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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安阳!


燕婉等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除了氐人的哭声竟再无一丝声响。

到了晚上,大军已经安营完毕,晚饭后士兵皆已睡去。燕婉却独自一人坐在营外的一个大石头上,任凭蚊虫在她身边飞舞,却一动不动,下午那一幕反复在她脑海里闪现,让她万分痛苦难以自拔。

这时一个人悄悄的走过来,轻轻的给她换上新的驱蚊药包,然后坐在她身边,把她搂入了怀里。

原来是岳飞忙完了营中事务后来寻她,虽然他也很受震撼可毕竟是在北宋灭亡的战乱中过来的人,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时他听到怀里传来低声的哭泣,不禁放下了心,能哭代表已经过去了,这时的她才像一个女孩啊。

营寨的另一处,一个人正在舞槊,他一下急似一下,直到无法坚持才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仿佛这样就能把烦闷,还有一丝恐惧从心中赶走。

虽然在河东他也经历了黄巾战乱、董卓迁都等惨事,但都还没到这种地步。而据道祖说未来的关中即将也是这样,虽然他并不是很信这什么天道教,但还是比较相信燕婉的判断的,

他害怕家乡的亲人也会遭到这样的劫难,更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一个吃人的人。

他想到了又一次燕婉给他们讲道时说过的话:“我们的教义就是要建立一个人人温饱,孩子皆能上学快乐,没有战乱之苦,没有瘟疫肆掠的悲哀的世道。这就是天道,这就是我们的理想。”

真有这样的世道吗?他下了决心,他要努力去追随她实现这个梦想,直到成功或失败的那一天。

燕婉的帐中,窦婧正跪在天地的祭坛前,虔诚的祈祷着。作为部落首领的女儿,她很清楚这一切是怎么造成的。

为了生存,靠近可以和汉人交易的部落严格禁止其他部落的交易行为,并把这些后来的部落往高山上赶,因为饿极了的他们给的价格是如此之低,危及了其他部落的生存。

因为只有山下才有大型猎物,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但她没有想过会给他们造成如此惨烈的结果,或许她父亲想到过?

她忽然想到这一点,只觉得背上寒意阵阵,于是更加虔诚的祈祷起来。如果真的天道有灵,就给蒲正他们一个好的轮回吧。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上都是血腥味。

这一夜普普通通,但在这营寨之中,有多少人满怀心事,有多少人彻夜难眠。而营边破例立起的小小坟头里,蒲正是否觉得了解脱,是否看到了他的宝宝,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只有燕婉悄悄送来的一束白花在这本应温暖的夜风里满满被吹散,消失在这茫茫夜色里。

只是这里没人知道,包括两名穿越者,这竟只是个开始,从公元170年左右开始的这一轮全球性的气候异常竟然持续了四百多年。

异常的气候带来了温度下降、各种瘟疫,地震还有海侵。灾难首先在中亚和西伯利亚等地发生,而后席卷了整个欧亚大陆,使得恐惧而绝望的北方民族不断地向东、向南和向西迁徙,给全世界当时的温带文明带来了灾难。全人类苦难的时代开始了。

又是六天过去了,这天午时,燕婉的前军终于来到了子午谷的南口,这长达半个月的艰苦行军,虽然早早做了很多准备,还是有数十人长眠在这六百里峡谷中。现在终于解脱了,全军上下都高兴起来了。

但当来到预定的落脚的大村落时,却发现村里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房屋却还基本还完好,说明村里人搬走还不是太久。于是燕婉下令整理村落,检查危险。在确定了安全后,大军就在这村里驻扎了下来。

燕婉把岳飞、徐晃和李泰叫道村中的祠堂,也是现在的议事厅,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李泰来过汉中几次,就先开口到:“汉中郡现有有九城,南郑、成固、西城、襃中、沔阳、安阳、锡、上庸、房陵,户五万七千三百四十四,口二十六万七千四百二,其中上庸三地体量小、位置差,人口只占三分之一左右,也就是口八九万,此处有一个强大的豪强申家,至于锡城,僻处东北,无百亩平坡,户口不过千余,实在是个贫瘠的小地方。汉中虽然经年征战,但现在还是户口超三万户,且这两年并未遭灾,颇有钱粮,就是不知张苏二人的结果如何了。现在近在咫尺的是安阳城(今石泉南),离此不过二十余里处在汉中到西城的咽喉上,虽然人口不过万人,但城池并不狭窄,是一座坚城,当速拔,以为我根本之地。”

燕婉沉吟道:“就是不知现在安阳为谁所据,兵力如何?”

李泰答道:“去年年初是苏固所派一县令,叫陈英的,颇有才略,有兵五百余人。”

燕婉想了一下,令徐晃看守大营。自己与岳飞和李泰领五十余骑前去查看安阳的情况。

正行间,见前面有一个队伍,大约有百余人,正向南行进。岳飞拍马向前,截住了队伍的去路。

这队伍中的人其实也早已看见了燕婉的队伍,只是已不及躲避,此时看到一名骑骏马、批名铠的大将拦住队伍,不禁慌乱起来。

这时队伍中一人安抚好众人后,手提一杆长矛出列道:“不知将军有何事拦住我等草民?”

岳飞见此人竟如此镇静,也暗暗称奇,说道:“无须惊慌,我家主上有话问你。”此人随岳飞来到燕婉马前,见如此大将的主上竟是一冲龄少女,心中惊奇,忙跪倒在地,却不知该如何称呼。燕婉说道:“起来吧。”

此人起身来,态度恭谨却不卑微,燕婉心中微感喜欢,问道:“你是何人,此欲何往?”

此人答道:“草民阎章,只因米贼张修所部与官军激战,劫掠汉中,故率族人前往安阳避乱。”

燕婉细问情况,原来就在前几日,张修所部大举进入汉中并派遣部将,平定地方。但其军中多为巴人等异族,趁机劫掠各地,民众皆苦不堪言,四处逃亡。

阎章是平西城(今西乡县)小乡绅,习得一些武艺,为村人推举,领乡人一起逃往安阳避难。安阳县令还是陈英,他拒不发兵援助苏固,还迁各处乡民入城,并向西城申家乞降,准备抵抗张修的大军。

燕婉听后,一时沉吟不决,岳飞上前低声道:“计已得矣,就在这些人身上。”燕婉缓缓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于是令骑兵押着阎章的队伍先返回大营。而她自己与岳飞领十余骑赶到安阳城外小岭,用望远镜详细观察了一会,才返回大营。

吃罢晚饭,燕婉召集众人来到议事厅,燕婉道:“安阳城池虽然狭小,但我观城中兵营稀少,兵力不见调动,所以兵力必然不多且防备松懈。而城墙年久失修,并无城阙护卫,除城门外也无守夜之人,护城河却宽且急,难以渡过。所以我想以数十精兵混入城中,夜间登城,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一战可定。”

岳飞道:“我也是此意,愿带兵前往。”燕婉笑而不语。

徐晃见了,心中明了,抱拳道:“末将自归顺以来未有寸功,恳请总理把这个功劳让与末将。”

岳飞还未答话,燕婉道:“公明实乃壮士,我正欲观公明立此大功。”岳飞闻言不语,但心中不喜。

徐晃又说道:“但入城必盘查森严,无有武器,奈何?”燕婉答道:“我已有准备,现在保密。明日就见分晓。”

定下计策后,命人把阎章叫来。燕婉温声道:“我来自关中,欲破安阳城以为安身之地,欲请你帮忙,我以精兵五十余人替换你队伍中人,我知你两个儿子在队伍中,就只好请他们暂时留下来,这里也比较安全。你领队伍入城,破城后必有重赏。”

阎章低头不语,细细思量。他一路观察这支军马,器械精良,训练有素,据闻还有六千余人赶来,这七千精兵足以横扫汉中。观其行止不似米贼暴虐。既然已不得不听命于她,何不光棍些。

于是他回答道:“小人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不敢求赏赐,但求事成后可以在军中效力。”

燕婉心中欢畅,笑着说道:“好,你若成功,我就让你担任一屯之长。”

第二日一早,燕婉来到议事厅前,阎章早已等候在此,另有五十余精兵在此,几乎全是原来如燕荣般在她手下闯荡的游民,为首大将正是徐晃。

燕婉对二人言道:“此去一定以保存自己为首要,如无良机就先安顿下来,我还等得起。”徐晃抱拳应诺。

又抬过来三口木箱,皆是特制,四壁有夹层,内藏环首刀十把,矛头四十个,小弓一把,火箭十支。这是燕婉早在几月前备下的,寻思总有用处,没想到这第一仗就派上了用场。

徐晃带人离去后,燕婉与岳飞、李泰整顿士卒,杀了十余头大牲口,饱餐了一顿后,留两百人守大营,其余人皆随燕婉出发。傍晚时分已到城外小岭背后,密布哨探,但有路过的皆看管起来。岳飞策马岭上,等待消息。

却说徐晃一行中午时分来到了安阳,他们人数较多,守军飞报陈英。

不一会陈英来到城门上,他边上人有识得阎章的,就告知了陈英。陈英知道像阎章这样的人是不会投米贼的,于是放心的让他们进来了。

两边见面,陈英见阎章手下颇有一些精壮,又听边上人说阎章武艺不错,又能识文断字就不禁起了拉拢之心。

他虽向申氏乞降,但并不甘心交出手中权力,所以他一边迁徙乡民补充实力,一边寻求贤能之士以作为臂膀。现在他集结了精壮千余人,只是训练不足,又缺乏军械,所以对阎章很看重。

他对阎章诚恳的说道:“我现在不蒙父老嫌弃,守卫此城,但德才浅薄,万望阎兄助我一臂之力。”

阎章忙回道:“蒙县尊抬爱,岂敢不从命,只是连日赶路艰辛,万望得以修整几日,必为县尊效犬马之劳。”

陈英见此人如此上道,心中高兴。吩咐人带他们下去休息,自去巡查。

回到县衙后,一个少年迎了出来,问到:“父亲,今日来人可有不妥?”

陈英看到此人,脸上露出笑意。此人是他的独子,叫陈庆,只有十七岁,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原在苏固军中效力,实为人质。前几日趁汉中混乱之际,逃了出来还带回了数十健儿,令他心中起了割据称霸的心思。

他回答道:“并无不妥,是平西城豪杰,我军中有人识得他。”

陈庆说:“还需小心提防才是。今夜还是孩儿巡城吧。”

陈英不以为然道:“张修新破城固,必不速来,且米贼行军素无纪律,速度又慢。此外并无强敌,故只要沿大路派出哨骑就好,不必惊扰。”

见陈庆有话要说,陈英又道:“谨慎也无坏处,你自己决定。”言罢自去。陈庆苦笑,自去不提。

到了半夜,徐晃等人拿出兵刃,悄悄溜出住处,阎章令随来家人寻地躲藏,自己拎一杆长矛,也跟随而来。

快到西门时,正撞到陈庆从城门上下来,迎头撞到,大声问道:“什么人,半夜意欲何为?”

徐晃也不答话,舞矛上前,意欲一举毙了敌将。陈庆见敌人来势凶猛,大喝一声,舞动手中长戟迎上前去。两人站到一块,却是谁也讨不了好去。

徐晃暗暗叫苦,他为人虽谦逊,但也对自己的武艺颇自信。但前次败于岳飞手下,今日又战这少年不下,且身处险地,心中不禁万分焦躁。

他向手下大喝道:“快去打开城门,放箭接大军入城,此处自有我应付。”阎章与众人领命向前。

陈庆心中也叫苦不迭,他父亲不听他良言相劝,守门皆是普通丁壮,不足百人,不识战阵,现下又无大将统领,如何应敌?

必须赶快毙了当面之敌,但他虽在军中未逢敌手,此人却实是劲敌,一时也拿他不下。

想到此处,他兵行险招,长戟猛然横扫,对方立矛挡开,他放开双手揉身上前,顺势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直刺徐晃胸口,徐晃却不躲闪直接以胸口接了这一刀,双手将长矛抛开一记勾拳正中陈庆面门,而陈庆的匕首竟不可思议的从徐晃胸口滑开了。

陈庆负痛后退,徐晃跨步向前一个沉肘撞在他胸口,陈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前一黑,徐晃侧身一个旋踢,再次踢在他胸口,陈庆踉跄倒地。

此时阎章等人已杀散陈庆从人,见此良机立刻挺矛来刺,长矛直透陈庆小腹,陈庆剧痛之下清醒过来大吼一声竟将长矛拗断,挥手将半截断杆刺入了阎章腰间,阎章大呼倒地。

这时徐晃已从别人手中接过一把环首刀上前一步一刀砍下了陈庆的头,陈庆的身体继续冲了几步颓然倒地。

这个厉害之极的少年,就这样死在了这小小的战斗中,甚至没能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就像无数无声无息死去的普通士卒一样,这就是乱世中,无数凡人或者豪杰的归宿,除了个别幸运儿。

陈庆死后,本已惊觉的守门之人再无斗志,一哄而散,到处逃命。徐晃接过小弓,点燃火箭,连射十支,见岭上火把四处点燃,宛如一条火龙般向城门蜿蜒而来,徐晃打开城门,知道大军已经进城,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胸口衣服划开一个长长的口子,露出了发亮的护心镜,原来燕婉为了他的安全竟下令拆了一套明光铠,将前后护心镜和护肩穿在了他身上。

徐晃默默的想着,这次实在是凶险,要不是他有护心镜,又见猎心喜跟燕婉与岳飞学了几个月的空手搏击之技,只怕今日毙命当场的人就得是自己了。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小视天下豪杰了。经此一战,徐晃的心性开始变得沉着冷静,再不复以前的冲动了。

就在徐晃想着自己的心思时,燕婉的大军已经进城,领先的一样大将正是岳飞。

而陈英也已经惊起并集结了心腹五百余人向西城门杀来,试图将来犯之敌赶出去。

两军相逢,岳飞长槊一举,前军分开,露出五百弓箭手,几轮急射之下,陈英部下已经倒下了近百人。

眼看陈英部队形已乱,岳飞一声令下,弓箭手分开退后,五十骑兵,皆是全副马具,手中皆是环首刀,越众而出,岳飞一马当先,冲入敌阵,马槊到处皆是一击毙命,刀手随即跟上掩杀,陈英全军崩溃。

陈英眼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调头就跑,不料骑兵马快,一骑从后赶上,一刀将他劈翻在地,一代英杰壮志未酬,就已丧命于此,令人感叹。

此时,燕婉已经入城,令燕军大呼降者不杀。混乱中仍有很多人被杀,直到大半个时辰后才慢慢平息下来,只是这安阳城已经换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