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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连环毁谤


这一日,武卫前军与义和团在廊坊车站和涞水教堂连续激战,战斗从早晨开始,直至下午,涞水方面,武三刀领导的一营骑兵和一营步兵取得了突破,在高速骑兵和锋利的马刀打击下,义和团挟持着几十口教民,边战边撤。

“兀那拳匪,把百姓放了,老子饶你们一命!”武三刀带领骑兵把剩下的拳民围作一团,大声喝道。

“官兵,俺们不能放这些汉奸!这些是妖怪!是洋鬼子的走狗!”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拳民挺着大刀吼道。偏偏此时,教民内有的婴孩开始大声哭泣。

“我说你小子看清楚了,这些都是中国人,你们有本事就杀洋鬼子,不要拿中国人充数。”武三刀哈哈大笑道。“好!官爷,你放咱们走,那就一言为定。”拳民们丢下教民,陆续撤走。“弟兄们,回营报捷!”武三刀得意地一拍坐下马,哼哼哈哈地调转马头。

廊坊车站,聂士成方面主力也已凯旋而归。“军门,拳匪已经被我们全部赶出了廊坊,这回,可以向朝廷报捷了!”连成志兴高采烈道。

“是呀,对朝廷,也应该有个交代了。”聂士成显得比较满意。

“禀报军门,直隶总督大人请您总督府叙话!”这时,幕僚上前打千,双手奉上了电文。

“成志,还是跟以前一样,陪我走一趟!”聂士成拉着连成志的手吩咐道。“军门,这个裕禄是咱们的老对头,咱们可得小心啊。”连成志警觉到。

“没问题,我武卫前军按照圣旨办事,谅他裕禄也拿我们没有办法。“聂士成脸上露出笑容。

两人驰马赶到总督府,由亲兵恭迎到前厅,此时,一名身材臃肿,人到中年的官员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功亭兄,辽东一别,别来无恙否。”

“总督大人好。”聂士成与连成志行了礼。“快快请起,两位都是贵客,来人,把府中最新的毛峰泡了拿上来。”热情相迎的正是新任直隶总督裕禄。

聂士成见裕禄如此热情,全然没有上官的架子,显得非常郁闷。裕禄喜道:“功亭不必客气,这次老兄报上来的战报我已看了,武卫前军真是神勇无比,首战就大破拳匪,这回我们算是给朝廷有个好交代了!”

“敢问大人,我武卫前军如今已将拳匪全数驱逐出天津车站,下面应当如何用兵,还请军门向朝廷复旨。”聂士成试探着问道。“功亭兄,其实我们已经大功告成,又何必再作下一步打算,下一步那是朝廷太后皇上应该去想的。”裕禄拂须笑道。

“正是这个话,大人这话算是说到士成心坎里去了。”聂士成见裕禄的打算和自己没有冲突,不禁惊喜有加。

出了总督府,聂士成显得神采奕奕,对连成志说道:“看来,裕禄为了保自己的功,需要利用我们,这一次他是不会催我军继续与拳匪交战了,这样我们武卫前军总算逃过了一次被逼到风口浪尖的危机。”

“军门,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应该电复朝廷,让我军尽快撤回芦台,这才是万全之策。“连成志建议道。

过了几日,朝廷突然下了一道措辞很严厉的上谕,把聂士成和武卫前军骂了一顿,连成志得到消息,急忙找聂士成商议。

“成志,你来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这才几日,没想到姜桂题的新军在涿州被义和团杀得大败,我们的军功不但没得奖赏,反而得到个纵容拳匪,止步不前的罪名,裕禄倒是没有事,把耽误进攻时间的罪责全部推给了我们,他自己倒是冒了功!”聂士成闷闷不乐道。

“军门,没想到我们又上裕禄这个老狐狸的当了。”连成志苦笑道。

“看来裕禄是铁心要为难我们,朝廷这几日都有御史在造我们武卫前军战斗力差,冒功轻进,沿途骚扰居民的谣言,朝中是骂声一片。“聂士成拿出塘报尴尬的笑道。

“军门,那我们怎么办?”连成志瞪大了眼睛。“没办法,只有继续进攻,一举抓获或击毙拳匪的大头领,尽快结束战斗。”聂士成握紧了拳头。

次日,武卫前军的五营士兵浩浩荡荡靠向廊坊方向,与去而复返的拳民爆发决战,一时间,车站铁轨四周枪声整天,喊杀不绝,武卫前军以守为攻,扼守住车站的站头,以七十五毫米步兵炮向义和团密集的队伍猛烈开火。

“校准诸元,射击!”炮火在义和团的红色拳坛大旗周围炸响。“向前延伸一百五十米,修正射击!”

几轮试射之后,炮兵准确打中拳民的大纛帅旗,拳民顿时一片惊呼。

“弟兄们,咱们都练过神功,刀枪不入,冲上去,把这些二毛子都剁了!”义和团阵中有一人挥舞大刀,大声吆喝,混乱的拳民队伍又集中在了一起,化作一阵更凶猛的人潮,向武卫前军杀来。

“轮流射击!”连成志命令营官宋占标、北超、高积善指挥各营,组成一道人墙,呈散兵队形,向进攻的义和团集中射击。

留在战场上的义和团尸体,弹痕累累。“水龙先生,敌人太多了,有的哨已经开始抵挡不住了!”北超急匆匆向连成志禀报道。

“把麦克心炮抬上来!”连成志咬咬牙。对北超命令道。“水龙先生,用这玩意儿,简直是屠杀呀!”北超愣了一下。

“执行军令!”连成志坚毅地望着北超。“水龙先生,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北超有些不理解。“我的意思就是减少伤亡,震撼敌军的士气,最终还是旨在减少杀戮,你懂吗?”连成志两眼通红,狠狠地叫道。

“是,发射!”北超命令麦克心炮猛烈开火。随着一阵阵爆豆般地爆响,弹壳飞舞,弹雨到处蔓延。所谓麦克心炮,其实就是马克沁重机枪,这时的武卫前军,还没有了解到机枪的真正价值,一直在训练中把它编入炮兵使用。

猛烈而密集的弹雨再度打破了义和团进攻的美梦,尸体堆积了将近几十具后,义和团开始稍退,过了不久,他们再度集中兵力进攻,乱箭直飞,青龙刀寒光闪闪。

“军门,我看现在是用到雪狼营老兵的时候了!”连成志拨马到聂士成之前。

“嗯,成志,为了保护天津的无辜百姓,我们必须下重手了,本军门给你下达雪狼令,立即带领善于射击的精兵,干掉这股拳匪的首领!”聂士成点头道。

“是,军门!”连成志接过久违的雪狼令,立即命宋占标、高积善挑选十几名枪法好的老兵,集中起来,埋伏在车站月台的各个隐蔽之处。

不久,武卫前军开始了溃退,义和团以为自己的冲击终于产生了效果,大大咧咧地杀进月台,开始破坏车站。

“妈的!,这些洋鬼子的妖物,应该全部烧掉!”拳民中,一个戴着黄巾裹头的彪形大汉骂骂咧咧地命令弟兄准备火种。

“就是他了!”连成志一阵喜悦,立即扣动了扳机,顿时,月台上子弹横飞,立时击穿了那名戴黄巾的头领。“大师兄!大师兄!”拳民们围着那名倒下的头领,大声哭叫,声音连绵的好几里。

“大哥,我们成功了!”宋占标北超向连成志挥手致意。

“弟兄们,拳匪的头领被战,咱们打死了,冲啊,收复车站!”聂士成见到连成志打出的信号弹在空中绽放,不禁大喜,立即下令反攻。

拳民在一片慌乱中悻悻然撤退。

剿灭拳匪的决战毫无悬念地取得大胜,,武毅军得到朝廷嘉奖,休兵三天,可没想到的是,天津的拳民势力已经无从防起,整个天津家家都驻扎着义和团的神坛,天天有人在练习所谓洋枪不入的义和拳。

“军门,涿州又出事了,义和团以杀汉奸为名,在涿州大肆烧杀,不少教民和洋人都被杀了,姜桂题要我们派兵去支援他们。”全明浩送来了一份加急电报。

“立即移兵涿州。”聂士成二话不说就下令道。不出几日,连成志带领的武毅军前军就抵达了涿州地界,一路上,道路恶臭蔓延,许多中国人的尸体倒在街上,被刀砍得不成人形,绿阴树上血淋淋地挂着无数的人头。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连成志有些吃惊。“大哥,没想到各处的义和团都这么干,他们不但杀洋人,还杀穿西装,藏洋货的中国人,他们挨家挨户搜查洋人的东西,查到洋货就把主人定位汉奸杀死,家属或是****,或是虐杀,真是比马匪还狠!”宋占标根据自己几天来的所见所闻汇报道。

“没想到,打着扶清灭洋旗帜的义和团,成了这个样子。”连成志愤怒道。“这也是国家没有教育,人民愚钝所致。”全明浩叹道。

“水龙先生,这次出击涿州的还有武三刀的武毅军后军,我们是不是要配合武三哥来一个前后夹击,一举消灭这些拳匪?”北超问道。

“成志,可能不能如你所愿了。”聂士成笑着驰骋而来。“给军门请安。”

“大家免礼,朝廷又出大事了,皇太后派刑部尚书刚毅大人来涿州安抚义和团,我们武卫前军曾几何时,反而落了一个剿办义和团太过的罪名,裕禄已经来了电报,命我们立即撤去对拳民的包围,返回廊坊。”聂士成言道。

“什么?这不是存心整我们吗?前次不进攻,说我们贻误战机,骂了个狗血喷头,这回打赢了,又说我们剿匪太过,怎么说都是那帮孙子有理,这还有王法了?”宋占标已经爆发了起来。

“占标,什么脾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过去在辽东,跟倭寇作战,裕禄和长顺不是天天找咱们麻烦吗?”连成志淡淡笑道。

“这次我们被朝廷那帮御史搞得极为没有面子,几十个御史说我们武卫前军战斗力不强,浪费军饷,杀的拳匪其实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真不知道,这些鬼话是谁编的。”聂士成愤懑道。

“朝廷就是这样,遇到大事就是支支吾吾,举棋不定,义和团虽然打着爱国的旗号,却不打算富国强民,虽然杀了一些为非作歹的洋人和贪官污吏,但是也乱杀旅华洋人和中国教民,不少与洋货沾上边的人,这样乱来早晚会引起国际关系破裂,各国列强一定会借这个机会出兵中国以保护侨民为借口,对我大清发动侵略战争,所以,这时是万万不能停止剿匪的。”连成志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