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商场 > 瓦砾全文阅读 > 第二章1、 (3)

第二章1、 (3)


老婆袁冠先已经听姬祖说市局要派人来,可等了好长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影,眼见得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按她心里想的,元元的危险一点点的加大,她更加着急,对姬祖说:“怎么人还不来的?他们不是骗你吧?”r

姬祖也疑惑地说:“不知道呀。”r

袁冠先愤愤地说::“他们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拿百姓的性命当儿戏?”r

姬祖说:“刚才那个值班警察也不出来的。”他转头看看一旁的小朴,她正神情木木的坐在靠墙的一张旧椅子上,也许是刚才哭得伤心透顶,把力气耗没了。r

袁冠先生气地说:“别等他们了,我们自己去找。”r

姬祖说:“我们自己到哪儿去找?”r

两人正没有主意之时,刚才值班的警察下楼来,紧接着,从楼上又下来一个年纪大些的警察,那警察看上去就是个值班所长。所长看了他们一眼,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问:“你就是姬老板?”r

姬祖坐在他的斜对面的椅子上,说:“我是姬祖。”r

所长问:“是你的外甥不见了?说说,是怎么回事?”r

姬祖说:“我外甥中午就没回家,他妈妈以为他自己上街买了吃的,正好下午单位事多,就没放在心上。那知他下午放学还是没回来。我们一着急,就到学校里找。他的班主任告诉我们,他的一个最好的同学叫小胖的。我们找到小胖家,小胖告诉我们,中午放学时,有一个姑娘把袁元给接走了。”r

所长问:“会不会是你们家的亲戚把小孩接走了?”r

袁冠先说:“不会的。真要是我们家的亲戚把孩子接走了,她早就告诉我们了,也不会让我们这么担心了。”r

所长一听,觉得有道理,当机立断地说:“走,我们到小胖家里去。”他让那个值班民警在家好好看家,拿上汽车钥匙,便跟着姬祖一行出来,在开车门时,他扭头对走过自己身边的姬祖问:“市局的程副局长,刚才打电话来了,他对这事很关心。”r

姬祖问:“你贵姓?”r

所长说:“免贵,姓于。”r

姬祖说:“是于所长,让你费心。”r

于所长说:“应该的。”然后上了自己的车。他们很快来到小胖的家。小胖的妈妈一看是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阴沉着脸说:“怎么又是你们?我们家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r

于所长身穿警服,走到门前说:“这位大嫂,人家是孩子丢失了,你也是当妈妈的,如果能帮人家一把,就帮他们一把。”r

小胖的妈妈听了,心有所动,情绪也平静了许多,虽仍有些不太情愿,却说:“小胖刚才被他们吓坏了,一见到他们就哭,你们找他问他同学的事,也未必能问出什么。不如等他好一些了,你再来。”r

于所长说:“这样,我进去,让我单独和他谈谈。”r

这时,站在小胖妈妈身后的小胖爸爸说:“你们进来吧。”说着闪身把门让开了。小胖妈妈虽不愿意,却也不便拒绝。姬祖和袁冠先、小朴跟在于所长的身后,进了客厅,几个人坐在沙发上,于所长跟在小胖爸爸的身后,来到小胖房间的门前,小胖爸爸轻轻敲了敲门,这才把门轻轻推开。r

姬祖和袁冠先小朴看到于所长进去了,小胖没有拒绝,里面也没有传出哭闹的声音,大家顿时松了口气。袁冠先更是十分期待。三人坐在客厅里,眼睛看着电视,心却钻进了小胖的房间里,耳朵伸得老长,对小胖房间里的一点响动都不放过。他们恨不得也走进小胖的房子里,听听小胖到底说了什么。小朴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小胖房间的门。姬祖虽则看着电视,显得最为沉稳,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小胖的妈妈坐在客厅里,对他们的去而复返,虽说有警察陪着,但存着很大的戒心。r

于所长一探头,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男生正坐在桌子前做作业,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着门口,见是一个警察,不免有些好奇。于所长进去后,把门关上,也关住了客厅几双关注的目光。于所长笑嘻嘻地坐在小胖旁边的床上,说:“你叫小胖吧?”r

小胖说:“是呀。你是谁?”r

于所长说:“我是警察呀,你长大了不想当警察吗?”r

小胖来了兴趣,说:“想。”r

于所长笑着说:“那好,当警察的要勇敢,不怕坏人。”r

小胖拿起放在桌子角上的变形金刚,在手里摆弄了一下,说:“那当然,我很勇敢的。”r

于所长摸了一下他的头,说:“我知道。不过,你要成为警察,先要有几个条件。”r

小胖问:“什么条件?”r

于所长说:“条件就是,警察对上级领导要说真话。”r

小胖又玩了一会儿变形金刚,说:“我说真话。”r

于所长问:“那你告诉我,袁元中午放学时,是谁把他接走了?”r

小胖说:“是一个阿姨。”r

于所长又问:“那个阿姨长得什么样子?”r

小胖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r

于所长看到小胖长得胖胖的,甚是喜欢,又摸了摸他的头,说:“你有没有听到那个阿姨对你的同学说什么?”r

小胖摆弄着手中的变形金刚,想了想说:“我听到阿姨对袁元说,他的爸爸让他来接他的,还说,她是他爸爸公司的人。”r

于所长见再问不出什么了,对小胖说:“你好好做作业,下次我再来看你。”r

小胖抬起头,看着于所长问:“警察叔叔,你要走了吗?”r

于所长说:“是呀。我要去找你的同学。你告诉叔叔这些,就是做了一件好事。下次你和你的爸爸、妈妈到叔叔那里玩。”r

小胖受到鼓励,很是高兴,站起来露出依依不舍的样子,说:“叔叔,我到你那里,你给我讲抓坏人的故事。”r

于所长笑道:“好好,你于叔叔这里抓坏人的故事还真不少,不过,你要好好学习,叔叔才能讲给你听。”r

于所长开门出来,看到姬祖等人向他投来关切的目光,对小胖的爸爸和妈妈说:“打搅你们了。”说着示意姬祖、袁冠先和小朴出来。姬祖明白,于所长这是表示在小胖家不便说话,他肯定有所收获,于是他拉着袁冠先的手臂,要她搀扶小朴出来。就在小胖的妈妈、爸爸送他们到门口时,小朴忽然哭叫着:“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要扑向小胖的房间。她的这一举动,可把小胖的妈妈吓坏了,她本能地拦在小朴的前面,说:“这是干什么?你们走,快出去。”r

袁冠先一边把小朴往外拉一边劝解说:“你儿子不在这里,我们要到外边去找。”但小朴身体往前冲的力道很大,加上她的身子象瘫了一样,袁冠先也拉不住她,她的身子已经碰到小朴妈妈的身上,由于她的重量和前冲的力量,把小胖的妈妈几乎要撞到在地,小胖妈妈硬是支撑着,但还是没站住,一下子倒在地上,在她要倒下去的时候,她用力把小朴推开,小朴也委顿在地。小胖妈妈一看这阵势,以为对方到她家耍泼,就急起来了,象老牛护犊子一般,摆出要和他们拼命的样子。姬祖一看,这有些糟了,本来是请人家帮忙的,现在倒好,把人家给得罪了,要是元元一时找不回来,那可能还是要再麻烦人家的。他连忙拉住袁冠先,另一只手去扶小朴,嘴里对小胖的爸爸和妈妈连声打着招呼,想把二人都拉出去。袁冠先心里本来着急,看到小胖妈妈用力推小朴,想到就是这个小胖的妈妈,不肯他们见小胖,把可以立即找到元元的机会,白白耽搁了,要是真找不到元元,她怎么对自己的母亲说?一时悲愤交加,也不管不顾地抓住小胖妈妈,哭嚎道:“你们家不通情理。我侄子要是找不到了,我就到你们家住下,让你们也没有好日子过。”于所长一看屋里乱成了一团,也对小胖的爸妈打招呼,并劝姬祖他们离开。他看看姬祖招架不住,只得一把抓住袁冠先,一把抓住小朴,姬祖则抓住小朴的另一只手臂,生拉死拽地把两个人拖出了小胖的家。r

于所长拉着他们几个好不容易出了这栋住宅楼,他分明听到,小胖的爸爸在关上门时,被小胖的妈妈狠狠的责怪了一番。因为动静太大,引得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看究竟,有几个人对他们这样骚扰人家,表示了极大的不满。于所长也不禁暗自叫苦。他们象散兵游勇一般,来到停放在小区里的桑塔那汽车上,两个女人则回到姬祖开来的宝马车上,还在低声哭泣。袁冠先毕竟好一些。姬祖走到于所长的车前,问:“小胖怎么说?”r

于所长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机键,一听,原来是市局的刘队长。刘队长是程副局长派来协助寻找元元的。他在电话里问于所长现在哪儿?于所长放下电话不长,刘队长就开着广州本田车来到他们的面前。他下了车,来到他们的面前,于所长把姬祖介绍给刘队长。姬祖看着眼前这个中等个子的男子,暗想,程副局长今天是给足了他面子。刘队长问了一下情况,看了一眼后坐上两个眼睛红肿的女人,和于所长、姬祖商议说:“姬老板,你们公司里是不是有这么个人?”r

姬祖说:“我们公司好像没有这么个姑娘。不过,我要回去问一问。真要是我公司的人接走的,她应该打电话给我了。”r

于所长说:“你回去查一查。”r

刘队长又说:“今天晚上已经查不出什么了。明天我向程副局长汇报一下再说。”r

于所长说:“现在的情况不明,有事也只能明天再说。”r

姬祖回到自己的宝马车里,袁冠先急切地问:“他们怎么说?”r

姬祖郁闷地发动车子,说:“小胖说,接元元的人是公司的人。那两个警察说要等明天再看。”r

袁冠先悲伤地说:“等到明天?时间都耽搁了,那我们的元元不是更找不到了?”r

就在这时,袁冠先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打开手机一看,是家中的电话,那是她的妹妹打来的。袁冠珍是在家里看家的,为的是袁元回到姑姑家,家里有人开门。袁冠珍问:“袁元找到没有?”r

袁冠先说:“还没有呢。”r

袁冠珍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忙问:“你们不是到派出所去了?派出所怎么说?”r

袁冠先知道妹妹对袁元不放心,但她无心给妹妹说话,于是不耐烦地说:“你别多问了,我们正在想办法呢,有事回家再说” 。她未等妹妹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r

姬祖把车倒出来,说:“我们回去想一想,公司里会有谁接走元元?”r

袁冠先说:“不行,我们不能在家里死等,我们还是去找找。”r

姬祖把车开到大路上,问:“到哪儿去找?”r

袁冠先说:“到元元学校附近的网吧去找,到他家附近的网吧找找。”r

姬祖扭回头看看小朴,想问问她元元常到哪些地方去玩,但小朴神情木然,眼睛无泪,姬祖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对袁冠先说:“元元平时是不是去网吧的?他还小,应该是最喜欢去那些好玩的场所吧。”r

袁冠先气急败坏地说:“这时候还分什么网吧、好玩的场所?只要是他可能去玩的地方,我们都要去找找。”r

姬祖想,今天晚上没日子过了。他开着车子来到元元学校的附近,眼睛透过车窗看着两边的店面,看看有没有网吧或者是游玩的场所。但学校是在偏僻的巷子里,虽说巷子也很宽,但比起大街来,到底要窄得多了。姬祖看看,就这样的巷子,沿街的店面,大都是些小点的店面,对里面的经营,能一眼看到底。他们看到大一点的店,也是超市之类的,元元不会在里面逗留这么长时间,尽管如此,姬祖和袁冠先还是下车进去看一看。由于市里对网吧的整治,学校附近的网吧几乎难以看到。不过,在一个不太起眼的巷子凹进处,有一栋小二层楼,门口写着网吧的字样。几个人心里一喜,姬祖连忙把车停在路边,袁冠先先下了车,看着小朴行动迟缓,有点举步维艰的样子,心里着急,只得上前搀扶一把。姬祖看到她年纪轻轻的,原先是青春靓丽,虽说长得并不好看,但也是生命勃发,如今在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一下子就委顿倒地,真是让人唏嘘。这种家庭的变故,可以使一个家庭分崩离析。小朴听说儿子可能在里面,一下子来了精神,嘴里叫着:“袁元,元元,元元。”扑着往里闯。在门口管收费的小姐正坐在桌子前,眼睛看着电脑,一个不留神就让小朴进去了,待她听到那个女人变调的呼喊声,这才连忙站起来,可小朴已经进去了。姬祖和袁冠先一看,事情要糟,连忙跟着进去,便被小姐喝住:“哎,你们干什么呢?怎么能随便往里闯?”r

姬祖说:“我外甥跑到里面去了,孩子妈妈怕他给你们捣乱,进去把他叫出来。”r

小姐疑惑地问:“我们里面没有小孩进去呀。”r

姬祖微笑着说:“你刚才没注意,小孩刚进去不久。”r

小姐虽感疑惑,但看姬祖的样子,脸盘饱满,白白净净,举止稳重,象是老板的模样,也就释然,说:“那你们进去吧,快把孩子带走。”自己又坐了下来。r

袁冠先乘姬祖和小姐说话的时候,连忙进去,让小朴不要叫嚷。但小朴象疯了一样,一边哭叫着,一边在里面乱找。由于里面光线较暗,看人看不清楚,在电脑前面的人的面孔,是被荧光屏照亮的,显得绿莹莹的,看不分明。小朴为了看清楚,把脸靠近了那些生疏的面孔,还不时地哭叫着儿子,把那些上网打游戏的人吓了一跳。他们还没转两圈,就被里面的保安给制止了。小朴还死活不肯出去,但姬祖看到保安围过来的多起来,只好跟他们打招呼,与袁冠先扶着小朴往外走。到了车上,袁冠先说:“她的神经受了点刺激,有点不对了。”又不无遗憾地说:“刚才也没看清楚,我扶着她只转了两圈。”r

姬祖说:“我刚才伸头看了看,没有看到里面有小孩。”r

袁冠先相信姬祖说的是真的,网吧因为管理方便,能看到电脑前的人所有举动,每张桌子的隔板只有大半个人高,袁冠先看不清,但姬祖比她要高一些,就能看到网吧里的所有角落。姬祖慢慢地开着车,说:“按照市里的规定,网吧里也不让孩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