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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赴芜湖雪儿忆旧 遇码头天喜心惊


★★第十九章赴芜湖雪儿忆旧遇码头天喜心惊

从外语系出来,雪儿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自己得去张天喜家一趟。

当晚,雪儿把1200元钱和华雨露给张天喜的200元钱藏在贴身得衣袋里,再用线细细得封住衣袋开口。跟母亲商议好,明天一早坐7点一刻直达芜湖的客车,见到张天喜后一两天就回来。

第二天天一亮,雪儿一睁眼,满屋子亮堂堂,再看窗外,原来外面还飘着柳絮一般的雪花,周围的人家的屋顶上早已积满的白白的雪,一看时间才5点半,雪儿不敢多耽搁,就爬起来,母亲也起来了,正在煤气上烧开水,下面条,雪儿洗漱完毕,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面条,看时间已经快六点十分,就和母亲到了别,在母亲忧郁的眼光下出门去赶火车。

合肥火车站也积满了厚厚的雪,因为候车室太小,一大群人站在广场上排着队伍等车,许多人拖儿带女,背着大大的行李,雪儿知道这是快过年,在外打工的人回家了。

因为是临时上车买票,雪儿上了车后,没有找到座位,只好站在人家位子边上,等着有位置的人下车,好在一大早,车上不是太拥挤,她倚着座位边站着到也不着急。

她的周围都是抗着大包小包的农民,间或也有一些工人打扮的人,有人一上车就掏出烟来抽,很快,整个车厢里就弥漫的呛人的烟雾,这烟雾让雪儿昏昏欲睡,她紧紧靠着椅背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这时她感到有人拍了她一下肩膀,她睁眼一看,原来是个穿制服的女列车员,说“到哪去?票拿出看看。”

雪儿赶紧从衣袋里掏出票,那人看看票,说:“别睡着了,小心东西。”雪儿感激的笑笑,那列车员对一个躺在椅子上的男人说:“别睡了,你一个人占那么大地方,还有人站着。”那人坐了起来,歪戴着一顶皮帽子,嘴里呼呼的喘气,好像还没有醒过来。列车员对雪儿说:“来!你坐下!”雪儿歪着身子坐了下来,对列车员笑笑,道了声谢。

自从南京过来,雪儿好长时间都没有坐过火车,火车上那特有的浓浓的香烟味使她回忆起那次在去庐山的大轮上,那时张天喜和华雨露都显得那么年轻,富有朝气,如今看华雨露嘴上也已经胡子拉扎,张天喜的小胡子有时也撅在嘴上,让雪儿感到有些滑稽,怎么这些男人一到青春期就说话声音也变粗了,皮肤也变得粗糙起来,她想到第一次看到张天喜的情景,用“静如处子”形容当时的张天喜正好,那时的张天喜似乎比姑娘家还腼腆,没有想到隔了几年不见,张天喜不仅身板已经像一个强壮的男人,更加从他的粗粗的喘气中,雪儿似乎能闻到一股男人浓重的气息,这有时让雪儿感到窒息,心慌。

就这样雪儿迷迷糊糊的想着,火车过了巢湖站,巢县站,车一过巢县,车上的人一下下空了,雪儿找了个没有几个人的座位坐了下来,继续坐过去的梦。

说老实话,雪儿从张天喜身上一点看不出是个农村来的孩子,这大概和南方的水土有关,在长江边上的人,也许由于喝得是没有污染的长江水,皮肤水色相对比北方人要细腻光泽的多,记得第一次看到张天喜,张天喜那细腻的皮肤,使雪儿曾经想过,假如把他打扮成女孩,大概比一般的女孩还漂亮些,想到这里,雪儿不由得脸上浮起笑意,她感到唯有这样胡思乱想,才能把自己心中多天积蓄的心结慢慢化解掉,也才能不再感受独自坐车的孤独。火车轰隆隆的前行,雪儿觉得自己一步步在向张天喜走近。她甚至都能想象出来张天喜站在码头上,手执笔筒向人兜售的样子。

她想起那天在大轮上过夜的情景,要不是轮船管理的松弛,没有人发现,否则绝对不允许自己会转到四等舱来,如果发现张天喜和华雨露同睡在一张铺上,说不定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事过了5-6年,雪儿想想还后怕,一个是这两个少年的孟浪,一个是自己的胡涂,居然稀里胡涂听信了华雨露的话,就跟着他走了。特别好笑的是居然和张天喜头顶头的过了一夜。

就这样,雪儿一路想着,也不知道车到哪儿了,一直到火车突然长鸣一声,停下不走了,然后就看到人们手忙脚慢的提着大包小包拥挤到车门口,才觉得该到站了。

雪儿一下车,才知道这还是长江北岸,由于走得匆忙,雪儿甚至不知道到了这里该怎么走,这里只是一个极简陋的火车站。她光听到人们说,还要到二坝那儿去坐轮渡过江,江那边才是芜湖。于是她跟着大队人马走,走了一段路,看到远处一个码头一样的地方,有一只小火轮停在那里,于是见到有人上船,雪儿跟在后边,上了小火轮。

也许小火轮等人上的差不多了,于是一声汽笛,就破江冲浪,斜着向江对岸开去,这次雪儿没有去找座位,她站在甲板上抓住铁栏杆,看着滚滚江水向身后淌去,轮渡一点点靠向长江的对岸。

雪儿看了看表,已经接近中午了,她越来越担心自己此行会不会扑空,因为走得匆忙,此刻她除了只有一份张天喜家的地址外,根本无法联系,她把希望寄托在码头上,假如张天喜正在码头,那雪儿什么也不要担心了。

轮渡一点点向对岸靠去,对面码头的设施越来越清晰,甚至都能看到上面有人走来走去。轮渡向码头的浮桥靠过去,然后就干脆一下停住了。接着就听到码头有人用大喇叭喊:“旅客们,不要着急,等船靠近了,船上人下完了,排队上船。”于是有人解开了轮渡的栏栅,轮渡上的人蜂拥而出,把雪儿也带出了船。

一踏上浮桥,雪儿就感到又来到了陆地上,她急不可待的向码头大门走过去,希望一出大门,就能看到张天喜。

雪儿随着人群走出码头,她的一双眼紧紧盯着路边的人,希望能看到张天喜。她慢慢走过去,一点点扫视着那些人,就这样一直走到北京路的拐弯处,一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件灰色的旧棉袄。手中正执有一个笔筒,在和一个人说着什么。雪儿一阵冲动想直接走过去,她缓了口气。从旁边绕过去,想看看究竟是不是张天喜,如果是,她也要远远打量一下他变成什么样了。

果然是张天喜,只见他胡子拉扎,脸色憔悴,在雪地中,他无神的眼光只盯着来往的旅客,两只冻得通红的手不断的搓着,那神色都透着此刻的他是那么的无助。这让雪儿一阵心酸,让她把一路想着见到张天喜的喜悦暂时忘去。

雪儿有意把口罩捂在嘴上走过去,一声不响的站在张天喜的身边,张天喜感觉到有人站在他身边,站的那么近,迫使他回过身子来,只见一个姑娘紧紧贴着他站着,让他吃了一惊,那一双眼睛分明告诉他这是雪儿,他不相信的摇摇头。雪儿一下把口罩拉下来,这让张天喜惊愕了,他有点语无伦次的问:“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雪儿笑起来,“我怎么不能来这里?”张天喜摇摇头,说:“没想到,你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到小饭店去吃碗面条。”

张天喜说着,把堆在地上的笔筒,筷笼归拢到一处,放到一个大背兜里,又把雪儿的提包也塞进去说:“走!”雪儿的到来不知道是让张天喜感到喜还是忧。

俩人迤逦来到一家小面点店,张天喜叫了一声:“老板娘,来两碗面条。”“什么面?”“肉丝面吧,再来瓶小瓶装的二锅头。”“好嘞!”里面应道。

在等面条的当口,张天喜问雪儿:“你怎么想到这儿来找我?”雪儿说:“学校放假了,我正好在路上遇到祝志雄,他告诉我你在这儿。”张天喜有点疑惑的说:“万一我没来这儿,你怎么办?”雪儿说:“那有什么,我不会先住到旅舍里,再找!”张天喜说:“万一我回校了呢?”雪儿说:“你不会的,学校放假了,你回去干什么?”张天喜说:“你这个险也冒大了点!”俩人说着,老板娘把面条端了上来,又从旁边的酒柜中拿出一小瓶酒,放到桌上,不声不响离开了。

张天喜麻利的打开酒瓶盖子,雪儿说:“没想到才几天,你学会喝酒了!”张天喜说:“你不知道这天有多冷,我从上午九点过来一直要到下午四点才能收摊,不喝点根本熬不过去。”说着就对着酒瓶喝了一口,雪儿注意到张天喜的手有点不对,不由的说:“哎哟!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张天喜把手朝后一缩,说:“手有什么看头?”雪儿说:“你也不注意,手怎么变得这样。”张天喜知道雪儿看到了,只好把手伸出来,雪儿一看,张天喜的两只手都是冻疮,右手比左手好点,也是肿的好大。心中一疼,差点掉下眼泪来。她用手摩挲着张天喜通红的手说:“吃完饭我们到医院去看看!”张天喜说:“没用,我天天用冻疮膏抹,过了冬天就好了。”“不行!”雪儿有些生气的说:“一定要去看!”

吃完面条,结了帐,张天喜刚想把背兜背上,雪儿一把接了过来,说:“我来!”张天喜笑道:“你一个大姑娘背这像啥,全马路上人都会看你!”雪儿说:“这大雪天,谁注意谁!”说着真把背包背好,还有意晃了晃。张天喜苦笑道:“你愿意背,就背吧!现在我们去哪儿”“去医院!”雪儿干脆的说。

由于吃了面条,俩人的身上都感到暖和了点,张天喜似乎也恢复了些活力,话也开始多了起来,他唠叨着问了雪儿一大堆废话,让雪儿感到张天喜变了,变得让她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