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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第六卷 小神女 第一节


  ‘两仪太极剑’苍松俊峰,出道以来,何时受到如此羞辱,剑芒闪烁,闪电般刺向公孙若兰。冷哼声中,公孙若兰未见任何动作,身影如空中的雪花,随风飘起。苍松俊峰眼前目标顿失,惊异之中,身影紧随而至,两仪太极剑绵绵不绝,劲气嘶空,暴掠而出。金戈铁鸣声中,两个人影飘坠在地,不分秋毫。

  稀疏的雪花,在微微的冷风中飘扬飞舞,点缀着这繁华并不安稳的帝都洛阳。围观的人群并没有因天气的寒冷、安宁巷口的打斗而散去。他们在期望着一个好的结果,希望这位面色蜡黄的小伙子,能战胜眼前的敌人。给他们心目中的杨老英雄,保留下这座名扬天下的宅院。

  一个精目怒睁,一个明目似水,相向而立。“我当阁下的两仪太极剑如何的高深凶险,原来不过如此矣。”面对对手的冷嘲,苍松俊峰知道自己平生第一次遇到了称职的敌人。对手对自己了如指掌,自己对对手的了解却如云雾,看得见,却摸不着。对手的身法、剑法似云雾般飘渺、虚幻,变化莫测;其要命的杀着却招招凶险,凌厉快准,让人稍有不慎,便命赴黄泉。对手的高深莫测,让他脑海快速的搜索着一切所知的资讯,当今天下武林,还没有这么号可知的人物。

  杀机更浓,空气似乎凝固,人们似乎感觉道要命的窒息,纷纷向外退得更远。混在人群中的‘千里追踪’疾如风压低嗓门:“师父,师姐真厉害,连苍松俊峰这等高手都被玩于股掌之间,戏耍的无地自容。”

  ‘智者’公孙不孤低语道:“如风,要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还有强中手。世间就没有什么的,真正的天下第一。”

  “徒儿谨记。”

  “阁下报上名号,我苍松俊峰剑下不死无名之辈。”

  “呵呵,阁下要用‘两仪太极剑’的杀着‘斗转星移’了?算你还不是个小人,就当本爷名叫无名好了,尽管放马过来,全力施为就是。”公孙若兰本就刁玩任性,古怪的很,言语难免有些刻薄,不尽人情。

  “找死。”苍松俊峰盛怒之极,‘两仪太极剑’的绝杀‘斗转星移’以十成内力倾泻而出。剑气嘶鸣、破空锐气不绝于耳,人随剑走,身剑合一,剑芒暴涨,幻化出一副阴阳八卦太极图飞旋暴掠而来;剑芒裹卷着劲气,狂风大作,呼啸而至,似乎要撕裂万物。公孙若兰冷哼声中,身似游龙飞凤,已然在空,手中玉笛剑幻化出万道佛光,射向飞旋而来的太极剑网。霎那之间,佛光收敛,聚于一束,疾入斗心。一声闷哼,剑芒顿失,苍松俊峰暴退在三丈开外,左肩一片殷红,脸色铁青,精目失散。公孙若兰娇小的身影,傲立在众人眼前。苍松俊峰的属下想要一哄而上,来个群殴,却被他挥手制止。他青锋入鞘,右手急点左肩中府、云门两处穴位用来止血。他忍住疼痛,双手作揖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苍松俊峰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

  “阁下不必面愧。我家小姐‘小神女’叫我带给阁下一句话。”

  ‘小神女’何方圣人?苍松俊峰心中百般疑惑,不得其解。其手下的剑法都这般精妙绝伦,准狠快速,可想其小姐是何等般的人物。那式‘万法归一’的至上剑招,如果是指向自己的心窝、咽喉,自己已经命丧当场了;就是指向自己的右肩,自己苦练几十个春秋的‘两仪太极剑’也就给废了;可对手却偏偏剑指左肩,并未伤及自己的胫骨。可见对手并无加害之意,而是警示自己而以。心中顿生感激,诚然道:“阁下请讲,在下愿闻其详。”

  公孙若兰语气诚恳地道:“阁下根正奇骨,出自名门正派,身无恶迹,何不归入来处。身中毒虫,阁下师祖自行能解,它日所成,必将成为一代宗师。又何必寄身于狼狈之中,沦为人狗。”

  一语惊醒梦中人,苍松俊峰灵台顿悟,单膝跪下:“多谢阁下点悟,在下就此拜别,日后有缘,定当感恩!”

  公孙若兰对自己的行为颇为欣喜,一番作为,不仅保住了‘天下第一镖’的宅院,还毁掉了恶狼谷的红旗堂,也为崆峒派保举了位未来掌门,可真谓一举三得。公孙若兰道:“阁下不必拘礼,还望阁下一路走好才是!”

  苍松俊峰起身飘然而去,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所带来的手下,似无头的蚁群,溃散而奔,各自散去……一时间,洛阳的大街小巷、酒馆茶舍的男女老少,都在议论‘小神女’的手下,这位面色蜡黄瘦弱的无名小伙子是如何打败‘万事通’排名榜中第五位的苍松俊峰。大家传的有声有色,好像神助,都像是亲临其现场,耳闻目睹。

  ‘天下第一镖’宅院正堂内肃穆庄严,堂前灵位依次排列;白烛摇曳,烟灰飘袅,黑幔白花,甚是伤愁。公孙若兰恢复女装,白裙素衣、汝妆淡雅,清秀丽姿倾轧群芳。她面色凝重,语音悲伤:“杨爷爷、蒲爷爷、众位师叔,您们一路走好!家中万安,泉下有知!兰儿在此立誓,血债必须血来偿!您们安息吧!若兰在此也请众位师叔、师姨们节哀珍重!”三柱清香,三次跪拜,礼表尊重沉痛哀悼之情怀……

  ‘五湖轩’内,公孙不孤正在与‘天下第一镖’总镖头杨博的妻子,‘星月剑’秦素贞交谈:“愿嫂夫人节哀!”“不怕公孙兄笑话,这是开镖局的人的命宿。这次能保全‘天下第一镖’,还得多谢公孙兄的孙女兰儿。”“嫂夫人太言重了,兰儿小的时候,没少叨扰,这里也曾是兰儿的家!”“兰儿自幼乖巧伶俐,刁玩聪慧,讨人欢喜。夫君生前就曾言语,兰儿日后必成人中凤凰。近日所事,他人岂能完美处之。”“嫂夫人过赞了。”“还是公孙兄眼光独到,调教得体。”“杨安、杨宁两位贤侄,嫂夫人一样调教得很好。”“这两娃娃,怎及兰儿万分之一。”“嫂夫人,这几日来,愚兄也给两位贤侄指点了一二,日后必将所成。观镖里家眷,在嫂夫人的带领下,自保完全足矣,若日后遇到困境,可到聚贤楼找李掌柜。”“公孙兄是要走了?”“回嫂夫人,现今天下多事之秋,繁事多杂,纷乱堪忧,愚兄想趁有生之年,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兰儿想必也不能置身事外吧?”“嫂夫人说的是,谁叫若兰是人中凤凰呢!她应该有所担当才是。她还得为疼爱她的杨爷爷、蒲爷爷、众师叔报仇呢!”“让孩子们承担长辈们留下来的过往,是不是对孩子们有些不公呀?!”“嫂夫人说得是。可如今这乱世,总得有人作为不是?!”“西域之途,环境艰险,让杨安、杨宁陪若兰去,也好有个照应,不好吗?”“嫂夫人,这个组织神秘庞大,超出我们的想象。洛阳这地,也不见得安全万分。安儿、宁儿还是守家为好。再说,若兰行事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公孙兄说得是。以若兰现今的功夫,派人跟着她,反而会成为她的累赘,分担她的心神。不知兰儿何日启程?”

  ‘智者’公孙不孤从袖褡里掏出一封书信递到‘星月剑’秦素贞手中道:“嫂夫人,这是兰儿写给你的信,此时的她已经离开洛阳了。”

  ‘星月剑’秦素贞打开信函:秦奶奶,您老万安!请原谅兰儿的不辞而别!兰儿是怕见着秦奶奶后,兰儿就挪不开步了!兰儿知道秦奶奶是个坚强的人,可兰儿不是,怕见着秦奶奶时,在添伤愁!若兰已在灵堂前托佑杨爷爷、蒲爷爷、众位师叔,在天堂保佑兰儿此程一路顺安!勿念!公孙若兰亲缄。秦素贞泪流满面的看完信函,语音颤栗道:“不孤呀!这对兰儿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些。天寒地冻,年关将至,什么事情,不可以过了春节去呀?!”

  ‘智者’公孙不孤颇为感触的道:“嫂夫人有所不知,愚兄也是叫兰儿过完正月后才去,可若兰是个心中搁不下事的人。当她在回洛阳的途中,听师弟如风讲完‘龙凤侠侣’的事情后,就有些迫不及待。还给出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说什么‘龙凤侠侣’是她心中的英雄和偶像。还说自己天性贪玩,怕正月过后去,耽误了日程,给误了事。”

  “这还真不怪兰儿。”

  “嫂夫人何意?”

  “在孩子们小的时候,我们给他们讲了太多的,关于‘龙凤侠侣’夫妇二人行侠仗义,走天下的一些事情。他们夫妇不愧于,是孩子们心目中的偶像和英雄。”

  “嫂夫人讲的也是,就是现在的我们,也想再睹睹‘龙凤侠侣’夫妇二人的风采。何况孩子们呢!”‘智者’公孙不孤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过往……

  大红灯笼沿街而挂,映红了街道的两旁,让人倍感温馨;寒风裹卷着雪花飞舞天际,树枝上的绿叶、腊梅孤傲的刺破雪被,冷寒中透出美丽。人们裹着厚厚的冬装,来往于店铺、酒馆,采购着自己的所需。异地他乡的过客,不惜重金,预定好了自己在节日期间的吃住。隋都洛阳,并没因天下局势的混乱,而失去它应有的繁华与热闹。孩童们手中的炮仗,偶尔也会爆响几声,预热着除夕之夜的到来。

  聚贤楼内的一处雅间里,龙角山‘万事通’山庄庄主万里知正在同‘智者’公孙不孤商谈着一些事:“前辈,我想在除夕前,全部清除恶狼谷在洛阳所设的暗桩。”

  ‘智者‘公孙不孤道:“是否查证属实?”

  “回前辈,这件事是我亲自督查的。历经三月,准确无误。我庄在西域境内所设的探子,一部分遭到了破坏,消息来源变得稀少了很多。我想年后让如风去处理下,不知可否?”

  “万庄主放心西域那边,孙儿若兰已经在前往西域之境的路上了,沿途的一些琐事,她会顺便帮你处理好的。洛阳这边,你安排如风处理就是。”

  “若兰姑娘,此乃武林新星,与苍松俊峰的一战,已经让她名扬五湖四海。她那冠绝天下的智慧更是让晚辈惊叹。有她相助,晚辈倍感欣喜。晚辈还要替如风谢谢您老人家,多谢您老收他为徒,授他技艺,请受万里知一拜!”

  “万庄主,快快请起。”‘智者’公孙不孤双手扶起地上的万里知道:“还不是万庄主调教的好。如风这孩子心地善良质朴,做事严谨认真,为人处事公正,是个好苗子。”

  “能被前辈看中,乃如风幸事。洛阳之事,晚辈立即安排如风办妥就是。难得有时机与前辈在一起,咋们今年就在洛阳过个快乐的新年!”

  声声炮仗震天响

  霓花升空万道光

  寒风白雪把路让

  欢声笑语家家忙

  肉心元宝水饺上

  万家乐道言安康

  ……

  天下之大,岂可一言而就,除夕之夜,有欢就有悲,有喜就有愁。在聚贤楼的门前,贫困的人们,无家的乞丐早已经排好了长长的队伍,他们在等待每年除夕之夜的聚贤楼的红联(对联)张贴。对联张贴后,他们每人都能得到由店里伙计派发的一套新衣服和三天来的年饭。而此时刻的天下,凡是由‘万事通’所控管的驿站、酒楼饭馆,都在做这同一件事。这一刻,也是消耗掉‘万事通’一年所赚红酬(利润)的三分之一的时刻。这也是‘万事通’屹立百年不败的根基!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聚贤楼的伙计终于贴上了对联,左联是:爆竹声声辞旧岁赶走厄运;右联是:欢声笑语迎新春喜招财神;横联:新年快乐。雷鸣般的掌声响切夜空,带给人们新的一年里,新的欢乐、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