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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找到段誉了


大理城东南百余里,一座规模宽广的宋式庄园依山旁水,坐落澜沧江江畔,此处便是滇南大茶商马五德的庄园。

此时才二月初春,北地仍是万里冰封,这滇南之地却已经满是新绿,已是初春时节。午后****灿烂,庄园西边的一处临江院落中,马五德正陪着赵宣和段誉,坐在这江边竹亭中;三人面前的桌上没有点心杂物,只一套古朴别致的茶具。马五德亲自动手,一边陪着二人谈笑;一边双手翻飞,摆弄着茶具,看他略显肥胖的身形此时却分外灵活。

赵宣一行在马五德庄子上已经住了两天,得到马五德这个好客茶商的盛情款待。三天前离开木婉清的庄子,众人被迫在路上露宿一宿;说起木婉清的刁蛮不讲理,连段誉听了都觉着不可理喻,直言‘圣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真是诚不欺我。

第二日一行人赶了一天路,傍晚时分到了马五德的庄外,便即拜访。多日来的相处,段誉与赵宣相处深觉投契,眼见快到大理,觉着不该对好朋友有所欺瞒,便对赵宣言明了自己身份,以及被爹爹逼着习武,不忿而逃离家园的缘由。没想到赵宣得知他身份后并无什么拘谨之意,言谈一如往常,段誉深感欢喜,他难得遇到一个赵宣这样兴味相投的朋友,生怕对方知道自己身份后变得如旁人一般变得局促,眼见赵宣仍是如往常一般淡然处之,心中说不出的高兴。特别是谈起佛学,赵宣这个少林寺灵渊大师的高足,谈起来更是头头是道,虽不求甚解,但胜在博闻广记,加上高僧日常的耳闻目染,便是与段誉说上个三天三夜,也绝无问题。二人言谈间提起大理佛寺,段誉当然对本家的天龙寺推崇备至,赵宣顺水推舟提出前往瞻仰,段誉欣然允诺,天龙寺可算是大理段氏皇族家庙,一般不接待外客,但如赵宣这样佛学渊博之士,想必寺中长老也会欣喜接见。

段誉当然不知道赵宣意在六脉神剑;而赵宣也并不如何欣喜,毕竟六脉神剑乃段氏最高武学,想当初天龙寺诸人宁可毁了剑谱也不给鸠摩智,可知对这剑谱看管之重。借着段誉,能进天龙寺看看,不过是尽尽人事,不放过这一分半分的机会罢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家仆快步走进竹亭,行礼道:“老爷,朱大人到了!”话音未落,园门处快步走进一人;三十余岁,清朗面孔,一身文士装束带着风尘之色。入得园门,稍稍缓步;双目顾盼之际,见到江边竹亭诸人,脸现喜色,随即加快脚步走过来。此时,落在文士身后好几步的马五德管家,这才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园门处,引领着文士的诸位随从。

见到来人,段誉惊喜起身,大声叫道:“朱四哥!”

文士紧走几步进入竹亭,躬身行礼,喜道:“总算找到你了,公子爷!”

段誉讶然道:“你们已经找了我许久了么?”

文士微笑道:“公子爷留书出走,孤身独闯江湖,可把两位爷台担心坏了,当即就命我兄弟四人马不停蹄的四出寻找。我几日前寻到马五爷庄上,才知道公子爷去了无量山,便即又向无量山赶去。路上没遇到公子爷,想是路上错过了。还好昨日接到马五爷派人告知,说公子爷已在庄上住下,属下这才又赶过来,天幸总算没再错过。”

文士提到马五爷时,微微拱手一礼;旁边的马五爷连连还礼,连声道“不敢!”

原来是马五德通知朱丹臣的,怪不得他这两日热情挽留,想是要留住段誉,好在朱丹臣那里邀一份功劳。这老小子可真够狡猾的,这两日都没透露半点风声有人在寻找段誉,莫不是怕这翘家公子听到后又跑掉吗?赵宣暗暗腹诽。

听朱丹臣寻找这么折腾,段誉稍稍有些赧然,“辛苦朱四哥了!”又小心问道:“伯父和爹爹没生气吧?”

朱丹臣微笑道:“两位爷台当然是大大的发了一番脾气,不过气消了却是挂念公子得紧;公子爷还是早些跟着属下回去,免得让两位爷台日日挂心。”

段誉挠挠头,笑道:“伯父和爹爹不生气了就好,这次出来也玩够了,是该回去了。嗯!”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拉住旁边赵宣的胳膊,高兴道:“朱四哥,给你介绍一位好朋友,大宋中原来的赵大哥,这些日子我都是跟着大哥混吃混喝哩!”

朱丹臣闻言对赵宣抱拳一礼,恭声道:“朱丹臣见过赵兄,多谢赵兄这些日子来对公子爷的照拂。”语气非常客气。从一进竹亭开始,朱丹臣的余光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落在赵宣身上。这与公子爷年岁相仿的俊朗少年,神色温和,气度不凡,一副名家弟子的风范,却不知是大宋中原哪派名门的高足。

赵宣同样客气回礼,微笑道:“小子赵宣,见过朱兄。朱兄客气了,这些日子来还得感谢贤弟呢。我初到大理,人生地不熟,多亏贤弟陪着,引领着兄弟好好游览观赏了一翻大理国的无限风光,说起来倒是段贤弟照拂兄弟更多一些才是。”

段誉接口道:“大哥你这才只是游览了我大理国的山野风光,只能算是见过我大理十分风光的五分;等进了大理城,逛遍市集,游遍佛寺,那才算是欣赏完大理的十分风景哩。”

朱丹臣笑道:“我大理国虽比不上大宋辽阔无垠,秀美山川无数,但自有一翻南国景致,赵兄弟这一路定会觉着不虚此行。”话锋一转又问道:“公子爷准备何时启程回家呢?”

段誉没什么主意,反问道:“朱四哥你看呢?”

朱丹臣右手捋了捋下巴的三寸美髯,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回城如何。”

段誉没意见,“那就听朱四哥的!”

朱丹臣点点头,转身对马五德道:“那就在叨扰马五爷一晚了。”

马五德满脸喜色,连声道:“朱大人太客气了,能接待段公子和诸位高朋,是马某的福分,哪能说麻烦呢。诸位稍坐,我先去安排一下。”说完便即转身出亭,喜滋滋的吩咐管家安排朱丹臣的随从等,并准备晚间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