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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夜袭严堡


白放鹤有些生气,转身拂袖,带了点情绪地说道:“我问的,是她来做我的影子合不合适!”

韩雪楼惊觉自已失言,差点没跪倒在地,但想到上次自己跪倒时白放鹤眼中的不屑和憎恶,终于还是止住了身形,只是惶恐地说:“雪楼悟性太差,还望主人莫要怪罪!”

顿了顿,他见白放鹤还是没有反应,继续说道:“紫梅姑娘蕙质兰心,胆识过人,但是心怀慈悲,恐怕并不是托付大任的合适之人。”

白放鹤本看不起韩雪楼,听他所言却发觉他的眼光和自己相近,先是看重紫梅的美貌,然后被她的内秀吸引,却能跳出来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弱点,如果不是因为韩雪楼身上的奴性太重,说不定白放鹤会选他当自己的影子。

韩雪楼见白放鹤对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便斗胆说道:“主人,今夜风雪渐重,怕是要下到明天,你真的要在风雪中向振元堡发起进攻吗?”

白放鹤又是一惊,他没想到韩雪楼竟然还懂得分辨天时,难道他真的是上天送给自己的得力助手?

“无妨。我冒小小的险,却能收服她的心,这是件划算的买卖。我不但要在明日进攻,而且要在子时动手。雪楼,这里风雪太大,你先回去,明日就等我的消息吧!”

韩雪楼闻言脸色剧变,也忘了自己是在和白放鹤说话,不该多嘴,张口便道:“主人,你是要一个人闯振元堡吗?振元堡虽然高手不多,但是引进了舶来火器,杀伤力极强!不如让雪楼与你同行,也多个人照应!”

白放鹤心中一暖,但他岂是容易被感动之人,只摇了摇头,“真正的高手会被人打败,却不会被武器打败。你回去吧,也省得我分心照顾你。”

韩雪楼看着他那波澜不动的脸,看不出他是真的如此凉薄,还是有意哄自己回去。但他居人之下,只能顺从,转身便跳下城楼,向着远方飞掠而去。

白放鹤又成了独自一人,他没有半点失落,反倒有种如释重负之感。或许是因为在蓬莱独处惯了,现在融入江湖之中,时不时要和些陌路人打交道,他多少有些不欢喜,只是为了完成胸中的伟业,不得已变得圆滑罢了。

独自看了一夜的雪,子时的更声敲响之时,他忽然发现,大雪已悄然漫过了人的膝盖。他凝了那敬业的更夫一眼,甩下一锭白银,飘然向振元堡掠去。

“啊,是那个紫衣王侯?”更夫被银锭砸中,却没有先去捡,反倒是看着在屋顶上如燕飞掠的白放鹤,带了些喜悦的声色喃喃道:“他去的方向,是振元堡?”

白放鹤微微笑着,人已来到振元堡的堡楼之前。放眼望去,这振元堡竟是以石墙围住,那森严的堡垒、蜿蜒的城墙,乍看上去还令人以为是京师的皇城。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城墙上哨岗林立,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白放鹤这位不速之客。

白放鹤心中一震,暗自痛骂自己的自负,竟然不知这以抢劫掠夺发家的振元堡最是怕人来攻,不仅筑造了固若金汤的石头城,还派人日夜轮首,防范来敌。

正在这时,白放鹤感觉面前万点星芒闪烁。今夜大雪,不可能有星星,所以眼前的不是星星,而是密密麻麻的箭矢暗器!他若是应对不敏,马上就要被射成刺猬。

一般人遇到这阵仗,恐怕是要被吓得屁滚尿流,但白放鹤不是一般人。他面无惧色,大胆地向前跨了一步,说道:“在下紫衣侯,初入江湖,闻说振元堡厉兵秣马,有心来闯上一闯,不知贵堡可否欢迎呢?”

此言一出,镇守堡楼的甲士们一时竟是被震住了,他们镇守这里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狂妄的闯入者,再看他一身紫貂华裘,独立在漫天风雪中,全身散发着一股傲慢狂狷的气场,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向他叩拜臣服。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放箭!”

站在堡楼正中的一个黄衫头领反应过来,一拍身边人的脑袋,愤怒地嚷了出来。

另一个水蓝衫的小头领立即劝道:“三弟,这不好吧,这幽州毒箭造价不菲,他只是孤身一人,犯不着浪费钱这么对付他吧,堡主知道了,恐怕又要大发雷霆了!”

手下人见两人再次意见相左,看了看黄衫人,又看了看水蓝衫人,心中掂量了几下,还是觉得堡主比较可怕,一时也没有放箭。

“呵呵,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振元堡堡主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铁公鸡,若是因为在下而白白浪费了他的箭矢,他怪罪下来,你们就要遭难了!”

两个小头领见白放鹤在须臾之间就攀了上来,俱是一惊,这时黄衫头领推了蓝衫头领一把,怒道:“我都说了放箭吧,你看,现在人家上来了!还不放箭!”

“可是头领……人家已经上来了。”

一旁的弓箭手一脸无辜地看着黄衫头领,又退后了几步,怕头领揍他,却被白放鹤一把拉住,反手砸落下堡楼,临死双目圆瞪,惊恐地望着白放鹤。

白放鹤也不急着和他们动手,只掸了掸衣衫上的雪,淡然地道:“小兄弟,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拜错了山头,跟了这么些智商着急的主子。”

黄衫头领见白放鹤当着他的面对他的小弟下杀手,还口出狂言,气急败坏跺脚怒吼道:“你个紫衣人,少在这么满口喷粪,有本事来和我土龙黄单挑!”

白放鹤斜眼扫了他一下,不屑地笑道:“单挑?你还不够资格!”

黄衫头领没有说话,无声地向后倒去,刚才还在和他争执的蓝衫头领觉得十分奇怪,上前一看,却发现他像是得了急病一般,七窍流血而死,死相十分诡异恐怖!

周围人也围了上去,见了他们的小头领的死状,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啊!他是妖怪!”

白放鹤只觉得可笑。虽然他俊俏得堪比妖孽,武功也极高,但到底还是凡人,而且世上也只有凡人!可笑那些愚人见到了自己未曾见过的事,便与妖魔鬼怪扯上关系,真是无知!

他也懒得和这些人解释,直接撞飞了数人,便向振元堡深处掠去。

那蓝衫头领面色凝重,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管大小的火炮,放在地上点燃,火花冲天而起,溅射开来,化作一朵血红的蘑菇,看之令人触目惊心。这就是振元堡遇到了强敌时的信号火炮。

白放鹤撞飞了数人,却看见眼前是另一道城墙,城墙上依旧是站满了守卫,而且他们被这边的骚乱惊动,已经拉开弓弦,寒光闪闪对准了白放鹤。

白放鹤丝毫不惧,直直向前飞掠而去。万千箭矢与他擦身而过,他也毫不闪躲。也有不少箭矢本该命中他的,但是到了他身前,撞上了一道薄薄的透明屏障,溅起了几点火花,硬是向两边滑去了。

“点子扎手,速速通报堡主!”

白放鹤循声望去,说话人是个满脸虬髯,肌肉上布满伤痕的虎汉。他闯过箭雨,落在虎汉面前,忍不住问道:“阁下莫不是江东虎痴许多元?”

虎汉怔了怔,没想到加入振元堡多年,一直不受重用,被派遣过来看城楼,却能遇上了记得自己名号的闯堡人,突然热血沸腾,手中的大刀也虎虎生风,似乎是饥渴难耐了。

白放鹤扫了那把虎贲刀一眼,却见宝刀上锈迹斑斑,似乎是很久没有真正被使用过了,而主人多半也是落寞寡欢,竟然连磨刀的功夫也省却了。

他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英雄迟暮,晚景苍凉。我不愿我的未来是如此,我定要成为九州第一人,写下一生都不朽的传奇,绝不容许被人遗忘!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拳,重重地捶了过去。

许多元笑了,这平平无奇的一招,怎么可以敌过他用十成功力砍过去的一刀?就算他是久疏战阵,但这少年人也太过托大了吧!简直是欺人太甚!

然而刀砍下去的时候,许多元傻眼了。他这用尽全力的一刀,却像是砍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顽石之上,震得他虎口崩裂,宝刀险些脱手。也亏他性格刚烈,硬是忍住了虎口处的剧痛握住了刀,再运起内力往下压。

白放鹤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他刚才留了余地,没有伸直手,现在见许多元冥顽不灵,竟负伤继续抵抗,猛然伸直了手,拳风先刮掉了虎贲刀,拳头旋即落在许多元胸口,将他打得向后飞退,直直飞下了城墙。

有几个许多元的亲信反应迅猛,跑到他身后想接住他,却被他带了下去,一起坠落下楼,口中还发出尖利的惊叫之声。城墙下便是刀山,就算他们侥幸跌不死,估计也会被刀山刺死了。

许多元在振元堡虽然不得志,但仍是有些名气的老前辈,那些小卒们见白放鹤只一招便置他于死地,心知再拦也是螳臂挡车,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于是白放鹤傲然迈开了步子,像是王者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般,闲庭信步地向着振元堡的深处走出。他身边的敌人虽然密集如蚁,但实力也弱如蝼蚁,只敢眼巴巴地看着他肆意横行,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一时之间,偌大的振元堡,只有簌簌的风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