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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车站之战


武卫前军与义和团的首次交锋仅仅用了十五分钟,一次性火力齐射后,铁路上已经是尸横遍地,那些惊慌失措的义和团团民丢下手中的工具,纷纷往同一个方向撤退。

“传令,全营追击,一举驱赶拳匪。”营官宋占标用望远镜观察了战况之后,谨慎地做出了追击驱赶的判断。

“占标,慢着,你看,这伙拳匪看起来似乎是乌合之众,但撤退起来极有章法,说明他们组织严密,虽然在撤退,但很有可能是在引诱我们追击。”连成志一把拉住宋占标,提醒道。

“大哥,这是不是太谨慎了,毕竟我只下了驱逐拳匪的命令,如果不稍作追击的话,这场战斗我们就不能算全胜。”宋占标皱眉道。

“启禀大人,北营官的部队已经往徕水方向前进了。”传令兵上前报告。

“不好,北超立功心切,带兵冒进了,占标,你立即带你这一个营500人包抄到徕水村的后翼,如果北超中了埋伏,你就趁机解围。”连成志认真地吩咐宋占标道。

“是,大哥,你就放心吧,若是北超出了事,咱提头来见。”宋占标一甩马刀,领着士兵如疾风骤雨般开进。

正午时分,北超的部队急行军到天津的郊区涞水,此时正是正午,骄阳似火,武卫军们戴着欧式笠冒,全副武装,累得个个气喘吁吁。

“北超,这涞水村依我看必定是这一带拳匪的老巢,前几日,天津副将杨福同就是在这里被包围阵亡,所以拳匪的主力必然在这里,我们这点人必定攻打不下,还是早早布置好阵地坚守待援,等大哥带着前军主力赶来会合,再发起总攻。”跟随北超的副手,是通事全明浩。

“明浩,我不认为是这样,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我军应该趁拳匪撤退到此立足未稳,抢先进攻,这样拳匪才遁逃不了。”北超一勒马的缰绳,连连摇头道。

“这话也有道理,我们集中兵力,迅速进村冲击!”全明浩思虑再三,同意了北超的建议,两人一挥马鞭,一哨一哨的部队挺着毛瑟枪,向前推进。

“兄弟们,二毛子官兵来了,给我杀!”只闻一声怪叫,突然从村庄四周同时迅猛射出乱箭,向武卫军乱打。

“趴下!”北超和全明浩急速下马,指挥军队隐蔽。“杀二毛子!戴洋鬼子帽子的官兵全部杀死!”一阵阵闹哄哄地呼喝以后,如同山呼海啸般的拳民头扎红巾,腰系八卦肚兜或奇形怪状的短褂,举着长矛钢叉杀上前来。

“各哨散开,排成射击阵势,准备齐射。”北超凭着久经沙场的战斗素质,冷静地指挥军队还击。

“啪啪啪。”毛瑟枪轰然作响,士兵们娴熟地变换着阵位,一排一排地交替射击,只有长矛大刀的拳民吃了大亏,死伤狼藉,血流成河。

“嗖嗖嗖!”突然,北超阵后频频乱响,有几名士兵重伤倒地,满地乱滚。

“不好,我们中埋伏了,拳匪抄了我们的后路,把我们包围起来了!”全明浩预料到大事不妙,连连惊呼。

“各哨自由射击,准备突围!”北超这才如梦初醒,挥刀指挥。但是随着战势的发展,义和团仗着人多,冒着巨大牺牲,渐渐攻近了北超的左右翼,但是,武卫军的阵势没有动摇。

“大师兄,这伙官兵太能打了,跟咱们从前碰到的官兵可不一样,枪法准,火力又凶猛,还有阵型太稳固,咱们无法动摇他。”前线指挥围攻的义和团头领大成子急匆匆地赶到村头,向大师兄威霸虎禀报道。

“什么,我们几千人的攻击都奈何不了他几百人?”威霸虎感到十分吃惊,眼睛里闪耀着过瘾的光芒。“走,随我看看。”威霸虎上了马,带着几百个拳民向村后移动。

“打!稳住阵型,等待援军增援!”北超拼命指挥部队还击。

“这支官兵的战法好眼熟。”威霸虎抚了抚下巴,感到了一丝奇怪。“大成子,这部队叫什么名字?”

“喂!你们是哪个部分的?”大成子冲着阵前大呼道。“我们是武毅军!”阵中响起阵阵洪亮的声音。

“武毅军?原来是他们?”威霸虎大为震惊:“弟兄们,按照我的安排,散开射击!”

新上来的义和团举着上回缴获来的官军步枪,按照威霸虎的训练方式,骑着战马,在北超的左右翼疾驰射击。

“大当家!是大当家!”武卫军中一阵大哗,原来北超营中的士兵大多数是威霸虎的原部下,当年马匪被招安,威霸虎成了军官,却给李荣逼走,马匪剩余的弟兄就都编入了北超的部下,此时义和团的骑兵战术偏偏是威霸虎的马匪战术,士兵们一下子便认出了威霸虎。

“大当家,我是小赖子!别打了,一家人!”武卫军阵营中,一人脱帽乱挥,士兵们自动停止了射击。

“小赖子,果然是你小子,怎么,几日没见,成了官兵的走狗,还穿了身洋鬼子的皮,弟兄们是怎么被官军诱杀的,难道这个血海深仇你们忘了吗?如果没忘,你们就放下枪到我这边来,如果忘了,你们就不是我威霸虎的兄弟,咱们只好继续兵戎相见!”威霸虎大呼道。

战场顿时静寂了,“啪啪啪!”一阵子弹乱打,击坏了房屋的横梁,军号大起,北超知道,是援兵到了,顿时精神起来,指挥部队夹攻。

激烈的枪声再度响起,义和团崩溃了。

“水龙先生、聂军门,大哥!”众人收拾了战场回到大营向聂士成和连成志乐呵呵地报捷,这一场不但保住了天津老龙头车站,还打死了几百名义和团,可谓旗开得胜,聂士成迅速打了电报给直隶总督裕禄,报告了战况。

裕禄大喜过望,立即向北京汇报,朝廷随即颁下圣旨嘉奖武卫前军。

“这次我们的顶头上司是代替荣中堂的裕禄,成志,我们都知道,这个裕禄和长顺是一个鼻子出气,跟我们武毅军有很大的过节,所以这次差事我们不但要干的漂亮,也要干的迅速,时间拖长了,对大家都不好。”聂士成找来连成志商议道。

“是呀,军门,我们跟裕禄和长顺仇怨很深,裕禄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打击报复必然是少不了,这也难怪,在这种朝廷办事,少不了要得罪人,不过我们可以躲,至少淡出裕禄的视线。”连成志皱眉道。

“哈哈,依你之见,我们这一仗不能全歼义和团,尽量只要击溃就行了?”聂士成笑道。

“正是这个理儿,军门,毕竟义和团打着反对洋鬼子的旗帜,我们跟他们结怨,很有可能会招致汉奸兵的恶名,还是留点余地好。”连成志建议道。

“大哥说得对,其实今日我军碰到的义和团并非没有名头,还是我们的熟人。”宋占标笑道。

“小赖子,你说。”北超看看小赖子。“军门,今天在涞水指挥的义和团头领就是我们原来的大当家。”

“威霸虎?”聂士成诧异道。“他怎么成了义和团?”连成志惊讶道。

“打蛇打七寸,既然威霸虎是熟人,我们也不必打涞水了,正好裕禄军报上说,廊坊车站有大股拳匪在破坏,我们正好转向那里,攻打拳匪主力!”聂士成命令道。

“是!军门!”各军统领回话道。

次日,武卫前军的三个军杀向了廊坊,连成志的原雪狼营部队前军一马当先,扫荡沿途的义和团据点,由于义和团四处搜杀汉奸,搜查洋人东西,不少乡绅富户家都被义和团占领,变成他们的香案,所以武卫前军到来以后,毁掉这些据点,以控制义和团的活动范围。

马队一营杀到了廊坊车站前,武卫前军用闪电般的战术,以骑兵包抄了拳匪的后路,连成志指挥步兵连续击中火力射击,双方距离只有三百步,乱枪齐发,义和团举着钉耙、长枪被打得到处乱窜,仅有的火绳枪在对射中,全部阵亡。

“大哥,这哪是军队,咱们收拾他们也太容易了!”宋占标轻松地笑了起来。

但是众人没有料到的是,义和团的人数优势,他们用弓射着点着火星的火箭,企图火攻,一些如风如狂的拳民还当众做起了法。此时是盛夏,车站很容易被点着。

“妈的!成志,周鼎城,你们两个军直接冲锋,杀进拳匪的中军,把他们驱逐掉!”聂士成吐了一口吐沫,大骂道。

几里外,一场救援中国教民的战斗也在打响。“统领!前面有拳匪在残杀无辜百姓!”武三刀和高积善骑在马上,收到了斥候的军报。不远处的树荫底下,传来男女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

“狗拳匪,在搞什么?”武三刀和高积善都十分愤怒,带着亲兵迂回了过去。

树林里正上演着人间惨剧!“大师兄,这些女人孩子怎么办?”一个拳民把长刀对向了几名哭哭啼啼的家属。“汉奸,统统杀!”大师兄眼冒凶光。

几个穿马褂的男人已经被剁成了几块,吊在树上,拳民把几名妇女吊上了树枝,活活勒死,一时间血流遍野。

“狗日的,拳匪!弟兄们,杀进去!”武三刀目击到这一惨状,不禁义愤填膺,武卫前军的骑兵开始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