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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呜呼船桥里


走了将近一个月的路,连成志看了看地图,发现离平壤市区已经不远了,武三刀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揭穿,而徐珍却担心自己回不了辽东老家了。“徐珍!”****见徐珍在发呆,用步枪敲了敲徐珍的后背,“干什么?”徐珍烦躁地回过头来。“徐四少爷,到了平壤,你打算怎么办?”****问道。“还能怎么办?当大兵,跟小日本干吧,反正我的财产和仆人都被那群死大兵抢走了!”徐珍没好气地说道。“你虽然挺惨的,不过我比你更惨!”****托着下巴说道:“至少你的父母还在家里等你,而我却有家难回了。”“怎么。你还想找那个连成志吗?”徐珍问道。“这小子,等到了平壤,看你往哪里躲!”****自言自语道。徐珍欲言又止,他很想和****多呆一会儿,这种欲望使他开始有些犹犹豫豫。

“武大人,你看看,这村子!”韩大头带着几个兄弟进入一个小村子不到半晌,便跑了回来。“怎么了?”连成志看到韩大头紧咬牙齿,其余的人也是饱含热泪,觉得奇怪,带着众人进了村子,他们看到的,是一幕活地狱,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朝鲜男女,被吊在老歪脖子树上,来回晃荡,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一定是日军干的!”连成志判断道。“大壮,你看,这是什么?”****从地上捡到了一块破布,递给连成志,连成志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对众人说道:“这是日本兵的肩章,肩章上写有联队号,你们看,12,是咱们的老冤家大岛混成旅团的人!”“真是冤家路窄,狗日的大岛旅团,他们也北上了!”韩大头骂道。“北上攻击平壤么?”武三刀问道。“应该是这么回事,武大人,我们必须立即赶往平壤,向聂军门通报敌情!”“难道我们要放了这帮畜生,我要杀了他们,给乡亲们报仇!“全明浩提起大刀就要跳起来,“明浩,冷静一下!现在敌情不明,我们不能随便出击!”连成志上前按住了明浩。

“走,快给我滚出去!”这时,村外传来了阵阵日语基里哇啦的斥骂声。“有鬼子!”连成志立即警觉了起来。“我们有一百多号人,鬼子很容易会发现我们,怎么办?”武三刀问道。“只有干掉他们!”连成志咬了咬牙。

村子外面,大概有一个小队的鬼子,围在那里喝酒,唱歌,正中的树上绑着个朝鲜人,被打得体无完肤,一个穿着破烂的朝鲜小孩正被几个日军赶来赶去,小孩向着绑在树上的朝鲜人放声大哭。“那个绑在树上的朝鲜人一定是这个孩子的父亲!”全明浩悄悄对连成志说道。“明浩,你带人把日军的岗哨干掉,我带大部队给小鬼子来个大包圆!”连成志目光如炬地吩咐道。“好!”全明浩带着韩大头,掏出匕首,悄悄靠近站岗的日军,狠命一刀,结果了日军,此时,连成志已经带着几十号人包围了日军。“打!”连成志扣动扳机,众人一起开枪,日军顿时横七竖八,仅仅几分钟便结束了战斗,连成志、全明浩、韩大头赶到现场,那对朝鲜父子已经被杀害了,血迹带到处都是,小男孩的胸口喷出的鲜血像血蛇一般向外蜿蜒流动。“额!”陈明慧忍不住,一下子把早晨吃的干粮全部吐了出来。“****,你怎么样?”徐珍不由自主地抢上去,扶住****。“我没事,只是头晕。”****轻轻甩开了徐珍的手臂。“大家别在这发呆,日军的大队人马马上就要赶到了。”连成志提着缴获的枪械跑过来挥手道。“大家跟上,别掉队!”武三刀举着武字大旗挥舞道。

“****?这个名字好熟,不就是??????”连成志背起枪,脑中却将一个人名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猛然回头,又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这儿都是大老爷们,我想她干什么?‘部队大概又走了一个星期,连成志带着全明浩、韩大头在前面探路,向路过的朝鲜民众打探情况,”成志,太好了,前面就是平壤城,我听乡民说,天兵的大军就驻扎在那里,我们回家了!“全明浩带着韩大头一路奔来,冲着连成志激动地大喊。连成志开心地望天长啸:“聂军们,我们终于回来了!”

中午,连成志、全明浩、韩大头回到大部队,经过一番整理,武三刀让方杆子掌旗,带着一百余名弟兄,浩浩荡荡地向平壤进发。“大壮,你是地图精,快给我看看,我们要到平壤的哪一个阵地,与大部队会合?”武三刀装作虚贤下士的模样,拉着连成志,一口一个兄弟,连成志被搞得不好意思,拱手道:“大人,还是您拿主意吧。”武三刀心里知道,一到平壤,他的身份便会被识破,到时候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他心里便计议,让连成志暂时带队,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连成志哪里知道武三刀的小算盘,放不下面子,便带着全明浩、韩大头徐珍、陈明慧打头阵,进入平壤阵地。

“什么人?”平壤郊区船桥里阵地上已经遍设鹿角,哨兵发现连成志等人穿的五颜六色,形迹十分可疑,急忙围了上去。“兄弟,请你通传一下,就说聂军门的武毅军残部已经突围成功,前来去大部队会合!”“是这样啊,你们等一下。”哨兵刚要回头,突然发现周围的哨兵已经全部跪下行礼。“标下给马军门请安!”哨兵急忙蹲下打千。“起来吧,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连成志仔细观察来人,发现一名身长七尺,虎背熊腰,面如冠玉,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将官骑在红枣马上,缓缓驶来,成志明白这位将官一定与聂士成品级相当,赶忙跪下行礼。“小兄弟,你们莫非是聂士成聂功亭大人的部属?”来人问道。“正是,大人,标下是天津武备学堂学员,姓连,名成志,奉命调至聂军门麾下武毅军供职,因在安成渡与敌激战,而与主力失散,敢问大人,聂军门现在何处?”连成志声音洪亮的回话道。“好,不愧是武备学堂的学生娃,有那么一股子钢劲,本军门姓马名玉昆,字荆山,现任大同总兵,与聂军门是多年同僚,可惜你们来迟了。”马玉昆说道。“怎么,聂大人他?”连成志立马脸色煞白,“你不必担心,聂军门安然无恙,只不过,武毅军主力抵达平壤后,聂军门的战功被叶志超提督大人冒领,他本人已被排挤回国了。”“马军门,安成渡的阻击战确实是我们武毅军打得,我可以作证,为此咱们二十几个弟兄都血洒疆场,叶志超的军队根本就一仗没打,便丢下阵地逃跑,导致我们武毅军孤立无援,此外,一路上,我们碰到了许多起叶志超部队打劫骚扰朝鲜平民的事情。”连成志愤愤不平地说道。“我早就知道,叶大呆子满嘴跑火车,他的战功果然是假的!”马玉昆大怒道。“马军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连成志默然问道。“成志,要不这样,你就跟我干吧,告诉我,你们的残兵现在还有多少?”“大概一百多。”连成志回复道。“一百多?成志,你真是将才,能在日军眼皮底下带出这么多兵,不错!有前途。”连成志笑道:“军门谬奖了,其实,光靠成志哪有这种本事,这多亏了我的上司武三刀武帮办与朝鲜通事全明浩、徐珍、陈明慧、方杆子等一干兄弟。”“喔,成志,那你赶快把他们请进军营,我要好好见见他们。”“是,军门!”连成志打了个千,便急忙赶回。

成志向武三刀说明了情况,武三刀一听聂士成已经回国了,不禁又得意起来:“成志,既然如此,那咱们赶快赶路吧,你看看,弟兄们都饿了一天了!”“弟兄们,加把劲,前方是马军门的毅军防区,有的是粮食,弟兄们,要吃饭了!”武三刀对着众人喊道。“****,快走,我们可以休息了,找到了官兵,本少爷就可以告那帮狗兵的状,然后就可以回东北老家了,****,你跟不跟我回辽东?”徐珍试探着对****说道。****哼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说道:“可是,我还没找到连成志呢。”“****,你怎么这么死心眼,连成志不就在。”徐珍漫不经心地说道。“连成志就在哪里?”****突然跳起来,拉住徐珍,徐珍自知失言,又转口道:“你没听大壮说,武毅军已经被排挤回国,连成志一定也回国了。”“胡说,按我的直觉,这个连成志一定还在朝鲜!”****肯定地说道。

一百名官兵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进了船桥里阵地,看得马玉昆连连夸好,转过头对连成志说道:“成志,你们武毅军果然是精锐,一点都不像败兵的样子,你再看看叶志超的部队,一群散兵游勇!”马玉昆鄙夷地吐了一口吐沫。“军门,其实这些兄弟并不都是武毅军,他们都是我们在路上收拢的。”连成志如实回道。“喔?”马玉昆刚想问个明白,连成志突然看到了陈明慧的身影,他急忙跪下:“军门,在下有一事相求,请军门成全!”“怎么了成志,你怕那人?”马玉昆问道。“军门,那名兄弟可能是在下的父亲大人派来催我回家的,我运气好,他不认得我,清军门千万别说出我的真名,否则,父命难为。”连成志故意做了个动作,惹得马玉昆哈哈大笑:“成志,你放心吧,你父亲有你这样精忠报国的儿子,也是好福气啊!”“谢军门!”连成志开心地笑道。

武三刀见到马玉昆后,被马玉昆当做一等一的人才问长问短,他这个原本是北洋海军的大副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的老本行,拼命地吹他们一路上的光荣事迹,当讲到他们在平壤外围遭遇日军斥候的事后,马玉昆双眉紧锁,问连成志道:“大壮,你能在地图上给我指出你们遭遇到日军的确切位置吗?”“能!”连成志迅速在地图上作业,马玉昆看了后,叹道:“不愧是武备学堂的高材生,从你标出的位置来看,你们碰到的日军应该就是日本大岛混成第九旅团,看来日军已经倾巢北上,加上他们刚登陆的第五师团主力,以及第三师团部分,日军这次北犯平壤的总兵力大概有一万4000多人,日军的兵力部署分明是分段合击,包围我军,然后与我军决战,一口吃掉我们!真后悔没听高州总兵左宝贵将军的建议,趁日军在汉城立足未稳南下主动进攻,白白丧失了良机,让小鬼子包围了我们!”“军门,那我们的兵力如何?”连成志问道。“李中堂自八月开始,虽然调集了四路大军共一万六千人驻扎平壤,但是四路大军大部分士气低落,外加上如今的各路总统主帅是叶志超,此人一力主张坚守待援,我军中,只有左宝贵总兵与本军门主战,这仗看起来不太好打啊!”“军门,据标下一路所见,标下发现日军其实也有很多缺点,首先他们的后勤力量薄弱,朝鲜百姓又害怕他们,所以许多日军跟我们一样饿着肚子,这就是日军一路烧杀掠夺的原因,这次日军虽然成功北上包围了我军,但如果我们顽强坚守阵地一个月,使日军久攻不下,战争拖成持久战,那么日军就会因粮草不足而撤退,我们再趁机****,小鬼子就一定会被赶出朝鲜!”连成志指着地图,滔滔不绝地分析道。“说得好!大壮。”马玉昆拍起了手:“你这几句话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大家看,我毅军现在总共有四个营,每个营大概600多人,合起来2200人,大同江对岸是我们的主阵地,这边,平壤以南的船桥里,长城里、船桥洞一线由我们毅军防守,北面是大同江的渡桥,桥对岸是卫汝贵总兵的盛军,日军北犯,必然要经过船桥里,我决定,我毅军主力在船桥里一线布阵,阵地分成三处,第一阵地在长城里的前方,第二阵地在船桥洞前方,两处阵地,皆派少数部队百余名象征性防守,待日军主力进攻以后,我们放弃这两处阵地,把日军引到船桥里隐蔽的第三阵地,然后突然开火,诸位,船桥里必须守住,这里将是整场战役的关键,谁敢固守!”“军门,让我来吧!”军营里一片大哗,营官们争先恐后地举手。“马军门,我知道,你会把最精锐的部队放在船桥里,所以,我请求,让我们武毅军的兄弟率先补充进入阵地,我们打光了,主力再上!”武三刀拍拍胸脯,抢上前说道。“好,就这么办!”马玉昆拉住武三刀的胳膊笑道。

今天是公元1894年9月14日,光绪二十年八月十五日,中秋节,平壤城内歌舞升平,清军主帅叶志超一面搂着朝鲜艺妓,一面与诸将饮酒赏月,而平壤城外的船桥里一线,连成志、武三刀正带领着一百余名弟兄与一千多毅军官兵低着头辛苦地修筑工事,徐珍期望见到马玉昆告状,这时也没了着落,军情紧急,他只好随着大家一起埋头苦干,他的身旁是陈明慧,“大壮!****兄弟不舒服,能不能让他的活都给我干?”徐珍喊来了连成志,连成志上前仔细一看,知道是那个上回向他打听自己下落的小兄弟,不禁笑道:“兄弟,你叫****?”****没好气地看着他:“认识那么久了。连我叫****都不知道,还兄弟能。”“哈哈。”连成志笑道:“可惜,你是个男的。”“什么意思?”****有些上火。“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兄弟,我知道,你是神射手,打仗的时候,你能跟我一起吗?”连成志抱歉道。“当然能,我要你看看我的厉害,让你真正佩服我!”****扬起了头。“兄弟,多谢了!”连成志欣喜若狂。“喂,这是怎么回事,****他应该!”徐珍有些哑口无言了。“徐四少爷,我不在,你可要好好保护自己呀!”****回头笑道。“****!****!”徐珍连续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