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了王前辈的真人，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哈哈哈，我这个糟老头子，年轻时就没个女人倾心，老了更不用说了，入不了姑娘的眼。”
“前辈误会了，我以为世外高人眼中都是看破红尘的冷漠，可前辈的眼睛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如果涉儿的嘴有你一半甜就好了。”
李涉不说话，只是喝茶。
“晚辈实话实说而已，前辈救命之恩，占雅彤没齿难忘，这拜礼还请前辈不要拒绝。”
“我说了，不必多礼，况且，我还有件事要拜托姑娘。”
“前辈但说无妨。”
“你觉得涉儿为人如何？”
占雅彤愣住了，这是什么节奏？李涉回过神来，刚喊出师父两字，就被王师瞪了一眼，便又沉默下去，举起杯子，喝茶。
“你再喝下去，是想吃茶叶吗？”
李涉还是不放杯。
“李涉他玉树临风，博学多才，内力深厚，武功高强，是人中龙凤。”
“不说这些虚的，说说性格。”
“直言不讳，内心坦荡，性子单纯。”占雅彤只觉得自己说话犹如蚊呐。
“姑娘所言，正是我所担心的。涉儿很少和人打交道，不懂那人情世故，若是出了山，怕是少不了吃苦，姑娘愿意带他出山，到了山下，稍稍照应一下吗？”
哐当一声，杯子掉了下来，李涉跪拜。
“姑娘可愿意帮我老头子这个忙？”
占雅彤点了点头：“定不辱前辈所托。”
王师转过身，扶起李涉，“你也知道，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下山去吧，去学学那械医，无论古医还是械医，都将是你的医道的一部分。”
“弟子李涉谨记师父的教诲。”
三人重回座位，王师和占雅彤举杯饮茶，李涉端着茶壶，等二人放杯后，给三个茶杯添茶。良久，太阳到了山尖，李涉退身，去准备晚饭，占雅彤也跟着过去，说是要帮忙，但她毛手毛脚的，惹得李涉叫苦连连。王师来到门前，瞟了眼角落里的一封信，信上是一个人的资料，姓名是占雅彤，而后看向打闹的一对，叹了口气，摸着胡须，眼神迷离起来。
回到自己庭院后，已是亥时，李涉推开门，桌子上的东西最先印入眼帘，每件物品上都有一张纸条，写着注释。李涉抚摸着桌上与平日风格迥异的衣服，旋即提起木桶，前去打水。打水的地方是熟悉的潭，打满之后，他在那闭眼感受了水、叶、风、地的声音和气息一会儿，化去心中苦闷，方才离去，这时，占雅彤才从水里探出头，大口呼吸着空气。
翌日，占雅彤出来时，李涉早已在屋外等候。米色卫衣，黑色运动裤，一双白色运动鞋外加黑色背包，如果不是文绉绉的问候，谁能知道他此前的风格。今天就要离开这山谷了，她也换上了之前的衣服，上面的血早已洗干净，破的地方也补好了，在李涉的帮助下。
李涉和占雅彤走到王师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李涉道：“走吧。”二人便踏上了下山之路，约莫走了三里，王师打开木门，立在门前，面朝山谷的出口方位。
到了离山不远处的小城，占雅彤建议休息一会儿就到她的城市——墨城去，那儿她熟悉，现在她身份证没在身边，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在这儿别说照应李涉了，她还得被照应。李涉在占雅彤的帮助下，取了钱，买了车票，两人匆匆吃完饭，赶点坐上了开往墨城的车。在车上，李涉忙着熟悉手机的操作，占雅彤一旁小声指导。去墨城的路很远，占雅彤途中睡着了，李涉弄清手机操作后，没有理会占雅彤给自己下的游戏，把手机揣进兜里，从包里拿出医书，看了起来。
当司机说墨城到了的时候，李涉推醒睡觉的女人，女人睁开朦胧双眼，看到了一截递给自己的纸，斜眼看到了少年肩头上的口水，赶紧接过纸去擦拭。
“我是要你擦擦自己的嘴。”说完又将另一截纸递给她。
占雅彤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取过纸，扭过头去擦拭。
出了车站，二人叫了车，一刻钟后，便到了占雅彤的家，占雅彤一脚把门踢开，进屋拿出备用的手机，给维修的人打电话。
“你还愣在外面干嘛？进来啊。”
李涉没有动。
“迂腐，等下我去帮你找房子，你先进来大厅，卧室你就别想了。”
李涉这才进来，主人倒了茶，和他坐着谈论。
“你准备怎么办？”
“先了解一下这里的法律，然后去找人学械医。”
“你师父没告诉你在学医是要读医科大学的吗？不然拿不到执业证，你都十八了，估计是没机会呢，我以为你师父有通天本领能把你安排一下。”
“什么意思？”
占雅彤解释了一波，李涉听后一脸黑线，感情行医条件这么苛刻。李涉决定先买小学、初中和高中课本看一下，然后去医科大学看看能不能蹭到课。
“喂，你不会去摊上卖灵药吧？”
“没那兴趣。”
“对我胃口，来到姐的地盘，姐一定照顾好你。”
“能介绍一份适合我这种情况的差事吗？”
“兼职要自己找，不过兼职那么累，你又要学习，就别干了，姐养你。”
“反正行不了医，学的时间大把。”
“不相信姐的财力？你行不了医，不救人啦？”
“日后能救的都是缘分较深的人了，我身体尚且健全，就不劳烦彤姐了。”
听到这里，占雅彤也就不再争执了，等到装修的人到了，换好了门，便带他出去，找了个好房子，租了下来。
占雅彤借过李涉的手机，存了邮箱地址，“我的手机很容易掉的，你有事就发邮箱给我。”李涉点头应允。东西放好后，占雅彤带他去逛街，给自己添了几身新衣服，给李涉也强行买了几身，按照她的标准来的，李涉只觉得那些衣裳有些浮夸。“不准不穿，我近些天还会来看你的。”李涉愁容满面，叹了口气，跟上占雅彤的步伐，她从一个店逗留了一会儿，又去另一家逗留，再去下一家，如此反复……李涉感到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