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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比剑


  李涉所居住的山谷中,有一瀑布,底下,是个不深也不浅的潭,潭中,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鱼儿,加起来约莫一百条,占雅彤在石亭里有些眼馋。

  “这里的鱼你可吃不得。”李涉负手前行,来到占雅彤的面前,却不坐下。

  “为什么?”

  “你吃了鱼,鱼就不会现身了,雅景缺角,师父会不高兴的。”

  “我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重点不是在吃不吃鱼,而是在有无吃鱼的心,无食鱼之意则景全。”

  “嗯……不明觉厉。”

  “不明觉厉又是何意?”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原来如此……在下还有一物要归还给姑娘。”说完李涉亮出手中之物,其身欣长美丽,是属于占雅彤的剑。占雅彤接过剑,道谢,转了一圈,询问李涉她是否有一方女侠风范。现在的占雅彤穿的也是一身古装,李涉织的,配这美剑,足以黯淡周围良景。

  有形而无神,这是她的得到的答案。她算是明白了,眼前的人就没有风花雪月的天赋。占雅彤走到亭柱面前,用手抚摸,默默注视,又问道:“你说这个亭子是你师父亲手修建的,可我这些天,从未感受到一丝斧意,以你师父的修为,我实在不明白,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只是建亭而已,有斧足矣,斧心藏之。”

  “一听就是高人范儿。说实话,你的师父范儿真足。”

  “你也不差。我刚刚见你接剑时,眼中毫无对剑的执意,指点我剑术的前前辈曾告诫我剑道不应执着剑,不知多少剑士剑不离身或是追逐剑谱名剑,真的剑士当知剑心在则剑在,剑心强则剑强你年纪尚浅,剑道难得,我不如你,只是你有些执着名誉,待沉淀一时定有番大成就。”

  占雅彤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大大咧咧的,可配不上李涉所说的境界,两者如同见山是山和见山还是山的区别。

  “对了,师父想见你,申时。”

  “不受患病之躯的拜访吗?今天终于可以看到世外高人的样子了,可惜手机没了,不然一定要合个影。”

  李涉对手机已经有概念了,所以没有问,他转过身,离开亭子,说了声吃饭去了,占雅彤赶紧跟了上去,她可是迷恋着李涉的手艺。

  “你说你园艺、厨艺这么好,又能养蚕,又会女工,干脆我这个女人男人一点,娶了你怎么样?”

  “……”

  “对了,我想起来,我还想和你比剑呢,虽然感觉打不过你。”

  “饭后再说吧。剑道可柔,却不宜犹豫。”

  酒足饭饱,休息够了,占雅彤就拉着李涉去比剑,李涉还想享受一会儿,不得已,回自己房拿了一柄木剑出来。

  “木剑?”

  “山谷中没有铸兵之地,我只有木剑。”

  “那我也要用木剑。”

  李涉返回去,给她带来一柄木剑,两人并排走着,来到一处空旷地带,停了下来。

  占雅彤有些紧张,她有点虚,但是她不能怕,她要直面自己的实力,自己才能变强,以后就会少受这样的伤。占雅彤立剑刺出,平淡无奇,李涉则是用三根手指抓住了剑身,让她无法动弹。

  “出剑太慢,是在担心伤到在下吗?其实我也很担心伤到你,不如就算了吧。”

  “不行,不在要害上行剑就好了,你不必藏剑。”

  二人又斗了几次,都是和第一次一样的结果,李涉只用三根手指,便能抓紧剑身,让占雅彤动弹不得,哪怕她换了起手式。

  “换你来出手攻我。”占雅彤觉得进攻是无望了,她心里还暗暗抱着自己未尽全力,而靠防守能防成平局的想法。

  “那你小心了。”李涉有点担心,毕竟他是五岁以后第一次和人比剑,怕自己用力过猛。他的手不觉握紧,但他知道手上不能湿,那样更危险。他平稳呼吸,他不能拖,呼吸第一次平最有效,这次出手也最能把握力度,占雅彤看出他的出剑意图,持剑准备格挡。

  立剑刺出,剑尖离胸口只有半个拇指长度。

  占雅彤这才服了,嘟着嘴,感叹天下强者太多,自己怕是到老也不会有什么成就了。很快,便缠着李涉为她添菜,李涉刚想出言安慰,没料到到这妮子态度转变这么快,暗暗敬佩。指点他剑术的前辈说他根骨佳,然易生执念,豁达,正是他能从这同龄人身上学来的。

  占雅彤就不会管这么多了,心情不好,吃一顿就行了,一顿不行,那就两顿。李涉看她吃的有滋有味,回自己房间翻阅古书去了。

  这些天,占雅彤早已知道李涉房间所在,耐不住寂寞的她吃完饭,就赶了过去。她知道李涉现在在做什么,她小心打开木门,蹑手蹑脚走到李涉身边,细细观察他,他的脸颊、他的鼻梁,她觉得自己像个痴女,可看到眼睛和眉毛时,她觉得她在欣赏一个女人。

  “占姑娘,你盯了很久了。”

  占雅彤窘迫,小声问到:“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进门开始。”语气平稳,语速正常。

  “我只是……好奇这书中有着什么样的颜如玉让你皱着眉头。”语气不足。

  “看的都是平时疑惑之处,皱眉有什么好奇的?”说到最后是颤音。

  “……”

  “申时将至,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李涉站起身,给占雅彤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了王师门前,李涉敲门,而占雅彤脚步还没停下,撞上了他的背,这时,木门被王师打开。

  占雅彤脸烫的不行,但行的拜礼还是规规矩矩的,王师点了点头,让二人进来,让他们坐下,给他们倒茶。占雅彤喝了口茶,方才冷静,发现自己有失礼数,欲起身,被王师拦住。

  “这里不讲太多礼数,有心就好。”王师喝了口茶,“世间有些礼数太累人,累了自己,累了亲朋好友。”

  占雅彤得以见高人全貌:长相平平,身材不高,古稀之岁,坐而不危,唯眼睛宛若星辰,能解万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