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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光宝盒


这是一枚两尺长的木头,不知用了什么木头雕刻而成,没有任何装潢、没有各种纹路雕饰,它古朴而沧桑,正面其上书月光宝盒四字,照耀微弱而不熄灭的毫光,始一出现,便已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

月光宝盒!

云开雾散,天地澄明。可扬眉却无心顾他,眼前这样东西,太令他震撼了。

“月光宝盒……竟然真的有这种东西……”眼神转为深邃,扬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股横扫诸天的气势奔腾拂过,那个景象里,诸神退避、万兽朝圣,山海断层,百花飘然,那道身影再次出现,震撼着他的每一寸神经。“竟然被他埋在这里……那猴子……”

适可而止,扬眉脑海中灵光一闪,理智让他停下未完的话。

“走!”

哒哒哒!

哗啦~

疾步抓起横摆地上的那根名为月光宝盒的木头,连忙捂进怀中,生怕被外人看见。铁剑锈蚀,这是陪伴了他大半生的兵器,早已通灵为扬眉无法割舍无法抛弃的伙伴。

那个传说中的东西,竟然被那人埋在这里,瞒过了无数人的眼球,一眨眼就是近千年!

一千年的时光,磨灭了太多东西,也留下了不少意想不到的东西。这是一个十分棘手的东西,扬眉修为微薄,根本无法和那些存在抗衡,而今之际,就是离开这个地方!

脱下背负的那层枷锁,扬眉心情大好,配上云开雾散之后的天空,他双眸精光闪烁,一扫之前萎靡惆怅,远远的望向无边大河的彼岸,眼神中闪过别样的异样。

驾着小船,背负锈剑,扬眉穿着那身破旧不堪的粗布衣,长发披肩,剑眉星目,高耸的鼻子,淡红的嘴唇,方长的脸颊,不难看出他曾经长得十分清秀俊俏,只是几百年枯燥的生活令他憔悴了许多,看起来有些苍老,好似已有中年年龄。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人命天定’的规则似乎封印住了他的一切,岁月无法从他身上带走什么、留下什么。

诅咒,在他扬眉眼中那是一种可怕的诅咒,生来降临无法摆脱,只有天命所归之人,方能超脱人间规则,多活那几百年岁月。

站在船头,微风拂过,吹动他披肩长发,凌乱飞舞着。一手撑杆,扬眉无比陶醉的观看这个他几乎就要忘却的天地风云。

白云朵朵,微风习习,新鲜的泥水气息迎面扑来,沁人心脾。扬眉十分陶醉的享受着这个难得的机遇,挣脱天命束缚,真正为自己而活,这是他企盼许久的愿望,此刻终于实现,令他无比欣喜,虽然前路未知、虽然生死未卜、虽然实力低微,扬眉看向河的彼岸的那座雪白高山,皱眉沉思着些什么。

“神的居所?”他又想起那牛魔询问之语,又想起无比久远的岁月前,那道横扫天地的身影。“花果山?”

蓝天白云,花浪横空,水流潺潺无尽,这片不知埋葬了多少代天骄的水域,扬眉终于要离开了,前往那处神的居所,花果山。

“……花果山……”映入眼帘的景象,彻底俘虏了扬眉的心境,在他脑海里,那些本该忘却的东西再次浮现,无比的清晰……

花果山会让人产生四季错乱的感觉,到了冬天这里依然繁花似锦,落英缤纷,湿润的海风从山的另一边吹过来,扬眉能感受到那微微的咸味,很多年以前,凌云渡口的风也是这种温暖而又亲切的味道,可是几百年那人失败后,对面的山上被那群高高在上的神占领,剩下的就只有腥味。

撑开小船,绕过顽石,扬眉在一块大而结实的瀑布下面濯足浸手,冰凉的泉水将他混浊的思想洗涤得格外清明,瀑布上面是通天的大树,粗壮的根须在光滑的石壁上蜿蜒盘缠,直通潭底,从这亿万年的清泉里吸取天地的灵蕴,据说可以直通九天。

他望向寒潭深处,据说这里的泉水可以照出人类的欲望,他想了解每一个让他载他们过河旅人,然后顺应天命将他们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你想救他们吗?”水里有个和他一样的人,他的声音如此问他,这声音仿佛从他的耳边传来,他以为这是错觉,或者这泉水太过神奇,让他能如此坦荡的直面内心。“你后悔吗?你害怕了吗?”

“我只是不想他们还抱有幻想。”

半空里响起雷鸣,有华美的神光光在云端出现,他早已习惯了这两种如此不协调的东西接踵而至,如同他每年见到的那无数张安详故去的笑脸,他本以为人们在失去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的时候,总是要哭的。

“只有我们,可以决定他们是否能够幻想。”

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死亡,从水中抽出双手,害怕受伤的罪孽将潭水弄腥,污染了这片曾经的圣地。

“你是不能决定!”那个声音再次对他说,他的身前,一个人型的轮廓突然凭空出现。他脸上的大部分被油光的毛发遮掩,狰狞可怖,却遮掩不住那从容的笑意。

这是一只猴子,他的本性比所有神明都要高贵。

“他们也不能!”他望向天空的那些光晕深处,脸上的微笑突然变作了狰狞和恐怖,他从中间看见了暴戾的杀意。

他无法看见那猴子的影子是如何从他身前消失,他像鬼魅般地转瞬不见,他只看到瀑布下一个隐约可见的亭子。

他听说过花果山的猴子是个古老而又高贵的种族,他们从五色石中化身,天生就习得幻灭之术,他们能够像影子一样隐藏起来,又能够像疾电一样奔袭,他们可以幻化成各种形体,却从不改变自己坚定的信念。

曾经,扬眉答应他帮忙将那些尸体埋葬,他知道他不愿意这些肮脏腐臭的东西将这里弄得乌烟瘴气。他跟他讲了凌云渡口的故事,临走之前,他将他的水壶用寒潭的水灌满,亲自交到猴子的手中。

“那么,谁能决定,世人该不该有幻想?”扬眉试探的问他。

“生来都是自由身,谁敢高高在上!”那猴子哈哈大笑,他手轻轻一挥,瀑布的水竟然静止,平整得像一面镜子,从扬眉这个角度看过去,上面有两个硕大的人影。

他自己,只是自己。

呼!

“只是一个梦境!”冷风拂过,扬眉一阵激灵,从沉思中惊醒,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高山流水,神色复杂的要寻找着什么。

山不高,却神圣而威严,延绵不绝。

树不大,却福荫四方,希望无限。

水不浑,却混沌不清,无法望见河底的景象!

河的彼岸,有一个亭子,亭内摆放着一方灶台方桌,水壶哗哗冒着热气,还有几个衣着朴实的旅人高坐长谈,讲述这什么,十分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