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越喝越清醒,越解却越醉。
醉到让李秋水觉得这个儒生的味道很好闻,她竟悄悄贴着胸膛吸了两口。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曾惊梦的徒弟,我负责教你剑术,你负责洗衣、做饭、砍柴、烧水、打扫……”
李秋水又觉得他讨厌了…
酒还没醒,稀里糊涂的就说:“好。”
“做我的徒弟,必须要学会喝酒,你酒量太小,练。”曾惊梦说。
“为何?”李秋水不解,大家都觉得女孩子喝酒不好。
“许多事都没有为何,不过我可以破例告诉你一次。”曾惊梦从一个木箱内取出一排银针,对着李秋水的穴位扎去:“为了你疼的时候,世间起码还能找到一种解药,为了你怕的时候,世间起码还能找到一个知己,为了你迷惘的时候,世间起码还能找到一个归宿。”
“酒?”李秋水问。
“不错,唯有酒。”曾惊梦肯定的说。
“我不信。”李秋水反驳。
“也许吧。”曾惊梦问:“喝吗?”
“喝。”
“不是不信吗?”
“有备无患……”
“呵……”
曾惊梦一共扎下十三针,起身道:“北凉至此一千多里路,你一个女儿家竟孤身而来,我是欣赏的,吃了不少苦吧?”
“苦?倒觉得潇洒。”李秋水淡淡一笑。
“如此,必是有更苦的经历了。”曾惊梦也笑。
“不提也罢。”李秋水淡淡说。
“恩,拿得起,放得下,心性也是好的。”曾惊梦欣赏。
“何时可以开始学剑?”李秋水问。
“明日吧。”曾惊梦说。
“那今日呢?”现在才傍晚。
“睡觉。”曾惊梦取一长绳,悬吊竹屋两端,跃身上去,荡了荡,竟是直接睡了。
“可是…我还没吃饭。”李秋水喃喃道。
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不仅仅是因为饿。
而是第一次与男人共处一室,虽是分床而眠,总归还是有心里障碍的。
曾惊梦,有人说他是剑仙;也有人说他的是落魄书生;更多的人说他是疯子。
倒也没人说他风流好色,那他又为何要住在怡红院这种地方?
算命瞎子说的是否当真,自己的天弃之命能否逆改?
假如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帮自己做到,一定是曾惊梦吗?
凭什么这么肯定,难道不应该是那些仙门真人更厉害吗?
李秋水有很多疑问,但她还是选择了尝试。
如果不试,她活不过二十岁。
原本是可以更长些的,只恨那负心人,骗了自家至宝,失了庇护。
她徒步千里,跨越山河,为了寻活命之法,也为学解恨之能。
那负心人已入了仙门,要杀他,唯有绝对实力。
只剩三年了呀。
今年已经十七岁了。
来得及吗?
要努力才行。
起码,是不会甘心等死的。
天弃之命……父母弃我,亲朋弃我,他也弃我……
玄功学不得,灵气感不到。
传说,曾惊梦也是如此,但他曾逆天改命,掀起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壮举。
当整个七玄大陆的人都在等他破空飞升之时,他却在一夜之间沦为凡人,从此销声匿迹。
李秋水转身,看了看吊绳上的曾惊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