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书房内。
夏桀和赢成子促膝而坐。
“我想让你来安邑帮我的忙。顾淳一死,大司徒之位空缺,朝中政事繁杂,不可一日无主。但是大司徒位高权重,又不能找个无名小卒充数。。”夏桀并没有单刀直入的和赢成子讲明了来意,而是有所犹豫。
赢成子早有所思量,“你是想让我去朝中接任大司徒一职?”
“不愧是我兄长,还是你最为了解我。”,夏桀立马接口道:“想想我们曾经在阆中城一起学艺时所度过的日子,那是多么的惬意啊!真是一段让人怀念的岁月。”
赢成子点点头,若有所思。
夏桀继续道:“我很希望你能够再次陪在我身边,南下安邑与我共商国事。我可不希望你一个人躲在这个荒凉之地,浪费你那满腹的才华。你是我的开国元老,又是葛伯国的君候,还是‘世袭的智者’姜孝伯的高徒,朝中论资历,论实力,论才干无人可以与你匹敌,所以大司马一职非你莫属了。。”
赢成子突然打断了夏桀滔滔不绝的讲话,有些忧郁的说:“管理朝政,可不比管理一个小小的邦国。那可是要难上千万倍的事情啊。”
“哼,”夏桀突然神情一转,“这些年来你知道我都是怎么度过的?每天不是这里发水灾,就那里有虫灾,都需要救济;不是边境军需告急,就是税收吃紧,全是要钱的。还有断不完的案子和无数死刑犯等在那里待审。身边都是一群白痴、饭桶和马屁精,成天在那里满口胡言,只知道中饱私囊,苟且度日。还有那个该死的王妃,每天在我床前屋下指指点点,听的我头都大了。更不用说那个嚣张的大司马伊昆。再这样下去我会被逼疯的。”
“我了解。”赢成子轻轻地说。
“有时候我真在想,要是父亲还在就好了,或者帝位根本就不是我的,那样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呢?”夏桀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赢成子看着这个曾经的师弟,有些于心不忍。
“我现在就任命你为大司徒,执掌朝政。明天就启程随我回夏都。”夏桀突然站了起来,命令似的说道。
赢成子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因为除了这个原因外,还有什么能够让帝夏桀千里迢迢北上葛伯城来找他呢?夏桀已经十年没有来这里了,甚至这十年间连他的最爱的母亲都没再来看一眼。大司徒是除了夏帝以外,当朝三司重臣之首,执掌着民生朝纲和国家社稷的显赫大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位。一旦夏帝有什么闪失,大司徒是要代替帝来管理国家的。夏桀这是要将整个夏王朝的重担交到他的身上。
“帝,”赢成子单膝下跪,说:“恐怕臣难以担当此大任啊!”
“如果你还为我照想,你就来帮我治理国家,而我则可以痛痛快快的吃吃喝喝,玩个过瘾。”,夏桀根本装作没听见。“你知道吗?我曾和一个乡野女子上床,她告诉我人生最美妙的事情就是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必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这句话一说完,他仰头狂笑,回音响彻黑暗,当笑声终止,
赢成子仍然单膝跪地没有改变立场。
“你既然帮我得到了这个该死的帝位,现在就要帮我保住它。我们注定是要永远并肩作战的。你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誓言了吗?”夏桀果断的说。
“你有两个女儿是吧?”夏桀突然又转移了话题。
赢成子心里一惊,不知道夏桀想要说什么。
“我准备让我的儿子娶你的女儿为妻,这样她就是未来的王妃了。而我们两家就将结为亲家,就像是当初父王那代人一样。”夏桀似乎早就想好了。
“可是赢琬才十二岁啊!”赢成子吃惊的说。
“这和年龄有什么关系,我来赐婚,有谁敢反对?”夏桀突然摆出了一副帝王的样子,让赢成子感到一种威严和恐惧。
“你还不快站起来,谢谢我的赏赐。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夏桀哈哈大笑着说道。
“谢帝的恩赐!”赢成子无奈的起身说道,“事发有些突然,可不可以多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容我回去和夫人商议一下。”
“好,就这么定了。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你知道我的性格的。”夏桀伸手拍了拍赢成子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一时之间,赢成子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忐忑。伴君如伴虎,但是可怕的又岂止是虎呢?夏都就像是一个野兽的乐土,豺、狼、虎、豹,熊,蛇,狐,犬一应俱全,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落入万劫不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