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短篇集(6)

村支书等人也走到水缸边೿看到会计一脸的开心೿手上拿着一个青蛙೿在水缸里的水面上晃来晃去೿嘴里说着೿“说话೿说话给我听。。。。。。”r

那个娃娃鱼就浮到水面上೿哇哇的哭。听得众人毛骨悚然。r

村支书就会计说೿“把这东西放了吧೿村里老人都说了೿养这个不好。”r

会计就说೿“有什么不好的೿这东西通灵呢。什么都知道。”r

村支书就又问೿“一个畜生೿能知道什么？”r

“他会说话。”会计说道೿“你们没听见过吗？”r

“就是因为这东西邪。”村支书说道೿“所以不能留啊೿昨天**家的幺姑娘出去寻猪草೿一天一夜了都没回来。。。。。”r

“巧妹儿。。。。。。巧妹儿。。。。。。”一个模糊的声音在水缸里传出来೿非常模糊。r

大家都惊呆了೿这正是失踪小女孩的名字。r

会计得意的很೿把手上的青蛙扔到娃娃鱼旁边೿村支书听见里面水花响动。r

村支书也抢到水缸边去看娃娃鱼。而且೿够着头去看。那娃娃鱼正在水面上漂浮೿正把青蛙给一口咬住೿村支书看的入神೿没想到娃娃鱼突然就扑腾蹦了起来೿咬到村支书的耳朵೿村支书吓坏了೿身体向后倒೿众人连忙七手八脚的把娃娃鱼拉开。r

会计阻止众人想打死娃娃鱼的举动೿把娃娃鱼又放回水缸。r

娃娃鱼回到水缸೿水缸里又有声音传出来೿“天坑。。。。。。。天坑。。。。。”r

现在众人那里还不敢相信这个娃娃鱼的古怪೿几个人留下来照顾村支书೿其他的人就去喊巧妹儿的父母೿到村子附近的天坑里找去了。r

实在是太灵了೿果然在天坑里找到了巧妹儿೿但是是已经死了೿是一具尸体。天坑有好几十米深೿靠南面的一侧೿坡度很缓೿人可以顺着破走下去೿但是靠北面的是垂直的悬崖೿人从上面掉下来೿那里有生还的可能。巧妹儿就是从北面掉下去的。r

现在村里就沸腾了೿说娃娃鱼绝对是个不祥之物。现在娃娃鱼把村支书的耳朵也咬了೿村支书看样子也够呛。r

会计的压力太大೿立即打算出门೿准备在大城市找个人೿把娃娃鱼给卖了。临走前೿嘱咐媳妇一定要照顾好娃娃鱼。r

既然会计答应了村人೿村人也就不再为难他。等着他带人回来把这条会说话的娃娃鱼给卖了。会计走后೿他的媳妇天天给娃娃鱼喂食೿每天也站在凳子上೿看着娃娃鱼发呆一会。这个细节೿村里也都看到了。r

会计回来的前一天೿村支书出事了。r

村支书的媳妇大清早的在村里问೿丈夫昨晚在谁的家里喝酒೿一个晚上都没回来。可是村里人都说没在自己家里೿于是村支书的媳妇就慌了神。村里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到了会计家里೿会计的媳妇一看这么多人过来೿已经站在水缸边೿紧张的很。她嘴里说道೿“老学校、在老学校。。。。。。”r

原来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村里人知道೿这当然是那会说话的娃娃鱼告诉她的。r

村支书在一个稻草堆里被发现೿这个稻草堆在很偏僻的地方೿那里是个学校೿很久以前就废弃了೿平时很少有人去的。r

村支书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流血೿不是被利器捅死的೿也不是服毒೿也不是上吊೿更不是溺水。。。。。。就这么好端端的死了。r

村里人就要去打死娃娃鱼೿可会计的媳妇去拦着大家೿她说他家的男人说了೿这个娃娃鱼能卖出很多钱೿非常非常多的钱೿到时候会计会把卖出来的钱೿分给村里人。分到的钱比种一辈子土豆还多。。。。。。。r

第二天会计出现在村里。大家听信他的೿等着有人来把娃娃鱼卖掉。但是村里人又非常担心೿这个跟娃娃鱼有关的魔咒会不会落在自家的身上。r

大家都在揣测೿下一个倒霉的是谁？r

一个星期后೿大家就知道是谁了。r

那天傍晚೿会计飞快的在村里的道路上跑着೿挨着敲每一家的门。疯狂的敲೿看见人了೿只把他们望自己家里指೿却说不出话来。看样子是受了巨大的惊吓೿暂时失声了。r

十几个人跟着会计到了他的家里೿走到后院。r

大家看见的情形೿都肝胆欲裂ǿr

水缸上೿一条腿೿那条腿೿就是会计媳妇的腿。众人扑上去೿看到会计的媳妇೿头朝下೿浸在水缸里。人已经死了很久了。r

那个娃娃鱼正在会计媳妇的脑袋旁边游来游去。r

会计发狂了೿把娃娃鱼给捞出来೿用锄头三两下打死掉。众人想阻拦也来不及೿会计许诺的钱೿给大家带来的希望೿烟消云散。r

可是会计也是咎由自取೿那个女孩和村支书诡异的死掉೿毕竟只是村人的揣测೿莫须有的和娃娃鱼扯上关系。r

但是会计媳妇的死亡೿却是。。。。。。。r

故事没有结束。r

不仅没有结束೿而且接下来的事情೿简直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r

会计的媳妇死了೿但是家业还在೿不过他自从媳妇死掉之后೿对女人好像没什么兴趣೿就一个人从山涧里捉娃娃鱼回来养。开始的时候೿养在水缸೿后来多了೿就自己在后院挖了个大坑೿然后盖上屋棚೿后来把屋棚和水坑扩大೿几年下来೿屋里的娃娃鱼养了几十上百条。养到几十条的时候೿会计也辞了村里的会计工作೿把会计的职务交给了一个读了高一辍学的年轻人೿大家开始都以为会计被娃娃鱼搞疯了೿魔怔了。但是喊了他十几年的会计೿也改不了口。r

这时候೿讲述者的母亲嫁给了会计当续弦೿这个时候೿没有那个未婚女子看得上会计了。会计现在不管村里的财务了೿也不种田೿也不种树೿一天到晚就伺候他那些娃娃鱼。讲述者的母亲是个拖油瓶的೿看着会计家里还有点底子೿就嫁了过去。如果不处于无奈೿也不会跟着一个游手好闲的会计೿会计家里的那些娃娃鱼整天里就哭೿跟小孩一样的哭೿哭得瘆人。。。。。。而且会计的第一人妻子的死೿和娃娃鱼。。。。。。r

讲述者的母亲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一个寡妇೿那里有什么选择೿要做的就是把不让自己和儿子挨饿。别的什么都可以放开一边。会计虽然不干活೿但是家里还是有点积蓄的。r

但是接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错了。r

当会计家里有了一些来自山外的贩子出现೿并且越来越多的时候೿大家终于明白了೿会计根本就没有魔怔೿恰恰相反೿他太精明了。r

会计在养娃娃鱼的第三年开始೿起了村里第一栋洋房೿接着就买了一辆农用车。r

讲述者೿也就是会计的儿子೿在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帮继父开车೿不是开那辆后面铺着隔水布೿摆着氧气瓶的那辆农用车。而是给继父开小轿车。他们已经买了一辆桑塔纳2000。r

会计不让讲述者——也就是他的继子读书೿不是对继子不好。恰好相反೿对继子非常好。会计说当读书太辛苦೿还不如跟着他养娃娃鱼೿比读大学出来挣钱多了去。r

会计做事向来都是这么让人不可思议的。但是他的续弦妻子和他的继子和村里人一样೿对会计佩服的很。于是会计的继子೿就跟着继父做生意೿帮着继父开车。r

村里人看着会计养娃娃鱼发财了೿也跟风养起来೿会计却开起了农家乐೿那些进山旅游的人೿都到他家里来吃饭೿招牌菜೿就是娃娃鱼。r

如果不是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的事情೿这一家人会过的很红火೿很富裕。但是该显现的事情೿总会从某个地方冒出头来。r

讲述者跟我讲这些故事的时候೿他在宜昌打零工೿和我一样೿干什么呢——送牛奶。r

他跟旁人说这些故事的时候೿我们就质疑过他೿为什么继父家里这么有钱೿而且对他很好೿为什么他不安心呆在家里享福೿跑到城市里来受这份罪。r

他就沉默。r

我们就问过他很多种可能性೿比如他的继父和他母亲又生了一个小孩೿就疏远他了。r

这个假设被他否定。r

或者是家里又出了什么古怪的凶事೿让他无法呆下去。r

他也不置可否。r

后来关系慢慢熟悉了೿他问我信不信鬼。我就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那么恐怖的灵异事件都在嘴里说出来了೿他却问别人有没有鬼。r

结果他就把他家里没有说完的故事给讲完了。r

就在他家里蒸蒸日上೿财源广进的时候೿他的继父೿也就是会计生病了೿治不好的病೿肝癌。r

他的继父到了晚期೿每天疼的在床上翻滚೿开始的时候打杜冷丁೿后来托人在医院开吗啡。最后吗啡都不管用了。r

讲述者——也就是继子很孝顺的照顾他的继父೿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继父一直对他很好೿他一直把继父当亲生父亲看待的。r

会计的病越来越严重೿到最后肚子积水೿腹部比孕妇还大。r

一天继子正在给会计为稀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好疼啊೿要死了೿这么疼೿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r

继子并没有看到继父的嘴巴在动೿连忙四周看೿是什么地方在说话。r

然后就听到了咿呀咿呀的哭声೿和娃娃鱼叫声一样的哭声。这个声音距离继子很近೿可是继子就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r

知道最后೿继子终于发现了೿这个声音来自于继父的肚子。r

继子惊愕的看着继父。继父勉强点了点头೿肚子里的声音继续传出来೿“是的೿是 我的声音。”r

继父肚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很模糊೿但是能勉强听清楚。r

继子惊呆了。r

“我要死了。”继父肚子发出的声音又传来೿“反正我要死了。这是老天在惩罚我。。。。。。”r

“惩罚你捉娃娃鱼೿卖娃娃鱼吗？”继子惊恐的问道。继子是知道娃娃鱼是不祥之物的೿只是现在村民都为了利益೿早把这禁忌忘得干干净净。r

“我。。。。。。我是把你当亲儿子的。”继父的肚子仍旧在说话೿“可是我一直没让你改姓。。。。。”r

“我现在就改。”继子说道೿“生不如养。”r

“不用了。”继父用腹语说道೿“别改了。”r

继子指着继父的肚子೿“你跟谁学的？”r

“这是天生的。。。。。。”继父的肚子鼓鼓的೿传出来的声音嗡嗡响೿“没人知道೿我从小就会。被我父亲打过几次之后೿我就不敢让别人知道了。”r

继子突然意识到೿继父有很重要的事情对自己说೿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是要说一些很隐秘的事情出来。r

“爸爸೿你还是用嘴巴说话吧೿”继子说道೿“你这样೿我很怕。”r

“不怕。不怕。”继父腹语೿“其实用肚子说೿比嘴巴说更轻松೿我没力气用嘴巴说话了。”r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交代。”r

“知道我为什么宠你你吗？”继父腹语೿“因为我不能生孩子。”r

继子跪下来೿“我就是你亲儿子೿我父亲死得早೿你就是我爹。”r

“我杀过人。”继父腹语。r

“你在开玩笑吧。”继子说道೿“你是不是打吗啡多了೿脑袋昏了。”r

接下来೿继父用腹语೿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事情೿让继子完全无法接受。r

会计根本就没有生育能力೿他在青年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天生缺憾。而且到处找医生资料೿医生治不好೿就去找神棍೿最终还是没治好。老天是公平的೿给了他聪明的头脑೿还有一门腹语的本事೿就剥夺了他另一个功能೿他不能做一个男人೿无法人道。r

但是他会挣钱。于是娶到了漂亮老婆೿他的第一任妻子。他很爱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什么都宠着她೿什么都不让她做೿自己就拼命挣钱೿讨她的欢心。想从物质方面弥补自己的生理缺憾。r

可是他最终还是发现了೿自己的努力是徒劳的೿妻子还是出轨了。他伤心了很久೿这种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r

ࣿ现在继子隐约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事情来得太突然೿让继子无法接受。৿r

会计第一任妻子的姘夫೿就是村支书。r

会计察觉到的时候೿非常恨自己೿恨自己的生理缺憾。恨自己太聪明೿其实妻子和村支书隐藏的很好೿自己稍微笨一点೿就发现不了。r

会计不敢公然和村支书作对೿他们两人本就是好兄弟。在村里都是很有地位的人物。真的闹起来೿大家都不好受೿而且这种事情传开了೿会计没脸见人。r

但是会计不甘心。r

直到那一天೿他发现了那个长着红色冠子的娃娃鱼。他聪明的头脑೿在那一瞬间೿就钩织出了一个计划೿完美的计划೿天衣无缝೿绝无破绽的计划。r

于是他让全村人都知道他抓了一个诡异邪性的娃娃鱼回家೿这是第一步。r

于是他每天就靠着水缸೿看着缸里的娃娃鱼೿慢慢把自己的计划一点点完善。一想就是几个钟头೿其实计划已经很完美了೿他只是心里在挣扎。一天೿他知道妻子出去干什么去了೿但是他没法点破೿只能装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r

他走到水缸里೿看着缸内娃娃鱼咿呀咿呀的叫声೿想着妻子和那个男人正在某个地方。。。。。。r

他终于决定了。r

他在天坑边上೿走进正在寻猪草的巧妹儿೿“巧妹儿೿这里很危险೿别在这里寻猪草。”r

“这里来的人少。”巧妹儿说道೿“猪草好寻一些。”r

他走近巧妹儿೿突然对着巧妹说道೿“你看天上有飞机。”r

巧妹儿把头抬起೿“*叔೿你在乎ࣿ骗৿我೿那里有飞机。”r

他的内心在挣扎೿在犹豫。。。。。。r

巧妹儿还在向着天空张望೿“那里有哦。。。。。。”r

“有的。”他对巧妹儿说了最后一句೿他下了决心೿不回头了。r

“啊——”巧妹儿的惊呼的声音从天坑里传上来。r

四周没人೿他确定了四周没人。这是第二步。r

他站在水缸边೿用腹语模糊的说道೿“巧妹儿。。。。。。巧妹儿。。。。。。天坑。。。。。天坑。。。。。。”r

这是第三步。r

他说要去大城市找人来把娃娃鱼卖了೿然后向大路走去೿走到一半೿等到黑夜೿他悄悄的折返回来೿躲在天坑里。r

他每天晚上都去那个废弃的学校೿躲在角落里。他早就知道是这个地方。r

等了好几个晚上೿终于೿他等到了。r

两个赤裸的男女惊慌失措的看着他。r

他把村支书的下体೿那个可恶的****೿狠狠攥住。r

他求医的时候೿懂了很多事情೿包括某个致人死地的特别方式。当男性那家伙充血勃起的时候೿揪住根部死死不放೿会导致男人心脏梗塞。这是一个老中医随口提起过的。r

他的妻子当然不敢张扬。这种事情೿一个吓的六神无主的女人೿那里敢吐露半句。r

他妻子跪在地上೿承诺永远不在背叛他。他让妻子先回家。r

这就是第四步。r

他的妻子以为他原谅自己೿因为他回来后೿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现。他的妻子尽心尽力的照顾娃娃鱼೿生怕触犯他೿让他发怒。他对妻子表示೿他真的原谅她了。r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他悄悄的站在妻子身后。他的妻子正在给娃娃鱼喂食物。娃娃鱼饿了೿正在凄惨的哭喊。r

两个男女苟合的场景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冲上去೿把妻子的大腿抱住೿然后把妻子倒掀入水缸。他狠狠的抱着妻子的大腿೿妻子的上身在水缸里拼命挣扎೿然后渐渐没了动静。r

他小心的把妻子的腿搁在缸沿上೿然后跑到村内೿他心里万分痛苦೿流着眼泪೿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对村人೿指着自己的房屋。r

这就是第五步。r

三条人命。r

完全没有破绽。一点都没有。r

现在他要死了೿他内心在也背负不起这个沉重的负担೿终于向他的继子坦白了。无所谓೿他也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了。他想继子忏悔之后不久೿就是死掉了。死的时候后೿家里的娃娃鱼全部都惨烈的叫喊೿几百只娃娃鱼跟婴孩一样的哭喊೿传到村里每个角落。村里人都明白೿会计不行了。r

他的继子೿也是就这个讲述者೿对他母亲隐瞒了这个秘密。为了报答继父的养育之恩೿继子操办了丧事。但是没有戴孝。同样的继子也没有原谅继父。有些事情೿是决不可原谅的೿比如夺妻之恨、比如杀父之仇。r

丧事完毕后೿继子离开了家乡೿一个人到宜昌来打拼೿继子没读过什么书೿只能干一些下力气的零工೿后来他送牛奶೿于是和我认识了。r

现在大家知道೿这个讲述者೿也就是继子是谁了吧。r

ࣿ娃娃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