊道:“卓少侠,何以见得!”卓风行听了,不禁瞧了云少龙一眼,显然他自己也很吃惊云少龙会这么说,他顺着话头说道:“因为我刚才看过了,屋顶、围墙上和围墙边除我之外并没有没有其他人的脚印。”众人不解道:“这又能说明什么?”

卓风行耐心地说道:“我看屋顶上灰尘很厚,想是多日不曾下雨,假若灵飞燕已然来过的话屋顶上应该会有脚印,围墙边杂草会有被踩过的痕迹,但是这些都没有,就算‘灵飞燕’轻功绝顶也不能一点痕迹都不露。那她只有化装成山庄之人,以图鱼目混珠。”

庄内众人一听,连连点头称是。云海天本就怀疑那“灵飞燕”可能用化装手段混进庄里,此刻这姓卓的所说的话,竟与自己的怀疑不谋而合。当即寻思:“看来,这姓卓的还真有两下子,且听他下面如何说道。”随即又想到一些疑虑之处,接着问道:“卓少侠所说十分有理,不过你怎能断定她已混入山庄之内?”

卓风行先向着云少龙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在下可没说过肯定是这样,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不过听说这‘灵飞燕’屡次得手,从未落空。料来必定自恃甚高,定认为只有在她所设定的时辰中盗走她要的宝贝方显得手段高明。所以她应当不会食言爽约。”

这时,王管家走至海天身侧附耳言语几句,不知说些什么,不过瞧着云海天表情严肃,之后王管家缓缓退下,默默不语,显是大有文章。

只听云海天道:“就算那‘灵飞燕’已经伪装成山庄之人,老夫又如何分辨出她化装成哪个人?”卓风行道:“庄主只要将庄内众人一一核对身份不就知道了吗!”云海天冷声道:“可是刚才王管家告诉老夫众人的身份都准确无误,你做何解释?”卓风行道:“也许是她的化装比较高明也说不定!”云海天道:“你的意思是……”

卓风行道:“江湖上不是有一种称为‘易容术’的化装技术吗,想要化装成山庄内任何人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云海天道:“卓少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老夫从未听说过‘灵飞燕’擅长‘易容术’的说法。”卓风行道:“正因为从未有人发现这一点,所以她才会从未失手。”云海天道:“若如少侠所说,又该如何应对?”

卓风行道:“那就看庄内众人之中有没有人今天看上去与以往相比有什么反常之举,比如话多了,话少了,突然变得聪明了等等之类的,要知道‘易容术’再如何神奇却也不是毫无破绽,它始终无法易容人的行为动作和声音,而这些却是要学习模仿的,假的就是假的,它虽可以假乱真,但它始终不是真的,所以我们要找出那些微妙的不同之处。当然,庄主也可让众人一一写出‘灵飞燕’盗笺上所书的字,再与‘灵飞燕’的笔迹对比一下,‘灵飞燕’究竟是否藏身在众人之中,自然真相大白。”

这时,云海天心下开始沉思:“反常,反常之举?”突然脑海中出现一人,下意识地将目光定格在儿子云少龙身上,心中恍悟:“不错,少龙今日确实反常,他向来对家中之事从不过问,今日却关心起‘白玉玄狮’这事,况且我可从未与其说过有关‘白玉玄狮’的事情,他又怎会知道?他向来脑子不愿思考问题,又怎会献上以假乱真、偷天换日的好计,这种种不寻常之处是不是都说明我的这个‘儿子’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灵飞燕’。”

接着猛地一拍大腿,想到:“老夫采纳他的意见,将那‘白玉玄狮’用假得调了包,却不曾料到,他就是‘灵飞燕’,看来老夫确实是低估了他,没想到老夫竟然糊涂地亲手将‘白玉玄狮’交到她的手上,当真是可笑之极!”随即又想:“现在‘白玉玄狮’极有可能就在他身上,如果他真是‘灵飞燕’的话,我若将她抓住那么老夫……谨慎起见,先让老夫试探他一下。”

于是向云少龙道:“少龙啊,看来我们是要对比一下众人的笔迹,看看那‘灵飞燕’到底有无易容成山庄之人。”“云少龙”当即说道:“不用了,既然‘白玉玄狮’已然到手,在下就多蒙云庄主割爱,就此告辞。”云海天冷冷地道:“这么说,阁下已然承认自己便是‘灵飞燕’,是也不是?”

“云少龙”银铃般的声音很好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不想今日却被人识破身份,我还以为自己的易容术天衣无缝,不会被人瞧破,真是太倒霉了。”她叹了口气,说道:“感谢庄主赐宝,小女子告辞了!”说完她向卓风行瞪了一眼,随即施展出轻功,只一瞬便已飞至围墙上头。

云海天怒道:“想走就走,你把‘梅花山庄’看成是什么地方!还有老夫的犬子又在何处?若是让阁下肆意离开,老夫又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说完便要施展轻功。

此时,卓风行不禁叹道:“‘灵飞燕’的不愧是灵飞燕轻功果真登峰造极!”暗自寻思:“看来我提醒她,反倒是多此一举。”

随即朗声道:“怎么说在下也吃云庄主一顿饭,且容在下去追赶她,将宝贝夺回来,聊表款待之情!”

云海天疑惑道:“卓少侠不是不擅轻功吗?又怎能追赶得上?”卓风行道:“在下虽不擅轻功,但在下腿脚利索,以前在山上跟豹子、猎狗赛过跑,应当追赶得上。”说完撒腿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