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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怨别离(2)


郑夫人的语气不容拒绝,根本不理会儿子的内心感受,郑成议有苦难言,悻悻地走了。

义妁还在郑无空的书房里忙个不停,看着这些书简,义妁觉得师父并没有离开她,正端坐在桌前,给她讲解深奥难懂的《黄帝内经》、《难经》等医学典籍。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活,思绪飘飞,眼含热泪。

郑成议在她后面站了很久她也没发觉,郑成议看着义妁那娇弱的身子,心中充满了怜爱。此时他心里的难受程度并不亚于义妁,郑无空是他的父亲,父亲尸骨未寒,母亲却强行要他与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成亲,这一摊子事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公子,你怎么来了?”义妁有些惊讶。

“义妁,今晚,今晚你可否晚些回家?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义妁未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从郑成议的眼神中猜到了他将要对她说什么。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花木扶疏,****恼人,美好的春夜却使人心烦意乱,尤其是郑成议,他想表达对心上人的爱慕,却开不了口。

依然是后院的长亭,长停下可以听见流水叮咚的声音。这个长亭已经多次见证义妁和郑成议的幽会。天空灰白,有几颗星星在闪烁。空气很清新,有泥土的芬芳。有风拂来,温暖中夹着一丝凉意。

郑成议为壮胆,还带来一壶酒,名曰曲水流觞。平日里郑成议不喜饮酒,这让义妁有些意外。

“公子,你找小女到此,有什么话要说吗?”

郑成议笑道:“请让我先喝一杯酒。”说着,举起酒杯,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义妁关切道:“酒不可这么喝,否则会损伤公子的脾胃和肝脏。”

“谢谢你的提醒,你知道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女不明白。”

“我最近有些失眠,想请教姑娘。”

“是入睡困难吗?如果这样就是肺热。”

“不是。”

“是多梦易醒吗?如果这样就是肝热。”

“是胸闷不寐吗?这是痰湿内蕴。”

“不是。”

“是心慌不寐吗?这是心胆气虚。”

“不是。”

“那么就是心烦不寐了。这是心肾不交。”

“应该是这样,脑子里总是想着一个人。”

“师父吗?小女也很难过。请公子节哀。”

“与爹无关。是一个女子。”

“女子?”

“她经常闯进我的梦里。”

“这是这样一个女子呢?能够得到公子如此垂爱,她一定很幸福吧。”

“她像姑娘一样貌美如花,温柔善良,坚强不屈。”

“公子你喝多了。”

“没有,我只喝了一杯酒。”

“公子来这里就为了跟小女说这些吗?如果没有别的小女先告辞了。”

“难道这些不重要吗?”

“抱歉,小女告辞了。”

说着,义妁匆匆地走了,心怦怦直跳。

郑成议沮丧之极,冲着义妁的背影叫道:“我还忘了告诉你,她还是一个大夫,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大夫。”

说完,泪水就流了出来。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不明白,到底是义妁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

郑成议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光了,然后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只觉腹中难受,头疼欲裂,想吐却吐不出来。折腾了一个晚上,还不见好。口中胡言乱语,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义妁”。郑夫人见此,心中明白了个大半,估计儿子喝成这样一定是义妁惹得祸,心中的怒气又升腾起来,一想到自己的腿,不便发作,阴沉着脸对不省人事的郑成议说:“我早就说过,义妁就是我们家的祸根。”

杨怀三急忙请来义妁为郑成议看诊,郑夫人只是剜了她一眼,也不阻拦她,说等她治好了儿子的病就去找她。义妁也不把脉,一看就知道这是宿醉,料想昨晚郑成议喝多了。于是,亲自给郑成议按摩足三里。过了一会,郑成议只觉恶心加重,这说明昨日的酒食依然停留在胃中,义妁让他赶紧用手指伸进自己的喉咙,以帮助把胃里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郑成议照办,吐出了一大堆污秽物,义妁又把准备好的淡盐水端给他喝。喝完淡盐水,郑成议觉得舒服多了。但治疗并没有结束,义妁又扶他坐好,帮他脱下靴子,然后为他按摩太冲穴和中封穴,这两个穴位有助于肝脏化解酒精之毒。大约一刻钟后,义妁又去厨房把生白萝卜切成片,拿来给郑成议吃。

郑成议缓过劲来,眼里隐含着泪水,又心痛又抱怨,赌气地说:“你还管我做什么?我没有资格让你这样服侍我。”

“公子,你好好休息吧,小女还得去夫人那里。”

说完,就走了。

这一回郑夫人没有再恶言恶语,她知道义妁不吃那一套,于是换了一副面孔,和颜悦色地告诉义妁两件事。

第一件事,她已经和买家取得了联系,很快就要把医馆转给别人,所以义妁不得不离开医馆。

第二件事,她已经给儿子说好了一门亲事,郑成议很快就要成家,所以义妁必须离开郑成议。

最后一件事郑夫人还说明了详细的理由。首先义妁一无所有,什么也不能给郑成议,而县尉家的千金就不同了,与她结为连理,郑成议就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县衙会以举孝廉的方式把郑成议举荐给朝廷。其次呢,她去庙里为儿子测了八字,义妁命里与郑成议的八字不合,勉强走在一起会克夫,而县尉家的千金算命先生说是一个旺夫的相。最后,郑成议马上要参加一个朝廷选拔官员的考试,绝不可以沉迷于女色而耽误了考试。

最后一句话郑夫人抓住了女人最致命的弱点,她对义妁说如果你爱他,就离开他。如果你留在他的身边就会害了他。你没有罪,是郑成议有罪,他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你的存在,他把心思全部放在了你的身上。

义妁无话可说,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无话可说。郑夫人的一番话是一把软刀子,能置人于死地,但却不沾鲜血。如果她的离开真能够让郑成议前途无量、功名成就的话,她还能说什么?

“你听明白了吗?”郑夫人看义妁神情恍惚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小女明白。”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义妁无奈地点了点头。

义妁决定要去参加太医院的考试,不是去报仇,而是去阻止假借医术的名义沽名钓誉、为所欲为的人。

那个迷离的雨夜,窗外有雨打芭蕉的响声,义妁的心事像屋檐上的水滴一样嘀嗒嘀嗒掉个不停。她剪下一束青丝,也斩断她的情思,把它放在香囊里,连同她在方帕上写好的书信,一并托杨怀三交给郑成议。

“义妁,你真的就这么走了吗?”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莺飞草长,风和日丽,知道义妁去意已决,再也劝不住,杨怀三把义妁送到渡口,言语中充满了不舍。

“大叔,谢谢你这些年来对小女的关照。”

依然是美丽迷人的笑容,义妁的语气显得轻松,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因为她的离去而难过。

可杨怀三却难过得掉了眼泪,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大叔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就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