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咳嗽两声,忽然一笑:“小子心眼太多,直接问不就成了?不错,老夫与连翘本是师兄弟,我等皆以药材为名。他前几日带来了个垂危之人,正住在我药铺内。”
任桓之是为寻找澹台名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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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复向绿袖询问,那狡猾如狐的女子总是让他再等一等,他心中担忧,寻机会溜出来,到杜仲这里一试,却试个正着。
从闻到药香开始,他已经猜测澹台名就在这里了。
但一步步走近那房间时,心底却似压着乌云,黑压压的十分难受。
连翘站在门口,依然是老样子,两撇胡子高高翘起,十分逗笑,但他脸上却笑容全无。看到任桓之,他向他做了个手势,手指指向紧闭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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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桓之手轻轻一触门口,那门就带着暗暗的声音向两边打开了。
房内没有灯,一切都沉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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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浓到几乎变成有形之物的药香,扑面而来。
他走进门,目不能视物,脚底撞到一边的凳子,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室内还是极静。
静。
静得连尘埃落地都留声。
就好像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一样。
任桓之的心,好像被悬在空中,迟迟不能落地。
然后他的眼睛习惯了黑暗,隐隐绰绰,看出室内诸般器物的轮廓。
他以为走了很远,却原来从门口到他所站立的地方,不过数尺。
前面再过数尺,就是一张大床,旁边案几之上隐约都是药材,气味十分刺鼻。
这药味后来总与死亡关联在一起,只是如今的任桓之犹未体会。
然后在床上的暗影中,他看出了澹台名的轮廓。
依然是那么骄傲的侧影。
鼻子高高耸起来,眉眼深深陷下去。
却给人一种全不存在的感觉。
任桓之摸到床头,床上的澹台名忽然问:“谁?”
任桓之道:“我。”
澹台名沉默下去。
任桓之心感不安,强颜笑道:“几天不见,我的声音听不出来吗?”
澹台名依然沉默。
任桓之摸到床头案几上的油灯,又摸着旁边的火石,轻轻一撞正要打亮,沉默着的澹台名忽然说:“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