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对月留道：“魔尊೿至于这么饥渴么？”r

月留不紧不慢೿片刻传音：“不一定是他೿先观察。”r

凡间小菜滋味杂芜೿我吃的了无兴趣೿我在心里说我是个亲近三界众生的仙人೿既是亲近೿免不了要多了解೿千万不能先失去耐性。r

老板娘脸色挤出几抹红೿似少女的桃红。盯着月留೿说：“二位听说过戏子楼吗？”r

月留手指一绕೿指尖天书೿就化成一把折扇。r

这还是在我的建议下೿月留变了个模样。虽说是变了೿路边那些个少女姑娘还是笑着偷眼看冲他指指点点。r

月留在戏子楼下೿盯着那群莺莺燕燕好久೿才转脸对我说：“梦璃೿我觉得这里೿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儿身进入。”r

我亦强自镇定೿目光盯在门口挥手帕的好几个人身上。打扮光鲜೿像鲜嫩的天界蜜桃。我尽力用凡间的标准去看೿这几位೿大概可称为“美人”。r

人间风气之大胆೿委实出乎我等预料。r

盯了半天೿我仍是不甘೿挣扎了片刻说：“不若೿我变作个男人进去。”r

虽说我等天界人೿不拘泥于凡间这些小节೿然而身在红尘೿本宫总不好表现的太过另类。人呐೿七情六欲೿真是想尽了法子的放纵。r

眼前这೿这什么什么场所೿真应了那什么词೿白日宣淫。r

月留沉默半晌೿道：“也好。”r

我顿了顿೿还无动作。他看向我೿我也转头看着他೿眨下眼：“你说೿我是变的比你好看೿还是变的不如你好看？”r

月留再次默了一把೿忽然用扇子一指街边卖荷包的：“就照着那样的脸变一个吧。”r

我拍拍衣裳೿寻个僻静角落慢条斯理变了身。我发现೿月留人是温柔了点೿可惟独这幽默感೿有些欠缺。r

进了戏子楼೿那些姑娘小倌瞪月留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我穿着凡人的衣服尚有些不习惯೿料子真粗೿不如织女的云朵。r

一个头上插满花的女人忽然扑了过来೿热情程度不亚于客店的老板娘೿满头鲜花都在她的脚步下晃悠。“哎哟二位爷೿看着眼生啊೿头回来吧？”r

我看看月留೿觉得不能事事都让他挡在前面೿立刻跨前一步೿拦住她。估摸她就是此间老鸨೿我淡笑着开口道：“这儿太吵೿有雅间吗？”r

我想在凡间志异上೿不管开的什么店೿总也是会有雅间的。r

老鸨脸色意味深长起来೿看了看我：“不知二位想找哪位姑娘作陪？”r

面对着月留我不行೿对个凡间的老鸨೿她的眼神再犀利都难不倒我。刚才换衣服时我也花一文钱买了把扇子೿当下晃晃悠悠打开೿对老鸨柔柔一笑：“不要姑娘೿只要一个雅间೿我与他。”r

在我意料之内೿这个我与他显然把大片人震到了。老鸨看我的眼神登时多了几分耐人寻味೿良久说道：“其实೿如果要小倌೿我这里也有的是。不仅招待男客೿也招待女客೿就是为了服务大众。”r

我握住月留的手腕೿点头道：“不要小倌೿我一个就够了。”r

老鸨的眼瞪得更圆。出来一趟尽是被人瞪了೿身后伸出来一只手೿上面托着一锭银亮亮的金子೿送到老鸨眼底下。月留轻描淡写地说：“劳驾。”r

不管怎么说月留似乎真的比我更懂凡人೿有钱使得鬼推磨ǿ我牙根发痒೿后悔刚才怎么不多拾几片路边树叶变他个满屋子黄金。r

我俩带着众人深重的误会步上了雅间೿我袖子一挥೿那扇门便合起来。r

我心想೿戏子楼೿名副其实的男女通杀。我望着一脸泰然自若的上神公子：“月留೿我觉得೿刚才我们弄颠倒了೿应该是你变作女儿身೿我俩一同进来。”r

也看看老鸨说的招待女客೿是怎么个招待法。r

月留含笑看我一眼,语意轻悠：“不变更好೿免得别人误会我们是龙阳。”r

老板娘所说೿戏子楼失踪姑娘最多೿原来烟花之地೿不被人关注೿最容易出事。至于龙阳什么的೿……都是浮云。r

本宫知道自己是女的便好。r

我如是这般安慰自己೿低头看看一直呆在身边的麟儿……r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孩子೿这楼子里的人೿怎么选择性无视了呢？r

月留忽然微微侧首೿说道：“没错೿就是昨晚的那个邪气。”r

我马上把四周扫了一扫೿先推开窗户往下望。r

来时老板娘说月留这样的可人儿来戏子楼೿铁定能被那群小姐姑娘们活剥了。她不了解೿月留虽然人长得柔了点೿但根据我在父君那儿的了解以及九天上下对公子的尊崇೿这位爷绝对是个不好惹的。r

至于究竟有多不好惹೿这还得我日后有机会亲身实践。r

至于月留可人儿೿现在就先威武了一把೿说：“楼下那个老鸨೿正在准备卖姑娘。”r

我一愣一下೿反应过来೿掐指一算೿道：“人命关天೿这些个罪孽以后都要下油锅炸的೿她们怎么敢？”r

月留道：“凡间女儿有些身似蒲柳೿命比纸薄೿公主……该多了解一下民间生存。”r

不动声色又被批评了೿我看了看他೿目光里透出一丝若有若无了悟：“公子೿你不是第一次下界吧？”r

月留顿了顿೿柔顺的双眸里起一层水雾೿道：“我每百年೿都会下界历世。”r

他的回答让我这个自以为体贴众生的公主又窘了窘。r

我一扭头：“先不多言了೿那姑娘在哪೿我们先救。”r

“怎么救？”月留冲我一笑೿问。r

我望着他೿“你不是有银子么೿就用那个೿让老鸨顺从。”r

本宫很是得意于自己的急智。r

月留默了半晌೿说道：“你是让我೿用银子೿买那位姑娘？”r

“不೿”我十分胸有成竹地道೿“有更好的办法。”r

帐是绮罗帐೿暖雾纱。锦绣鸳阁೿精致非常೿老鸨摇着扇子೿喋喋不休鼓动着她的大舌头೿说的床上那位姑娘不住低头垂泣。r

真是好一幅೿逼良为娼的戏码。r

戏子楼今日花魁****೿争相竞价೿自然价高者得。我隐在暗处打量那姑娘೿不愧为花魁೿确实漂亮。那姑娘鹅蛋脸೿半坐在床沿೿眼睛红肿೿和老鸨僵持。梨花带雨的绝代佳人೿我见犹怜೿可惜青楼的老鸨都没有一颗怜爱之心。r

老鸨最后一怒೿气了：“翠娥ǿ”r

名唤翠娥的花魁缓缓抬头೿眼里最后的希望湮没。r

“翠娥啊೿赶快收拾收拾೿这都什么时辰了೿误了贵客来寻欢೿我要你的好看ǿ”r

“翠娥不值钱೿不如೿卖我吧。”r

我从房屋暗处现身೿一把揭掉了身上盖的粗布。r

灯花晃晃೿老鸨被我一惊೿马上转身查看是谁人闯入。我抓住时机೿对她盈盈一笑。r

额೿或许本宫的笑೿还是能称得上盈盈的。r

老鸨脸上如映了春花೿灯光下开成一朵水莲。她冲我笑：“姑娘೿你打哪儿来啊？只要你肯跟了我೿我保证把你捧成花魁೿银子使劲赚。”r

我冲她笑೿说道：“今天卖我೿只要能为我找到意中人೿银子可以都归你೿我分文不取。”r

老鸨喜不自胜೿眉毛都要飞到头顶上。她忙不迭点头೿生怕我反悔。“成೿成೿姑娘爽快人。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样意中人？”r

我不假思索道：“记住了೿不管今晚来了多少人೿出价多少೿我的意中人一定要身穿白衣೿白衣飘飘。”r

“……姑娘好雅致೿成交。”r

翠娥姑娘在翠楼沉寂೿我೿披挂上阵。r

我就穿着白纱裙೿坐在帷幔后೿手里握着一把老鸨给我准备助兴的团扇。本宫今日首次被人买卖೿感觉委实新鲜。老鸨还特意为我找了块面纱೿我懂೿欲拒还迎೿若隐若现೿朦胧美೿凡人೿就爱这套。r

半晌೿帷幔被掀开。r

场下本来一堆人在起哄೿笑声此起彼伏。可惜帷幔一开೿顿时声音都没了೿好半晌都安静不已。r

我等了等೿嗯？怎么೿汗೿莫非本宫姿色太平庸೿竟没被瞧上？r

就在我尴尬的时候೿就像刚才安静的突然一般೿此刻也突然爆发一阵吵嚷೿声音之大೿让我的仙耳也震了一震。r

老鸨慌忙挥手೿帷幔只打开一会೿就又忽地合上了。r

底下便想起激烈的叫卖声：“一百两ǿ”r

“一百五十两ǿ”r

“我出三百两ǿ”r

“八百两ǿ”r

……r

如此热烈೿老鸨脸上笑得比刚才还要欢。我心满意足೿瞧着阵仗೿本宫೿委实魅力无边。r

人群中೿我看见月留静立的身影೿他也穿透帷幔看着我೿目光切切思思೿我的心೿又荡漾了。r

“一千两……”r

“一千五……”r

在我一晕中೿月留轻缓喊出价：“一万两。一万两೿我为这姑娘赎身。”r

老鸨的脸变化的精彩多端೿她刚要说话೿月留又在后面加了两个字：“黄金。”r

我对人间的金银没有太深的概念೿不过看四周的反应೿大抵也明白一万两黄金非常值钱了。这个喊价一出口೿秒了戏子楼上下。男人的尊严೿在一万两黄金下土崩瓦解。r

老鸨仔细瞅了瞅月留೿看他一身白衣飘飘。r

旁边的麟儿೿漂亮的不像话。r

老鸨最后看看我೿我牙一咬下唇೿就要示意点头。r

座下席间一声轻笑：“我出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