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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战佳龙里 上


“秉聂军门,连成志他们回来了!”一名营官入内通报。聂士成一听汇报,喜得大步站了起来:“快让他们进来!”随着一阵欢声笑语,连成志、于光忻、周宪章、全明浩穿着朝鲜服饰大步流星乐呵呵地进来打千:“回聂军门,标下已然完成任务。”“快快请起!”聂士成眉飞色舞地扶起了四人。“大人,这是小日本的汉城布防图!”连成志递上了图纸。聂士成迫不及待地展开细看:“太好了!”“聂军门,汉城当下的日军并不多,依标下所见,我军完全可以趁其不备,发动偷袭,便可一举收复汉城!”连成志请缨道。“唉!”聂士成叹了口气:“其实这汉城的布防图已经没有意义了。”“这是为何?”四人不解地问道。“叶志超拥兵自重,不肯发兵,我军势单力孤,如何作战?”聂士成言道。

“禀报大人!有大股日军突然向素沙场、佳龙里方向进犯!”斥候入内禀报道。聂士成赶紧命连成志展开作战地图,点起油灯仔细观察地图。“佳龙里离成欢已经很近了,看来日军大岛第九混成旅团的作战意图就是攻占成欢!”聂士成判断道。“日军一个旅团的兵力最少应该有4000人!”连成志说道。“而我们武毅军现在只有2000人,援兵又被日军截杀在了丰岛。”聂士成叹气道。“聂军门,看来我们只有向叶志超这个老狐狸讨救兵了。”于光忻献计道。“不行。”聂士成摇了摇头:“叶志超率领主力驻扎牙山到公州之间,是我军的后盾,只要他们能够坚守阵地,与我们形成掎角之势,我们成欢就能安然无恙。”“连成志、于光忻、周宪章、全明浩!”“标下在!”“你们带领二十名士兵立即赶赴佳龙里探查军情,然后迅速回来禀报!”聂士成下达了命令。“放心吧,聂军门,我们一定完成任务!”连成志拱手道。聂士成想了想,又对帮办冯超说道:“冯超,你带领一百骑兵随时接应连成志他们,不得有误!”“是,军门!”冯超打千道。

7月28日,连成志等四人带着二十余名士兵从成欢出发,抵达了佳龙里的安成渡渡口。午后,连成志与全明浩穿着白色长衣,带着黑色小帽,一身朝鲜人打扮跑了回来,“成志,怎么样,鬼子离这里还有多远?”于光忻急着问道。“宪章,给我点水!”连成志要求道。周宪章递过了水壶,成志勉强喝了几口,说道:“小鬼子真不少,都穿着白色的军装,看来是他们的旅团主力。”“想什么来什么。”于光忻哼道。“不过小鬼子也不好受!”全明浩说道。“怎么?”周宪章问道。“鬼子一路过来,粮食,弹药等物资匮乏,朝鲜人害怕他们,没有人肯给他们做苦力,他们的后勤补给便糟糕的很,再加上碰上大热天,他们的战斗力肯定有所下降!“连成志讲道。“成志,既然如此,我们回去报告吧。”于光忻咂舌道。“慢着,老于,我们还没有探查佳龙里的地形呢,按照小鬼子的行军速度,到今天凌晨,他们就会占领佳龙里,那我们的主力就危险了,我看,我们不能这么快就退回成欢。”连成志计议道。“成志,说得好,我们一起到安成渡看看!”于光忻点头道。

连成志一行二十多个人徒步来到安成渡,放眼望去,安成渡上有一座木桥,旁边是一望无际的水田。“看来,这里还有村民,得立刻通知他们离开!”连成志对全明浩说道。全明浩点了点头,众人一路到了安成渡边上的小村庄,那里建有十几桌草房子,连成志和全明浩走近一座草房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谁呀?”一名穿着白衣服的老人打开了门。“你们是,当兵的?”老人惊恐地问道。“老大爷,鬼子要来了,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连成志和全明浩劝道。“鬼子?”老人一听惊恐万分,立刻用铜锣敲响了村里每家每户的门,全村的人都走了出来。全明浩对大家说道:“乡亲们,鬼子的大部队就要来了,你们赶快带上家小从这里安全撤离,我们会掩护你们的。”“我们走了,这地怎么办?”有人问道。全明浩焦急地看了看连成志。连成志说道:“没办法了,看看我们身上有没有钱,都给他们吧。”

安顿了村民,整个村此时只剩下一座座空屋,连成志看了看地形,对于光忻、周宪章、全明浩说道:“诸位,我看这个地方是设伏兵有利地点,从现在看来,小鬼子必然会从这个地方经过,我们二十多人分散在这些民房内,只要鬼子一来,我们就开火,把小鬼子逼向安成渡,让他们全部淹死在水田里!怎么样,大家干不干!”“干!”于光忻、周宪章、全明浩大声叫好,“成志,你小子真是足智多谋啊,我们在这里一打,聂军门那边就知道了小鬼子的确切位置,等叶志超的救兵一到,我们就能全歼小鬼子了!”周宪章笑道。“就是这个话,大家准备吧!”

佳龙里,7月29日凌晨0点,佳龙里一带突然雷声如吼,下起了倾盆大雨,在雷电交鸣中,一支队形严整步伐整齐的白色军队,正打着联队军旗,有条不紊地向安成渡进发,木口小平是日军第九混成旅团第十二联队号手,时年二十岁,他第一次来到朝鲜,一个充满梦幻与奇迹的地方。“木口小平先生,这次远征你是不是感到特别兴奋呢?”下等兵山木一边吹着口哨一边问木口小平。“当然了,这是帝国给予我的荣誉,虽然我只是一名号手,但是,我十分荣幸地成为国民军,为亚洲文明和开化而战。”“木口小平先生,你在家中有妻子吧?”山木问道。“是的,我的妻子十分明理,她坚决支持我为帝国而战,离开日本时,我曾经劝她跟我离婚。”“这是为什么?她很凶吗,是个男人婆?”山木不解地问道。“不不不,山木,你想到哪去了,她很温柔,对我很尊重,我是担心自己在前线战死,那样她就守寡了。”木口深情地说道。“那你妻子后来跟你离婚了吗?“山木好奇地问道。”没有,她说一定要等我回来,让我不要为了她而临阵怯战,一定要像一个男子汉一样为大日本帝国精忠,如果我战死了,他将赡养我的双亲终身。“木口答道。”唉,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女人是多么的坚毅!木口,你想不想尝尝朝鲜女人,清国女人的滋味?“山木笑道。“山木,你有没有看到,一路上的朝鲜人都十分地怕我们。”木口笑道。“这就是征服者的滋味!”山木扬起下巴说道。

“喂!,前面有朝鲜人,快上去抓住他,问问他这叫什么地方?”小队长大岛突然叫了起来。“那人跑了!”山木指着田间的一个黑影大叫。“开枪,击毙他!”小队长命令。

“慢着,我们还是活捉他吧!”中队长河野走了过来。“站住!”山木冲了过去。

朝鲜人还是在不停滴跑。山木举起步枪,叩响了扳机。“啪!”枪声震撼了整个安成渡。“小鬼子来了!”埋伏在民房内的连成志大喜过望,他回头朝弟兄们使了个眼色:“弟兄们,准备战斗!”此时,全明浩已经跑进了草屋。“明浩,怎么样,小鬼子上钩了吗?”连成志急迫地问道。“成志,鬼子追上来了,我们是不是?”全明浩随手拿起了步枪。“等一下,等小鬼子离我们只有200米时再开火!”连成志沉着地指挥道。大家轻轻打开了草房的窗户,毛瑟步枪伸了出来。

“打!”随着连成志一声令下,草房子内立刻火光直闪,子弹呼啸着飞向行进中的日军,日军没有防备纷纷中弹倒地。“八嘎!哪里打枪?全部趴下。”小队长吓得就地隐蔽了起来,子弹打进草丛中,发出噗噗的闷响。“小队长阁下,你看,是那十几个草房子!”山木探头观察,向小队长大岛汇报。“冲上去!干掉他们!”小队长挥起战刀。几个日本兵尝试着向前匍匐前进。

“成志,鬼子上来了!”全明浩发现有日军向前移动,急忙提醒连成志,“好家伙!看我的了。”连成志熟练地举起毛瑟步枪,子弹上膛,对准准星,瞄准了一个小鬼子的头部。“走!”枪声一过,一个鬼子的脑袋就开了花。“好,成志,打得好!”全明浩兴奋地拍打着连成志的肩膀。“看我,再放倒他一个!”连成志重新装弹,屏住呼吸,瞄准又是一枪,一个站起来的鬼子立时被子弹打穿,鲜血四溅。“再来一个!”连成志用力退了弹壳,又子弹上膛,“啪!”日军小队长应声倒地。“撤!向安成渡桥水田撤退!”日军中队长急忙命令部队后退。“这回该轮到周宪章、于光忻这两小子过瘾了!”连成志轻松地笑道。果然,日军一后退,屁股后面又打来了无数子弹,“八嘎!”日军刚进水田就开始发现上当了,“这是沼泽!”日军一片哀鸣,不少日军深深陷入沼泽被活活淹死,剩下的日军在安成渡桥上拥挤成一团,“太好了!成志,我们杀出去吧!”全明浩拔出了长剑。“不行,我们只有二十多人,小鬼子要是看出我们人少,那就糟了!”连成志想了想,说道。“嘭!”连成志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一个弟兄就突然倒下了。“兄弟!你怎么样?”连成志摇了摇倒地的士兵。“脑浆,是白色的脑浆!”全明浩惊呼道。地上的兄弟已经头部中弹阵亡。“看来,小鬼子枪法不耐啊,大家注意了,注意隐蔽!”连成志急忙喊道。

“木口先生,我打中了一个清****。”伏在水田里的山木吹了吹枪口,向身边的木口小平炫耀道。“山木君,你的枪法太好了!”木口小平竖起了大拇指。“木口先生,我怎么感觉自己在下沉?”山木突然诧异道。“不好,山木,你进沼泽了,快跳出来!”木口小平大惊道。“来不及了,木口先生,请为我报仇。”山木还没说完,便沉下了沼泽。“山木君!”木口小平哭喊道。沼泽已经恢复了平静,木口知道大家不能再躲在这里了,他急中生智,吹响了手中的军号。“天皇的子民们,进攻!杀死清****!”中队长趁机一跃而起,拔出了指挥刀。所有日军都知道了脚下是一片沼泽,他们迅速冲了出去,向着草房猛扑了过来。

“鬼子太多了!”全明浩一边打,一边惊呼道。“我看到了,先打那个小号手!”连成志举枪瞄准。木口小平战死在乱军之中。“轰轰轰!”日军炮兵的巨响。

“成志,不好了,日军援兵已经赶到了,我、宪章固守的草房已经被他们用炮击毁,跟我的弟兄们只剩下八个人了!”于光忻拖着头部受伤的周宪章闯了进来。“宪章,怎么样,连我这个草屋的人,我们一共只有十一个人了。”连成志扶起周宪章喊道。“成志,我们掩护你,你和全明浩、于光忻快走!”周宪章大声喘着粗气。“胡说!快起来,我们一起走!”连成志抱起周宪章。“轰!”传来一声巨响,草屋坍塌了,几百名鬼子发起了全线冲锋,“突刺该!“日军上了刺刀疯狂地嚎叫起来。“砰砰砰!”废墟中,枪声突然响起,日军顿时被打得血肉横飞,“杀鬼子!”连成志操起大刀,如猛虎下山般杀了出来,于光忻、周宪章、全明浩和幸存的八个兄弟拔出大刀紧随其后,双方展开了激烈地肉搏,连成志等人大声呼啸,一把青龙刀上下翻飞,血浆四溅,日军触着便亡,碰着便死,“宪章!”连成志大吼一声,周宪章一刀砍飞一个鬼子的头颅,却不防日军一起冲上前来,刺刀扎穿了周宪章的身体,宪章微笑着倒了下来。“小鬼子!”于光忻疯了般挥刀砍杀,却不防日军纷纷开枪,于光忻血洒当场。“于光忻!”连成志与全明浩挥刀再杀,战斗一直打到太阳升起,安成渡已是尸横遍野。

“周宪章、于光忻,全明浩!”连成志奋力喊道,他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了浑身血污的全明浩:“明浩,弟兄们呢?”连成志挣扎着问道。“大家都牺牲了!”全明浩饱含热泪。“走,我们赶快回成欢!”连成志挣扎着站了起来。“轰轰轰!”“成志,你听,是成欢方向的炮声!”全明浩被炮火的冲击波震得浑身直发抖。“打起来了!”连成志咬紧了嘴唇。“八嘎,什么人?”突然,几名全副武装的日军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明浩!快跑!”连成志反应极快,一把拉起全明浩便往林子里钻。“是清****,射击!”后方传来了日军密密麻麻的的枪声,子弹在树丛里嗖嗖地乱穿,连成志低着头,拉着全明浩没命地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