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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二十七


  我很少去台球室,因为我不会打台球,跟球有关系的我都不会,我不仅是个数学白痴,还是个体育白痴。

  我看很多那个年头特别拉风现在称之为乡非杀马特风格的少年叼着烟眯着眼无比帅气销魂的击打着台球。算了,我放弃自己幼稚的来找乐子的想法了,他们一看都不是那种能讲好一个低俗笑话的人,因为他们的形象气质就很低俗,长得也像个笑话!

  幽默这个东西是对事物认知的艺术,是一种鉴赏力,它能戳破虚伪、虚荣和生活的假象,而笑话的存在必须需要一个比较级,比如说高审美的人能看出低审美人的好笑之处,一个低审美的人看一个高审美的人,也定能看出他们理解不了的滑稽来。所以我们经常可以看到两个不同属性,不同阶级的人互相嘲笑对方是多么的好笑。

  综上述论证得出:这帮非主流,他们是一群以优雅时尚自居的人,如果他们会幽默的话,这样会很容易戳破他们自身营造出来的高品味,而目前我生存的这个环境,对他们而言还没有一个明显的参照物能对比出他们的好笑来。就让他们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吧。

  这里没有认知的差异,没有审美的高低对比。

  由此得出结论:他们不会开自己的玩笑,更不会幽默!

  那他们在笑什么呢?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球打得好!”

  这句话结束,爆发出一阵狂笑,我算是明白了,他们只能拿性开个玩笑,这句话本来的表述应该是“好球”,但是在我们可爱的家乡话里用“球打得好”表述出来的话,那么意思就是两层,一层意思是确实打得好,一层是,一个叫“球”(方言:男性生殖器)的人打了一手好球!性是幽默的宝藏,多好的素材,蛋哥玩儿这个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们居然就这么赤裸裸的挥霍宝藏!

  算了,我走到一张空桌子前拿了杆儿也开了一台。

  没人跟我打,我就一个人在哪儿练手,我打了足足半个小时,一个球都没进去,正在我惆怅我这种技术绝对难逢敌手的时候,我看楼梯上哗啦上来一大帮杀马特,各种狂炫酷拽**炸天,他们像游行似的在台球室逛了一圈,最后停到我跟前,一个带头杀马特无比傲慢的对我说:

  “哎,你打完了没有?打完赶紧走人!”

  我猜他们刚从录像厅看完“古惑仔”出来,还沉浸在录像的世界里不能自拔,因此无法回到现实中认识自己。

  “那就继续等!”我看都不想看这帮人。

  “你一个人霸占着位置,没看见我们这么多人在等吗?”

  ******,以这种对白开场着实让我恼火,这在我看来就是电影电视剧里编剧为了增加电视剧长度,闲的没事儿干,往死了加那种极度不要脸的水词儿。我幻想中的对白应该是深沉的,冷峻的,张力十足,又给人剑拔弩张的感觉,应该是智力的比拼。这帮货,我抬眼一看,各个儿连鼻涕都没擦干净,眼神呆滞,骨骼惊奇,太******拉低我的档次了,算了,不强求了。我们对敌人能要求什么呢。

  我现在本来就很不开心,还没从失恋的阴云里活过来,被这帮货往跟前一站,我就非常的不开心了。

  “哎,你听到没有啊,我让你闪开!”

  带头的杀马特明显有些不耐烦,我一看他后面的几个小弟已经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心想,完了,这帮货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挑衅来的。我们这个小县城哪,一部分人很淳朴,一部分人很彪悍,还有一部分人长得很淳朴却彪悍得不要脸。

  我那时心想要是蛋哥在就好了,他长得比较唬人,就是那种时而淳朴,时而彪悍型的,而且他久在江湖飘,还算有点儿声名,他光用他那一脸的蛋蛋就能吓退敌人。别看他平时很不正经,要是碰到这种不正经的事,他正经的要命。所以他打架的时候,我站在一旁既想笑,又感觉这个人你有时候也读不懂他是怎么想的。眼前的问题是,我有些进退两难,蛋哥总是教导我说,如果碰到这种问题,让我报他的大名,如果报了名还无济于事,敌我对比悬殊的话,别想着面子问题,赶紧跑。

  我自小熟读《七侠五义》,梁羽生、金庸、古龙等人的武侠小说,一身浩然正气,书中的英雄气概早把我灌输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了,不敢想象如果乔峰等人活在当下碰到古惑仔会是怎样的,想想还真让人悲伤,英雄落幕,沦落市井,那也是一种悲哀。我在想,报蛋哥名讳这种事在武侠小说里只会出现在那些小角色身上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虽然生活里我是个小角色,但在自己的精神家园里却一直是个大人物。他们这些小角色往往报完牛逼人的名字就挂了,不报兴许在电视剧里还能多活一集呢,而且临阵脱逃这种事我干不出来,虽然这里没人认识我,我要跑得快估计他们也追不上,但是我过不了我自己这关。

  我正琢磨着如何巧妙退敌,用我的智慧?但是他们一副丝毫不想用智慧解决问题的架势……我…想…我这下麻烦大了…

  ……那带头大哥话不多说,瞬间移步过来。

  第五正暗自忖度,看此人目光呆滞,定是三教九流之辈之鼠鼠辈,与此等小喽啰交手,纵使侥幸得胜,只怕他日传出去也会被江湖众人耻笑,第五正犹豫之际,忽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抬眼一看,一记金刚掌已经劈将过来,使这金刚掌的便是那带头杀马特,这一掌来势汹汹,第五躲闪已是不及,只见第五身形微晃,借势移了半步,而此时已身无退路,身后是峭壁横立,身处方寸之际,纵使第五功夫了得,亦难施展开来,情急之下,只能以硬御敌。

  只听“咔嚓”一声作响,继而一声惨叫,这一声惨叫似有撕心裂肺之痛,引得各路江湖豪杰纷纷侧目过来。第五定眼一看,原来是自己手中一杆青木圆棍(球杆)被金刚掌当即击断,想来那带头大哥用力过猛击中了那青木圆棍,青棍当即断成两截,那带头大哥也受了重伤,一只手鲜血喷涌。

  众人见此面露惧色,不敢上前,那厅堂之上顿时寂寂无声。第五心想,胜败已见,不如就此遁走,省却不少麻烦之事,不料那带头大哥豁然而起,决眦瞠目,一副怒不可遏之色,形象甚是可怖。

  “我等素来行走江湖,无人不为之诚服,今日却遭此小生毒手,如若传诵出去,我‘江南七怪’今后何以立足江湖?众豪杰兄弟唯当已死相争方能成就美名,不争今时今日,更待何时?”(汉语托福直译:咱哥儿几个牛逼了这么久,全海原县谁不知道?今天居然被这个小屁仔子给弄臭了,要是传出去,以后咱还怎么混,还不被人给笑话死了,哥儿几个如果把我当大哥的话,今天咱就弄死他,给我打!)

  带头大哥此番豪情状语乃激将之法,果不其然,未待言罢,众‘熊’喝骂声骤起,只见众熊中一红毛青面獠牙之士,抡起一杆青木圆棍一劈为半持于手中,虎目而视。众人见之,纷纷效仿,皆手持圆棍朝第五围聚而来。

  只见那红毛青面獠牙一声怒喝,众人手持兵刃,或砍、或劈、或刺至第五,第五依托身后峭壁之势,面无惧色,四下抵挡。第五心下暗想:

  “好在自幼家父与我‘操练’,今时方能抵挡一阵!”

  这江南七怪七人,武艺虽是一般,却各个其丑无比,耗时愈久,第五只身恐将难以周旋,于此时,那七人攻势骤猛,第五只觉周身被钝器击中,隐隐作痛,渐无招架之力,已有疲态。忽然,第五只觉肩头下方,一阵剧痛袭来,颔首一看,半截圆棍刺入腋上肩骨之下。第五那时身着一席缟素白衣,一点殷红慢慢渗溢出来。

  这江南七怪一看半截棍子刺入第五身下,吓得魂不附体,顿时做鸟兽散,施展绝世轻功,消弭得不见踪迹。厅堂之内众豪杰义士侧耳看向第五,亦是一脸惊惧,第五则面露凄楚痛色。那一袭缟素白衣于胸前已是大片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