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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王五的老规矩


第二天早上来根起床准备动身去二王山采神仙草。马寡妇不停的向他家门口张望,一见他出来立刻整理衣服,捋捋头发,走上前说:“呀,这么巧,今天天气真不错。你怎么起那么早?”她暗骂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啊,没话找话,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少洁啊少洁你可是过来人,有什么事就直接了当地问,何必要说这些有的没,如今这番表现反倒让他瞧去乐子。

来根见她神色异样,嘴里说这么巧可明摆着是故意在等他,笑着说:“马大姐找我什么事?”

马寡妇说:“你以后别叫我马大姐,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我姓白叫秋琴,你可以叫我秋琴。”说着就突然脸红起来。

来根楞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秋琴?听起来好像挺别扭,要不我还是叫你马大姐吧?”

马寡妇见来根硬着头皮叫自己名字时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噗哧”笑出声,“好好,随便你怎么叫。对了,我屋里熬了稀饭,你过来喝碗再去办事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可不白吃别人的饭,总这么吃会习惯的。”

“你不是白吃,是白痴。你当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吃习惯就吃习惯,大不了多一双筷子。”她埋怨地白了他一眼,这一眼含羞带臊,风情万种。

来根说:“我做了什么事你就这样对我?难道……哦,我记起来了,那年夏天你在院子里围着布栏用井水浇身体,我当时爬到墙头吹风,那天可真是太热。我听到下面有声响,打眼一看于是就见到你光着身子……我又不是有心要看,再说我那时候还小又不懂那些事,只记得屁股好像又圆又白……。”

“住口住口!你……你……无耻,你怎么……可以偷看……我洗澡。”马寡妇激动地语无伦次。

“还说要请我喝稀饭,明显没有诚意,我走了。”

马寡妇满脑子都是他偷看自己洗澡,一脸邪笑的模样,换做以前早就恼羞成怒,可现在居然一点也不动气,光顾着想自己的屁股真的又圆又白吗。回过神发现来根早已走远,心中暗骂:我怎么这么不争气,他随便编几句瞎话我就信他吗?摆明是怕进我屋子里去,我又不是豺狼虎豹至于这么谨小慎微吗?

她嘴里是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越来越觉得他让人捉摸不透。他说话总让人觉得不正经,可他的行为却比任何装模作样的伪君子都正大光明。他暗中帮助咱娘俩也不需要我的任何回报,甚至连一句谢谢也不愿意让我说出口。他觉得自己名声不好怕对我有不好的影响,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看似轻佻实则他连我家大门也没有迈进去半步。

“我怎么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呢,我这是怎么了?”她的心噗噗直跳,“可万一他要真的看过我洗澡呢,隔壁邻居隔墙不隔耳,岂不是连我上厕所的声音……羞死人了。”马寡妇越想越脸红,“这个来根真是可恶,下次绝对不能让他轻易溜走。”

话说几十公里以外的城里,明亮建筑公司的资深打手——王五,带着手底下两人气势汹汹的朝着凤霞村进发。

来根在二王山转悠了一圈,没发现神仙草的蛛丝马迹,心中颇为失望,他耷拉着头踢着石子在路上走。抬头瞧见从远处走来三人,嘴里都叼着烟,来根认出其中一人满脸横肉,胸口露出半边黑色龙纹,穿着背心带着墨镜的正是明亮建筑公司向他问话的壮汉。另外两人也身材高大,三角眼凶光内敛,肌肉发达。随时随地潇洒地朝天空吐一口痰,那种桀骜不驯的姿态以及一脸的凶相,一看便知久走江湖,混惯社会的人。

来根赶紧闪到一边,将身体隐藏在一块山石后面,心中暗想:今天可有好戏看。

老五本名叫王正,几年前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结拜过六个兄弟,他排行第五,因此都叫他王五。王五是退伍军人,服役于云贵军区某团某部陆军侦察连,一身格斗刺杀的本领在城里无出其右,他有个妹妹叫王倩,刚到城里念大学。父母早双亡,兄妹俩相依为命,感情十分好。若不是怕妹妹去城里读书被人欺负,老五在部队早就可以当上连长,可是他毅然放弃自己的事业,转业回家。

一入社会深似海,像他这样只有一膀子力气,浑身杀气,哪个公司会要他。通过一个同乡的介绍,在一个社区做保安,他做得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很受器重。可树大招风,惹来同事嫉妒,有一次王五在小区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一家业主门没关,从屋内飘出淡淡的煤气味,王五叫了几声没人应答就进去替业主关好煤气。那业主打完酱油回家发现一名保安从他屋子里走出来,于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大吵大闹,说他入室行窃,居心不良。本来这事可以说清楚,可王五的同事却假装没有看到,故意说得模棱两可,使人误会。说王五好管闲事,活该受人指骂,冷言冷语不说还对保安主管煽风点火。

王五是一个心直口快,敢作敢为的人,见没有人替他作证,自己做了好事反倒被冤枉,气得辞去保安的工作。辗转在社会摸爬滚打一年半,做过修车,干过搬运,打过零工这些都无法使他稳定下来,不是赚不来钱就是受尽同行的侮辱与白眼。他心中愤恨,为什么想踏踏实实的干份工作这么难,究竟自己哪里不对。

于是有人告诉他,不是你不对是因为你太优秀,什么事你都抢着做,让别人做什么?这个社会不是你卖力气别人就会欣赏你,你得顾着其他人的利益和感受。别人磨洋工,开小差,早就习以为常。你把人家要干一个礼拜的活儿在一天之内全都做了,以后老板会怎么看待他们?平日偷奸耍滑,原来这些工作根本一天就能完成,白养你们这些废物,给老子滚。他们下岗,你受重用?你岂不是断了别人的饭碗,那些人还不找你拼命。

要么与他们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要么就委曲求全、屈意迎逢。他们是一个小利益团体,你一个人一双筷子怎么斗得过一捆废柴。

饱尝冷暖,受尽白眼的王五终于明白要在社会上立足,要么苟且生存与人伪善,要么就要心狠手辣。凭借侦察连出身的身体素质和过硬军事格斗本领,他一个外乡人在这个城市一拳一脚硬生生的打出一片天。他到蔡明亮的公司是受人委托,另有目的,暂且不表。但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拿了蔡明亮的钱就得替他把事情办好,这是干这一行的规矩。

今天王五来到凤霞村,就要用他自己的规矩办事而王五的规矩是:谁的拳头硬谁就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