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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旧人


萧姿喜不自胜,道:“多谢太妃!”王贵妃不禁怔住了,一个杨瑜的胎儿已经要她烦心不已,想不到这萧姿又怀上了!王贵妃看着萧姿的手串,不禁流露出一丝阴冷,好!既然你要送死,就怪不得本宫了!那手串是王贵妃特意为杨瑜准备的,想不到这萧姿自己上赶着抢走了,也好!看来这萧姿是明摆着要给杨瑜好看了,自己何不坐山观虎斗,在背后推波助澜,说不定能一石二鸟!

太妃见王贵妃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说道:“王贵妃在想什么?”王贵妃猛然回神,笑道:“臣妾是在想,等一会要吩咐御膳房每日炖一些补品送到萧充媛那才是!”

皇帝不禁赞叹:“还是贵妃想得周到!”王贵妃谦恭地笑道:“臣妾也帮不上什么忙,唯有在这小事上用心!”

皇帝笑道:“这用心就极好!”

一旁的郭淑妃更是咬碎了银牙,又有妃嫔有了身孕,她的年纪却渐渐大了,连一个皇子也没有,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痛,竟连同昌公主也和她一般,在子嗣上竟如此的艰难!

外人看来她郭淑妃是风光无限,只是她自己的担忧她自己明白,待皇帝百年之后,像她一般无子的妃嫔在深宫之中无有依靠,怕是过得连宫女都不如!

看着眼前这些妃嫔,几乎个个有皇子,这叫郭淑妃情何以堪!看向萧姿的目光就有几分嫉恨,道:“萧充媛也太小心了些,莫不是怕有人暗害你的皇子?”

岂料皇帝却道:“小心无大错,萧充媛这也是为了子嗣着想!”眼光却瞄了一眼杨瑜,淡淡的笑着。杨瑜却是垂下眼帘,暗暗忧心,这萧姿的举动怕是于己不利,只是杨瑜不明白她为何要针对自己!

郭淑妃不想皇帝竟有此一说,唯有闭嘴,却是压不住心头的不快,喝了一杯闷酒,却被太妃看见,微微皱眉,道:“众人也不必妒嫉,有了皇家的子嗣哀家和皇帝都一样的宠爱,因此,还是用心伺候皇上要紧,平日里你们怎么明争暗斗都不要紧,但是若是有人敢谋害皇家子嗣,哀家的手段是摆在这里的!”

众人心中一凛,皆道:“臣妾明白!”郭淑妃如何听不出太妃的话音,皆是说给她听的!

皇帝见萧姿还是站着,不禁道:“萧充媛,你怎么还站着,快快坐下,小心身子要紧!”萧姿心头一喜,道:“多谢皇上的关怀!”

便缓缓坐下,看来一眼一旁的杨瑜,面有得色,道:“哎呀,杨昭媛,本宫不小心拿来杨昭媛的手串,还是还给昭媛吧!”作势要取下来。杨瑜笑着道:“不必了,你我姐妹,分什么彼此!”说罢,拿起本该是萧姿的手串,套在了手上。

皇帝心中高兴,道:“萧姿既然有了身孕,这位分也该加一加了,母妃?”太妃微微点头,道:“就给一个昭容吧!”

萧姿大喜过望,这昭容已经是九嫔中的第二位,已经是很高的位分了,在杨瑜的昭媛之上!于是便拜下道:“多谢太妃!多谢皇上!”惊喜之意溢于言表,太妃不禁皱眉,果然是小门小户的,丝毫没有大家闺秀那荣辱不惊的风范!

韩国夫人对着一切却似冷眼旁观,她今日来只有一个目的!只见她盈盈下拜道:“皇上!臣妾想去宫外的慈安堂祈福,保佑皇上龙体康健,多子多孙,保佑大唐国泰民安!”

她绝口不提昌宁公主之事,只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皇帝祈福,只是想能打动皇帝,果不其然,皇帝流露出一丝忧伤的神色,他何尝不知这韩国夫人只是想见昌宁公主而已?在这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少了一个昌宁公主的确是有些冷清,也难怪这韩国夫人会有此举,也难得她只是说要去祈福。

皇帝不禁道:“好!就准你所奏!”若是韩国夫人能将昌宁公主劝回来,也是一件好事,皇家的公主无缘无故出什么家啊!

第二日,这皇帝就命郭子超带着一队御林军护送韩国夫人去了慈安堂,郭子超也想趁机去看一眼崔夫人,这甘泉寺和慈安堂并不远,只是甘泉寺大一些,慈安堂小一些罢了。

韩国夫人到了慈安堂,走了进去,却见到主持师太亲自来迎接,这师太虽然穿得质朴,但却遮挡不住光华,风姿绰约,看起来年轻的时候定是一位美人!

那主持师太似笑非笑地看着韩国夫人,道:“韩国夫人,别来无恙吧?”韩国夫人吃了一惊,这师太莫非认识自己,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师太,似乎有几分眼熟,但就是说不上来。

那师太叹息一声,“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可还记得先皇的史才人!”韩国夫人吃了一惊,再仔细看看,恍然大悟,这可不就是先皇的宠妃,歌艺非凡的史才人!

当年韩国夫人只是王府的一名姬妾,却也曾经见过史才人的风采!

宣宗皇帝在女色上极为自制,妃嫔都没有高的份位,当今皇帝的生母和柳太妃当年也只是美人而已,册封才人的只有两位,就是史才人和仇才人,仇才人是先皇最喜爱的妃子,可惜难产而死,先皇悲痛不已,曾经亲自为其写墓志铭。先皇勤于政事,为了怕自己沉迷女色,是极端的自律,甚至可以被称之为偏执。曾经有地方献给宣宗一支女子组成的歌舞乐队,其中有位绝色佳丽被宣宗收入后宫加意宠幸,一段时间之后宣宗认为这样下去有可能会重现玄宗朝之故事。于是把这名女子召到跟前,对她说:“我留你不得。”左右奏道:“可以将她放出宫。宣宗却说:“放她回去,我就会想念她,不如赐她毒酒一杯。”一名天香国色的女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了。如此之行为简直可以称之为可怖。

因此史才人可以说是宠爱非常的,只是他的皇子庆王早殇,论手段,她及不上柳太妃,才会被有昭王傍身的柳太妃贬斥到这庵堂来做尼姑!

“原来是师太是当年的史才人!怪不得自有一副华贵的气韵!”虽然是先皇的妃嫔,但如今她是尼姑,韩国夫人也不用行礼,只是礼貌上寒暄一下。

韩国夫人急着见昌宁公主,她实在是怕昌宁公主真的已经削发为尼了,那可就无法挽回了!那师太似乎看出韩国夫人的心思,道:“夫人放心,昌宁公主是代发修行,贫尼没有将她剃度!”

韩国夫人喜不自胜。道:“多谢师太!”“阿弥陀佛,贫尼法号无恨,夫人叫称呼贫尼为无恨师太吧!贫尼不为公主剃度,就是为了等着夫人!”

韩国夫人不禁有些惊奇,“无恨师太此话何解?”“贫尼有一心事未了,看来还要依仗韩国夫人的相助!那贱人柳飞飞过得可好?”

韩国夫人大惊失色,这可是太妃的名讳,已经多少年未曾提及?韩国夫人不禁心虚地到处看了看,这话要是被人听去了,可是有她的好看!

无恨师太笑道:“韩国夫人也太小心翼翼了吧,这里可不是后宫!昌宁公主已经告诉贫尼事情的始末,贫尼不信夫人心中对太妃没有恨意!”

韩国夫人不禁语塞,的确,她心里已经恨毒了太妃,恨她的无情和冷漠,她和皇帝竟为了打击崔家不顾昌宁公主的终身幸福!

无恨师太满意地看着露出心事的韩国夫人道:“夫人不必忧心,贫尼有本事为你报此仇!”看着一脸恨意的师太,韩国夫人不禁道:“师太不是叫无恨吗?为何会有如此的恨意?”

“哈哈哈!是的,无恨,贫尼取这个法号就是要自己时时刻刻记得那贱人,唯有除掉她才能无恨!”

韩国夫人还想问下去,却见那昌宁公主走了出来,二人四目相交,皆是忍不住泪水盈盈,忍不住地抱头痛哭,过了好一会,韩国夫人才停止哭泣,仔细地端详着公主,好在公主虽然穿得简朴,但脸色尚好,精神也不错,这才略略放心。

韩国夫人对这无恨师太盈盈一拜,道:“师太,多谢你看顾昌宁,此恩此情,本宫永世不忘!”这一拜却似真心实意的,若不是无恨师太收留,昌宁公主不知道会在哪里,还有看着昌宁公主那一头青丝,韩国夫人也略略放心,这昌宁公主的一生也不至于一点也没有希望。

无恨师太如何看不出韩国夫人的真心?轻轻叹息道:“都是做娘的,贫尼也明白你的心境,我那可怜的孩子若是活着,贫尼又何至于如此凄苦?这一切都要拜柳飞飞那个贱人所赐!”

听了无恨师太的话,昌宁公主不禁一惊,这无恨师太一向慈眉善目,可是今日那眼中的寒光却叫人害怕!还有那柳飞飞是谁,为何如此耳熟?韩国夫人急忙道:“算了,皆是陈年往事了,昌宁,这次母妃来就是接你回宫的,你整日在宫外也并非长久之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