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的眼神让侍卫尴尬不已，只是虽嘴上如此说，但这回她能肯定这些人没有害他们的意思。
陪弄几转之后到了白马寺后殿的清凉阁，参天松树将整个亭阁笼在隐秘的地方，侍卫们招呼三人到了一处后，朝张玄说道：“陛下已在东房等侯殿下。”
张玄略显惊愕，他不知道为什么侍卫们能这般清楚地认定自己就是国君要找的人。林然倒不觉着奇怪，既然是慕容子冲引见，自是对过外貌。而且，正如慕容子冲所说，张玄长得与国君苻文玉很像。林然想张玄见到苻文玉，许就会涌上对国君的慈孝之情。
“我们还是在外面等吧。”
宇文聿不说理由，但林然却能领悟其意思。宇文聿不该出现在北秦都城洛阳，更不该出现在白马寺，苻文玉与张玄见面的场合中。危险四伏，他若真是一个人身处险境，许是要离不开这秦境了。
“可是……我一个人……”
“里面是你亲生父亲，哪怕生疏，见了，也不会有什么负担。”林然劝导道。
“我爹……”
“嗳，张大哥，你做了这么久的斗争，心里其实也不是一点儿都不想见你生父吧？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我做女人的，都看不下去了。”林然的话很奏效，张玄迈步进了里头。林然转过身，拍了下手，撑腰道：“我陪你了。”
侍卫们分了几人留于原地，其余的都很有纪律地在固定的地方守护，灵灵不知何时已经失踪了。宇文聿看林然小会儿，寻了一旁的石阶坐了下去。
“那只嘴贱的山兽跑哪儿去了？”宇文聿扫睨周围，微皱起的眉头显得有些焦虑，林然想他的这份焦虑是来自张玄与苻文玉的相认，还是来自桑觉大师的话？他才不会管灵灵，嘴里说的全是一派敷衍之词。
“刚才，他与你说了什么？”
“他？”
宇文聿瞟过一眼，将手放在弓起的膝盖上。他身材挺拔，狭小的台阶对他而言显得颇是局促，一条腿只能直放在地上。
“你的模样看上去很担忧。”
“我的模样？”宇文聿又瞧了她一眼，轻哼出的声音在否定她的猜疑，她却不依不饶：“大师的话可是怔住了你？”
“怔住我？不是你吗？”
“非要与我相争？”
“和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什么事都要与我争下。”林然嗔怪地说了句，头枕着下巴思索桑觉大师的话。
宇文聿也不恼火，只是勾勾唇道：“还是想想一会儿如何应答吧？”
“你是说他们父子相认之后？”
“千里迢迢，冒险进洛阳城，随后就回去？”宇文聿眼神里一番戏谑，林然幽幽地吐了口气，紧紧地盯着宇文聿：“你回去，我便跟着你回去。总之，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直到拿走我的剑。”
“随你怎么想。”
林然撤去了自己的目光，而宇文聿似乎仍然在看自己，那眼神盯着她半侧的脸颊，仿佛在琢磨某件事。她有些不自在，抚了抚膝盖：“看够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