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悯和程峰站在回音壁两端的东西配殿，想试试回音壁是否名不虚传。
“苏悯，你听得见吗？”程峰喊了一声。
苏悯把耳朵贴在北墙上，他的声音十分悠长，苏悯听得清清楚楚：“我听见啦！”她等着他再说话，却很久都没有听到，“你还在那边吗？”
“在。”程峰认真地说，“我爱你，一生一世只爱你……”
苏悯的额头死死抵住北墙，眼泪如注地倾泻下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她装作没心没肺地开心，把自己当成一个失忆的人，可是，看到他锁骨上穿刺的旧伤疤，瞥见他早晨偷偷抓了一把药服下，她感觉到万箭穿心般的剧痛。
后来，她终于稳住心神，才一字一顿地说：“不许再逃走，要一直一直一直陪着我……”
中午，他们散步到崇文门一家门可罗雀的商场，不敢去餐馆吃饭，就买了两个面包，站在路边吃。啃完了面包，程峰牵着苏悯的手走进商场，直奔珠宝柜台。
他突然生出念头想买对戒，让苏悯挑选样式，苏悯愣了一下，没有表示反对。她相中了一款价格适中的18k白金水纹对戒，店员取出来让他们试戴，程峰肯定了苏悯的眼光，把这朴素大方的戒指戴在修长的中指上，苏悯却戴在了无名指上，程峰皱皱眉，帮她把戒指从无名指上褪下来，套在中指上，轻描淡写地说：“无名指要给钻戒留着。”苏悯的脸蓦地红了。
虽然没什么人来逛商场，但商场还是在搞促销活动，买了几千块钱的戒指，他们只获得了一次抽奖机会。小塑料盒里有一堆银灿灿的钥匙，顾客摸出一枚，然后对着五个红色大箱子挨个去试，打开哪一个，哪个里面的奖品就是你的。奖品有知名品牌的面霜、精美的木制俄罗斯套娃、天鹅造型的水晶小摆件、还有一只丑丑的红色熊熊，如婴儿般大小。
苏悯一直有些抽奖运。高中的时候，她曾经在一次福利彩票的抽奖中为家里赢回了一台二十六寸彩电。大二那年，她在网上买书，书友会随机抽奖，结果苏悯中了一部彩屏手机，在那个年月，彩屏手机还是新生事物，她用上了新手机，就把诺基亚8210给了妈妈。
这一回，苏悯凝神屏气，摸出一把钥匙，径直就冲着熊熊的箱子去了，结果一拧就打开了！店员惊叹道：“你运气也太好了！整个上午只有你一个人抽到熊！”
店员说，每样礼物都要捐些零钱给慈善事业，苏悯和程峰翻遍了钱包，零钱只有五块三毛，于是他们就把这几枚硬币投进募捐箱里。苏悯把憨态可掬的熊熊抱在怀里，大摇大摆地走着，“我想叫它北北，来纪念在北京的日子，好不好？”
程峰笑着点头：“这熊长得也太幽默了！”
后来，苏悯到地下一层的超市买了一些食材和水果，程峰给自己添了几件衣服，这次来北京，他随身只带了一个背包，原本没做好长住的准备。他还买了《暗黑破坏神》和《仙剑奇侠传》的单机游戏光盘，满载而归的两个人一起打车回“家”去。
晚上，苏悯给程峰做了黑胡椒牛排和醋溜圆白菜，味道还不错，喝着西红柿蛋汤，程峰非常满足地看着苏悯：“小悯，你手艺真好，我真有福气。”
“别乱夸了，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凑合着吃就好啦！”苏悯脸上洋溢着得色。
“不过我更想吃了你！”他色色地看着她。
苏悯心头一凛，正色说道：“程峰，今天可以让我休息一天吗？”
程峰收起笑容：“什么情况？”
“我早晨下床的时候，走路都有点困难……”
程峰的脸上抽搐了几下，还是没有忍住，笑喷了，“可是你在天坛还跑得挺欢呀！”
“你有没有同情心呀？”苏悯伸手便打。
“好好好，爱妃准假一天！”然后程峰就犯了难，“那我今天晚上睡沙发吧。”他皱眉打量了一下可以睡一个人的破旧沙发，连垫子都已经塌陷了，想必睡上去就不会舒服。
“你连这么点定力都没有？以前那个冷若冰霜的程峰去哪里了？”苏悯揶揄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对你冷若冰霜过？即使表面淡定，其实内心也是万马奔腾好不好？”
“你这是色-狼本性爆发了！”
……
笑闹一阵，苏悯收拾碗筷，刷碗去了。程峰解除手机的飞行模式，到阳台上去给父母打电话。苏悯回到房间的时候，隐约听到争吵的声音，不久，程峰就回到屋内，神色已恢复平静。
“他们知道你来找我了吗？”苏悯幽幽地问。
程峰纠结一下，实话实说，“没有，我说自己去成都见网友了。”
“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苏悯愤怒了，眼底有些发热。
“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北京，肯定会很担心。”
“如果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肯定会更担心。”
“小悯，我怕他们会去你们系里找麻烦……”程峰走过来，抱紧苏悯，“对不起，我一时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可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为了我，别计较这些，好不好？”
苏悯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决定不再挤兑他，他夹在中间，并不好过，苏悯叹了口气，“那个《仙剑奇侠传》，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玩吗？”
程峰拿出光盘，在苏悯的电脑上安装好游戏程序，两个人就开始玩了。程峰没有带来手提电脑，所以基本上是苏悯打，程峰在一旁充当指导。她实在打不过的时候，程峰顶上帮忙过关。
之前没有玩过单机大游戏的苏悯，一下子就入了迷。这一玩，就high到了凌晨，转眼七八个小时就过去了。万籁俱寂的时候，他们俩居然为了角色吵了起来，因为程峰喜欢赵灵儿，而苏悯偏爱林月如。林月如死在锁妖塔的时候，苏悯居然对着电脑屏幕哭了个稀里哗啦。
苏悯哀怨地说：“李逍遥那时候还不懂什么是爱呢，懵懵懂懂就和赵灵儿****了，他和赵灵儿也几乎没有一块扛过什么事，陪他闯天下的是林月如啊！”
程峰不以为然：“那叫一见钟情好不好？李逍遥对林月如虽然动了心，但心里已经早就有了赵灵儿。爱和喜欢是有区别的，所以做游戏的干脆让林月如先死了，免得李逍遥为难。”
苏悯辩不过他，只好赌气说：“最后赵灵儿不是也死了？这回可真是不用为难了……”
眼看着已经快到凌晨两点，程峰终于把苏悯劝得关了机：“你那时候还反对我通宵去网吧打游戏呢，你要是个男生，估计自控能力还不如我。”
苏悯看看墙上的挂钟，也有点不好意思：“那我们洗洗睡吧。”
这一夜，程峰果然没有动她，两个人乖乖地相拥而眠。
就这样，苏悯和程峰一起在非典肆虐的北京过起了小日子。苏悯没有把大实习终止的消息告诉父母，她只是说，实习仍在继续，“中国之声”广播电台安全极了，她一直很小心，公共场所几乎不去。
那次熬夜打游戏的放纵过后，苏悯开始自律，至少，她要为程峰的身体状况考虑。他们俩的生物钟，就像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一样有规律，夜里十一点准时睡觉，次日八点左右起床，午后还会休憩一个小时。不过，他们可做不到苏悯三令五申的“细水长流”、“量力而行，适可而止”，完全是“移干柴近烈火，无怪其燃”的状态。
夜里，除了ooxx，他们还会靠在床上、抱着电脑一起看电影。看完《心火》之后，他们对苏菲?玛索的爱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于是又下载了《初吻》、《芳芳》、《勇敢的心》、《安娜?卡列尼娜》、《云上的日子》、《黑日危机》，一部一部看过来。苏悯最爱《芳芳》和《勇敢的心》，里面的苏菲美得令人心颤。苏菲?玛索一向不忌讳拍摄激情戏，她的****绝不少于另一位以豁得出去而著称的女星凯特?温丝莱特。偶尔，苏悯和程峰也能从电影的香艳场景里获取灵感。
为了助兴，程峰也下载了一两部热门日本AV来看，有个绝色女优叫北川爱，当时很火，美中不足的是，她****时的表情实在很丑，苏悯哀叹道：“这也太难看了，就像便秘了一样！”
程峰当时就笑得抽筋了，苏悯总能一下子说到点子上。
“那我……那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苏悯好奇地问。
“要不要我拍下来给你看看？”
“****！”苏悯绝不接受床戏被拍，“说嘛！我的表情是不是也这么糟糕？”
“就是……熊样儿……哈哈哈……”程峰笑着把她扑倒……
翻云覆雨之后，程峰对苏悯说：“小悯，你的身体有些变化了。”
“什么变化？”苏悯低下头，有些羞赧地看看自己。
“好像胸变大了些……是不是我持续按摩的效果？”
“切！”苏悯冷哼一声，“那是因为要来月经了，有些涨！”
“不是吧？我就要好几天没处交公粮啦！”
“你省省吧！谁要你交公粮！还有什么变化？”
“还有啊……你从小天变成小开啦！”程峰强忍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