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去天玄宗很辛苦,还有很多严格的考试。你还愿意去吗?”廖星继续问道。
一瞬间,自己曾经幻想无数次的魔人大战在夜石脑海里闪过,那一幕幕血与火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退缩。”夜石诚挚而坚定的答道。
廖星被夜石的话说的一愣,他没想到夜石小小的孩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王魁支起了身子,他注视着夜石,有点莫名的心酸,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过,他可没有进入天玄宗的机会。阿兰看着身边默不作声的夜河,有点兴奋又有点无奈的道:“这小子随你的性。”
“好啊,廖师兄,怪不得你在那孩子身边转来转去的,原来你早就挑好了的,就凭他刚才这一句话,你的眼力劲就够高明。”陆风一边说一边在这些小孩子身边转圈,不过他似乎不记得有那个小孩子表现突出,便走到阿平身边道:“你选夜石,我就选这个俊丫头吧。压你一头哈哈。”说完,陆风用手比划比划,阿平确实高出近一头来。
“好了,这两块令牌便是参加考核的信物,你们要拿好。”陆风和廖星从他们怀里摸出两张令牌来交给村长。
“还有,你们护送初选弟子到青木镇边界以后,由他们自行到青木镇考核地点报到,这也算考核项目之一。”陆风叮嘱道。
“早点出发,千万不要误了日期。还有一些吃穿用度之物,不要忘了。”公孙月细心地叮嘱了几句。
“这些小事情就不劳几位执事费心了,我们一定安全送到。”村长心里乐开了花,激动地连连点头。
“好了,两个小家伙,我们入宗考核的时候再见吧。”廖星说完,拿出一只竹哨吹了几个音符,那小青很快便从高空飞了回来,随着一声尖啸。三人再一次飞上了高空,眨眼间变成了小黑点。
当天晚上,村里人欢天喜地,大开宴席,夜石老实巴交的父亲夜河也将自己珍藏了半辈子的好酒贡献了出来。夜石和阿平成了此次宴会的焦点。所有的长辈和亲人都对他两赞不绝口,甚至抢着要给他俩定下娃娃亲。其他小孩子则是万分羡慕的看着他俩,有一个开裆裤的小孩子怯怯的问:“夜石哥哥,你们两个就要成为神仙飞走了吗?”天真的话语把大家惹得哈哈大笑。
“过来,臭小子,让魁叔好好看看你。”王魁突然对着夜石大声喊道,把他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
“嗯不错不错,骨骼清奇,眉清目秀。知道你过两天要干什么嘛?”王魁捏了捏夜石的胳膊。夜石疼的呲牙咧嘴,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生怕说错了话,这魁叔的脾气可不太好。
“两件事。第一,考进天玄宗,第二,保护阿平。你可是个男子汉,也是我魁叔看好的小子,千万不要给我丢脸。”魁叔少见的语气凝重。
夜石点了点头,又一次被魁叔的气魄所折服,心中默默的发誓。
“好,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小家伙到时候成了飞天入地的神仙,可别忘了回来。”魁叔看到夜石小脸上慢慢露出了坚定的神色,才满意的点点头,一瘸一拐的去喝酒了。
有人欢乐有人忧,当夜石开开心心的回到家里,却发现母亲阿兰一言不发的坐在哪里,一点儿也看不出高兴地样子。
“娘,你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吗?”夜石担心的问道。阿兰是一个乐观而坚强的女人,很少看到她这样伤心难过的样子。
“没有,孩子,我替你高兴。你从小就听话,迟早是要出人头地的。”阿兰温柔的将夜石揽入怀中,温暖着他被夜风吹凉的身子,又道:“只是,你去了天玄宗,只怕是很久也回不来一次了。”
“不会的,娘,就算进了天玄宗,我也会常常来看您。再说,到了青木镇也有一次考核,如果考核没过,我不就回来了吗?”夜石将他的简单想法说了出来。
“傻孩子,你还这么小,很多道理都不懂。怎么让我放心,你这次去青木镇,是无论如何也要选上的,否则,你就会一辈子过着平庸的生活。你的那些英雄梦也就再难实现了。”阿兰忧心的摸着夜石乌黑而柔软的头发,他的天真让阿兰心碎。
“可是,那三位大哥哥,大姐姐不是说过了吗?到了青木镇,一大半的人都要淘汰,万一选不上怎么办?”夜石有点听不懂母亲的话了,觉得她今天奇奇怪怪的。
“没有万一,夜石!”母亲严厉地说到,接着,她垂下头,仿佛在回忆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她静了静神,用尽量温柔的声音说道:“也许你还太小,听不懂这个故事,但是临走之前,我还是要告诉你真相。四十多年前,魔域大军攻入永贞大陆,来势汹汹。永贞七国皇族惊慌一片,他们不但出动了所有常备军,还联合了永贞各大修真门派抵挡魔军,却依然节节败退。眼见抵挡不住,七国联盟便召集附近所有成年百姓,组成联盟守备军正面抵挡魔军,陆铁拳领导的七国精锐部队却绕道魔军后方偷袭。为了保护家园,平民百姓组成的守备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几乎全军覆没,你的祖父、外祖父他们也失去了生命,联盟军却保存了大部分实力。最可悲的是,等到魔军败退的时候,联盟军也走了,带走了所有的荣耀,回到他们的都城接受赏赐。而那些平民守备军,留给他们的只有满目疮痍的家园。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也没有人关心战死者留下来的孤儿寡母……”阿兰一口气说了很多。
“娘!”夜石安慰地托起母亲那有些粗糙的双手:“我很难过,你和爹从小就成了孤儿,一定很害怕,又冷又饿。晚上也没人陪你们睡觉。”
“你说对了夜石,比这更可怕,很多孤儿都被野兽吃掉了,我和你父亲侥幸活了下来,救了我们的,是一些同样可怜的守备军士兵,他们很多人都成了残废,但是他们利用战时营地组成了一个简陋的村庄,并收留了附近无家可归的孤儿寡母。”
“是村长他们吗?还有魁叔?他们真是好样的,虽然他们没有陆铁拳打架厉害。”夜石道。
“是的孩子,村长他们救了大家。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而陆铁拳……”阿兰犹豫了一下道:“他不是。”
“什么?娘,是不是因为我要离开了,你太难过了,所以……”夜石心中震撼莫名,如果村长他们是英雄,陆铁拳怎么会不是呢?毕竟,陆铁拳即便在魁叔他们心目中也是如同神灵一般。用魁叔的话来说:没有陆铁拳,一切都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