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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唐休往事


“不!”望着父亲绞痛的面孔,嘴角溢出的黑血,花梨莎只觉着天旋地转,随着她一声痛苦的哀叫,父亲那压过来的身躯,伴着子弹撞击力,使两个人一起栽下了山崖。r

三个冷血杀手,“呼啦”一下凑到了崖边,对着正在空中急速坠落的两具躯体,又是一通犀利连贯的射击。尚有知觉的父亲,用尽余生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抱着坠落中的女儿,以自己的脊背,为她承受崖顶射下来的子弹。r

因伤及内脏,而大口溢出的黑血,全被父亲咬在嘴里,他明明知道,仅有的一件防弹背心给了女儿,可还是不放心,坚持着用自己的躯体,为女儿遮挡着子弹。坠落中的花梨莎,看着父亲痛苦却又微笑着的面容,她的眼泪像泉水一般涌淌出来。因为她知道,这是父亲内心的愧疚,也是在这世间,最后能留给她的一丝父爱。r

山崖四周瀑布隆隆,无数条大河翻腾着白花,向西奔涌而去。山下有许多石窟,组成的暗流,犹如无数地下通道,也不知道会把漩吸进去的水,最后喷吐到哪里。r

由于父亲用身体为自己遮挡了子弹,而自己又穿了防弹背心,除了受到些轻伤,花梨莎并未被杀死。她与父亲从高处摔下来之后,就被飞腾的瀑布冲散了。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尸体,被一道漩涡吸进了石窟,花梨莎知道,自己的命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她要完成父亲生前的遗愿,为了他和母亲,自己必须活着,好好活下去。于是,她忍住了巨大的悲伤,一头扎进水底,向河边茂盛的树丛潜游而去。r

崖顶上的血腥小丑,很是满意地收起了枪,葬梦皇后却甚为不甘心,冷森森地说:“此事非同小可,这两个人死要见尸!我们下去瞧瞧!”疯眼暴君站在崖边观察了好一阵,转身对葬梦皇后说:“下面是瀑布群,山底的河道数百条,要找到尸体,岂非易事?安排几个手下过来,处理后事就够了。我们先去河内市区,找家酒店休息。明晚!就对苍图送进医院的那个小姑娘动手,然后逼苍图交出自己的一颗肾脏!”血腥小丑听到疯眼暴君要宰割苍图的肾脏,顿时兴奋得不得了,连连点头奸笑道:“嗯!是该找那个有点心机的混小子了,我们在滇西时候,居然被这种家伙放了一个烟幕弹,侥幸偷走那个小姑娘。这让我很是不爽,等在这里抓到了他,我要拿冰块塞满他的嘴,再用木棒打光他所有的牙齿。”葬梦皇后似乎并不太在意大鬼为弟弟雅科夫报仇的事,她不无担忧地说:“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办完这里的事,火速赶去亚马逊森林,盯住那些宝石才是关键!”听到这样的提醒,血腥小丑和疯眼暴君脸上顿时一怔,比起报复苍图,洒落在亚马逊原始森林里的那些宝石,似乎更令他们心动不已。r

葬梦皇后又冷森森地提醒道:“咱们这次要干掉的对手,可是南非猎头一族,尤其八大杀手之中,还活着的那几个家伙。所以,别因为报复一个小小的中国刺客兵,而耗费过多精力!对我们而言,利用这次时机,除掉竞争对手才是关键!等抢占了南非的宝石市场,可比在亚洲靠走私赚得利润大!”“你说得对,咱们后天晚上就把苍图的肾脏摘走,尽快乘机飞往南美洲,全盘操控雾鬃部落那些土著人!”疯眼暴君很是赞叹地点着头说。r

“哈哈哈……想到那些土著人身上的宝石,我就兴奋得不得了。咱们现在就去市区,好好泡一个热水澡,再饱餐一顿丰盛的海鲜。”血腥小丑狂放大笑,并得意地扭着桑巴舞,跟在两个人身后下山而去。r

险峰湖的岸边,长满了绿透的松竹。初夏的微风,几乎吹不破湖水的平静。墨色的云倒映下来,与堆积的浮萍争抢着水面,一根细长的红色鱼漂,在摇摆抖动,碧色水波下,一尾贪婪的孔雀鲈,正狡猾地试探着诱饵。r

唐休坐在小船尾部,凝重的面色似乎并未关心着水下。苍图已经把所有的遭遇,和现在面临的难处都告诉了他,虽然这场灾难并未落在自己身上,可凭他与苍图之间的兄弟情深,又怎能置身事外。r

苍图躺在小船内,一顶破草帽遮盖着脸,连日来的亡命奔逃,早就令他体力不支、身心疲惫,此时有了唐休的出现,似乎终于可以让他暂时放松下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会儿。r

唐休满面忧愁地扭过脸,望着苍图扣在脸上的草帽,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苍图需要的并不是安慰,也更不是责难,而是一笔巨款。以唐休现在的能力,除了瞒着苍图,回国后把父亲留下来的老房子变卖,凑足苍图这几年寄给家里的四万军贴,已经再无力去筹集更多的钱了。r

唐休的父亲是个老红军,已经在一年前病逝,为了不让身在边陲服役的苍图分心,一直要求唐休瞒着苍图,谎称自己身体还很硬朗。然而就在父亲生病后,弥留于世这一年里,令唐休不仅花光了自己的积蓄,也把苍图寄给家用的军贴,一起搭进了明知不能挽留生命,却又不得不支出的医疗费。r

这一年来,无论唐休承受了多少困难,此时跟现在的苍图比起来,已经算不得什么了。而且他又清楚地知道,苍图所以急需这笔钱,是因为医院里还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小姑娘,一旦因续费问题被停了药物,马上就会死亡。r

可是躺在小船里的苍图,并没有真正睡着,任敏的巨额医药费,以及自己身体突然出现的异常,让背负着弥天栽赃和仇恨的他,如何能睡踏实。r

他微微睁开盖在草帽下的双眼,默默承受着唐休的哀怨,心中不由泛起无限歉意和难过。两年前的唐休,本是一名押运钞票的警员,工作稳定、生活安逸。可就在一次押钞归队后的黄昏,唐休的押钞队长,竟将一名年轻漂亮的银行女职员,骗进宿舍里进行强奸。r

唐休还从来没有见过,身为一名武装警员,又还是位队长,居然在理智清醒的状态,公然强奸女孩子。他当时就怒火难压,上去一把揪住押钞队长的头发,给了两个耳光。r

向来气焰嚣张、专横跋扈的押钞队长,完全没有料到,手下人竟然敢管他的闲事,而且还不分尊卑,不分上下级的关系,狠狠地打他耳光,当场就要掏枪,毙了唐休。r

这个掏枪举动,无疑令唐休更是恼怒,出于正当防卫,也出于心中不平,最后唐休把押钞队长毒打了一顿,直到他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r

可是令唐休万万没能想到的是,他的这种见义勇为,反倒给自己招致来了牢狱之灾。因故意伤害罪,唐休被起诉上了法庭,而那个遭受强奸的银行女职员,竟然在法庭上作伪证,不敢承认自己被人强暴,只说见到了唐休冲进屋子就打人。r

就这样,唐休被宣判入狱服刑一年。直到他出狱后,回到家乡小镇的第二天夜里,那个曾经作伪证的银行女职员,却拎着两盒礼品,悄悄找到唐休,一见面就跪在地上,掩面大哭起来。r

她说这一年来,自己的良心极为不安,当初作伪证也是受人胁迫,那个被毒打的押钞员队长,他舅舅正是她们银行的行长,而且还有个在法院担任副院长的姐夫,如果自己不承认被强奸,就会得到一大笔赔款,而且还会升迁职位,改善工资待遇;如果承认被强奸,行长就会花重金,聘请高级律师,反告她和唐休串通,企图色诱和敲诈。这样一来,自己不但得不到赔偿,就连工作也要丢掉。那个时候的她,父母在农村,都患有痨病,一家老小倾尽全力供她读完大学,就是希望她能成为全家人的生活支柱,所以她忍受着极大痛苦,才在法庭上作出了伪证。r

唐休并没有责怪这个女职员什么,只红着潮湿的眼睛,望着那拎来的两盒营养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这种滋味,远比他坐牢的滋味还难受十倍。r

他淡淡地对那个女孩说:“拿上你的东西!走吧,我不怪谁!”打那之后,那个女职员再也没找过唐休,而唐休却因为入狱的关系,背负了人生的污点。没有哪个单位愿意聘用他,随着父亲的病重,唐休的积蓄也渐渐耗光。直到最近,他终于在一家毛竹加工厂,谋到一份业务员的职务,这才令他的生活,重新有了一个意义深远的开端。r

可是此时的苍图,又是那么地清楚,自己昨夜打给唐休的一个电话,也几乎打碎了他的崭新的开始。苍图比谁都不愿意看到,唐休始终徘徊在人生的低谷。r

“对不起!唐休,我无意给任何人带来痛苦!当初杀雅科夫的时候,我还是一名中国军人,有着捍卫边陲的神圣使命,有着民族和国家做我强硬的后台,什么样的凶险,都不会令我皱一皱眉头。可是如今……”破草帽依旧遮着苍图的脸,说这种道歉的话时,不面对彼此反而更好。唐休愕然一怔,这才知道苍图并没睡着,自己的话分明是被他听到了。r

“唉!你不用道歉,事到如今,你比谁心里都难受!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假如没有这场灾难,你的病就可以申请国家赔偿!你肯定是长期潜伏在边陲,才染上的职业病!可是现在,我到哪里搞来上千万,陪你去美国看病!”唐休眨着红润的眼睛,不让自己的泪流出来。他刚刚没了父亲,这会儿又听说苍图的病,眼瞅着又要失去一位亲人。r

苍图又陷入了沉默,不再说话。r

唐休望着苍图压在身下的那只步枪,那是苍图背着任敏出境时,岳腾丢给他的武器。唐休对枪支也很熟悉,他随手抓起了步枪,突然正色道:“我们去抢吧!就在河内干一票,银行、赌场、珠宝店,这些场所都可以!先弄到钱治你的病才是关键,还有那个小姑娘,她不是也需要一大笔钱,等着做手术……”“这些我都想过!我本就是被栽赃了清白的人,如果我们真这样干了,那我还要清白做什么?唐伯伯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大,如果我没了清白,那是对他最大的不敬!”苍图没接受唐休的建议,可看到唐休肯陪他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心里还是暖暖的。r

“苍图,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父亲已经过世一年了,他一直不肯让我通知你,怕你在边陲服役时,分心出了事……”不等唐休支支吾吾地说完,苍图猛然拿开脸上的草帽,吃惊而又怨愤地望着唐休。可看到唐休委屈的样子,苍图悲痛的心,又忽然软了下去。r

唐休很是愧疚地喃喃道:“自打我出狱之后,曾在心底发誓,这辈子都不再过问是非!可是父亲临终留下的一句话,却让我内心又是一阵刺痛。他说他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养育了两个敢为道义洒热血、仗豪情的儿子!”听到唐伯伯这样的临终遗言,苍图那阴沉的内心世界,似乎又多了一盏亮起来的灯。他一直相信人有灵魂,更相信唐伯伯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他、激励他。r

然而正在此时,唐休却被苍图猛地一把拽进船内,两人匍匐在了船尾。苍图原本凄伤的黑眸,瞬间化作了鹰隼一般的目光,顺着上游的湖面远远望去。r

那里一片波光粼粼,云影摇曳,唐休赶紧扭正身体,也趴在船尾翘首,却丝毫看不出什么,不免惊问道:“怎么回事?那几个杀手追来了?”“尸体!”苍图冷冷答道。r

“嗡”的一声,唐休只感觉大脑充血,整个后背几乎寒毛倒竖。忙又张望了几眼,湖面依旧泛着洒洒金光,瞧不出任何类似尸体的东西。r

“你没看花眼吧?”“没有,的确是一具尸体。”苍图肯定地说着,也已将四周侦察完毕,见湖岸两侧并无可疑人迹,这才拿过了浆,朝尸体划去。r

一具脊背浮在湖面上的尸体,渐渐被荡来的小船激起的涟漪撞得微微晃动。r

“我的天啊!”唐休又一次有了触电的感觉,就仿佛他刚解除了那颗不再过问是非,被冰封起来的心,上天就把一具尸体送向了他。虽然唐休受过武警培训,也接触过枪支,但不比苍图的职业性质。苍图在边陲服役这几年,可谓杀人如麻,动起手来就像切菜。而唐休并没真正杀过人,接触横死的尸体,还不怎么适应。他急忙催促道:“快点救他,人工呼吸!”“慌什么?一具死尸!”苍图淡定地说着,把唐休的目光指向浮在水上的尸体,“你注意看!”唐休不断地眨着眼睛,稍稍冷静下来。r

苍图皱着眉头说:“死者是一名白人,身体有外伤!穿着的这套西装,起码值四万块。”说着,他挥甩鱼竿,把浮尸钩过来,只略微瞟了一眼,进一步断言道:“5。7口径的子弹,肩胛骨和脊柱都被震碎了。”唐休赶紧扒在船舷看,却见身着黑色西装的浮尸肩膀和脊背,果然有一大滩血渍。虽然越南的淡水湖中,常有可攻击人的大型水兽,但唐休见了死者的伤口,脑子里第一个闪念,就是此人被刀捅了,这东郊附近有打劫的。于是,他有些自言自语地说:“还真没看出来,竟是个有钱人,那他口袋里多半还装着不少钱。”苍图伸手揪住了尸体,开始往小船上拖。r

这个大胆的动作,令唐休不免震惊。“这样做是不是太莽撞了?还是赶紧报警吧!不然到时候你我都解释不清了。”苍图把唐休拉到近前,又让他看了一眼尸体,淡定地说:“你瞧好了,这可是带枪伤的白人!咱们现在是在越南,越共的政治神经,还正处于病态的敏感期!咱们又都是华人,一旦被他们找上麻烦,可就不是解释什么的问题了。”苍图不再说下去,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r

苍图在湿透的尸体上乱翻,那具尸体并未浮肿,但面部和双手却白得吓人。而且尸体的鼻子还鼓着血泡,嘴角往外溢水,乍看上去尚有呼吸。只是那一双骇人目睹的蓝眼珠,却狰狞地盯着苍图,任他手指在肚皮上扒拉着乱按。r

面对一具可怖的尸体,苍图就像对待一条死鱼,这里摸摸,那里翻翻,极为认真地勘验着。他先是在尸体脖子上取了一串项链,除了稍微值点钱,倒也看不出异样,随后又掏遍了西装上所有的口袋,甚至还把衣服领子捏了一遍。直到最后,当他把手掏进了尸体的大腿根部,令唐休看着也不由皱眉的时候,竟出乎意料地摸到了一包坚硬的颗粒状异物。r

看着苍图惊奇的脸色,唐休也不禁激动起来,产生了对未知物的莫名兴奋。r

一包拳头大小且密封的塑料袋,被掏在苍图的手上,登时令两个人都惊住了。隔着透明的塑料袋,里面红、蓝、绿通体璀璨的小石粒清晰可见。r

这样的时刻,就连唐休也不由自主,又多望了一眼尸体,直觉告诉他,苍图手里抓着的,绝不会是价值几百元的水晶碎块。r

此刻,在苍图湿漉漉的手心里,几颗红宝石、祖母绿、蓝宝石微微颤动着。苍图的眸子,散着灼热锐利的光芒,就像一条饥饿的狼,刚刚踩到一块肥肉,谁敢接近它,就会被生生咬死。r

他捏了一颗红宝石,举在柔弱的晚阳和双目之间。通体晶红的宝石,酷似一滴凝固的鲜血,直摄人的心魄!r

“穿着名贵西装的白人,身上藏着宝石,死在越南的山湖之中……”苍图冷冷地呢喃着,像是在做分析,可他那双眸子,却****着难以名状的冷锐,他一边把宝石装进口袋,一边庄重地对唐休说,“我以前拿到这种东西,都会将它交给指导员。但是现在,我不会了!”唐休也是一个凡人,像所有平凡的人一样,心中有着自已的一份悲哀。他承受着,也忍耐着,在那坚毅的善良和冷漠背后,也埋藏着诸多心酸与眼泪,他又何尝不在看着这个世界,蔑视着这个世界。r

他理解苍图的话,于是低下了头,不再多说什么。虽然这是不义之财,可对于他们两个走投无路的人,只怕上天都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r

苍图又把尸体轻轻推入湖中,唐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这样做还算不算坚守道义,算不算对得起父亲。r

小船轻轻靠在了岸边的水草上,唐休像做了贼似的,蹲在小船里面。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尸体随着水流,又慢慢漂远,只剩下一片刺眼的水芒。r

苍图用一条铁链,把船锁在一棵老槐树底下,两个人背了行李,钻进浓密的松竹林,匆匆离去。r

晚上,唐休睡在苍图租住的小阁楼里,皎洁的月色从竹窗透进来,洒得满屋银光熠熠。r

唐休枕着手臂,躺在竹床上,注目着夜空那一轮明月。他一点也兴奋不起来,思念着旧日时光,今非昔比,满腹惆怅。r

苍图坐在桌前,台灯照在他手上,捏着的一颗祖母绿,像是扯住了他的目光,令他陷入无限遐思。r

“我以前的指导员,总把这些东西称作后路!而我却从没想过,自己也有需要后路的一天。”虽然是在和唐休说话,可苍图的眼睛,却一直盯在宝石上,转而又说道,“知道这一颗小石头价值多少吗?”唐休望着幽静的月亮,无心关注苍图手上的宝石,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淡淡地说:“我在县城的超市见过,最贵的也不过四五千,真要买的话,还可以打折。这说明进货价格更低廉。你那包小石头,撑死了也不过一两万人民币……”说着,唐休一骨碌翻过身,瞪着满脸凝重的苍图,“这些钱根本不够去美国医治你的病!”苍图用他冷漠的宽容,警觉地说道:“这几颗宝石色调极纯,饱和度也好得不得了。你看!”他随意捏了一颗宝石,举在台灯和唐休的视线之间。r

唐休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随着苍图的食指和拇指捻动宝石,竟感到那颗小石头,像被月色洗涤过的星星,隐隐闪烁。r

“这是可以出现三束六射星光的宝石!星光的强度和尖锐度,以及体色的强度,绝非一般宝石可比。而且,每一颗宝石上面,都含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加工技术。这样的技术,在国内都不存在。你可知道,现在你眼前的每一颗宝石,最低估价也在十万左右,而这样的宝石,我们现在有五颗!”唐休顿时惊呆了,几乎像通了高压电,猛地坐直在床上,无法自控地眨着眼睛,仿佛很怀疑苍图说的话,疑惑道:“真的?我们什么都没干……就……有了五十万?”苍图点了点头,很是认真地望着唐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