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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惊魂漂流


由于苍图把扁舟划游扁舟得极快,当发现这张巨大渔网时,已经来不及刹住小船了。小船的前端一下顶在这张巨大的渔网上,虽然毫无声响,但苍图和杂佛的冷汗都淌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他们俩心里清楚,这张挂在水汽中的巨大渔网,丝线极为细密光亮,再加上夜晚光线暗淡,水汽弥漫,十米开外根本看不清楚。毫无疑问,这是一张陷阱。r

只听到噗地一声,左侧漆黑的丛林中,一发刺眼的信号弹,嘶叫着爬上了无边的夜空。一时间,光晕把整片河岸照亮,犹如白昼一般。r

“不好,撞上陷阱了!”随着苍图一声惊呼,那张巨大的渔网,在扁舟的冲击之下,整个盖住了他们的三艘扁舟。将人和船牢牢罩住。r

这张挂在水面的巨大渔网,两端各用绳索拉在岸边的树上,就是为了捕捉想深夜乘船逃跑的人,只要渔网一旦被水面经过的船只冲撞,预先设置的信号弹,就会触发机关,打上夜空报警。r

一颗红色信号弹升空,方圆十里内,那些潜伏在丛林里,凶悍无比的土著巡查兵,纷纷抬起了狰狞的面孔,望着一朵垂直升起又垂直滑落的流光,个个暴怒了起来。他们龇牙咧嘴,成群结队,像怀有深仇大恨的人,发现了仇人的踪迹一般,嗖嗖嗖地往苍图等人的河岸飞奔而去。r

苍图急得直咬牙,迅速拔出匕首,割剖束缚住他们的丝网。杂佛惊得两只眼睛也瞪出了血丝,赶忙协助苍图一起,用最快的速度清理掉那些渔网,以便船队可以快速逃离。r

唐休牙齿打着寒战,用木浆拍打熟睡的尼克,“快点醒来,咱们捅上了马蜂窝,想想做点什么吧,哪怕祈求一下你的上帝!”沉沉睡着的尼克一骨碌坐起,但他已经不方便在胸前划十字,于是便用牙齿去咬盖住自己的渔网。米莎仍在昏迷,杂佛当初打昏她时,不免下手重了些,毕竟米莎已是一个体质羸弱的女人。r

河两岸的丛林深处,渐渐出现火光,犹如无数萤火虫缓缓包围过来。巨大的渔网承受不住锋利的刀刃,没几下就全被割碎了。r

这一次,尼克被换到了最前的一艘扁舟上,坐在杂佛身后。苍图则跳到最后面的一艘扁舟上,与昏迷的米莎坐一起。r

“看在上帝的情面上,一定要保护好米莎,别让那些野蛮的家伙射中她!”尼克趴在船尾,可怜巴巴地张着脖子,向苍图哀求。r

苍图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忙对尼克说:“好吧,我的亿万富翁,等我们救你回到美国之后,你要多加一千万美金酬答我们。”尼克突然怔了一下,却见唐休递来一个眼色,暗示他别发傻。尼克虽然身体枯瘦,但大脑并不健忘,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并未对苍图和唐休讲过,自己在美国是什么大富翁。r

可他又不是个笨人,马上就意识到,苍图之所以这么说,其意是在保护自己,于是赶紧说:“ok!ok!钱不是问题。”尼克嘴上应承着谎话,心里却说不出滋味儿,身后的杂佛,虽说作战能力超强,处事可也心狠手辣。要想关键时刻不被他当做包袱推下水,而且又能受到他的额外保护,那肯定需要一个充分的理由。在这一点上,尼克信奉的上帝似乎帮不了他,他只能接受苍图抛给他的这个谎言——他不仅是一个美国人,还得是一个拥着亿万美元的美国人,只有这样,杂佛才会对他另眼相看,不再把他当累赘。r

杂佛奋力向前划船,苍图在后面也奋力划船,唐休则载着花梨莎在中间的扁舟上奋力划桨。一时间,三艘连在一起的扁舟,犹如一条飞驰在河面上的六足游龙,顺流朝东面窜去。r

丛林的土著野人,也以惊人的速度奔到了河岸边,但由于河面比较宽阔,那些巫蛊小鬼吹射的毒针,在射程上已经不构成威胁。但要命的是,投矛兵的标枪和侏儒弓手的箭羽,却刚刚够得到河水中心。r

看到河水中间的闯入者,正驾着三艘小木船试图逃跑,一时间,两岸上的土著,气恼之情像炸开了锅。他们再也顾不得许多,纷纷激射出手里的穿刺武器。漫天密集的箭羽夹杂着标枪,铺天盖地一般向三艘小扁舟袭来。r

不幸中的万幸,好在杂佛是个心思疏密的人,他在藏船的时候,每艘扁舟的船底预备了两个龟甲盾牌,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眼下万分情急,刚好可以用来勉强遮挡一下那凌空纷落的箭支。r

铮铮铮……笃笃笃……炒豆子似的混响,不绝于耳。r

锋利的箭羽和长矛,带着极大的劲力而至,落空在水里的,发出嗖地一声响,不见了踪影;撞在盾牌上的,则是笃地一声刺耳磕碰;更有甚至斜刺在小木船船身上,直挺挺地竖着,令船里的每个人看得毛骨悚然。r

前面的河面越来越宽阔,这无疑不是上苍最好的恩赐。尼克蹲缩在杂佛身后,虽然吓得身体抖成一团,可他仍旧努力竖举着盾牌,像河蚌张开壳子那样,将两扇盾护在杂佛两翼,口中念念还有词地祈祷上帝,保佑大家冲过这一关。r

唐休还好过说一些,有花梨莎为他撑盾,再加上雾气弥漫,偶尔带准头的箭羽和标枪飞射过来,多半扎在船帮上,只零星几根标枪刺得盾牌铿铿作响。r

苍图有些吃力,他得一边快速划水,一边用盾牌格挡掉飞射向自己的箭羽或标枪,米莎干脆就被他像个肉团似的夹在两腿中间。r

好在杂佛力道很大,又拼了命的划水,他身下的扁舟如一辆火车头,扯着苍图的扁舟急速跟进。千钧一发之际,倒也能够强撑一阵。r

岸上的那些土著,一边跟着河流中央的小船队奔跑,一边投矛射箭进行攻击,加之视野有限,他们一时半刻很难实施有效的阻击。看着河面越来越宽阔,河水中间的小船距离岸边越来越远,不免急躁得他们嗷嗷啸叫起来。r

然而,就在三艘扁舟准备冲进宽泛的河段,逃离土著人的标枪和箭羽攒射,前面的大河中央,竟然出现一片岛屿,将河水从中间分开了。如此一来,扁舟就得绕过那片小岛林,擦着与岸边较近的水流经过。r

两岸那些狂暴的土著,也一下子看出了端倪,他们立刻冲奔过去,大面积集结在了岸边。投矛兵扬着肌肉强健的胳膊,侏儒弓手再次拉满了弓弦,一片蓄势待发,只等三艘小船靠近经过时,将他们射成刺猬。r

“这会儿怎么办?现在两岸都出现了土著兵,无论咱们绕到岛林哪一侧,都会遭受一次他们的猛烈攻击!”唐休见岸上的土著不再盲目射击,而是提前跑到前面等着他们,不免心下大惊,焦急地问苍图。r

杂佛却回答道:“那一侧也不去!坐稳了,咱们冲上那座小岛林,拖着扁舟从里面穿过。”岸边的土著见三艘扁舟放慢了速度,并无绕过小岛行船同他们拼上一把的意思,不免更是暴躁狂怒,居然把堵在身前的巫蛊小鬼纷纷踹下河。r

噗噗通通的跳水声,像下饺子似的,在河岸两侧混响不断。苍图立刻心惊,叫道:“快给我步枪,那群小畜生气疯了,想游过来拼命。”杂佛把步枪抛给了苍图,并提醒他节约子弹,随后和唐休、尼克一起拖着小船往岛林里面跑。苍图单膝跪在水边,通过夜视镜,瞄准那些仍在继续跳水的巫蛊小鬼。r

可巫蛊小鬼一旦跳进水里,身上的体温下降很快,而夜视镜上的热源探索,也就随即消失了。r

砰砰砰!苍图打了几个短点射,朝那些泛着水晕的区域开枪。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此时仅靠单薄的射击,已经压制不住大群游过来的巫蛊小鬼,而且这些凶悍的小东西肺活量极好,大都衔着吹管潜泳。此时夜色又昏暗,他们简直跟水鬼也差不多。r

但苍图还是希望把这些小东西打出鲜血,以便河中的凯门鳄、红腹食人鱼、森蚺等嗜血猛兽,嗅到血腥气味之后,可以快速地大面积地攻击他们。r

也确实如此,涟漪摇荡的河面上,马上泛起大股猩红的水花,甚至飞射起高高的水柱。无数凯门鳄和红腹食人鱼,像水底恶魔一般,疯狂地捕食起那些体型本就像肉丸子的巫蛊小鬼。r

一时间,众多土著小野人被撕咬得嘎嘎惊叫,嗷嗷惨叫。有些身上被打出伤口的巫蛊小鬼,瞬间就被红腹食人鱼啃光了皮肉,只剩一副白森森的骨架,慢悠悠地沉入深不可测的河底。r

苍图蹲在水边,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凯门鳄一口咬碎小野人骨架的声音。他不免也阵阵惊悚,脚底发虚,因为那刺耳的闷碎声,就如同凯门鳄锋利的獠牙咬在自己身上似的。r

“啊……啊啊……”忽然之间,苍图身后的岛林传来一声惊叫,他的心顿时如冰锥刺穿一般——那是唐休的声音,他一定出了事!r

苍图心里第一个惊怕的念头,就是以为前面仍有伏击和陷阱;而第二个惊怕的念头,则是担心杂佛对唐休做不利的事。r

他不再顾及河中那些被吞咬的巫蛊小鬼,转身往岛林里面跳跃着飞跑,而在此时,手上的步枪也已经没了子弹。如果杂佛打算过河拆桥,对唐休做不利的事,那么苍图刚才射击时,他一定可以听到,苍图有无打光步枪里的子弹。r

但是,苍图也留了一手,他屁股上还挂着一把消音手枪,那是杂佛把他拉出地窖时,被他骗取过来的,他一直轻易不用,就是提防杂佛的。r

等到苍图冲奔过去,只见唐休倒在树林中间的地上剧烈翻滚,而尼克和花梨莎还拿着木浆在打他。杂佛则跪在唐休头前,像在掐他的脖子。r

苍图的肺简直要气炸了,他以为花梨莎和尼克是在帮唐休打杂佛,于是便把枪换成了刺刀,准备亲手宰了这个八目杂佛。r

然而,苍图奔到近前才看明白,一条十米长的古花色大森蚺,有成人的大腿粗,居然把唐休当成了猎物,死死缠住不放。而杂佛的手,却在撕扯森蚺的嘴巴,不让巨蟒的两颗獠牙钉进唐休的脖子。r

苍图怒发冲冠,身子一跃飞扑上去,对准那条粗大的森蚺就是一刀,刀把再往下狠狠一拖,一股腥臭无比的鲜血,登时溅射在他脸上。r

与此同时,死死缠住唐休的巨蟒,不仅不肯脱力,释放掉缠锁住的唐休,反而吃疼后更是收缩。r

杂佛死力扳住的蟒头,巨蟒却因吃了这一疼,顿时产出一股爆炸似的巨力,两颗锋利的尖牙,眼看就要像九寸长钉似的扎入唐休喉管,苍图抄过杂佛身上的军用水壶,整个塞进了巨蟒的口里。r

只听得咔吱一声,巨蟒的两颗獠牙,竟硬生生刺进了铝制水壶里。几个人看到这一幕,不免又是一身冷汗。r

唐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珠也开始上翻。r

“快!打蛇要打七寸,找出这条大森蚺的心脏所在!”杂佛的心要比苍图冷静些,毕竟唐休不是他什么人,死了还是活着,对他个人而言,都是不疼不痒的问题!r

而此时,苍图血糊糊的手,已经在顺着蟒身游走,估摸这条大森蚺的心脏位置。大森蚺身上密集的鳞片,光滑油亮,犹如无数刀片在剧烈蠕动,令苍图摸得毛骨悚然。r

很快,他敏感的手指,便摸到了蟒身黄金分割点的位置,又向前靠了一指距离,这才心慌地抬起眼,看了看杂佛。r

唐休的胸腔和胯骨,已经可以听到咯咯脆响,疼得他两条眉毛几乎拧成一个疙瘩。一时间,花梨莎和尼克早已吓得说不出话,只希望苍图能快些斩下这一刀,千万别因为慢了一两秒,而令唐休落下终身残疾,甚至丧命!r

杂佛坚定着脸色,对苍图用力点了点头,苍图自己也明白,若再不斩下这一刀,唐休怕是要没命;可若是斩下这一刀,万一斩错了位置,唐休的骨架非得被巨蟒挤压出大伤。眼下是在丛林逃命,人就和动物一样,身体一旦负了重伤,就极容易导致死亡。r

远处河岸上,巫蛊小鬼仍在奋力潜泳,向这片小岛林上硬冲。唐休脸色灰白,嘴唇发姿,容不得再多撑住一秒。苍图只好把心一横,牙一咬,举起了锋利獠长的刺刀,噗地一声戳刺,刀尖直没入巨蟒腹中,从它身下探出。r

杂佛不等苍图抽刀,抬手又是一刺,将自己的刺刀也扎入巨蟒体内。r

腥臭的蛇血像突然泵开的水龙头,嗖嗖溅涌起来。苍图和杂佛被喷了一脸,尼克和花梨莎也被喷了个满胸口。r

这条盘曲的花皮大森蚺,身子刚要吃疼搅动,将苍图悬着的心胆吓破,那光滑抽动的蟒身,却像发动机突然出了故障而熄火似的,瞬时瘫软了下来。r

苍图出手如电,唰地抽出刺刀,又是狠狠一捅猛刺,整条大蟒蛇这才从唐休身上彻底脱了力,眨眼像一条泄气的轮胎。r

唐休窒息过久,嗓子“哇呵”一声,猛抽进一大口空气,大脑中因缺氧而死亡的细胞,总算没超过危险系数。否则,他的后半生,非得瘫在床上度过不可。r

众人见唐休捡回一条命,立刻也跟着一起恢复了正常呼吸。苍图狠狠地抹一把脸上的血,惊魂初定地说:“我在东南亚丛林,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森蚺,简直是成精的妖怪!”“这片小岛林,极可能是这条大森蚺的巢穴,我们从林中跑过,才被它当成了猎物捕食!咱们还是赶紧离开!”杂佛见唐休呼呼气喘,已无大碍,就立刻催促众人继续逃跑。r

“上帝啊!求您保佑!千万别让这片小岛上再出现第二条森蚺。”尼克祈祷着,并蹲下身子按摩唐休的四肢,促进他的血液循环。r

花梨莎双眼含泪,爱抚着唐休的头,也擦拭着他满身的蛇血。r

苍图挥舞二指,在唐休呆滞的双眼近前晃了晃,见他眨了一下眼睛,这才进一步放心,缓缓扶他起来,尝试着走动几步。r

如此大的一条森蚺的绞杀力,绝非一般的恐怖。别说一个成人,就是一头成年水牛,若被这种猛兽活活缠住话,只怕周身骨骼也要破碎。唐休的三魂七魄,过了好一会儿,才像又回到他的身体,使他有了主动的反应。r

虽然他并不大碍,但胯骨还是受了些轻伤,被花梨莎搀扶着在林间逃跑时,两腿一瘸一拐,没有了刚才的灵活。r

杂佛和尼克继续拖着三条扁舟在岛林中间奔跑,昏迷的米莎躺在船内,虽然很容易被碰伤,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r

河中的鳄鱼和食人鱼,仍在凶残地啃咬渡河的巫蛊小鬼,却保证不了一个不漏地吃掉他们。最终,还是有七八个巫蛊小鬼,拱着岸边的淤泥,将头缓缓露出水面。r

他们怀着几乎要爆炸的愤怒和仇恨,簌簌地钻进了岛林,又凭借多年在丛林狩猎的经验,马上寻到了苍图等人逃跑的踪迹。一路追杀过去。r

苍图向杂佛要了一支弹夹,自己留在后面,准备伏击这几个很快就要咬上尾巴的小杂种。可是,由于那些巫蛊小鬼刚出水,身体的温度很低,步枪上的夜视镜,扫描这些小东西的效果极差。所以,苍图找了一个土坑,跳进去蹲在里面,再拿盾牌盖在头顶。r

巫蛊小鬼在岛林里奔跑起来,不但速度快,身影也难以捕捉。可毕竟他们不是无形的空气,身体急速穿梭过灌木时,也不免发出沙沙摩挲。r

苍图蹲在土坑里,冷冷地闭上双眼。一股凉风从他鼻尖划过,他能嗅觉出里面夹杂着森森杀气。r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苍图只感到砰地一声闷响,一个巫蛊小鬼从自己头顶的盾牌上踩了过去。别看巫蛊小鬼体型不大,脚力却凶猛得很。紧接着,朦胧的月影下,又有六七个巫蛊小鬼在树丛里奔跳了过去。r

苍图忽地睁开了眼睛,像一个推翻古墓盖子跳出来的魔鬼,对准那几个巫蛊小鬼的背影就是一番扫射。r

灌木还在摇晃,子弹划着火线追射过去,立刻激起一片血肉飞溅。撂倒这几个小东西,苍图赶紧爬上一棵大树,向大后方侦察。这一看不要紧,惊得苍图险些从树上摔下来。r

原本集结在两岸的那些土著,见巫蛊小鬼的尸体喂饱了河里的猛兽,不再有什么危险,便也纷纷跳下河,向岛林泅了过来。一时间,河面上黑压压一片,似乎要将这座小岛屿吞噬。r

来不及多想,苍图跳下了树,发疯一般往杂佛的位置跑,他们必须通过水路逃生,再留在这片小岛上多耽误,可就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了。r

杂佛等人刚把三艘小扁舟拖下水,苍图就在树丛里窜了出来,惊惧地喊道:“快!赶紧上船,那些土著全部游上岛林来了。”唐休也顾不得胯骨的疼痛,拼了命的划水。杂佛又把一个弹夹丢给了苍图,让他做最后的压制使用。r

就在小船与岛林的岸边拉开安全距离之前,果然有两三个速度勇猛的投矛兵窜出了树丛,他们二话不说,跃起身子就是一掷,那股力道大得惊人。r

躲避已来不及,苍图放弃了划水,一边用盾牌格挡,一边用步枪盲射,立刻把投矛之后的几个土著吓得缩回了树丛。r

等他们抓了标枪再跳出来,想投掷第二次时,三艘扁舟已经划远。为了节约弹药,苍图也不再点射他们。但凶狠的土著们,却把标枪和箭羽漫天袭来,最后全部漂在了河面上。r

米莎醒了,而且是突然坐了起来,这个举动令苍图吓了一跳。这女人被折磨得已不成样子,在月影阴幽的光线下,活似一具复活的女尸。r

她一点也不惧怕苍图,看看周围的环境,再看看苍图的脸,突然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r

尼克伏在船尾,看到自己的妻子这副模样,而此刻又不能拥抱她,不免伤心欲绝,呜呜地哭起来。“米莎,米莎,我是尼克!你还记得我吗?我们逃出来了,就要回美国了。我发誓要把你治好,哪怕你再也清醒不了,我也会爱你一生一世。上帝会保佑我们的,也会保佑已经进入天堂的罗吉!”听尼克这样哭诉,苍图心里也明白了,被囚禁在雾鬃部落五年的第三个美国人,已经不在人世了。r

“包里有食物吗?快丢一些过来。那帮混蛋每天只给我们一小块儿烧糊的肉。”惊险终于过去,唐休这才感到饥肠辘辘,忙向杂佛讨要食物。r

杂佛划着水,并没打算回头,可他像故意恶心唐休似的,冷淡地说:“烧糊的肉?味道怎么样?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人肉!”唐休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花梨莎就开始作呕,像是突然晕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