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泠姨才发现我的头饰全都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慌忙之下,告知我一声便匆匆出府买。r
泠姨出去没多久,府里的小丫鬟香菱慌忙进来说：“方才香菱在不远处看见一只珠钗,觉得很像是小小姐的,所以来问问,小小姐是不是丢了只珠钗？”r
我丢的何止是一只。r
“确实丢了,带我去看看。”r
我随着香菱一直走,出了南苑。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走出南苑,一瞬间,忽然觉得连冬日的阳光也变得刺眼起来。r
香菱指着不远处的树枝下方说：“就在那儿。”r
我踱步上前,低头一看,正是我丢失的头饰中的一只珠钗。好好的,它为何会躺在树枝下？幽竹屋离这里有近百步远,莫不是有人进屋偷盗,不甚遗落的？r
暗想自己想得太远,便摇了摇头就蹲下身子,欲将它捡起。r
一只金缕绣花鞋忽然出现,将我的珠钗踩碎。我若不是抽手及时,被踩的,怕是我的手掌了。r
珠钗已碎,我不再置理,起了身。一抬头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二娘。她与十年前并无多大变化,所以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行个了个礼。r
“呀。”她显得很诧异,“原来是慕儿。我当是谁蹲在这呢。巧了,慕儿今日怎么会出南苑？二娘还以为你决定在那幽竹屋里过完下半辈子呢。”r
我不喜这腔调,便敷衍答道：“香菱道瞧见了我丢失的珠钗,我便来看看。既然珠钗已毁,慕儿就回去了。”r
这时她方挪开脚,看着碎了的珠钗道：“二娘真是冒失,竟然踩坏了慕儿的头饰。明日慕儿若是没有头饰佩戴,那可如何是好？二娘这有许多,不如就送于慕儿吧？”r
我淡淡答道：“那珠钗是太后所赐,没有第二支。”r
她没有立刻应我,于是我便回身走了。待走到拱门处时,又听她道：“那是自然,太后赏赐的东西如何能替代的？不过二娘这倒是有许多太后新赐的头饰和稀罕玩意儿,慕儿若是有兴趣的话便来挑挑吧。慕儿不是打小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么？”r
我停住脚步,又转了回去：“那慕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
不知为何,我一听到稀奇古怪的东西,便想看上一眼。我一直觉得我在找一样东西,具体是什么却不知道。r
随着二娘到了她房中后,她便命人抬了一个大箱子出来,打开一看,全都是些稀罕物。r
“莲儿,一件件取出来让小小姐看看。”她对我身旁的婢女道。r
莲儿刚取出一件瓷品,要放入我手里时,却松开了手。我来不及去接,瓷品砸了。r
“二夫人饶命,莲儿不是故意的……”r
二娘不听解释,提手向她甩去巴掌：“你这个贱人!”r
重重的一下,我疼得别过头去。r
我知道,她假意教训婢女,其实是想叫我好看,给我下马威。就连那骂句,怕也是对着我说的。r
觉得嘴里咸咸的,手一抹已是殷红。r
“大胆贱人!本夫人教训你,你竟然敢躲？”说着,她提手又是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