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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闹镇南王府


大理城东,一座威严的府邸占地广阔,气势恢宏。时近黄昏,夕阳余晖洒落在正门匾额,匾额上“镇南王府”四个大字金光闪闪。晚风轻拂中,府门前两面大旗随风飘舞,旗上分别绣着的“镇南”、“保国”两个大字,时隐时现。

王府南院,西厢一间客房内,赵宣见到了玄悲的两个弟子——慧真和慧观,两人都是三十余岁的僧人。少林寺现在‘灵玄慧虚’四辈,赵宣身为玄苦俗家弟子,与二人是为同辈。赵宣虽在少林两年有余,与这两位师兄却没见过面,但赵宣因天资聪颖,灵渊大师青睐有加而亲授佛法的事,少林中人大都知道,慧真跟慧观倒也知道赵宣的名字。

见面之后,赵宣对玄悲之死表达了下‘深切’的哀思和义愤,表示一番同为少林弟子的感同身受。真、观二僧又洒落一把伤心泪,絮絮叨叨又跟赵宣扯一番玄悲被慕容家的人卑鄙无耻偷袭暗算的经过,说得活灵活现仿佛二人当时身在现场亲眼所见一样,最后表示慕容家竟然挑衅我堂堂少林,日后定然要他好看。

看二僧的样子,好似这黑锅慕容家是背定了。赵宣心中好笑,管他呢,反正不关我事。耐着性子陪这两位‘大少林主义’的师兄扯淡,直到掌灯时分,朱丹臣过来请诸人晚宴,赵宣这才解脱。

晚宴就在这西厢客厅,只有朱丹臣一人过来相陪。朱丹臣给他家公子爷解释一番,道是‘皇上非常关爱世子,刚刚听闻世子回来,便派人传旨,要王爷王妃带着世子去皇宫相见,是以暂时不能来陪赵大哥’。

慧真慧观二人不能食酒肉,在桌上简单虚应一番,便即回房,这桌上便只余赵宣跟朱丹臣二人。比之在马五德家时,朱丹臣似乎有些拘谨,言谈中隐隐多了许多试探询问的意味。赵宣立时想到了段正淳初见时的态度,见面没两句就问起少林身份,他对自己有怀疑;两人不过是初次见面,段正淳为什么如此谨慎,现在还派这朱丹臣来明里暗里的试探,难道这大理城的局势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有了些许隔阂,酒桌上的气氛便淡了许多,不过一个时辰,便草草收场。朱丹臣离去不久,又回来了,就在院落中陪着赵宣赏月品茶。虽心有怀疑,但表面上的待客之道却礼数十足,绝不会让赵宣感到冷落,这也算是段氏名门的气度。

赵宣心中释然,反正他这些日子说出口的,几乎都是事实,倒也不怕旁人试探揣测。绝了六脉神剑的妄想,便再不需与段氏刻意结交,明日一早即可拜别离去,离开大理城这波云诡异的漩涡。或许自己真的错了,贪心的毛病再犯,妄想来夺取六脉神剑,浪费这许多时间;真正需要关注的是那神秘的红白少女灵梦,是被她夺去的北冥神功,也不知留守无量山的赵云这些日子有没有等到灵鹫宫的消息,哎……抬头仰望那半空的弯月,点点清辉,赵宣心中莫名生出一阵凉意。

边上的朱丹臣并未发现赵宣刹时的失神,依然在侃侃而谈,神色似是有些兴奋。晚宴多番言语探询,双方心中隔阂渐生。现在品茶赏月,朱丹臣便不再言及其他,只说茶道佛法。赵宣这佛门弟子虽是虚有其表,但总是跟着灵渊大师这样的佛法高僧耳濡目染,后在窃取九阳神功时,在藏经阁一层中,凭借这辈子过目不忘的本事生吞硬记了大量佛经典故。前些日子佛法相交,就已把段誉侃得差点结拜兄弟,现在跟朱丹臣闲谈佛法,同样是应对自如,典故频频,只侃得朱丹臣刮目连连,万没想到赵宣如此年纪轻轻,佛学居然如此博闻广记。

朱丹臣正谈得兴起,突然,远方一声厉啸传来;啸声浑厚,响彻四方,显是发声之人内功了得。啸声刚息,这人声音又变成呱呱怪笑,笑声由远而近,几个呼吸间,笑声已然进入王府大院。

朱丹臣失声道:“南海鳄神又来了!”他对这人有些惧怕,今日午间若非赵宣两个手下相助,他早已落败身亡。南海鳄神武功之高,他是心有余悸,万没料到这人才被打跑,现在居然追到大理城王府之内。

前院传来几声惊呼和惨叫,显是已有王府侍卫遇害。

南海鳄神那破锣般的嗓子又响起,“龟儿子臭书生,躲到哪里去了,快给老子滚出来!”

嗓门之大,连这西院中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朱丹臣起身对赵宣道:“午时让这恶人跑了倒也罢了,现在竟然跑上门来自投罗网,赵兄弟,一起去瞧瞧如何,今日定要让这恶人知道我镇南王府的厉害!”

朱丹臣显然有拉赵宣助拳的意思,赵宣心道‘去看看也无妨,’跟朱丹臣一起,快步向王府前大院赶去。

王府前院一片开阔,足有十数丈方圆,也是王府校场。铜锣告警声中,不断有各处的侍卫赶来。

赵宣跟着朱丹臣从南院侧门进入校场,校场四周已有不少王府侍卫提刀拔剑戒备一旁,虎视眈眈盯着校场中的‘刺客’。刺客数人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站在校场中央的丑陋凶人,王府门口躺着的几个守门军士,全都是被这人闯入时打翻,每人一拳尽皆吐血身亡。

那人正是南海鳄神,站在校场中央左顾右看,不时怒骂几句,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午间逃走时朱丹臣给他的那一下子,并没造成什么伤害。赵宣目光左移,离着南海鳄神数丈,校场西边站着数名男女;左首一高大的马脸汉子,形容粗鲁,一双牛眼紧紧看着身旁的绿衣女子,眼神中却满是温柔。绿衣女子三十许人,容颜娇俏,对马脸汉子关切的目光视而不见,只顾挽着身边的红衣女子低声细语。这红衣女子年岁与绿衣女子相仿,瓜子脸,柳叶眉,相貌甚是美丽,比之绿衣女子还强上一分。二女旁边同样是两个挽在一起的少女,一个黑衣蒙面,一个绿衣稚颜。

木婉清跟钟灵!赵宣一下子想到了,其他三人马脸的钟万仇,绿衣的甘宝宝,红衣的秦红棉,一大家子人全到齐了。

正细看间,突听到校场东边一阵骚动,“王爷!王妃!”王府侍卫恭声之中,一群人从王府东边正院步入校场。绯衣紫袍的段正淳龙行虎步走在前面,白衣王妃刀白凤紧跟着他,后面是傅思归等一群家将侍卫。

朱丹臣快步过去,躬身行礼,“王爷!王妃。”

段正淳点点头,瞥了眼西院侧门处的赵宣,目光又转向校场中。朱丹臣站到一旁,指着教材中央的凶人道,“王爷,这人便是四大恶人中的‘凶神恶煞’岳老三,人称‘南海鳄神’。”

场中的南海鳄神见到朱丹臣,嘎嘎怪笑道:“臭书生,你总算爬出来了,快过来让你岳二爷扭断脖子。”

朱丹臣看向段正淳,后者微微点头,便即上前几步,在南海鳄神身前几步站定,微微笑道:“你这臭鳄鱼午间落荒而逃,是不是没被揍够,现下又跑来找打。”

被说到痛处,南海鳄神哇哇大叫,“臭书生戳老子一下,老子现在要拧断你的脖子加倍偿还。”言毕跨步向前,劈头一掌击向朱丹臣。

朱丹臣双臂一抖,两只判官笔现身;斜步错开,双笔从侧面分向南海鳄神面门和膻中要穴。南海鳄神也不避让,左掌横击,去势既猛且急,不等朱丹臣双笔戳到,面门必然会先吃这一掌;朱丹臣无奈,只得撤招让开。

二人相斗不过十数招,段正淳便已看出,这南海鳄神武功既高,内力的确也比朱丹臣高出一大截;朱丹臣只能跟他勉力周旋,再来个二三十招必然落败。看看边上另外三个家将,开口道:“思归,去帮一下丹臣。”

傅思归等人亦已看出朱丹臣的不妙处境,只等王爷下令了,闻言应声道“是!”随即跃入场中,大喊一声,一条熟铜棍带着呼声当头便向南海鳄神后背砸去。

南海鳄神听得风声,知道后面有人来袭,也不慌张,放过紧逼的朱丹臣,侧身飞开两步。这时,场边观战的马脸钟万仇破口大骂道:“大理段氏果然不要脸,打架偷袭,找女人也是偷袭……!”还未骂完,旁边的老婆甘宝宝冷哼一声瞪他一眼,他立时闭嘴。

看到这里赵宣忍不住轻声暗笑,‘这傅思归明明是偷袭,偏偏偷袭前要大喊一声,好似这样就显得光明正大了;而那钟万仇明显是借桑骂槐,可惜是个‘气管炎’,都是一群妙人。’

南海鳄神躲开偷袭,朱丹臣和傅思归二人也没乘机进攻。他大骂着“龟儿子又想以多打少”,一边拿下背上的包裹,取出他那两件奇门兵器。

朱丹臣低声对傅思归道:“三哥小心他的兵刃。”话音刚落,南海鳄神已经扑将过来,三人又开始战作一团。朱、傅二人对各自武功都非常熟悉,配合严密,一时间跟南海鳄神斗了个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