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其他 > 武魂之玉面人猴全文阅读 > 第8卷 第六节认祖归宗

第8卷 第六节认祖归宗


  烛光温馨,朦胧梦幻,笼罩着这间精雕细琢、布置纯雅的孩童卧室,让人一进入此地,就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心灵的尘世,瞬间净化。纯美洁白的玉幔、青一色的浅绿棉绸被套下,一个圣洁无暇,天使般美丽的两岁女童,头枕翡翠色的棉枕,香甜如梦,那天真可爱、纯朴无邪的笑容,尽显人之初的至纯至善至美,似乎能融化掉她周围的一切......

  裴元刚用禁语的手势,阻止了呆在屋里面的一名有些惊慌失措,不知何为,意欲上前禀报的下属,让他悄然的离开了此屋。除了平静均匀的呼吸声,一切静谐无声。在这样的小天使面前,有的只能呵护与守卫,怎堪惊扰与进犯。裴元刚默默的退出了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有些茫然的来到庭院中。他抬头仰望那深邃蔚蓝清朗的夜空,一轮上玄月明亮如勾,静静的悬在空中,勾挂着他的情绪;七曜闪烁的北斗七星,指引着迷途羔羊回家的路。他的心,猛的抽缩了一下,让他好似从恶梦中苏醒,自幼遗孤的他,尝尽了人世间的冷暖。裴元刚折返回来,推开了房门,来到床前,伸指点了女童的睡穴,摘下了女童脖颈上的长寿金锁,纳入自己的怀中,他从浅绿色的棉被绸套上,撕裂了一块棉绸,将女童绑在了自己的背上,身影晃动间,消失在了朦脓的夜色中......

  “不可能,裴爷爷对倩儿最好,怎么可能是倩儿的,不共戴天的仇人。”‘玉狐’倩儿,泪眼婆娑的,她不相信神仙姐姐所讲的故事,甚是激动。

  ‘小神女’公孙若兰委婉温和的道:“倩儿,外面天寒地冻,咋们先回西凉楼吧!”

  “等等,兰弟。这位姑娘心狠手辣,未必就是陆家庄中所讲述的那位小姑娘。安宁堡城下,她的化骨银针,歹毒凶残,瞬间消亡数十人,让人倍感心凉。”‘玉面人猴’龙君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一旁的玉娇娘也道:“小师姐,龙少侠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十多年前的事,谁又能断定眼前的这位姑娘的真伪呢?仅凭一把‘绕指柔’软剑,恐怕有些不妥。”

  “你们可以怀疑‘玉狐’倩儿的为人,但不应该怀疑倩儿的真假。”说到这,‘玉狐’倩儿从腰间的布袋中,拿出了那把长寿金锁,接着道:“说到杀人,出道以来,倩儿手中还未有过死伤之人。安宁堡城下的那些人,是你龙大侠杀的,你的一式‘金凤梳羽’羞辱的倩儿无地自容,当时的情况,倩儿不射出那所有的化骨银针,又岂能安然的从龙大侠的手中轻易走脱。以龙大侠的功力,完全可以接下那些化骨银针,可龙大侠偏偏选择了用飞旋的劲气,将银针激荡而开,间接的利用倩儿的手,坑杀了你们眼前的敌人。神仙姐姐当时也在场,说说这笔帐该算在谁的头上?再说那些攀炎附势,见利忘义的奸诈小人,诛之又何罪之有?!倩儿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但无权选择供养倩儿的义父义母!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倩儿无法探知的,且也没有那个能力所控制的。龙大侠以此来衡量倩儿的为人,是不是,心胸气量狭窄短小了些?!”

  ‘玉狐’倩儿的一席话,让‘玉面人猴’龙君颇为尴尬,无言以对。玉娇娘看在眼里,愤然不平的正色道:“想不倩儿姑娘,伶牙俐齿,能言善辩,可‘绕指柔’与长寿金锁,这两件物件可以在任何人的手上,它们根本不能证明姑娘的身份。姑娘的义父义母,为当今武林的公敌,生性狡诈凶残,无恶不作,所犯之罪行,罄竹难书,谁敢保证姑娘此行的目的与动机?!”

  ‘玉狐’倩儿动情的道:“既然尔等不信,就杀了倩儿吧!”

  ‘小神女’公孙若兰玉颜肃穆,语音温和的道:“尔等少安毋躁,听若兰讲完了,再议如何?!当时陆家庄的老夫人冯氏,因思儿陆泊涛过甚而晕死了过去,侥幸逃过一劫,醒后求助乡邻亲朋,在全庄上下寻找幸存下来的亲人们。在一百多具的尸身中,老夫人冯氏,并未发现自己那可爱乖巧的小孙女陆倩,心中燃起了生的希望,她认为小孙女一定还活着,便将小孙女的身体特征告诉所托之人,希望能寻找到她那唯一的孙女陆倩。不知倩儿姑娘,身上某处可有一处豆大的红痣?!”

  ‘玉狐’倩儿玉颜黯淡神伤,凤目含泪,倍感心灵负疚,多年的认贼作父,同狼狈为伍,让她无比的痛心与自责!她右足板心的豆大红痣,确切的坐实了自己是江南扬州昭阳陆家之后。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语音伤感悲戚的道:“红痣右足涌泉中

  倩儿宗室血染红

  身陷狼狈十余载

  今番醒悟认祖宗

  爷爷...奶奶...爹...娘...倩儿对不住您们...”语音悲痛,泪如涌泉......

  ‘玉狐’倩儿的真情流露,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黯然伤神!‘小神女’公孙若兰将地上的‘玉狐’倩儿扶起,拥抱入怀,动情的道:“倩儿,记住你叫陆倩,是江南扬州昭阳人氏,与你那所谓的裴爷爷、义父义母,有着不共戴天之血仇!”

  “姐姐,陆倩铭记在心,誓报此血海深仇!”‘玉狐’倩儿紧紧的抱着眼前这位美丽善良可爱的姐姐‘小神女’公孙若兰,久久的、久久的...夜已深,风雪依旧......

  时值冬季,长安虽然还未下雪,却也显得异常的寒冷。华灯高照,明亮如昼,彰显出京城的繁华与气派。子时一到,全城宵禁,街面上出了巡视的朝廷卫队和窜走在大街小巷里的一些‘打更匠’,早已经没有了其他的行人。宁静的夜里偶尔传出打更人那深长雄厚的声音:“吾皇足下,人居安泰...”

  长安西街的‘醉仙楼’虽然早已经打烊,内室里却是灯火明亮,人影憧憧。‘千面媚狐’杜娟儿的声音来自屋里:“蝰蛇,数月之久,都未曾有少主欣儿的消息,尔可知罪否?”

  ‘蝰蛇’,原名徐志彪,蟒山三怪之一,身材高大魁梧,面容硬朗英俊,擅长柔术、用毒、缩骨功,排行第三,心智狠辣、好色。因与老大‘飞猴’袁长臂、老二‘地鼠’孙春秋的两位夫人有染,被两位哥哥发现后,大战蟒山,用毒害死两位哥哥,其两位姘头羞愧自尽而亡。此事传入江湖,为黑白两道所不耻,无奈之下奔投‘恶狼谷’。其傲人的身材、俊朗的面容,被‘千面媚狐’杜娟儿一眼相中,被特邀入寝,一夜相欢之后,变成了皮包骨的无长鬼。要不是最后时刻自己守住一点精元,恐也丧命在‘千面媚狐’杜娟儿的石榴裙下,至此后,再也不敢亲近女色。经过十多年的精心努力,终于谋到了‘恶狼谷’设在长安城里的暗桩‘醉仙楼’里,担任掌柜一职。

  头戴毡帽,身着蓝花绸缎,年约五旬,身材高挑,骨瘦如柴的‘蝰蛇’徐志彪听闻‘千面媚狐’杜娟儿那令人打颤的,毛骨悚然的娇嗔声音,心中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挪动着步子,上前几步便要跪下。一阵劲气扑来,自己的身子硬是没有跪拜下去,反而被激荡的后退一大步。只见主位的‘恶狼大帝’赵构左手袖袍刚刚收回,言语轻和的道:“徐掌柜,京城之中,无须礼节,站着回话便可。”

  ‘蝰蛇’徐志彪低首道:“属下多谢帝主帝母,请容属下禀报,少主的行踪对属下们来讲,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每有消息,都是少主易装来见属下们的。因不知少主真容,属下与少主失联后,多番打探,都未能窥视其少主的行踪。这些情况,属下都如实禀呈给了信息收集处,还望帝主帝母查证。属下从归顺‘恶狼谷’的那一刻起,便对帝主帝母忠心不二,整个身心都献给了‘恶狼谷’...”

  “吭...吭...”随着‘恶狼大帝’赵构有意的干咳声,他打断了‘蝰蛇’徐志彪的话语。赵构从夫人‘千面媚狐’杜娟儿的眼里看到了那渐渐浓起的杀机,此番正是用人之际,且‘蝰蛇’徐志彪也是他赵构的恩人。十多年前与‘龙凤侠侣’在卧龙山的血战,让‘恶狼大帝’赵构耗尽精元,一直昏睡不醒。恰巧三旬之余,血气方刚、精力充沛、身材魁梧、面容硬朗的徐志彪前来投靠,被自己的夫人‘千面媚狐’杜娟儿相中,吸取了精元后,度给了自己,不仅挽救了自己的一条命,还为他们夫妇两人的‘阴阳神功’奠定了基础。面对这样的恩人与功臣,‘恶狼大帝’赵构还真有些于心不忍,不愿此人就此死在自己夫人的手上,所以出面打断了‘蝰蛇’徐志彪那表功失策之言。‘千面媚狐’杜娟儿向夫君‘恶狼大帝’赵构怨恨的看了一眼,从夫君赵构眼里看到的是感激与幸福的眼神,心中的怒气慢慢收敛,眼里的杀气逐渐消失。此时刻‘千面媚狐’杜娟儿的面部表情,谁都无从得知!她那张娇美冷艳的‘人皮面具’下面究竟是一张甚么样的脸?!对于一个千人之妇,万人媾和的女人来讲,也许原本属于她的那张脸早就没了!

  ‘蝰蛇’徐志彪倒也机警得很,在‘恶狼大帝’赵构的警示下,立即改变了话题道:“少主的隐踪,可能跟最近几月里来京城里的戒严有关。属下们还在不同的风雅场所里发现了朝廷的暗探,一些身份不明的江湖中人,也很明显的是在为当今的朝廷办差。”

  随着窗棂一声轻响,室内灯火忽闪瞬间,一个黑影飞泻而至,来人正是身着夜行衣,前去探风的‘恶狼谷’护法首领‘黑狼’栗邪莫,他双手作揖道:“属下回禀帝主帝母,徐掌柜所言属实,夜里宵禁的整个京城更是戒备森严,封锁严密,要道路口、达官贵族、名门世家、风雅场所,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队,街面上还有巡逻的骑兵卫队,连巷中打更的人都是朝廷的内位高手所扮,功力不在属下们之下,由此可以想到少主目前的困境。”

  “夫人,年关将至,京城戒备森严,恐难有所作为,不妨叫手下弟子停下手中活计,过个愉快欢乐的春节。”‘恶狼大帝’赵构的话倒也充满着浓浓的人情味,让下属们听在耳里,乐在心中。

  ‘千面媚狐’杜娟儿娇媚的道:“夫君说的是,京城长安乃当今大唐直辖,岂容生乱,吾等来年春季进驻神都洛阳,力图中原。”说到这,‘千面媚狐’杜娟儿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的笑意,接着道:“吾等不能动京城长安,就让西岳的华山派动气来。‘蝰蛇’少主的事,暂且放下,吩咐长安城内的所有弟子进入冬眠,立即飞鸽传书西岳华山派的暗桩,让他动起来。”

  “属下谨遵帝母帝主谕令!”‘蝰蛇’徐志彪领令而去。护法首领‘黑狼’栗邪莫,率手下众护法上前一步,齐声拱手作揖道:“属下们恭请帝主帝母安寝。”在‘恶狼大帝’赵构的拂袖之间,一行人低首退了出去,带着各自的安全任务上岗值守,在这藏龙卧虎的京城长安,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警戒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哪怕是院中落下的一片树叶,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此时的夜空混沌乌黑,阴沉浓厚,与地上的灯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寒风撩卷着枯枝、落叶,酣畅的低吟着属于它们自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