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孩的脑袋突然出现在江面之上静静漂浮着顺着江水的轻微波澜晃动。这个小孩眼睛紧盯着木船之上。这个小孩黄坤认得不就是在湮洲坝那个签过契约的小孩吗。r
小孩的头顶在水里一沉一浮让黄坤忍不住要去拉可是黄坤刚把手臂伸出去黄溪就立马阻止。江面上瞬间就出现了无数个小孩脑袋每一个相距几米都在水面上漂浮。并且每一个面孔都是一样的。r
“是个什么人？”黄坤说道：“我不信他躲在水里不出来。”r
“他能在水下呆很长时间。”黄溪说道：“而且他带了小鬼。”r
“你说的就是这些小孩脑袋。”黄坤说道：“肯定是他吓唬我们的这小孩我见过。”r
“我也在想小鬼就一个怎么会冒出这么多出来。”黄溪想了一会说道：“他一定是在故弄玄虚。”r
黄溪说完就用木剑在江面上一指剑尖粘上了一个小孩的脑袋。黄溪把木剑向上抬起来果然头颅之下什么都没有。当黄溪把木剑收回黄坤看到木剑上挂着的就是个瓠子而已。r
黄溪也看到了脸色变得缓和多了嘴里说道：“还好。”r
黄坤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木船却在水面上打起转来并起左右摇晃。r
黄坤连忙蹲下来用两手按着船板。r
黄溪趴在船板上手在水里面捞什么东西。捞了一会抓了一把东西上来扔到船板上。黄坤看见这是水草。黄溪捞了一把仍旧继续又连续捞了几把水草上来。r
黄坤又看到黄溪的手背上行鲜血淋漓应该是被水草叶子给划伤的。没想到柔软的水草会这么锋利。黄溪捞了一会又换了个方向在木船的另一边仍旧是把手伸入水中继续捞水草上来。r
那些水草丢在船上草腥气非常重。r
黄溪不再捞了坐到黄坤的身边连忙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胳膊和肩膀对着黄坤说道：“快帮我。”r
黄坤看到黄溪的胳膊上从手腕一直到肩部全部巴着密密麻麻的水蛭恶心的狠。r
“快快。”黄溪说着左手就在不停地扯下水蛭。r
黄坤也手忙脚乱的用手去扯。可是黄溪胳膊上的水蛭死死地钉在他胳膊上黄坤用力一拉把水蛭拉得老长也没扯下来。黄坤急了继续用力拉扯水蛭断裂黄溪手臂痉挛一下对着黄坤说道：“先掐脑袋别硬扯。”r
黄坤这才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血液一定是水蛭在狂吸黄溪的鲜血。r
密密麻麻这么多水蛭都正在吸允。。。。。。。黄坤不敢在想听从黄溪的告诫摸到另一个水蛭的脑袋用力一掐扯了水蛭下来。r
可是两个人的动作仍旧很慢。黄溪失血太快脸色发白身体在发抖冷的厉害。r
黄坤想了想说道：“你不怕脏吧。”r
“什么？”r
黄坤不回答了站了起来拉开裤链。对着黄溪说道：“把胳膊伸直。”r
黄溪一看黄坤的样子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上龌龊。r
黄坤用尿液对着黄溪的胳膊冲刷。果然水蛭都纷纷的掉落下来。r
水蛭害怕尿液中的氨黄坤听人说过。好像是中学的生物课上学过的现在派上用场了。r
黄溪的胳膊上肿的厉害到处是水蛭叮咬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仍然在流血不止。r
“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坤问道。r
“还好还好他没有养成水鬼。”黄溪说道：“不然他已经出来了。”r
“他不敢出来吗？”r
“他在水里躲着。”黄溪说道：“他现在不敢上来。”r
“为什么？”r
“他没有水鬼帮忙本事打了折扣。”r
黄坤突然就想起了湮洲坝的事情原来那个金仲真的还是赢了他破了那个水猴子的契约原来是另有针对。r
黄坤想到这里连忙说道：“我知道了妈的那个策策说的老金和你们也是认识的。”r
“嘘——”黄溪连忙让黄坤保持安静然后用手指着船板。r
黄坤不说话仔细听着船板的动静。r
一听黄坤心里打了噔有一个细微的声音邦邦的在响就是从那个船板的部位传来的。r
那是一个凿子在一下又一下的凿船板。r
黄溪慢慢挪到那个船板旁边站起身来右手拿起木剑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伸直余下的手势弯曲扣成一个环。然后两个伸直的指头在木剑上慢慢划过一直划到剑尖两个手指尖部就冒出火焰。r
黄溪把左手向下一点火焰就钻入船板透了下去。r
凿船板的声音立即就消失。r
黄坤看得好奇黄溪的本事还是不错嘛心里对黄溪就没那么看不起了。r
木船也不在水面上打转。现在稳稳的停在水面之上。r
水面又是一片寂静黄坤和黄溪向着水面张望。r
“水阵还没破。”黄溪指着那些浓雾。黄坤看到现在还是看不到岸边。r
距离木船不远的水面一个模糊东西浮了上来黄坤看到这就是一具尸体背部向上。黄坤心里激动刚才黄溪那么一下子竟然能把对手置于死地。黄坤心里莫名的不安嘴里说道：“闹出人命了我们怎么脱身。”r
黄溪并不回答。r
黄坤看见水面的尸体和木船并不太远就大起胆子用手拨弄水面那具尸体就慢慢靠近船舷。r
“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物。”黄坤说道继续用手拨弄水面。r
那具尸体好像听得懂黄坤说的话。飘到距离船舷一尺左右的时候突然就就翻了身脸部朝上。r
黄坤吓了一跳“妈的到底是死是活啊。”r
接下来黄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个尸体明明就是驾船的人ǿr
“他他他。。。。。。”黄坤连忙回头看着黄溪可是马上就更加惊赫。r
那个驾船明明还在船上就站在木船的中部爷爷的尸体旁边。r
黄坤惶急的又把头看向水面然后飞快的看向那个站在爷爷尸体边的人。那个人佝偻着身体头仰着浑身湿漉漉的是个光头。他正看着黄溪两个相互对望。r
“我大伯爷一定要会黄家。”黄溪说道：“你们拦也没有用。”r
那个水淋淋的人看了黄溪半天又看看黄松柏的尸体哼了一声。咚的一声跳入水中没了踪影。r
黄溪出了一口长气和黄坤两人把水中的尸体捞上木船。r
“这个尸体怎么办？”黄坤问道：“警察知道了我们麻烦的很。”r
“他还没死。”黄溪说道“把他上半身推出船板外。”r
黄坤照做了那个驾船的人上半身挂在船舷之外黄溪就不停的在他的背上按动过了一会黄坤就听见那人在开始咳嗽。r
黄溪连忙把那人扶上船板那人就弯腰呕吐把腹内的水都给吐出来。r
可是黄坤仍然听见咳嗽声这才看到咳嗽的是黄溪黄溪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嘴角挂着血丝。r
江面上渐渐平静驾船的人慢慢苏醒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掉进水里。他很奇怪自己明明水性很好怎么可能会差点淹死在水里。再说自己也没喝酒。r
黄坤和黄溪没有回答他黄溪又给了他一点钱。驾船的千恩万谢的收了。r
“可以睡一会了。”黄溪对黄坤说道。r
“刚才那个是你的对头吗？”黄坤问道。r
黄溪脸色越来越难看咳嗽两声擦干嘴上的血丝靠着船板睡觉。r
黄坤也躺下睡了。r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明。旁边的黄溪仍旧在吭吭的咳嗽。r
“你病了吗？”黄坤问道。r
黄溪惨白的脸上颧骨处泛起了一阵红晕。这个红色绝不是健康的颜色得了肺痨的人脸上才有这种病态的嫣红。r
黄溪咳嗽得更加厉害。几乎喘不过来气对着黄坤说道：“来帮个忙。”然后把背部对着黄坤。r
黄坤看到黄溪的背部鼓起了一个大包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仍旧看得很清楚。r
黄溪对黄坤说道：“应该是这个时辰了你帮我看看。”r
黄坤把黄溪背上的衣服掀起看到黄溪的背脊左边一个大光亮的硬包足有拳头大小。亮晶晶的几乎透明。包里面好像有东西在蠕动。r
“包什么颜色？”黄坤问道。r
“很白但是仍旧有点红色。”黄坤老实的回答。r
黄溪反手递给黄坤一把匕首黄坤拿了“是不是要把包给割破？”r
“不行再等等。”黄溪虚弱的说道。r
黄坤看到硬包里的蠕动频繁黄溪咳嗽的更加厉害。看样子是这个包里面的东西已经损坏了黄溪的肺叶。r
黄坤忍不住要用匕首去割黄溪喊道：“全变白了没有？”r
“变了变了。”黄坤说道：“可以了吗？”r
“再等等。”r
“等到什么时候？”黄坤说道：“等你咳死之后吗？”r
“变灰了没有？”黄溪咳嗽的说道。r
“怎么会变灰。”黄坤说道他小时候得过恶疮脓包最开始是红色后来会变成黄色或是白色透明怎么会突然变成灰色。可是黄坤现在就看到黄溪的硬包表面真的变成了灰色。r
“灰了灰了。”r
“快割开ǿ”r
黄坤一点都不迟疑马上用匕首去割开硬包。匕首刀刃一碰到硬包表面就破了。根本不用继续割开。黄溪背部的硬包猛然开裂。r
接下来的东西让黄坤目瞪口呆。r
一个灰色的蛾子从开裂的口子里钻了出来。那蛾子在皮肤上巴着翅膀慢慢抖动然后伸开飞了起来。这还没完又是一个蛾子从裂口里钻出来仍旧是抖动翅膀飞了开去。一连着七八只灰色蛾子从裂口里飞出来。r
然后就留了一个血窟窿在黄溪的背部。r
黄坤正要找止血的药物来敷上黄溪说道：“不用了。飞走了就好。”r
黄坤看到血窟窿的表面慢慢渗出黏液瞬间就结成了血痂。r
黄溪呼出一口长气说道：“暂时没事了不晓得下次在那里。”r
“这是什么病？”黄坤问道：“人身体里怎么会长蛾子。”r
“这不是病。”黄溪说道：“是被人下了蛊。下蛊的人手下留情没想让我死。只要在发作的时候把蛾子挖出来让它们飞了就行。”r
“如果不飞呢？”r
“那蛾子就会拼命的往内脏里钻就没法治了。”r
“这还是手下留情啊？”黄坤睁大眼睛说道：“还不如死了干脆。”r
黄溪嘿嘿两声“下蛊的高手哪有轻易就让人死掉这么爽快的。”r
“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r
“飞蛾蛊。”黄溪说道：“暂时死不了。”r
黄坤突然想起了家里的事情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r
“老头好了吗？”黄坤问道。r
“好了。”母亲在那头回答：“多亏了你的堂弟黄森。你爸爸睡了睡前就不说胡话还吃了一顿饭才睡的。你好好把你爷爷送到就回来。”r
黄坤在权衡母亲是不是故意在安慰自己。r
电话那头黄森的声音传过来：“你们要快点走他们看到大伯爷已经被你们带走了肯定要赶过来。你们快点回去。”r
黄坤把电话收了看着黄溪。r
黄溪说话不再咳嗽语气平静的对驾船的说道：“走吧。”r
木船在清江上逆水向上江面漂浮着烟气和昨晚的完全不同。两岸的山色非常秀丽。黄坤心旷神怡就是想着这是护送爷爷的尸体去重庆心里情绪马上低落。r
黄坤心里接着想到看来自己这趟去重庆路上真的不太平。自己二十出头到了今年净遇上一些邪性的事情而且看样子还越来越蹊跷。看到的遇到的都是自己前所未闻的古怪事情。r
“你们黄家的对头很厉害啊。”黄坤说道：“你好歹也是一个族长应该是很本事的人都着了道。”r
“飞蛾蛊每隔三十四个时辰发作一次。”黄溪说道：“上次是在大腿我自己用刀剜开的下次就不知道发作在什么地方。”r
“要是长在要害部位怎么办？”r
“长在那里就割开那里。”黄溪冷冷的说道。r
“要是长在动脉或者是大脑呢。。。。。。。”黄坤一说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你问我当不当黄家的族长难道你。。。。。。”r
“这个蛊也不是不能治好。”黄溪说道：“胜负还没定。”r
“这世上真的有下蛊的人啊。”黄坤说道：“不知道什么厉害对头。”r
“你以后会见到的。”黄溪说道：“也许用不着多长时间。”r
“那我不是也要跟你一样你在坑我是吧。”黄坤指着黄溪骂道。r
黄溪倒是脾气好对黄坤一直都很容忍。看来并不是他求着黄坤才这样他平时就应该是这种柔弱性格。黄坤心里想着这种人还能当族长。真是奇了怪。r
船在清江上行驶两兄弟就在船上吃了点东西继续睡觉。r
“今晚要走夜路。”黄溪说道：“我们白天休息。”r
船还没到水布垭在渔峡口就靠岸等着天黑。到了亥时黄溪在木船上施展法术祭了河神才摇起手上的铃铛。r
黄松柏的尸体听到声音站立起来木然的跟着黄溪走上河岸。黄坤在后面跟着。r
这一晚无事。看着黄溪的道路他避开了去往的湖南的道路。而是绕了一个大圈子向着恩施的方向行走。r
到了凌晨时候没有进入恩施州城内在郊外找了个偏僻地方在一个废弃的草屋里休息。r
到了夜间仍旧继续行走。r
现在的方向就朝着咸丰县走去。咸丰县和重庆交界。r
走到咸丰境内走到一个村落外黄溪指着一个房屋说道：“今天就在这里休息。”r
“时间还早。”黄坤说道：“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呢。”r
“我要休息。”黄坤突然意识到过了今天白天到了晚上大致应该就是黄溪身上的飞蛾蛊发作的时间了。可是看样子黄溪绝对不会放弃仍旧会行走。r
“到了重庆的边界就有黄家的人接应我们。”黄溪说道：“只要能走过去就行。”r
“他们为什么不到这里来接应。”黄坤问道。r
“学艺不精的黄家人接家人的尸体都不能出四川ࣿ注：重庆一九九七年才从四川分离成直辖市文化上仍旧是四川风俗这是幺爷爷定的规矩。”r
“什么破规矩。”黄坤说道：“你不是要我当族长么我当族长第一件事就是废了这条规矩。稀奇古怪。”r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黄溪低着头说道：“就你说了算。”r
两个人走进屋子黄松柏的尸体笔直的靠在门后的墙壁站着。这个屋里有生活的灶台还有厨具墙角还有一个床板搁在几个砖头上床板上铺着稻草。r
黄溪从身上掏了钱出来放在门脚下然后在灶台旁边的米坛子里舀了米出来做饭。r
黄坤明白了这是一个专门给赶尸匠休息的客栈。只是没有人招呼都是赶尸匠自己动手做饭。r
“我想问你你们黄家到底是个什么家族。”黄坤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r
“我们家业还行虽然当年的土地没有还给我们但是八二年政府把房产都归还了。”r
“黄家房子很多吗？”r
“不算少了。”黄溪说道：“我们十几房分支几十户人家。秀山县城解放前有半条街都是我们黄家的现在还有不少门面。”r
“原来你们是地主啊。”黄坤说道“看来这族长好当有房有钱啊。”r
“哪有这么好当的。”黄溪苦笑着说道。r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接着吃了饭。两个人也累了黄溪把客栈的门梁上挂了个铃铛掩了半扇门两人就休息。r
时间又到了夜晚。r
两人急忙带着黄松柏的尸体赶路。走了大半夜黄坤看到黄溪边走边用手擦自己的眼睛。黄坤走到黄溪的身边用手扳黄溪的肩膀仔细一看黄溪的一只眼睛已经肿了起来。眼皮眯成了一条缝。r
黄坤倒吸一口气。r
“撑得住吗？”黄坤问道。r
“能。”黄溪回答：“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朝阳寺马上就要过界了。”r
黄坤的心里略微平静。r
正在这时黄溪突然不走了拉住黄坤。r
现在他们正走在一片相对平整的山地四周都是茂密的灌木丛黄坤突然发现这片山地没有任何高大的树木这都不奇怪了奇怪的是这里没有田地。鄂西山区能耕种的平地很少。这种平地不应该被荒废。r
黄溪说道：“这里从前是树林当地人种的树林现在都没了。”r
黄坤仔细看去果然灌木丛里有树木的桩子可是这树桩子不是被人砍的。r
“被火烧了。”黄溪说道：“都烧完了。”r
黄坤看到黄溪的语气很震惊。r
黄坤知道现在遇到的麻烦一定比在清江上要大黄溪在船上不是这个表情。r
“听我说。”黄溪说道：“如果我过不去你一定要带着你爷爷回去。你不是要当族长吗你回去了就是族长。黄家上百号人都听你的。”r
“当你们家的族长我看不是什么好事”黄坤回答：“看你这模样就知道。”r
“族长本来就是你爷爷和你的。”黄溪着急了“毕竟你是黄家的人你不能置身事外的。”r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会死在这里。”黄坤说道。r
“听我的带你爷爷回去。”r
“告诉我到底什么对头。”黄坤说道：“这样我才答应你。”r
黄溪说道：“好。”r
可是还没等黄溪说话。忽然就听到灌木丛中一个哭声传来。黄坤顺着哭声看去看见远远有个坟头。黄坤忍不住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