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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盛开过后,即是枯萎


妮可走了,在林辰醒觉过来之前,跟着凯特踏上了去往帝都的路。

镇子外的花地上,大片大片的米斯花依旧在盛开,花瓣随风飘舞,纷纷洒洒铺满了郊外的路,像是铺上一层粉红色的地毯,为她送行。

米斯花短暂的盛开过后,就会枯萎。

就像人生短暂的相遇过后,总会离别。没有人能够陪自己到地老天荒,人生,也没有不散的宴席。

克里克罕见的没有做早祷,望着天空出神。林辰睡醒,从后室走出来。

“老头,妮可呢?”

克里克沉默了一会儿,沙哑的说:“那个孩子……她走了。”

林辰微微一笑:“你又让她去买牛奶了么?”

克里克转过身,表情严肃的直视着林辰:“妮可她跟着凯特回家了,她说,让你不要去找她,让你……忘了她。”

林辰的笑声嘎然而止,眯着双眼戒备的看着克里克:“你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我说……”

“好了,你不必说了!”林辰直接打断了克里克的话,抱着头颓然的坐到教堂门口的台阶上。

一滴泪溅落到台阶上,溅起一朵泪花,他突然想起昨天妮可问他的那几句话,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办?如果我们有一天天各一方,你会想我吗?

林辰现在才明白,妮可早已经想好了要离开……

“不,我要去找她!”林辰站起身,毅然向着院子外跑去。

克里克快速抱住他,林辰剧烈的挣扎,最后竟然挣脱了克里克。

克里克看着林辰的背影,长叹声气,轻吟:“神说,愤怒是原罪,悲欢荣辱皆是主的恩赐,莫让冲动的种子发芽,我们,要感恩!”

克里克的声音轻微,却仿佛每一个字都让教堂剧烈的摇晃,林辰原本快速跑动的身体怔怔站住,跌坐在地,那声音一重重,一叠叠,交错纵横敲击到他的心田,在他心里不住回荡。

要感恩……

要感恩……

悲伤荣辱皆是主的恩赐,我们,要感恩!

林辰突然感觉身体没有一丝力气,软绵绵的一拳捶在院子地面铺就的青石板上:“老头!你骗我!妮可怎么会离开?还让我忘了她?去你的!你骗我!”

克里克眉头紧皱,缓缓说道:“我没有骗你,妮可让你忘记她,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不如把这段美好的记忆藏在心里,不要再去追寻什么。”

林辰沉默不语,心中一股怨气充斥,被克里克的能力镇压,无法发泄。往事一幕幕出现在林辰的脑海,如白驹过隙,消失不见,他越想越气,陡然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克里克将昏倒的林辰抱回教堂内室,又是一阵长长的叹息,不知为何,他似乎总能从林辰的眼中,看到那种一闪即逝,不属于孩童的沧桑意味。

克里克一直守在林辰身边,当他再醒来时,问道:“好些了吗?”

林辰默然不语,脸上毫无表情的从床上坐起,双眼呆滞,良久才淡淡说道:“克里克神父,能不能告诉我妮可到底去了哪里?”

克里克一阵皱眉,在听到林辰喊他神父的那一刻,他知道,林辰并不像表面这样淡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告诉他:“妮可……她并不希望你去找她,从此后,你们应该忘却对方,你们是注定要错过的两个人。”

听到克里克的话,林辰在心里反复呢喃,的确,他跟妮可注定是两个要错过的生命……

“神父,我想离开这里。”

克里克眯着双眼,他已经猜到了林辰会这样说,撇撇嘴抬头看向教堂内室的天花板:“飞鸟的领域并不适合成长的苍鹰,你应该向着更广阔的天地去翱翔……”

克里克顿了顿:“你想离开的话,我不会拦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有实力,就算没有实力,也要有保命的本钱。”

林辰抬起头:“神父,你是指……”

克里克笑了笑:“没什么,你过来。”

林辰抿着嘴,走到克里克身边,克里克沉喝一声,左手伏在林辰额前,林辰顿时感觉无数信息像凭空出现般硬挤进脑海之中,意识海被撕裂的痛楚极其强烈,林辰甚至没来得及喊痛,就已经晕了过去。

……

克里克心中思绪万千,只有他才真正明白亚特大陆有多少潜伏的势力,有多少不能触碰的暗礁。

为了替林辰多找些助力,他相继去找了路齐和苏坦,两人见到克里克以后都很恭敬,克里克坐下之后就将来意告诉了他们。

其实克里克的想法很简单,他想在林辰离开之前,让路齐和苏坦将自己的孩子加紧培养,反正两人早已有心让他们的孩子出外历练,倒不如让他们和林辰一起出去,这样多少也算有个照应。

路齐和苏坦听完克里克的话后,立刻满口答应,他们都明白,如果那天克里克不出手,他们定然无法再看见第二天的太阳,一方面是对克里克救了自己心有感激,另一方面,他们的孩子也是时候该出去历练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