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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酒店屠夫


“屋里没人!”唐休很是反感,厌恶地向门外喊了一句。r

“你好,公安例行检查,请配合一下。”门外立刻有了回音。r

苍图心头一沉,不过还好,他包裹里面备有越南公民的身份证,倒也不怕检查。而唐休和花梨莎,也有各自出行在越南的合法证件。r

只是唐休很不忿,嘟囔道:“那个柜台小姐,若是个男人,我非要去抽他两耳光!几个流氓要打我们的时候,她当作睁眼瞎,不敢及时报警!现在倒好,看到流氓被打得爬出客房,却报了警。这种人简直糟糕透了。”说着,他就要去开门。r

苍图这次却拉住了他,谨慎地说:“你和花梨莎,躲进卫生间,把浴室的蓬头打开。我一个人应付警察,反而容易些。”唐休很是疑惑,问苍图:“你怎么应付啊?越南的大部分警察,也很那个的……”苍图淡淡道:“你和花梨莎还是回避的好,当着第三个人的面,警察不方便收我给的小费!现在这个时候,咱们惹不得麻烦!”唐休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拉上花梨莎,躲进了卫生间,并在里面把布帘拉好。r

房门被轻轻打开,却见一个高挑的白脸老外,笔直地站在门口,眸子里射出两道喜悦但又叵测的光。r

这个老外也是在下午入住的酒店,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条纹衬衫上却没有打领带,只有一个硕大的喉结上下耸了耸。r

苍图的目光,已经从这个老外的头顶打量到皮鞋,又返回到对方的蓝眼睛里。对方仍不说话,更不像要解释什么,而是两条细长的嘴角微微下垂。r

眼睛微笑时,却嘴角下弯的脸,令苍图极为敏感,他以前接触过太多这样的对手,很是能感觉出来者的不善,眼光便下意识地滑落在对方挑着风衣的手上。r

“枪管很长,响一下也不过茶杯掉在地毯上的动静。”开口讲话的老外,语调很客气,毫不失绅士风度。r

苍图再清楚不过了,对方手上的枪,装载了消音器,弹夹里二十颗子弹,能瞬间把他射成马蜂窝。这可不再像刚才,面对几个“冷兵器时代”的流氓那般简单了。r

老外把苍图逼退了几步,用脚跟关闭上门,烘托出一个准备杀人的气氛。苍图已经不敢乱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位国际型杀手。r

“贴紧墙根跪下,双手抱头。”老外语气轻柔,风衣随即滑落在地毯上,一把长长的手枪,直直对着苍图的肚腹。r

唐休在卫生间里,似乎也感到了外面的气氛不对,便急忙关闭了浴室的水声。r

老外的耳朵贼尖,望着苍图的目光,微微放亮了一下,像在表达诧异。但他掏进口袋里的另一只手,立刻让苍图看明白了。r

不管卫生间关着的是一位妓女,还是其他什么,那掏出来的另一支同样带有消音器的枪口,已经对准了门板。只要扣动五六下扳机,里面的人无论是坐在马桶上,还是正在洗浴,都将倒在血泊中变得安静。r

“No,No,No……”苍图抱着头,惊恐地拒绝老外那样做。面对讲越语几乎比自己还流利的老外,竟急得苍图讲起了英语,仿佛害怕对方听不懂他说“Khong”是什么意思。r

“宝石,宝石……”苍图赶紧改口,他深知只会一味说“不”却没有力量的被动。r

老外居然被触动了,又把目光质疑地面向苍图。好在他并不认识苍图,也并不知道,因杀死雅科夫而被血腥小丑等人追杀的目标,正是眼前这个男子。r

可是上面交给他的任务,是要他寻找花梨莎和他父亲摔下山崖的尸体,如果发现活口,必须继续追杀。但是现在,他既然找到了这里,显然知道花梨莎就在这间客房。并且,他一点也不介意,杀掉花梨莎的同时,再把两个多余的房客干掉。r

但苍图忽然提到了宝石,马上令这个闯进来的杀手老外迟疑了片刻,冷血的目光中,又多了两道狐疑。r

此时的苍图,不仅要自救,还得保护唐休和花梨莎的命。他靠着墙根跪地,脸像一根扭曲的苦瓜,但也只能先压制住情绪,稳住老外急切的杀意。r

“别杀她!你杀了她,永远也找不回宝石。”一丝脆弱的希望,盈动在苍图黑亮的瞳孔上。r

“Ok!希望她比你还乖!”老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坐在了椅子上。可他握枪的手,却探到了桌子下面,枪口仍冲着苍图。r

“让那个姑娘出来吧!”苍图惶恐地点着头,却只呼唤唐休的名字。唐休自然不傻,他按着花梨莎的肩膀,郑重地对她说:“你千万别出去,我估计那个混蛋,见了你就会动手。先不要刺激他,我和苍图在外面,会想办法对付的。”卫生间的门开了,唐休自觉地双手抱头,像只刚被剁了尾巴的老猴子,一点点地挪到了老外的面前。r

老外轻蔑地挑了唐休一眼,见他神色慌张,显然不像个有身手的人,便冷冷地说:“靠着墙根,跪在一起!”花梨莎是个弱女子,而唐休又没有武器,这种状况下,苍图一时间很是被动。他显然不能靠装疯卖傻,以图接近对方,趁机夺取武器,这无异于太过鲁莽。要知道,对方不仅是一个国际杀手,而且还拿了双枪,稍有不慎,三个人在眨眼间都会中枪!r

苍图唯一的活路,就是严守自己的身份,想方设法别让对方看出自己是中国特种兵出身。r

望着两个跪在地上,浑身战栗的黄种人,老外那张绅士的白脸上,不由泛出几丝生冷的笑意,蓝眼珠上,透着两道令人发寒的锐芒。r

“别出声!也别乱动!”苍图嘴唇不动,从牙缝里非常小声地提醒着唐休。r

屋内沉默了片刻,老外把手拿上了桌子,枪口分别对着两个黄皮肤男人。r

“那么,宝石在哪里呢?”老外似笑非笑地问。r

苍图故意让自己看上去极为惶恐不安,他吞咽了一股口水说:“我们是钓鱼的时候,发现的那具尸体。以前也有外国游客,在湖面游玩时被水怪咬死,所以我们不想报官,怕惹上麻烦。于是就拿了尸体身上的宝石……”老外收缩了一下目光,有些不耐烦,却又不得不暂时耐住性子。看得出来,他很讨厌和对方多说废话,但对那几颗宝石却饶有兴致,于是冷冷威逼道:“我问你宝石在哪儿?谁愿意听你说这些开脱!”唐休自然不敢多说话,只顾低着头,随时等着苍图一声令下,冲过去夺那老外的手枪。苍图眨着无辜的眼,很是哀求和虔诚地说:“珠宝行的老板,我以前在他的公司做保安,他是个垂钓发烧友,那天我正好带他到山湖里钓鱼,他自己乘坐一条船,在下游钓鱼;而我们乘坐另一条船,在上游钓鱼,所以我们遇见了尸体。”“你们真的只看到尸体?然后拿了宝石?那个落水的人,没在生前对你说过什么?”老外不依不挠地问。r

苍图又说道:“千真万确!我们是平民,只贪图财物,不管闲事,更怕惹上麻烦!珠宝行的老板,当时也这么劝我们,并要我们赶紧把烫手的宝石换成现款。”“这么说……宝石已经不在你们身上了?”老外阴险地说着,竟把一支枪口慢慢抬起,对准了瑟瑟发抖的唐休。r

唐休的脸成了灰色,这是他有生以来面临的最大威胁。他以前在荧幕上,看到过当街枪毙人的纪实画面,那会儿也是权当卡通片看,却不曾想今日,会是这般逼真的死法。r

“在的,宝石在的!”苍图害怕老外就要动手杀人,便忙用下巴朝天花板上的吊灯点了点。r

老外眸子一亮,说:“哦?你们把宝石藏在客房的吊灯上面了。”他抬手就是一枪,只听得“咻”的一声,吊灯被消音手枪射落了一地玻璃。而枪击声,真的就像茶杯掉在地毯上,并无多大噪音。r

“去把宝石捡过来!”老外冷冷地命令道。r

双手抱头,靠墙跪着的苍图,正要抬起一只腿,去捡射落下来的宝石,不料那老外又无情地说道:“跪着去捡!”望着地毯上一片锋利的碎玻璃渣子,苍图只能无奈地收回了腿,用两个膝盖,一点点靠向那片碎玻璃。由于他的手不敢乱动,两只膝盖很快就被碎玻璃扎伤,鲜血隔着一条单裤洇湿出来。r

剩下的三颗宝石,出于入住酒店时的提防,的确被苍图悄悄藏在了吊灯上面,但由于客房内四壁还亮着灯,屋子里的光线,并未阴暗多少。苍图在一片碎玻璃当中,捡出了那三颗宝石,然后继续双手抱头,跪行到坐在桌旁的老外面前。r

老外依旧很谨慎,等苍图把宝石放在桌上,他的枪口才轻轻摆动,示意苍图跪着退下。r

望着三颗莹莹颤动的璀璨宝石,老外的蓝眼珠上,立刻泛起一股凶光,他强压愠怒,低声问苍图:“怎么少了?另外的几颗在哪儿?”苍图畏畏缩缩,不敢正眼瞧老外,低着头说:“我们并没捡到太多宝石,珠宝行的老板,请我们吃酒住店、玩小姐,要求我们把宝石卖给他。难得老板赏脸,我们就卖了两颗给他。但我们也留了这三颗,兴许将来卖更多的钱。”跪在一旁的唐休,也连忙附和道:“我向胡志明发誓,我们真的没有说谎。”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唐休并不敢乱开玩笑。但在发达的西方人眼中,落后的越南民众对国家领导人那种热血沸腾的盲目崇拜,倒也不是什么做作!r

老外不屑地瞥了瞥嘴,用枪口对着唐休说:“去!把卖宝石的钱拿给我!”r

苍图的匕首,就装在床头上的包裹里,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接近匕首的机会,可对方却让唐休去拿包裹里的存折。这让苍图心中不由得一沉,忙对唐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慌,也别轻举妄动,先照老外的吩咐做。r

唐休自然懂得,这是博取活命的机会,不能再错过去。于是,他很机灵地故意拿错存折,把一个中国农行的存折跪着递给了老外。r

老外用长长的枪口,轻轻翻开存折,却见上面仅有一千六百五十元,而且单位还是人民币。他像看到了一封咒骂他祖宗十八代的明信片,诧异地质问唐休:“这就是两颗宝石的价码?”唐休不敢说话,只是点头。几乎就在他下巴尚未抬起来的一刻,老外握着手枪的手,“啪”的一下,狠狠地抽在他脸上,极为憎恶地骂道:“你个下流货!”唐休像摔倒的溜冰选手,竟然在地毯上滚出两米远。等到再抬起脸来,瞪着恐惧的双眼看老外,只觉舌头上黏黏糊糊,两颗后槽牙带着血沫子,从嘴里吐到地毯上。r

“呃啊……哦呜……”唐休并不怕打,也不怕疼,但他必须故意呻吟着,使自己看上去很虚弱。r

“你们可知道,这些宝石在西方市场上,竞拍底价接近六万欧元,可你们这些乡巴佬……”老外恶狠狠地骂着,看架势就要开枪杀人。r

苍图睁大了眼睛,急忙恳求道:“错了,拿错了!他胆子小,被吓昏头了,我去给你拿。我们另一个折子上,有好十几万美金,全部都给你。”“若是再拿错了,我就送你一颗子弹。”老外止住了恼怒,阴沉地说。r

苍图坚定地点着头,同时又瞥了一眼捂着嘴巴缩在地上抽搐的唐休,示意他准备好,下一个机会就动手。由于膝盖被碎玻璃扎烂了皮肉,苍图像个吃撑着了的企鹅,摇摇摆摆地靠近自己的包裹,翻找着另一张存折,就在他把手摸到包裹里面,那柄平时一直佩带的军用匕首,也被悄悄塞进了袖中。他要在最后一次靠近老外时,利用递送存折的空当,突发一击,反败为胜。r

或许是唐休刻意展现出来的软弱和不堪殴打的体质,也或者是苍图的完美伪装,渐渐让老外放松了警惕,完全把眼前的两个男人,一起当成了普通人。r

苍图跪在地毯上,像给皇帝奉上奏折的愚忠大臣,慢慢靠近了老外。老外左手握着枪,手枪被平放在桌面上,枪口朝着苍图。r

然而,也就在老外用握枪的右手,接过存折的瞬间,大概是他太关注上面的数值。苍图随即下放双手,那藏在左袖中的匕首,突地滑落在了右手。r

他一把抓住了刀柄,说时迟那时快,像当初在滇西用三棱刺刀戳罪犯的脑袋一样,一刀戳进老外担在桌面上的左手腕。若不是有皮肉相连,老外那只握枪的手,只怕整个就给切断下来。r

“Och!”剧烈的刺痛,顷刻遍及老外全身,令他险些从坐着的椅子上弹跳起来。待他要丢掉捏着的存折,想以右手上的消音手枪,射击苍图的胸口时,苍图则像一条卧蹲的野狼,一头扑窜上来,死死按住了老外的右手。r

“咻,咻咻咻……”一连四五颗子弹,飞射进一旁的床头,那种声音真像石子打进鸡毛。门外走廊里的人,很难听出里面连发的枪声。r

苍图右手捏着老外的脖子,往死里掐他的咽喉,让对方身体发不出力气。同时,他也不用再理会老外的左手了。r

一把中国特种兵专配的匕首,会锋利到何种程度,是不言而喻的。那把刀几乎是把老外的整只左手钉牢固了,鲜血已经在烤漆的桌面上摊开了一大片。r

老外斜靠在椅子上,被苍图扑上来压住,整张脸都憋得通红发紫,条条青筋暴凸。他瞪着溢满凶残的蓝眼睛,既恼恨又诧异,万万没能想到,一个在珠宝行做过保安的乡下佬,会有这般罕见的身手。r

然而,老外毕竟是一位国际型杀手,竟然在地毯上一拧鞋跟,黑亮坚硬的皮鞋顶端,“嗖”地弹出一把三公分长的刀片,从苍图背后一脚踢了上来。r

“啊……”缩在一旁满口鲜血的唐休,像只暴怒的青蛙,从两米开外窜了过来,双臂死死抱住了老外的双腿,这才让苍图的后背,免受这阴险的一刀之苦。r

“混蛋……”苍图见老外使阴招,便更加发狠地掐对方的喉结,并用自己的额头,猛击老外的面门。他之所以暴怒,是因为他明白,老外戴刀的脚尖,分明是想往他后脑勺上踢。r

被苍图的铁手一抓,没几个硬汉能受得了,老外两只眼睛,渐渐开始翻白,高挺的大鼻子,也淌出两道猩红,流进咧着的嘴里,渗透在牙缝上。r

唐休跪趴在地上,死死压住这个强壮白人的双腿,若是他也有佩匕首的习惯,见老外这么歹毒,早拿匕首插穿他的脚面了。r

老外终于昏死过去,脑袋耷拉下椅背。苍图缓缓松开掐住对方脖子的手,五条淤青的痕迹,深深地留在脖子上面,甚至还有指甲剜出的肉眼。r

他缴了老外的两支柯尔特1911式点45口径勃朗宁手枪,又用匕首划开了一条床单,结成绳子捆绑了老外。苍图捆绑人的手法,刁钻古怪,老外的手和脚被牢牢捆在了后腰上,就连嘴巴也堵了碎布,勒上了嚼子。r

绑好了老外,苍图疲惫地扭过脸,靠在床边。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强健的肌肉在胸口起伏。唐休也满头大汗,两人对望了数秒,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r

虽然人在苦笑,但唐休的大脑却一片空白,恐惧像一针麻醉剂,令他暂时都感觉不出嘴里的疼,喃喃自语道:“杀人了,我们杀人了……”苍图淡淡地望了那个老外一眼,对唐休安慰道:“别慌,他没死!只是被掐昏了。”说着,苍图站起身,将昏厥的老外拽进了浴缸里,以免他的血污,把客房弄得过于血腥。r

花梨莎眼神慌乱,战栗地蜷缩在马桶旁边,见到苍图拖着一个死老外,像丢一块猪肉似的,“吧唧”一声摔在浴缸里面,吓得她顿时想失声大叫,却又赶紧捂住了嘴巴。r

“你出去吧!我有话问他,别吓着你。”苍图侧着凝重的脸,淡淡地对花梨莎说。r

花梨莎已经完全明白,苍图虽然不是坏人,但却也是个身手不凡、杀气浓重的男人。她赶紧闪身出了卫生间,看到唐休捂着脸,在漱口里的血,很是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跑进来,连累了你们!”唐休一见到花梨莎,就傻傻地笑了起来,故作刚强地说:“我们承认自己平庸,但路见不平,还是会拔刀相助……啊哦……”唐休算不得在讲大话,可他说话时嘴巴张得太大,牵动牙床猛疼一下。r

自从花梨莎逃亡以来,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人,眼前的两个男人,不仅救了她,还一无所求地保持着乐观,这让她不禁感动地抹了抹眼泪,柔情万种地关切道:“疼不疼啊?我帮你看看,瞧你脸都肿了。”花梨莎那张梨花带雨的娇媚容颜,似乎就成了唐休的镇痛剂,他又带些泼皮地戏说道:“阿根廷小姐,我和你讲啊!我是中国人,家乡在一个边陲小镇,环境很不错!我还有一头水牛和两亩梯田,春天种油菜花,夏天种稻米,安逸得很!根本就没有这种刀头添血的日子……”见到把花梨莎逗笑,唐休更像一个骄傲的胜利者,漫不着边际地说起来:“阿根廷小姐,我和你讲啊!人生,不可以轻易妥协!你看那乡下耕田的黄牛,只要见到挥舞的棍条,就吓得闭眼睛;而草原上的野牛,非雄狮不能克它。在我见过的女孩子里面,你是最坚强的一位……”卫生间的门紧闭着,苍图站在莲蓬喷头下,让冰冷的水冲掉两只膝盖上的碎玻璃。伤口被含有氯气的冷水侵蚀,湿漉漉的头发下,是一张咬着牙,强忍疼痛,难过而又坚毅的面容。血和碎玻璃渣,混成绒线长的红丝,顺着水流钻进了下水道。r

简略处理好伤口,苍图又用冷水把昏迷的老外浇醒。这家伙原本一张白皙的脸,此刻已经肿成了面包,凝固的血浆,堵住两个鼻孔,他只能靠嘴巴“噗噗”的呼吸。r

老外左手腕断裂,本就失血过多,此刻被冷水淋成了落汤鸡,人显得极为怕冷,浑身战栗。r

“我知道,你是个国际杀手,嘴巴会和骨头一样硬!”苍图冷冷地说,眸子里透出一股可以把人吃掉的凶残,“但你可知道,我不是什么保安,而是一名专业刑讯战俘的越南军官!所以,你该掂量出轻重!咱们别浪费时间,我有药品可以让你活命,也有药品让你生不如死……”苍图转过身去,从应急药包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放在盥洗台上,然后轻轻翻开,扭过脸来又说:“像你这种外国佬,如果在越南拿走不该拿的东西,记住不该记住的事,一旦触动了军方,我就是追杀你们的人。如果那件东西在你脑子里,我就会割走你的头,把它埋在边境!”这样可怕的话,并非危言耸听,苍图在中国边陲服役时,大多都是在做此类任务,捍卫着国境边防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