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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权力的游戏


在对付这些宗派和势力的过程中,赵小桂显示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同时也显示出了极高的斗争天赋,他对各方矛盾的把握,对不同势力之间的平衡手段都让人叹服,这种特质,让他迅速成为了道教京师一系以及北厂的精神领袖。

赵小桂的一系列举动,其实是早有所图,天启帝的身体状况不断恶化,即便他现在戒备着五殿下,但若是真的到了弥留那一天,尚无子嗣的他就必然要册封五殿下为信王,并将皇位的继承权移交给他。赵小桂必须尽快培育自己的势力,并适时公开自己的身份,无论是逼宫也好,还是有更好的解决途径,他都必须恢复皇家身份,这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眼下赵小桂看似风光无限,但缺乏皇家身份的他,在别人眼里还是奴才,没有问鼎天下的资格,这个资格必须由皇家,必须由那些朝臣们认定。也是因此,赵小桂才不愿意打压东林党人,过分和东林党人结仇。

至少自己眼下是需要他们帮助的,除了东林党人,浙党、闽党等力量都是他需要拉拢的对象,事实上赵小桂也在这样做,他利用道教的关系,迅速地和这些文官体系的人加强联系。这里道教先天就有一个优势,因为道教和儒家体系本来就是融汇在一起的,几千年的传承下来,儒家的人天生就对道教有一种亲近感,而同时又对佛教有些疏离,所以安排出去的道教人士,正在迅速地同这些士子们打成一片。

天启二年九月份,发生了一件大事。陕西固原州大地震,据传当时星陨如雨,平凉、隆德诸县,镇戎、平虏等卫所,马刚、双峰等边堡大地翻卷,房塌地陷,城垣震塌了数里,有一万一千八百余间房屋倒塌,压死牲畜一万六千余只,死伤百姓一万两千多人,受灾民众达数十万之多,整个固原哀声一片。

在这个时代,对于那种天灾,人们的内心都是颇为恐惧的,有时候皇帝甚至要下罪己诏,以检讨自己的不是,平息上天的怒火。

赵小桂自然要拿这件事做文章,而他的方式就是利用舆论,应该说赵小桂是把舆论战用到了极致。很快民间又有传闻,固原地震是因为天庭震怒,对大月王朝的一次警告,如今天下纷乱,狼烟四起,也是因为天庭对当下大月朝的治国方略不满。

这种流言最能威胁到朝廷,因此在收到这些消息之后,朝廷便调集东厂、西厂、北厂各方势力进入陕西,要调查谣言的来源,赵小桂也安排人手随着过去,不过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敷衍调查一番,而是要把手伸向陕西。

自从将苏州一干势力压服之后,赵小桂就一直在暗中经略江南,道教已经肆无忌惮地在江南一带扩张势力,五殿下的势力在那边已经遭到彻底的摧毁,再没有了和赵小桂对抗的本钱,甚至于连朝廷的力量都遭到了削弱,道教一系在江南完成了大范围的渗透。

在赵小桂和李真立等人的运作下,他们的势力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蔓延,而且由于他们掌控的力量多是混迹与市井之间,并没有和朝廷的大部队对抗,所以暂时而言,朝廷也有种出拳打在空气中的感觉,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但赵小桂知道,他们的这种优势只是暂时的,道教对江湖和朝堂上的控制,只能保证他们在对抗中取得一定的优势,可若是全面对抗,朝廷出动大军的话,他们还是无力对抗。争夺皇位关键的还是要有军权,这一次固原地震,就是给了他一个契机,他要通过这个契机往军界下手了。

军队的人不可能临时培养,其实对军界的人道教也早有渗透,但之前都没有个统一的思路,只是把这些人当做单独的力量在使用。赵小桂这一次和李真立等人建议过,要把军界属于道教的力量整合起来,凝聚在几个人的身上,这样一来,这只军队才有了震慑力,也才能进一步扩大在军界中的话语权。

李真立从善如流,立即着手办这件事,委派自己边永清等得意弟子亲自出面,去西北东北等地收拢道教一系的军政要员,以最忠诚于道教的人为核心,将其统合起来。

这样的做法,可以在短时间之内便争取到一定的军事力量,一旦这一块有了雏形,赵小桂就会作为他们的精神领袖出面,那个时候他就要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甚至赵小桂都想过,几年后很可能出现以下几种局面。

最好的局面,是有机会让熹宗认可自己,直接由熹宗封自己为王,然后熹宗直接将帝位转交给自己。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熹宗从心理上来讲,也是和五殿下接触得多,他作为一个陌生人,很难得到熹宗的认可,即便是最终拿出有力证据,恢复了身份,得到熹宗的信任也是不可能。

另外一个可能性,是熹宗认可自己的身份,但对帝位的传承并不表态,这时候就要他和五殿下两个人去争,应该说眼下论起势力争斗来讲,五殿下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但赵小桂一直很提防熹宗皇帝,这是个性格反复的人,很难说他最后会不会给自己来一个突然袭击。

最差的一种可能性,是熹宗对自己根本不认可,坚持以五殿下为正统,这个时候,恐怕双方就要彻底撕破脸,甚至可能会大打出手,这样的情况下,就需要军队出动了。对于这个可能,赵小桂还是心中没底,他毕竟对军事战争并不熟悉,也不知道自己的势力在这方面能不能抗住对方一击。

所以说赵小桂要做最坏的准备,一旦真的开始军事斗争,他必须尽快寻找到自己的优势。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赵小桂知道,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借用这天下乱局。

只有天下动荡,维护皇权的那些势力才能把精力用于对付其他反叛者,而无暇估计到他这边,他才能从容坐大。说白了这也是权力平衡的一种方式,只不过,这里是把整个天下作为棋盘,下一盘很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