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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 第十节侠义本色


  清晨的‘上天梯’完全笼罩在云烟迷雾之中,崆峒七星剑侠们的淡紫色法衣被露水湿了个透,冰冷的贴在他们的身上。一夜的休息,恢复了他们几天来连续奔走,所消耗的体力,人也精神了很多。精气神的汇集,让他们神采飞扬、意气焕发,对于今日的大战,他们信心十足,满怀希望。“大家警戒,有情况。”随着渺清道长的提示,大家闻声凝视,崆峒八剑已经进入他们的视线。渺清道长怒不可及的道:“尔等敢违抗法旨!”八剑闻声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师叔,弟子们给您们带来了馒头,你们吃饱后,再处罚弟子们吧!护山的六位师叔全部圆寂西去了,我们不愿再失去你们!要死,大家也要在一起!”渺清道长,长叹一声道:“也罢!但是尔等必须作为最后的梯队,以维护崆峒派坚强不屈的不朽之精神!”

  八剑弃泣而喜的道:“多谢师叔!”

  “好感人的场面。”‘千面媚狐’杜娟儿冷嘲热讽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恶狼大帝’赵构的声音相续响起:“明年的今日,就是尔等牛鼻子的祭日。”声音落处,破空劲气声起,‘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这对狼狈的身影已经飞泻而来,落在了‘上天梯’入口的三丈开外。“七星剑阵。”随着渺清道长的轻喝声中,剑光霍霍,身影翻飞,崆峒七星剑侠瞬间布好了剑阵。

  ‘恶狼大帝’赵构看后,哈哈大笑道:“不知混元飘渺牛鼻子老儿怎么搞的,几年前的一场瘟疫,就让门下爱徒死亡殆尽。冠绝天下的‘北斗七星阵’如今变成了虎头蛇尾的‘七星剑阵’。”

  渺清道长道:“恶贼,没有那场瘟疫,有恶贼如今的猖狂吗?!‘七星剑阵’照样让尔命赴黄泉。恶贼,何不亲自一试?!”

  ‘恶狼大帝’赵构生性多疑,阴险狡诈,岂可轻易犯险,这也是这恶贼命长的原因之一。他阴森森的道:“尔等身份,岂能配同老夫过招。”

  渺清道长大笑道:“赵构恶贼,怕啦?!”

  一旁的‘千面媚狐’杜娟儿玉手挥处,手下的九位黑袍护法,飘身而出。手中的恶狼爪带着呼呼劲风、尖锐之声,如秃鹰般飞扑而来。爪影弥漫,嘶鸣空际,向崆峒七星剑侠当头罩下。劲风击头,七星剑侠头向后仰,右足前滑半步,手中青锋直撩对手会阴,身法精准迅速。九位黑袍护法以感会阴嗖嗖发凉,手中的恶狼爪急忙向剑锋压下,身体一个倒翻,飘落在地。七星剑侠冷哼声中,滑出的右足收回为点,左足向左画出一个半圆,身影回旋中,三尺青锋横扫而出,疾如电芒,令敌人措手不及。其身法剑法,一气呵成,无丝毫拖泥带水。两位黑袍护法闪身不及,被拦腰而断,一分为二,噗嗒声中,掉于地上,让胆小之人颤栗,不敢目视。崆峒七星剑侠得手之下,并不懈怠,足踏北斗七星位,穿梭变幻,手中青锋未作任何停顿,剑芒涌动,连绵不绝,将‘恶狼谷’仅剩下的七位黑袍护法,缠入剑阵之中。身影迷幻,接踵而至;剑光烁眼,爪影凌乱;泥石翻飞,枝叶飘坠;金戈铁鸣,清喝时起...

  随着时间的飞逝,剑阵中的‘恶狼谷’的七位黑袍护法以感力不从心,手忙脚乱,稍有不慎,便有命丧当场之危机。一旁的‘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看得清楚,岂能再失掉这最后的七位随身护法。清啸声中,劲风大作,‘恶狼大帝’赵构,身如隼鹰,飞扑而来,右手铁手闪电般的以掌削入这连绵不绝的剑芒之中。强大的劲气,将崆峒七星剑侠的身子逼得一震,手中青锋失去目标,‘恶狼谷’七位黑袍护法乘机脱出剑阵。‘恶狼大帝’赵构一招得手,右手铁手以掌变爪,身如鬼魅,分别抓向崆峒七星剑侠的手中青锋;同时间,眼中精芒闪过一丝奸笑,左手一记‘阴阳神功’以五成功力拍向崆峒七星剑侠。赵构此贼,功力非凡,加之右手乃乌金铁手,不惧刀剑,崆峒七星剑侠为防手中青锋丢失,以‘一字长蛇’阵抗之。不料正中‘恶狼大帝’赵构的奸计,掌风到处,无声无息,崆峒七星剑侠闷哼声中,青锋坠地,身影依次倒跌出一丈开外,站立不起,瘫坐在地,一丝血水从他们的嘴角溢出,显然已经身受重创。

  八剑看得真切,飘身上前,将七位师叔挡在了身后,凝神聚目的盯着眼前的劲敌。此刻的他们,将以死明志,捍卫崆峒派最后的尊严。‘千面媚狐’杜娟儿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走向前来。假惺惺的柔声道:“多好的一群娃儿,正值芳华正茂之年,过早的夭折,岂不可惜。”‘恶狼大帝’赵构道:“混元飘渺牛鼻子老儿慧眼独到,甄别了这么好的一批练功奇才苗子。如果毁在老夫的手中,老夫也会痛心疾首的。娃儿们不如归顺我们夫妇二人门下,悉听教化,我敢保证,假以时日,尔等便能叱咤风云,名动江湖。”

  “我呸!”崆峒八剑对‘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不肖一顾,朝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八剑为首的风道:“二贼臭名远播,人人嗤之以鼻,欲除之而后快矣!枉活古稀之年,还存如此之梦语,岂不幼稚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千面媚狐’杜娟儿眼中闪过一丝阴残,冷冷的道:“所谓识时务乃为俊杰,吾等惜才,才会对尔等网开一面。尔等不要冥顽不化,自绝生路。俗语讲,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八剑闻言后,朗朗大笑道:“我们生是崆峒人,死是崆峒鬼;生当作人杰,死亦做鬼雄。”

  ‘恶狼大帝’赵构听闻后,呵呵大笑道:“老夫让尔等生不成,死不能,就像崆峒七星牛鼻子们,现在正在遭罪的这幅熊样。尔等不妨回目看看,这些与老夫作对的牛鼻子们的悲惨下场。”

  崆峒七星剑侠瘫坐在地,动弹不得丝毫。他们的面容时而红艳如火,豆汗如雨,他们身如熔炉中的铁水,炽热煎熬,焚心似火;时而乌黑发亮,眉如冰霜,身如千年寒冰,冻切肌骨,瑟瑟发抖。冰火相煎的痛苦让他们的脸扭曲变型,牙关紧咬,肌唇颤抖。那生不如死的痛苦眼神,让人揪心的疼,不敢目视。他们有自杀的心,却无自杀的力,这一切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悲壮!

  八剑看着师叔们那无法言语的痛苦,心在泣血,眼里涌现出晶莹的泪花。银牙紧咬间,剑芒抖动,身影穿梭,北斗七星八卦剑阵施展开来,向‘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狂风骤雨般的暴卷而来。‘千面媚狐’杜娟儿,冷哼声中,飘出阵外,声音冷峻的道:“这帮仔儿不知好歹,既然不能为之我用,留之已无用矣,夫君就此成全他们吧!”‘恶狼大帝’赵构叹息一声道:“可惜呀!”身如秃鹰,已在空中,左手一记‘阴阳神功’以五成功力,拍向崆峒八剑。“无量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声音好似来自苍穹,一个人影飞泻而来,身在空中,手中拂尘一缠一引,将‘恶狼大帝’赵构的‘阴阳神功’劲力牵引一旁,消失无踪。“混元飘渺牛鼻子老儿,尔终于现身了。”“无量福...”‘恶狼大帝’赵构,混元飘渺真人二人分别飘坠在地,相隔丈余之间。八剑齐身跪拜在地:“弟子参见师祖。”“孩子们,退下。”混元飘渺真人左袖挥处,一股真气将地上的八剑弟子托起,带入身后。‘恶狼大帝’赵构被混元飘渺真人这式‘大甩手’震得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倒踏一步,努力的掩饰着心中的不安。语音冷冷的道:“想不到牛鼻子老儿,身如枯木,还有如此身手。”

  混元飘渺真人,左手拟须,右手拂尘轻扬,语音清透入耳:“狼狈年过古稀,任不回首返悟,此乃苍生不幸!今番犯吾崆峒,大势杀戮,不知何故?”

  ‘恶狼大帝’赵构冷冷的道:“牛鼻子真是大智若愚,故作糊涂。叛逆苍松俊峰想必早回崆峒,得尔庇护。崆峒派之不义之举,难道不该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吗?”

  混元飘渺真人听闻后正色道:“苍松俊峰乃老夫衣钵传人,曾误入歧途,混迹江湖。后得江湖新秀‘小神女’点化,迷途知返,回归正途,现任崆峒派掌门。尔等狼狈,一生为恶,还敢在道教圣地大谈不义之举,此乃大言不惭矣!难道就不怕天谴人道乎?!”

  ‘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二人闻言后,发出诡异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哈...天谴人道!牛鼻子老儿手下门徒,一生行侠仗义,名满天下。可几年前的一场瘟疫,就让尔的爱徒病死殆尽,剩下的也被嗜杀精光,沦为废物。吾等一生,作恶为乐,却在古稀之年,拥有返老还童之颜。这就是牛鼻子老儿所倡导的天谴人道乎?!真可谓好人命不长,祸害一千年!”

  混元飘渺真人听闻,毫无肝火之意,平静的道:“尔等狼狈,深藏地穴苦海之中,一生罪孽,灵魂肮脏,丑陋无比的苟活。纵然有千年之寿命矣!也是一副皮糙无脸的王八龟壳!何来得瑟之悦也!”

  混元飘渺真人的不温不火的话语,字字如刀,刨割人心。让‘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心境汹涌,怒火焚身。二贼目露凶光,恶狠狠的道:“牛鼻子老儿,吾等今日就荡平崆峒派,看尔有何等能耐阻之。”杀气笼罩,劲风四起,尘土飞扬,草木摇曳;空气似乎开始凝固,让人窒息难熬。突然,一声沙哑沉闷的声音穿透进来:“好大的口气,真是嘴大无脸乎?!”一个影子电闪而至,落在了‘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身前的三尺开外。二贼惊呼出口:“百年玉面猴。”身子不由自主的倒踏一步,拉开了间距。

  ‘千面媚狐’杜娟儿,凝神细看后,狡诈冷冷的道:“好一个‘玉面人猴’,阁下如此装扮,在隐藏什么,难道羞于见人?阁下的主子‘小神女’又隐藏在何处?”

  ‘玉面人猴’龙君闻言后,笑声大作,直入天际,群山颤栗,百兽奔走:“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毕,沙哑沉闷的声音再度响起:“二贼一生坏事做尽,何时将脸面公示于过天下?!老夫真是健忘,二贼哪里来的脸面!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一对狼狈吧了!二贼看来,是很怕江湖中最近盛传的‘小神女’?!可惜,老夫也不知‘小神女’何许人也!老夫这次出山,就是专程奔尔等这对狼狈来的。”

  ‘恶狼大帝’赵构与‘千面媚狐’杜娟儿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起眼前这号劲敌是何许人也。许久,‘恶狼大帝’赵构才冷冷的道:“吾夫妇二人何时与阁下结怨?”

  ‘玉面人猴’龙君声音沙哑沉闷的道:“狼狈坏事做的太多,已经迷失了心窍!老夫提醒下尔等恶贼,十六年前的卧龙山血战可曾还有记忆?”

  ‘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听闻后,心中一紧,身子又向后退了几个大步。一双贼眼在‘玉面人猴’龙君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了过仔细,想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来慰藉他们此时这颗已经不安的心!十六年前,‘千面媚狐’杜娟儿亲眼目睹了身心体乏的‘龙凤侠侣’龙飞,身中自己煨有剧毒,天下无解的‘狐尾镖’,岂有命乎?她努力的思索着,在自己的心里梳理着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

  一旁的混元飘渺真人道:“阁下是......”“真人为何不看看爱徒们的伤势如何?”‘玉面人猴’龙君接住了混元飘渺真人的话,继续道:“爱徒是中了恶贼的‘阴阳神功’,真人先可点穴护住他们的心脉,待老夫惩戒恶贼们后,方可施为救治。”

  ‘千面媚狐’杜娟儿心智何等聪慧,经过梳理,排除了心中的疑虑,与‘恶狼大帝’赵构四目对视,传递了彼此的心思后冷笑道:“吾当那死鬼复生,岂不神话!原来是故人之子在此顾弄玄虚,吾等夫妇今日就送尔到地府与亲团聚。”话音落处,‘千面媚狐’杜娟儿、‘恶狼大帝’赵构这对狼狈同时发力,迅速无比的已各自的五成内力向‘玉面人猴’龙君拍出一记‘阴阳神功’。‘玉面人猴’龙君长啸一声,气贯山河,右手一缠一绕一挥,‘袖里乾坤’已十成内力相迎而出。惊天地,泣鬼神,巨响声中,泥石飞射,枝叶飘坠,尘埃密布,天地变色。‘玉面人猴’龙君,双目似电,透过烟尘,发现‘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在众喽啰与护法的掩护下受伤逃遁。身如游龙直窜而起,身在空中,右手凌空抓出,空中乱飞的石子已然在手。挥手间,石子带着尖锐的破空劲气,直向远处狼狈而逃的人影射去...

  尖锐之声呼啸而来,快如流星,不容人思索。‘恶狼谷’七位黑袍护法与‘百变叟’梅颠婆将‘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匍匐在地,堪堪躲过这阵要命的流星石。随着惨嚎连连,‘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所带的其他手下,就没有这般好运了。在飞石的击杀下,伤亡过半,滚落山崖,阵阵惊悚凄厉的叫声,听在活人的耳里,令人毛骨悚然,脊椎冒汗。‘百变叟’梅颠婆为了缓减敌人的追击,从怀中带有气孔的竹筒中,倒出一对朱黑色指头般大小的雄雌尸虫,放在一个身受重伤,无法行走的黄旗下属身上,阴深深的道:“尔为帝主、帝母站好最后一班岗吧。”看着身上这对眼里透着凶残绿光的尸虫,正向自己的伤口处快速的爬来,这名‘恶狼谷’黄旗旗下的弟子惊恐万分的苦苦哀求道:“帝主、帝母!救救属下吧!”‘千面媚狐’杜娟儿、‘恶狼大帝’赵构面色蜡黄,一丝血水挂在他们的嘴角,显然已经身受重伤。看着下属那痛苦、惊恐、绝望、求生的眼神,这对狼狈也有些于心不忍的道:“让他少些痛苦吧!”说完,头也不回,在七位黑袍护法的护驾下向山下奔去。

  ‘百变叟’梅颠婆接到指令,抬手一掌,伴随一声闷哼,结束了这位正在被尸虫撕嚼的下属,飞身追赶主子而去。腥味吸引着雄雌二虫贪婪的撕嚼着山道上的尸体,原本瘪瘪的腹部迅速膨胀起来,一堆一堆的虫卵被雌性尸虫排除体外,在光的作用下快速的孵化成长。雄尸虫在成长的尸虫群中,精准残忍的咬死成长起来还未成熟的雄性尸虫,快速的与留下来的成熟雌性尸虫完成交配。在撕嚼尸体的同时,一批批的虫卵就这样周而复始的繁殖开来。黑压压的尸虫,片刻间就将一具尸体啃了个精光,连骨渣都没剩下一点。成群的尸虫沿着血腥味儿一分为二,分别向下山的‘上清宫’、上山的‘上天梯’游走而去。

  飞掠在山道树梢间的‘玉面人猴’龙君,看到眼前的这幕,感到无比的震惊。他双掌交错间,劲风到处,肢离破碎的尸虫被幸存下来的尸虫群体吃了个光。强大的掌力,根本阻止不了尸虫的快速繁殖与前进的步伐。‘玉面人猴’龙君,只得狠心放弃追踪心中那不共戴天的仇敌‘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空中的他一个漂亮的回旋,闪电般的掠向‘上天梯’。

  ‘上天梯’处,崆峒八剑弟子正在按师祖混元飘渺真人的吩咐,为受伤的师叔们浇浸凉水,借以减少所受的痛苦。远处一个沉闷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飘渺真人,两群能噬人体的虫子正分别向‘上清宫’和这边涌动而来,望真人早做准备,以防不测。”话音落处,‘玉面人猴’龙君已经来到‘上天梯’。混元飘渺真人不加思索的道:“极毒尸虫,瞬间繁殖,啃噬尸骨,片刻无踪。中之,天下无解,好歹毒的恶魔!八剑弟子,快速备好松油火把,此虫怕火,唯有火能灭之。尔等用火把将所有的尸虫慢慢逼回‘上清宫’,不得漏掉一只,否则日后的崆峒山将永无宁日。确认无误后,放火烧掉‘上清宫’。尔等立即去办,务必小心谨慎。”

  “谨遵师祖法旨。”崆峒八剑领令而去。

  ‘玉面人猴’龙君将崆峒七星剑侠,小心慎微的依次盘腿打坐,一字排列开来。将第一位的渺清道长的双手掌心向上,平放腿上;将第二位渺风道长的双手,掌心朝下,分别搭在渺清道长左右肩膀上的肩井穴上;后面的五位道长依样将双手搭在前面道友的肩井穴上。一切准备就绪,‘玉面人猴’龙君盘膝坐在最后一位渺云道长身后,双掌分别抵在渺云道长背后左右的肾俞穴位上,语音沙哑沉闷的道:“烦请混元飘渺真人护法左右,在下要为七位高徒就此疗伤。”

  混元飘渺真人,语音柔和的道:“阁下对崆峒派的支援,令贫道不甚感动!在对抗二贼相加于百年之和的内力后,不惜修为,再为爱徒疗伤,可知阁下的功力修为在百年之余也!阁下的那式‘袖里乾坤’,在贫道看来,就是‘龙凤侠侣’龙飞龙大侠在世的话,也达不到如此的出神入化。素贫道冒昧,阁下就是身经多番奇遇的龙君龙少侠吧!”

  ‘玉面人猴’龙君被混元飘渺真人探知身世,得知眼前的百岁老人是‘智叟’公孙不孤前辈的至交好友。连忙起身,恢复声音拜见道:“晚辈龙君,见过诸位前辈!”

  混元飘渺真人道:“无量福...真乃苍天有眼!龙少侠不必拘礼,尽管施为便是,贫道这就为龙少侠护法。说吧,身影动处,飘身退在三丈开外,拂尘甩动间,凝神聚目,警戒着方圆百里范围......

  ‘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在手下的护卫下,未作任何停留,向崆峒山下脱逃。此时的他们内心十分惶恐,夫妻二人加和在一起的百年内力也不堪对手的一击。要不是二人狡诈,抢得先机,看得真切,逃遁迅速的话,在那电闪火石的撞击间,便已经身首着地,命赴黄泉。如今晓幸逃脱,也身受内伤,可见对手之强大,远远超过了他们夫妇二人的预期。‘恶狼大帝’赵构甚是不惑的道:“夫人,此人内力修为在百年之上,岂可是那死鬼之子?!莫非是‘武圣’老儿?!”说到这,‘恶狼大帝’赵构为自己的设想都惊出一身冷汗。‘千面媚狐’杜娟儿也颇觉此言有些道理,娇弱的道:“夫君说的是。‘百变叟’梅颠婆的尸虫,还能为我等挣取一些时间,大家必须改变形象,隐藏行踪,快速脱离此地。”‘恶狼大帝’赵构、‘千面媚狐’杜娟儿,一行十多余人,迅速的脱下锦袍缎服,用火折子引火烧掉了这些衣物,妆扮成了一些村野山夫,隐藏好各自的兵器,分流而行......

  崆峒八剑春、夏、秋、冬、风、雨、雷、电换上干净的黄色道服,分成了两组。一组由春、夏、秋、冬手持点燃的松油火把,从地面‘上天梯’的方向将尸虫慢慢逼向‘上清宫’;一组由风、雨、雷、电手持未点的松油火把,通过山道旁的树梢飞跃,穿越‘上清宫’前往战事的起点,将尸虫往‘上清宫’内赶,将之全部合围在‘上清宫’内,放火焚之。目睹那密密麻麻,眼透绿光,朱黑如指头般大小的尸虫,崆峒八剑小心谨慎的用点燃的松油火把,慢慢的逼退着。火焰炽热的烧烤,让尸虫们发出怪异的嘶叫,蜂涌的沿着带有浓浓血腥味的山道,向后逃窜。途中经过人的尸身,任被它们疯狂的吃了个精光,可见此虫是多么的凶残与贪婪。吃得太饱,爬行缓慢的尸虫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吞蚀,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响,让人心悸!通过一个昼夜的时辰,崆峒八剑在次日的朝阳满天之时,将所有的尸虫一个不剩的围进了‘上清宫’。雄伟辉煌气派的‘上清宫’,在他们依依不舍的心境中,冒起了浓烟。火焰在清晨的山风中迅速燃烧起来,伴随着垮塌声、尸虫们的嘶叫声,熊熊的烈火快速的将‘上清宫’包裹、吞蚀......

  一个对时的运功疗伤,终于让崆峒七星剑侠,摆脱了身心上那生不如死的痛苦!他们迈向阎王殿的脚步,被‘玉面人猴’龙君给硬生生的拉了回来。内心中,他们除了欣喜,更多的是感激之情!纷纷起身抱掌道:“崆峒七星在此,多谢龙少侠的救命之恩!”

  ‘玉面人猴’龙君顾不上自己略显疲乏的身心,连忙回敬道:“诸位前辈不必多礼,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前辈们的身体已经无碍,再闭关休息一周天,身体就会康复如初。晚辈就此拜别,追踪那群恶人。”

  “龙少侠,请等等。”混元飘渺真人身影闪动,已经来到‘玉面人猴’龙君身旁,从怀中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瓷瓶,拔出瓶塞,倒出三粒水晶般的药丸,慈祥和蔼的道:“这三粒混元水晶丹,能迅速补充龙少侠所消耗的大量内力,还望龙少侠服下,给贫道一个谢恩的机会。”

  “前辈言重了,晚辈服下就是。”‘玉面人猴’龙君双手接过,含入口中,一股清香、甘甜、味涩、润滑入喉而化,让人精神倍爽,力源不断。龙君身形动处,似游龙飞天,已在数里之外,远处传来他那回荡群山的声音:“谢谢前辈的灵丹!日后有缘,定当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