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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斗也疯狂(1-6)


炎殇往桌上一瞄,古怪念头随即上涌,菜中该不会有毒吧?不过内心也是有一点期待,毕竟现在动筷的只有露比,如尼尔斯能帮忙解决,他相当感激。

“你这又是何苦呢?”

“求饶啦?但已经太晚,自今天起,我将要求自己变成世上最有魅力、最迷人的男人,让举世女人拜倒在我脚下、让所有男人自惭形秽,我要你在往后的人生中,永远懊悔今日的错误选择,为自己没有眼光而痛苦!影月儿,这便是我的复仇,你等着吧!”

尼尔斯的复仇宣言让影月儿整个人呆掉,这种手段她从未想过。

露比从容说道:“影月儿如不是选择了我,错过了你,她真会抱憾终生,可惜,真是可惜。”

“喔,露比哥哥这么有自信,肯定我必定及不上你?”尼尔斯改变称呼,多了几分亲匿,语气却开始锋利。

“弟弟,不是我瞭解你,而是瞭解自己。一个不瞭解自己的人,不是信心不足,凡事畏畏缩缩,便是信心过度,以为无所不能。切记‘一山尚有一山高’这句话,人有时该驻足欣赏高岭壮阔之美,而非一味想要征服,那将自寻烦恼。”露比也改变了称呼,但反击凌厉,他可不打算退让。

“哥哥的话真是金玉良言,但如有人以此对哥哥说,哥哥又该如何回应?”

露比盈盈笑道:“弟弟的才思真是敏捷惊人,看来你或有大仇得报,尽吐怨气的那一天呢!信心可以来自自信,也能筑基在既有事实之上,弟弟你不是才拨开迷雾见明月吗?哥哥可是在那之前就晓得你会如何做,这算不算略胜一筹呢?”

尼尔斯表情微僵,思绪电转间,笑道:“哥哥的话真有道理,不过世上也有‘青出于蓝胜于蓝’、‘冰出于水寒于水’等话,一时不如并不代表一世不如。”

“这话说得好,青虽胜于蓝,却也得从名为‘蓼蓝’的草中提取,冰寒于水,仍是由水所变,人之胜于前人,是一开始便学习前人日积月累的智慧经验,而不必从头摸索,自然有其优势,弟弟你如不嫌弃,哥哥愿意倾囊相授,助你一把。”

至此,尼尔斯这一役已完全败阵,毫不气馁另起话题。

影月儿傻傻的看着两男一来一往的文斗,虽风度绝佳,不见火气,实如流水表面平静,底下暗流凶猛。

尼尔斯主动挑起,斗机锋、斗口才、斗学识,斗得激烈灿烂欲罢不能,已晓得自己是多余的炎殇和影月儿默默对望一眼,低头扒饭,眼前的战场毫无两人置喙余地,不消片刻,便风卷残云的吃了大半菜肴。

三男一女四张嘴都在动,可内容却完全不一样。

几轮唇枪舌剑激斗下来,已是星斗满天,两女终于停口,露比仍一派从容、优雅,尼尔斯则是额见汗影、呼吸略急,胜负不言而喻,且他更明白露比已处处留手,否则自己会败得更难堪。

尼尔斯颤抖的手斟了一杯酒饮下,幽幽叹道:“哥哥的才华令人惊叹,难怪我毫无机会。”

“弟弟,千万不要把才能和情场得失划上等号,爱情没有道理可言,绝非能以财富、权力、外貌论斤计价。”露比探前,在尼尔斯耳边轻声道:“聪明的我,爱上那个大口吃饭、欺负女孩、连贤者之位也飞走的女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尼尔斯一愣,随即开怀畅笑,刹时间,最后一丝敌意消失,败得心服口服。

影月儿一脸茫然,浑然不知自己成了开心果,更无法理解刚刚还斗来斗去的两人为何如此和谐。

男人心,也如海底针啊!这是影月儿的结论。

“哇,有好吃的耶,太棒了!”一声欢呼传来,满脸肮脏却神采奕奕的雪灵突然现身。

她将手中一大叠东西丢给影月儿,开始挟菜,嚼了几口,眼带疑云说道:“奇怪,味道好像差了点……王子,为什么你在瞪我?”

尼尔斯绷紧粉脸,淡淡说道:“没什么。”

影月儿轻咳一声,低声说道:“这是王子亲自下厨的成果。”

雪灵瞪大的眼滴溜溜转了几圈后,拍掌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入口的感觉如此特别,原来其中包含着王子满满的心意,佩服佩服。”

语毕,雪灵一对贼眼偷瞧众人的反应,更踢了影月儿几脚,请求支援。

影月儿不但没伸出援手,反而别过脸,握紧拳头,强忍住笑。

尼尔斯莫可奈何说道:“放心,我不会怪你。”

“谢王子恩典。”雪灵如获大赦,然后为了报仇,重重踩上影月儿的脚背。

影月儿忍住痛,翻着手上的东西,发现是一本本名册,问道:“这些是什么?”

“这是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费尽心思功夫,以德报怨,送给你的礼物。”

“你可以正常一点回答我的问题吗?”

“这些是加入无双教的教徒名单啦!总共有五千人喔,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整理完,而且后面还有不少人在等,不用感谢我,谁叫我心胸宽大呢?哈哈哈。”

影月儿怀疑问道:“你该不会跟人家收入教费了吧?”

雪灵先是沈默,然后一跃而起,脸色大变,“天啊,我忘了,我立刻去收!”

影月儿赶忙把雪灵抓住,说道:“不必了,我不打算让这些人入教。”

“为什么?你知道这收入多大……不对,这对无双教的声威有多大帮助吗?”

“你还记得之前被你打得惨兮兮的莫维塔吗?”

“谁啊?”

“就是天水神殿那个自称蓝衣勇者的人。”

雪灵想了一会,“记起来了,就那没啥实力,只会说大话的人嘛!怎么了?”

“想想,你一次招这么多人入教,难免良莠不齐,万一当中有人狐假虎威,到处惹事生非,没事被打得惨兮兮,对我教的声誉想必造成莫大影响。俗话说,‘兵贵精,不在多’,我打算采取精兵政策,招收一流的人才,确保我教威望。”

“唔……这也有道理啦,可是现在我们名字虽然很响亮,真正在做事的就我们两个,人这么少,很奇怪耶!”

“这就看你从哪个角度观察了。想想,经由你慧眼挑选出的我,虽只得一人,却帮了无双教多大的忙?所谓人多只是唬人容易而已,实力才是我教永存落羽大陆的关键,依你的智慧,想必能明白,是不是呢?”

被捧上很高很高的天空,雪灵飘飘然,点头如捣蒜。

“好,就照你的意思去办。”雪灵抢过名册,说道:“那我跟他们说去,叫他们不要入教。”

“那么晚了,你不等明天吗?”

“没关系,外头大伙精神正好哩!”

“不过你拒绝时要委婉些,就说里谢尔还没重建完毕,不想让他们分心。”

“放心啦,我不会笨到让无双教名誉受损,我走了,再见。”

影月儿松了口气,一转身,三男的神情各不相同。

炎殇是又好笑又无奈,待在影月儿身旁已有一段时日,他清楚她在想什么。

露比维持笑容,但眼眸的最深处,却有几许不安。

反应最大的是尼尔斯,以一种无法置信的怪怪眼神看着影月儿,良久才吐出一句话,“传、传言真的是真的?你果然是个浑、浑……”

尼尔斯说不下去,他一直怀疑传言的真实性,此刻见到影月儿两三下把雪灵摆弄得服服贴贴,信心不免动摇,更有些疑问,这女人值得他报仇吗?

“真的当然是真的,假的自然也是假的。”影月儿淡淡说了两句,她实在没那个力气继续解释。

“我不明白你在做什么,你是教主,却把想入教的人赶走,为什么?”

“很简单。”炎殇有机会开口,显得相当高兴,朗声说道:“影月儿她根本不希望无双教除了她和雪灵外,有第三个人。”

“为什么?”尼尔斯再问。

“为了保护雪灵。”炎殇再答。

尼尔斯狐疑的眼神投向影月儿,她终于开口:“我不敢说我是对的,更不敢擅自为雪灵做决定,但现在……就让我任性一下吧!”

尼尔斯思索片刻,问道:“你怕不通世事的雪灵被人控制,是吧?”

影月儿发现认真的尼尔斯相当聪明,“没错。”

炎殇悄悄说道:“这叫做鸡婆。”

极之合适的评论却换来影月儿凌厉一瞪,炎殇吐吐舌头表示抗议。

“总之,”影月儿做出结论,“现在我决定不让任何一个人加入无双教,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那个传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不愿解释,但尼尔斯既然问了,影月儿还是耐心的把原委道出。

尼尔斯听得想笑又不敢笑,“那你以后怎么办?”

“没关系,传言总有平息的一天,而且雪灵说的话也是事实,我该受此教训。唉,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别说这些。尼尔斯,我敬你一杯酒。”

尼尔斯笑意盎然,“直呼王子名讳,可是重罪呢!惩罚嘛……就罚三杯酒。”

影月儿一笑,酒杯相碰,互相对饮,这一杯酒中藏了无数滋味,有悲有喜、有苦有乐、有振作有无奈、有放下有舍不去的情感,这不是美满的甜酒,但他们终究选择饮下。

筵席结束,露比与影月儿并肩而走。

露比横了表情百变的影月儿一眼,问道:“你在想什么?”

影月儿苦笑道:“我发觉人真的难以去瞭解另一个人,至少我没想到尼尔斯会这样对我‘复仇’。”

“你该在第二个‘人’字之前加个‘男’字,形容才会比较适当。”

“男人吗?”

“没错,男人哪,是很简单的生物,你全心爱他,他就全心爱你,但同时又很复杂,他爱你时,会像只小猫温驯,恨你时,则会搬到小河东边住。”

“小河东边?”影月儿一脸疑问。

“不晓得是什么吗?”

“我想想。”基于面子问题,影月儿苦苦思索,不得其解后哀求的望着露比。

“没听过河东狮吼吗?”

影月儿脸垮了下来,无辜的眼神彷彿说着“你不会这样对我吧”。

露比噗嗤笑道:“男人啊,也一样是需要被哄、被宠、被疼、被爱的……”

话没说完,影月儿急急说道:“我保证做到这些。”

“干嘛说得这么急?”

“你还有话?”

“当然,最后的一点就是被尊重。”

影月儿连忙说道:“这也没问题,一定没问题。”

“你想得太简单了。”

“什么?”

“真正的尊重,并非那么容易就做到。以尼尔斯来讲,他尊重你的选择,在绝对不愿意的情形下放弃,他有权力选择以各种手段追求自己的幸福,却没有这么做,成全了你。放弃是尊重里的一个选项,而且是最难的,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就他人的美满,你办得到吗?”

影月儿呼吸急促起来,不肯、不愿,也不敢答,许久,以攻代答,“那你呢?”

露比嫣然一笑,道:“让一个女人的心悬在半空中七上八下,可确保她永远不会变心,因此我拒绝回答。”

影月儿为之气结,觉得露比和几天前相比,“玩人”的本领高明不少。

影月儿并不知,露比可是很享受呢!

“既然如此,我也不回答。”害怕露比再出招,影月儿急急转移话题,“忘了我后,尼尔斯未来的路会更宽广,如果不退,最终只是两败俱伤,对吧?”

露比也不进逼,答道:“你真是傻瓜,你真以为尼尔斯会把你忘了?告诉你,纵使许多年后他成家立业、膝下儿女成群、有个美满的婚姻,你永远会是他藏在心底最重要的一段回忆,会一直陪伴他进棺材。真爱会被永藏,绝不可能被遗忘,更何况是人生中的第一次?”

影月儿表情不自然,露比挽着她的手,靠着她的肩,轻轻说道:“你不用太过挂怀,尼尔斯相当幸运,有人活了一辈子还不晓得真爱是怎么一回事,他已尝到滋味,永远不会忘,且如酒般,随着时间的经过越来越醇、越香,这将是他人生中最美丽的回忆之一。”

影月儿握紧露比的手,“我早已发过誓,无论如何,我都要过得幸福快乐。”

“你会的。”

影月儿点点头,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左右瞧了几眼,疑惑问道:“炎殇人呢?怎么没看到他?”

炎殇如听到,恐怕会哭死,影月儿居然过了这么久,才发现他人不在。

“他啊?”露比眼睛眨了眨,“大概是去哪找朋友了吧!不用管他啦,肚子饿了,自然会跑回来。”

“哈啾!”炎殇打了个大喷嚏,擤擤鼻子,狐疑的左瞧右看,直觉有人在说他坏话。

他的直觉还真不是普通的准,毕竟说他坏话的露比此刻和他处在不同世界。

炎殇踏足在一座有着青翠草地、充满泥地芳香的小岛上,身后,一片结实累累的苹果树,鲜艳的色泽令人食指大动,风景清幽怡人。

如说有何特别,大概就是空中艳阳高挂,且小岛悬浮在云端之上!

眼前触目所及的“空岛”密密麻麻,难以计数,小者只容两、三人站立,与其说岛,还不如说是踏台,大者却有若一座城市,辽阔的黑影像是展翼巨鸟,遨翔天空。

蔚蓝的天空除了朵朵浮云及空岛外,更有胁生双翼的雪白天马自在飞翔,有如传说仙境。

此处,正是凌羽的家,由创世者法里恩所创造的至高之地──神界。

炎殇首次踏足此地,无所不在的光之力藉着微风侵扰全身,体内光暗双力流转一周身后,不适感非但消失,更觉通体舒畅,他摆脱了光与暗必然相克的定律。

炎殇茫然望着四周,目的是找人的他从未到过神界,不知从何着手。

瞥见几个小天使在云层里打滚、嬉戏,炎殇眼睛眯了起来,喃喃自语:“抓几只来问路好了。”

“给我接招!”

一道凌厉的杀气当头罩下,炎殇讶然抬头,只见一把巨斧当头斩下。

炎殇眼神微动,右手化出一把精钢长剑,及时上举挡住这猛烈斩击。

“当”的一声重鸣,斧剑相交处迸出火花,炎殇眉头紧皱,抵受不住那重逾万钧的压力,双膝微屈,脚下地面龟裂,可见攻击力道之猛。

手持巨斧的主人占了上风便后退停手,炎殇仔细打量来人,眼眸深处多了一些热切,说道:“你是希欧蓓格,我常从那些经历大战的老臣口中听到你的名字,他们说起你时的恐惧令我印象深刻。”

“哈哈哈,原来我的名声至今依然不坠,真是值得高兴。”

炎殇的身材已属高挑,希欧蓓格却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剑眉星目,瓜子脸上呈现的并非妩媚柔和的线条,而是坚毅的阳刚姿态,身穿寒银战甲,连同护手、护臂,闪烁的银芒气势慑人,有如英姿焕发的女战神。

但最令人胆寒的还是那把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长柄巨斧,斧刃之宽可轻易将人拦腰劈成两半,前端成尖状,可当枪刺,斧刃下缘不寻常的延伸探出,恰如短剑,很难想像有女性会使这种连男人都举不太动的重型武器。

对同伴而言,这是值得依赖的象徵,对敌人而言,却代表恐惧和死亡。

“我来这里是为了……”

“别说那么多,要打就要趁着有误会时打,这样才过瘾!”希欧蓓格的巨斧在头顶旋转挥舞,猛然大喝,往炎殇头顶狠狠劈下,风声虎虎,毫不留情。

“我并不反对这提议。”

由于神魔之战后缔结的和平条约,炎殇与神族交战的对象除凌羽外,没有其他人,此刻能换个口味,当然不愿错过,更何况他晓得希欧蓓格是个十分特别的对手,说明白点,是在某方面能凌驾他的人。

巨斧兼具长、重兵器的优点,出击时万夫莫敌、无坚不摧,炎殇的长剑绝不可能抵挡,轻灵后跃,暂避其锋。然而斧刃一劈空,希欧蓓格便改使枪法,枪尖如灵蛇出洞,刺击而出。

炎殇深吸一口气,剑脊准之又准的挡住枪尖,借力后跃,身形连晃,闪过一道又一道的凌厉刺击。他的兵器有先天劣势,无法与重兵器硬碰硬,只能以灵巧的身法躲闪,伺机攻击希欧蓓格的破绽。

终于,希欧蓓格的枪尖刺入一棵苹果树,树身受到阻碍,炎殇把握机会前冲,才刚跨出一步,便觉腰侧一股压力骤然袭来,一瞥下,发现希欧蓓格也不回抽枪尖,而是双手发力运劲,硬把苹果树其中扫断,斧刃挥向炎殇。

炎殇大吃一惊,千钧一发之际双足狂蹬往旁跃离,险之又险的避开。

怪力女!炎殇脑海浮现出适合希欧蓓格的形容词。

希欧蓓格攻势再变,飞身向前,改握枪头,一个回旋,原先的握柄变以棍势挥扫而出,武器前轻后重,理应不好施展,但她却能巧妙的运用斧端重心加速挥舞,化缺点为优势,灵活出击。

希欧蓓格能将沈重的长柄巨斧如此神妙使用,除了一身惊人力气外,亦下了莫大苦心。

相较先前枪势紧追不舍的凌厉刺击,此刻幻化出的重重棍影,密实如山,风雨不透,迫得炎殇心头火起,长剑脱手飞掷,趁着希欧蓓格闪躲,棍势一缓之际,抓住棍头。

正要发力,炎殇猛觉脚下一空,原来希欧蓓格早一步运劲,将他整个人硬生生“拔起”。

身在半空,炎殇不惊反喜,放开手,双脚踹往希欧蓓格面门,长兵器的弱点就是被近身。

“来得好!”希欧蓓格手腕半转,原本朝外的斧刃转至身前,刃端下缘对着炎殇的脚,有如一把短剑刺出。

“天啊!”炎殇原已放开的手急忙抓住柄身,同时借力跃上树端,举脚连踢,数粒苹果朝着希欧蓓格面门飞去。

希欧蓓格手腕再转,宽大的斧面成了盾牌挡去苹果,砸碎的果肉发出芬芳香味。

希欧蓓格姿态恢复最初模样,双手握住长柄,以怪力挥动巨斧,轻松击断一棵又一棵的苹果树,逼得炎殇在树顶窜逃,毫无反击之力。

当最后一棵苹果树倒地时,希欧蓓格拭去额上汗水,豪迈笑道:“过瘾,真是过瘾!”

炎殇看着灾情惨重、一片狼籍的空岛,真不晓得希欧蓓格的过瘾是为遇到对手而发,还是大逞其破坏欲后的满足感。

“真不愧是有兵器天才之称的希欧蓓格,能将长柄巨斧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可长可短、可攻可守,佩服佩服。”

“过奖,只是相比起用魔法让敌人灰飞烟灭,挥舞兵器撕裂对手血肉、断筋碎骨的感觉,更让我痛快。我曾使用过数百种兵器,但不知怎么地,还是这巨斧最合我胃口。”

炎殇忍住一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是合你的怪力!

希欧蓓格脸色一冷,不客气的问道:“话说回来,你干嘛保留实力,不尽情出手?”

“因为我很想全心领教你那特别的战斗风格。”

两人的交手过程并不正常,炎殇的战斗步调往常都是魔法搭配拳技攻击,这次却见不到魔法的踪影,只以长剑应战,原因就在希欧蓓格。

神魔两界开战初期,希欧蓓格手持长柄巨斧,骑乘火凤凰,杀得魔界诸将闻风丧胆,但最特别的是她从未用过魔法,只以武器斩杀敌人,魔界凶暴阴狠之徒虽不在少数,但看着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散布各地,也得胆寒心惊。

炎殇只闻希欧蓓格之名,从未交过手,因此弃魔法不用,以长剑对抗。

“那你的评价为何?”

炎殇不假思索答道:“单论兵器的技巧,我绝非你的对手,但如果是之前的我,以暗之力施展魔法,想分出胜负,恐怕要几万招之后才行,至于现在,我如全力出手,一招就能让你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