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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烽火


一天晚上,边永清也偷偷跑来跟他见了一面,赵小桂此时倒是颇为急切地想跟边永清商谈,眼下在这宫中除了边之外,还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另外他此时已经知道,边永清也跟天王会来往密切,所以他也急于知道唐兰等人的消息。

边永清并没有向赵小桂透露太多的东西,他只是让赵小桂耐心地等,等待有利的时机,不过他倒是答应尽快帮赵小桂调来几个可信任的太监,避免赵小桂如今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不久之后,赵小桂被安排到皇城内卫所做了理刑百户,从这样的职位安排来看,一方面反映出魏忠贤对他的重视,另外一方面也显示出魏忠贤对他还不是十分的信任。

很明显,赵小桂献上的所谓宝图,毕竟还是停留在字面意义上,没有见到实质性的财富或者更有力的证据,魏忠贤还难以下决心运作此事,因此赵小桂也就只能默默地混迹于太监群体中,静候时机的到来。

赵小桂的这个职务,看上去不起眼,但实权极大,他主要的任务是清查和整理大臣们的言行,平时主要负责监控一些职衔较低的文臣。凭借着对原来世界的历史的记忆,赵小桂在当前还是想依靠东林党人,和这些人合作从而在对抗魏忠贤的行动中发挥一些作用,不过他终于发现自己试图有所作为时的最大阻碍,那就是对明史研究的不透。明代的书籍他只看过金瓶梅,还有灯草和尚之类也不知道是不是明朝的作品,而且他对一些当时的关键性人物都不甚了解,除了月熹宗、魏忠贤、杨涟等人外,赵小桂还比较熟悉的就是陈圆圆,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等人,记得他在初中阶段的第一次旖梦,就是在与陈圆圆的云雨中完成的。所以若说了解,他也就了解这些人,当然他并不清楚,眼下这个时代陈圆圆还没有出世。

接下来就是熟悉和融入这个圈子的过程,赵小桂需要摸清太多的东西,小到街巷传闻,大到宫廷轶事,无所不包。

月朝末年的********,是相当残酷和血腥的,敌我之间、朋友之间,都在互相戒备,很难分清具体的阵营。一两个月下来,试图摸清敌我关系的赵小桂早已经头大如斗。

如果贸然同东林党人接触,很有可能连自己都掉脑袋。有句话说得好,来日方长,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最后赵小桂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呆着,低调做人,适时地争取机会再图打算。

依他的职位,在东厂中算不上高,却也不是一般喽罗,尤其是魏忠贤送给他一块印着“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协办太监关防”字样的铭牌,更是令他在都城里如走平川。不过他嫌太监那两个字碍眼,自己偷偷改了一下,变成了“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协办太临关防”,虽然只是改了个字,他却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从残酷血腥的现实中赵小桂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在这种血雨腥风的动荡社会中,如果要生存下去,就要变得比别人更强更狠,也要随时保持警惕,他暗下决心要动用全部的智慧,一方面加强自己,另一方面也要考虑开始培养属于自己的班底。

不过这事儿说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可就难了,他一没钱二没人,虽然自身没什么问题,并非五体不全的真阉人,但自己又不能说出来,谁会买他的帐?凭着那块“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临关防”的牌子,也只能是混个吃喝而已,想做调人征粮的大事,权限还是远远不够的。

还是要想办法筹钱啊,有钱才能使鬼推磨,这钱吗,恐怕就要从一些官员的腰包里出了。赵小桂这时候颇为羡慕传说中的韦小宝韦爵爷,怎么都是小桂子,他的运气就差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摊上个抄家之类的好事,丰富一下自己的腰包。

大月朝的社会发展几乎是停滞的,官僚体系包括宦党体系也是死水一潭,如果没有什么外力的助力,赵小桂在这个位置上恐怕要虚耗许多年,因为宫内的职位大多是各安其位,没有什么外力干扰的话,很难有太多的空位余留出来,每个人都要等上级的告老还乡或者病死,才能倒出更高的职位来。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官场也是如此,最大的升官机会反而是在社会动荡的年代。

赵小桂是不喜欢乱世的,但太平盛世他又没什么机会。许是老天都眷顾赵小桂,没多久还真的传来一个消息,西南重臣、自洪武时期便归附大月朝的宣抚使奢崇明反了!

奢氏洪武时便归附大月,世袭为宣抚使。传至奢崇周,因其无子,便以远房后代奢崇明袭位,这奢崇明年轻时便狂妄自大,且怀有异志。

时值辽东局势急转直下,朝廷急召给事中明时举、御史李达征川兵援辽,从而导致蜀地兵力空虚,一直心有二志的奢崇明便借着这个机会有了动作。

先是着其女婿樊龙及其弟樊虎,协同部属死党张彤等人领兵到重庆,在重庆借口援辽,但却久驻不发,只是将大军摆在重庆一线。

巡抚徐可求在教场内点军,樊、张等便以增行粮为名乘机作乱,袭杀了徐可求及参政孙好古、总兵官黄守魁等官员,明时举、李达负伤逃走。奢氏又分兵进攻合江、纳溪等地,并攻破泸州,之后又进攻成都。建号为大梁,设丞相五府等官。

樊龙自通远门城壕至二郎关一带设连营十七座,有精兵数万人,将重庆和朝廷的联系彻底隔绝了开来。

一时间朝野震动,整个大月朝的注意力几乎都被吸引到了西南诸地,大月官场也是异动连连,借着这个由头,有不少和奢崇明有过联系的官员被牵连,东厂的人如同见了荤腥的猫,争先恐后地对这些官员展开了调查,赵小桂的职责所在,也是负责查办两个中层官员,好在他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从两家捞到一些好处之后,便为其开脱,这样既拿银子又做了好人,腰包也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