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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惩罚


花梨莎的一双碧眼,又开始闪动起不安和恐惧,她已经猜到,这几个流氓带着钝器而来,定是要狠狠地打人了。r

坐在一旁的苍图,目光中依旧淡淡的,毫无惊异之色,就仿佛冲进来的是三只苍蝇,令人讨厌,却又不屑搭理。这种反常表情,无不进一步激怒了这三个流氓。自打他们混上黑道,文了猛虎和蛟龙,还没人敢不敬畏他们。对于一向沉浸在“被人敬畏”的快感中的三个不可一世的暴民,岂能忍受得了眼前这种冷场面!r

胖子身后,一个歪咬着烟卷的驴脸男子,把警棍在手心里抽得“啪啪”直响,并对苍图喝道:“吆呵!够狂的你?也不打听打听,在河内的地盘上,敢管我们兄弟的闲事,可就不是肉皮痒痒,挨一顿打的事儿了——你是找残废啊!”驴脸男子一声大叫,直朝苍图快步冲去。r

苍图见驴脸男子想打自己,于是提前站了起来,目光淡淡地盯着对方手里的警棍。就在客房的门,被悄悄闪到后面的唐休,故意关上的一瞬间,谁也没有想到,苍图忽然一个低位边腿,横抽在了驴脸男子的胯骨外侧。r

驴脸男子的眼珠子,像要爆炸似的,顿时凸鼓老高,并失控地眨么两下,很是充满了奇怪和不解,但是他顷刻之间,就感觉身体站不稳,摇晃两下躺在了地上。r

苍图的目光却不去看他,转而盯向了胖子手里的片刀。胖子愕然一怔,甚是不明白,同伙人高马大,怎么被踢了一下就躺下了,这又不是拍劣质武打戏。于是,他拼命地张望,想看看苍图踢人的靴子上,有无藏着暗器。r

一双破旧到掉了漆的大头军靴,并无多少观赏性,胖子顿时急眼了,大呵一声,一层一层又一层地翻开报纸,拿出了片刀,照准苍图的额头就砍过去,大声喝道:“老子再坐它十年牢,今夜先开了你的脑瓜子!”苍图一个轻松的侧闪,随即提起了右腿,摆出了一个扇形广大却又锋利的斧式下劈腿,重重劈在了胖子脑门,疼得他手里的片刀,“当啷”一声掉地。一股黏稠的鲜血,顺着胖子的鼻梁骨,急速淌了下来——胖子也躺下了。r

只剩最后一个,拿着条狗链的家伙,他一直崇拜电影里有个混黑道的人,也是抡着铁链,十分拉风,但却没有想到,原来在现实中,并不是这么回事!r

“你是自己躺下呢?还是我帮你?”苍图阴沉着脸,冷淡地问道。r

“我……我……”拿狗链的家伙,是个瘦削的小三角眼,见两个同伙在地上疼得辗转反而,连眼睛都睁不开。他惶恐地吭哧了半天,倒也不算蠢,立刻凭空“唉吆”一声,一骨碌躺在了地上。r

苍图不紧不慢地抽出了腰上的皮带,这是一条军用牛皮腰带,系裤子结实,当皮鞭实用,打起人来非常狠!r

“双手抱头,跪在地上组成一排!”苍图折叠好了缠在手上的皮带,冷冷地对他们三个说道。r

三个本打算冲进来教训别人的流氓,此时顾不得疼痛,马上争抢着一字排开,跪在苍图的面前。r

唐休斜倚着卫生间的门,抱了胳膊冷眼观瞧着一切,而花梨莎那双惊恐不安的碧眼,已是充满了惊讶。虽然她眼睁睁地目睹了打架过程,本以为苍图和唐休要被毒打一通,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眼光忧郁、满面愁容的黄皮肤男子,一旦动起手来,就像突然崩开的弹簧,只一道电光般的影子,简直像魔术似的,就令对方瘫倒在地。r

折叠着的皮带,指在胖子脸上,苍图阴沉地问:“说!你是怎么勾结的红色高棉,企图协助他们破坏越南的稳定?”胖子捂着淌血的脸,先是被问得一怔,又很快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大惊失色,苦苦哀求道:“天地良心啊!我从小到大,就不认识柬埔寨人,我是坚决拥护政府,坚决……”不等他把话说完,“啪”的一皮带,结结实实地抽在他嘴上。r

“你还敢狡辩?”苍图怒目道。r

胖子这时才幡然醒悟,自己招惹的人,远不是平日里那种打打闹闹、争强斗狠的角色。这分明是一个有着强权背景,能够“合法”取他性命的恐怖魔鬼。他哪里还敢再作辩解,顿时捂着被打裂开的嘴角,唔唔大哭起来。r

苍图又拿皮带指着驴脸男子,阴沉地问他:“说!你倒卖过多少越南的文物国宝?收了境外走私团伙多少钱?”驴脸男子看上去,比胖子还蠢,他捂着被苍图踢骨折的胯,一脸焦急地说:“我……我哪有啊!我就倒卖过几包白粉,还勒索过一个卖烟酒的小个子!我……我小学都没毕业,哪里认得出什么文物和国宝……”“啪”的一声,又是狠狠地一皮带,愣是把驴脸男子的颧骨上,打翻一块皮肉,鲜血顷刻浇注在地毯上。他也嗷嗷哭了起来,不敢再争辩什么!r

“说!”苍图指向第三个流氓。小三角眼看了胖子和驴脸男子一眼,马上就抽自己嘴巴。“我错了,我不是人,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政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苍图还是拿皮带抽了他的脸,顷刻把这家伙的眉弓,打开一道口子。“啪”,又是一皮带抽下去,把小三角眼的嘴角生生打裂。r

“你当然也有罪!大的罪名先不说,仅仅是你们企图****这个白人姑娘,就足够入狱七年。”此时的苍图,攥着手里的皮带,俨然成了一个凶神恶煞,他哪是在教训人,分明是在动刑。在中国边陲服役这几年里,被苍图擒获住的境外犯罪分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这种审讯战俘的手段,打得叫苦连天,跪地哀号。r

靠在门上的唐休,见了眼前一幕,也不免浑身冰冷。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苍图居然被部队培养成了这么霸道的兵种,不仅下手狠辣,而且还信口雌黄,直把对方吓得尿裤子。r

苍图揪住驴脸男子的头发,恶狠狠地对他说:“你就不该惹军队上的人!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力量,文条猛兽在胸前?还是拿把片刀?给我听清楚,我若是把你们三个弄回部队,关进小黑屋,有的是令人发指的刑具,给你们过上一遍。到时候,哼……”苍图生冷一笑,眸中颇具阴险,咬着牙又说:“别他妈想活着出来!”三个流氓吓得面色如纸,眼珠子都快伴着泪花,一起流淌出来。r

苍图看了在一旁的花梨莎一眼,转而问胖子:“这个姑娘的行李和财物,你们有没有见到?”三个流氓早已是被连打带吓,搞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说半点瞎话,急忙一齐解释道:“我们没看见,确实没看到。入住的时候,客房都是收拾干净过的。噢!对了,这姑娘丢了什么?我陪就是了,只要不带我们去你的军队,关进那个什么小黑屋。”唐休对花梨莎鼓励道:“你都丢了些什么?尽管说出来,让他们陪给你。他们本来就伤害了你,理应赔偿!”“是是是,理应赔偿!”胖子捂着脑门,连连应和道。r

花梨莎有些犹豫,她不太懂亚洲人的习惯。因为她丢的是行李和财物,而这几个被驯服的流氓,并没有拿走她的东西,反而要以伤害她的罪名,赔偿她丢失的行李。这种脱离法制程序的亚洲封建观念,似乎让花梨莎一时转不过弯来。r

她踟蹰不定地说:“有一些衣物,钱包里面有五千美金和一些首饰,再有就是几张信用卡……”唐休见花梨莎说得这些,兑算起来很是麻烦,就不耐烦地对胖子说道:“把你们身上的首饰和现金,统统掏出来,放在地毯上。”花梨莎扑朔着两只碧蓝的眼,不由皱眉嗫嚅道:“你们……你们为了帮我,难道要打劫吗?”唐休被花梨莎的话,说得一愣,很是不明白这个白人姑娘,到底是怎么思考问题的。r

苍图见三个流氓慌不迭地摘项链、扯手表、撸戒指,表情很是下作、猥琐,便厌恶地呵道:“不要以为赔偿得起,就胡作非为、欺良压善,拿好你们身上的东西,给我爬出去——滚!”三个哆哆嗦嗦的家伙,见苍图不稀罕他们的财物,而又肯放过他们,立刻感恩戴德,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都服服帖帖地头顶着屁股,爬出了这间客房。r

唐休有些愕然,吃惊地望苍图,觉着不该这么做,与其侮辱这几个人爬出去,还不如要了他们的财物,反而更不容易积怨,引来过多的仇恨。r

最后一个屁股消失在门口的时候,苍图才对唐休淡淡地说:“不欺辱他们,他们就总想爬在你头上。这些劣等人渣,不配要平等和尊重!”唐休不再说什么,可他心里已经感觉出来,苍图是决意要把宝石归还给花梨莎,无奈他还得回国一趟,把家乡小镇上,遗留下来的老房子变卖掉。r

苍图走到花梨莎跟前,抬起粗糙的大手,抚摸她的额头。出于陌生和惊怕,花梨莎下意识缩了缩,不想伤口被触疼。r

“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也更不会伤害你。你脸颊上的划痕,需要擦些酒精,不然以后会留下伤疤!”唐休拿过桌上的药包,主动帮花梨莎擦拭伤口。r

沉默了片刻,苍图见花梨莎情绪大体稳定,便开口问她:“你和父亲都是阿根廷来的游客?”花梨莎点了点头。r

苍图又问道:“那为什么会惹上追杀?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花梨莎被问到这些时,不由得一怔,眼睛里闪出许多错乱的光,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正在她脑子里闪现。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好半天才又恢复平静,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苍图和唐休,仿佛在揣摩,又仿佛在迟疑,该不该把自己罕为人知的险恶遭遇,讲述给他们听。r

“我说出来,你们未必会信!但这一切,我向上帝发誓,全都是我亲身经历的!”苍图给花梨莎倒了一杯清水,唐休抓着花梨莎娇柔的手,仍旧在细心地给这只受伤的小羔羊处理着伤口。像遭受了一场噩梦般的花梨莎,被两个陌生人如此关心,心里很是感动,就仿佛这世间温暖的太阳,又开始照耀了她。r

终于,她把自己一家人所遭遇的噩运,从南美洲的亚马逊森林开始,喃喃地倾诉了出来。r

西经69度,南纬7度,十字线坐标落定。赤道阳光蒸腾着一望无际的雨林,也考验一切暴露在它下面的生命。r

一名阿根廷白人男子,也正是花梨莎的父亲,乘坐着一艘游艇,在茹鲁阿河畔观光。本来他的妻子想在上游的雅皮因小镇晒日光浴,可丈夫执意要求妻子和女儿随他一起赶往丰蒂博阿城,去看当地人的歌舞表演。r

他们沿着茹鲁阿河北上,游艇行驶在河流中段时,花梨莎的父亲恰巧用望远镜看到了一只大猴子,从树梢上被射落。于是,他来了兴致要求游艇靠岸,然后拿一支来复枪,大胆冒失地进入了森林。r

然而,也正是这个大胆冒失的狩猎举动,将一场意外性的灾难,招惹到了这一家三口的头上。r

这名阿根廷男子,在浓密的丛林中搜索了一阵,忽然发现地上萤光闪闪,一颗颗璀璨的小石头,折射着从高大树冠中渗透下来的日光,刺得人眼睛睁都不开。r

当他一边捡着宝石,一边往森林深处走,竟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在亚马逊原始森林——吃人不吐骨头的神秘荒蛮之地。r

突然间,他撞见一团毛茸茸的绿猴子,与此同时,那只绿猴子也正举高了标枪,“嗖”的一下投掷向他。若不是有粗大的树干挡着,这名冒失的阿根廷男子,会被带毒的标枪刺穿胸腔。r

实际上,那根本不是什么猴子,而是一名雾鬃部落的土著人,正在巡查领地的斥候兵。那土著人,披裹兽皮的身上,插满了小树枝,也缠满了青藤,晃眼看去,酷似一只绿猴子。r

阿根廷男子吓傻了,忙躲在树干后面,也不敢窥看四周,就胡乱朝绿猴子的方向开去一枪,本以为会把猛兽吓跑。却不料,那只雾鬃部落的土著斥候兵,竟被另一个披挂着丛林伪装网的狙击射手,一枪打碎了心肝。r

阿根廷男子在这种惊险时刻,见到有现代文明的同类,及时出手帮助了自己,感动得眼泪差点掉落。于是,他从树后走出来,高声呼喊着“谢谢”,甚至打算送一些刚刚捡到的宝石给对方,作为救命的答谢。r

可是,那张涂满了迷彩油的花脸上,却瞪着一双凶恶的目光,同时也把狙击镜孔瞄向了阿根廷男子。r

天真的阿根廷男子,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怎样一种危险,他居然还回头瞧了一眼,以为身后又出现一只绿猴子。r

但是,当他扭过脸去的一瞬间,才忽然间明白,那个有着现代文明的家伙,分明是要射杀自己。r

他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整个心脏要爆炸了。也恰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根啐了毒液的箭羽,“嗖”地戳进了丛林狙击手的脖子,猩红的血带着异色,从他咬紧的牙关里溢出来。r

见到这一幕,阿根廷男子像疯了似地,哇哇大叫着往河边跑,往森林外面跑,就连他的来复枪也摔丢了,最后总算鼻青脸肿地逃上游艇,疾驰向丰蒂博阿城。r

他之所以能活着逃上游艇,是因为树林里面正进行惨烈的厮杀。雾鬃部落的土著人,无心追杀他,潜伏在林中的狙击杀手,也无法抽身追杀他。r

可就在第三天,阿根廷男子的妻子,也就是花梨莎的母亲,被人秘密绑架进了丛林,并威胁花梨莎的父亲,如果敢公开那天在丛林里撞见的一幕,或者报警,花梨莎的母亲就会被分尸喂狗!r

绑架凶手还提出,要他带女儿一起回丛林里来,面谈解决的办法。然而花梨莎的父亲,已全然明白,这是一场血光灾难,对方分明是要屠掉他一家老小。于是他狠下心,暂且不顾妻子的安危,带着女儿花梨莎,连夜仓惶逃命。r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不断有杀手暗中出现,一路尾随父女二人,准备随时要他们的命!花梨莎的父亲,绞尽脑汁,用尽各种办法,先是和女儿逃往玛瑙斯,都没敢直接回国,就乘飞机逃亡到了东南亚。r

花梨莎的父亲,本是阿根廷一名小有成就的富商,在越南逃亡的这一个月里,他不惜重金,通过国际金融转账,付给南美洲黑手党很多钱,希望他们出面化解此事。可追杀他们的一方,根本不把说合的人放在眼里,而且是点了名要灭他父女的口。r

花梨莎的父亲,见自己已毫无退路,便花钱雇佣了几个越南保镖,近身保护他们。如此一来,躲在暗处的杀手,便迟迟不能得逞。可就在昨天,突然来了三个头戴硕大斗笠的杀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几个雇佣的越南保镖活宰了,随后将她和父亲逼上山,开枪打下山崖。r

对于经历过无数险恶的苍图而言,花梨莎讲述的遭遇,并不令他吃惊多少。只是唐休鼓着眼睛,不断吞咽着唾沫,惊讶人世间竟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可怕之事。r

苍图用力握了握拳头,郑重地看着花梨莎,对她说道:“我相信你的遭遇。但你也要相信,我们从没伤害过你的父亲!”听苍图这么一说,花梨莎很是惊讶,诧异而又期待地望着苍图。r

苍图举高了蜷着的手,淡淡地说:“给你看一样东西,但你要冷静!”当花梨莎父亲戴的那条项链,突然悬吊在花梨莎眼前时,花梨莎不禁又是一阵激动,碧眼中再次汪满了泪水。r

“你不要多想!我们是在湖泊钓鱼时,偶然遇见的你父亲——不,是尸体,他那时已经死了,像块木头似的,漂浮在水面上。”唐休这种不合时宜地插言,令花梨莎本就伤痛的心,更是一阵难过。r

苍图用责难的目光,望了唐休一眼,唐休自知语失,便不再多说话。花梨莎将那串项链用力捂在胸前,紧紧闭着眼睛,就仿佛拥抱着的,是她已故的父亲,和生死未卜的母亲。直到她汪在眼里的泪水,又被坚强地逼回去,才恍然说道:“我知道,不是你们害死的他,但求求你们告诉我,我的父亲现在在哪里?”苍图感慨地说:“我很遗憾,没能妥善处理你的父亲。但东郊有好几个村落,你父亲的尸骸,今天早上在隔壁村子被人发现。我想他现在,多半被警察送进了医院的太平间!”一想到父亲含恨而死,此刻又被推进坚硬的铁抽屉冷冻起来,花梨莎刚才强忍住的泪水,顿时“哗啦”一下,全部洒落出来。她起身就要夺门而出。r

苍图一把拉住她的手,低沉而冷淡地说:“你不能去!”“放开我!我要去认领父亲的尸骨,把他带回阿根廷安葬,不能让那些警察胡乱解剖他的身体。”花梨莎泪流满面地挣扎着,可她哪里挣脱得掉苍图那钳子一般的手掌。r

“正因为警察只找到了你父亲的尸体,所以你才不能露面。杀手一定在等着你出现!而且,现在这家酒店,说不定就已经潜伏了找你的杀手!”苍图不容争辩地说道。r

唐休见花梨莎伤心欲绝,马上劝慰说:“你先不要激动!好好想想,你父亲在天之灵,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他的灵魂保佑着你,你却这么意气用事,这是不对的。”唐休的煽情安慰,倒是蛮凑效,立刻就使激动的花梨莎冷静下来,瘫坐在床边连连啜泣。父亲临终前,叮嘱过花梨莎的那些话,似乎又在花梨莎耳畔轻轻响起,安慰着她,也鼓励着她。r

“咚咚咚……”又传来敲门声,令三个人不由得同时一惊。因为在花梨莎讲述了遭遇之后,这个时候的敲门声,无疑是令人极为敏感的。苍图的步枪,不方便带进酒店,还放在东郊租住的小阁楼里,他身上现在只有一把匕首,如果真是杀手在敲门,不免有些猝不及防。r

三个人都警觉地注目着房门,谁也不肯说话,只希望门外的叨扰,知趣儿地离开。“咚咚咚……”又是平静的敲门声,不愠不火,看样子,显然是知道屋里有人在,只要门不打开,对方便会一直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