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书屋 > 情感 > 天亮之后说分手全文阅读 > 第26章 唇齿相依

第26章 唇齿相依


一个崭新的清晨,苏悯睁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这一天,她年满20岁了,她披上棉衣下床,打开柜子,端详她的18岁生日礼物,吉他正乖乖地躺在角落里,和衣服们抢夺有限的空间。夏卿走过来,把柜子关上,“你这人,太念旧,还是期待一下程峰今天送你什么礼物吧!”

还有几天就到考试周,苏悯正复习得焦头烂额,又开始痛恨自己生不逢时,她一直觉得1月初出生的自己十分可怜,几乎每年的生日都在期末考试的压力中度过。但她还是很期待这个生日,期待着他的出现,期待着预料中的惊喜。

下午的《新闻评论》在第六教学楼上,老先生给大家在教材上划重点,这门课一整个学期也没讲什么正经的,老先生一直在回忆他年轻时的奋斗史,文革下放去喂猪的故事讲了起码有10遍,在新闻系读了一年半的书,苏悯算是彻底相信“新闻无学”这回事了。

还有5分钟下课,一个肤色黝黑、沉静帅气的男孩捧着花束等在楼道,20朵纯洁的百合掩映在满天星里。郑晓雪推了推苏悯,苏悯从玻璃窗看出去,脸一下子红了。坐在后面一排的孙凡发出一声压低声音的叹息:“又他妈砸钱!”杨羽灵“咚”地踢了他一脚。

铃声响了,老先生居然用双手捂住耳朵,卖萌地说:“我没听见!我没听见!”整个教室爆发出一阵哄笑,正在打瞌睡的陶春晓也被惊醒了,她迷茫地抬起头,问苏悯:“你们笑什么呢?”

苏悯对她眨眨眼睛:“跟着笑不就得了?”

虽然说这老先生极少讲述新闻评论到底该怎么写,但课堂上座率还不错,主要就是因为他的诙谐幽默。他又罗嗦了一阵,拖堂十分钟,才宣布下课。苏悯不疾不徐地收拾东西,走出教室,从程峰手中接过属于她的花,20朵香水百合,象征着苏悯一生只有一次的20岁,最好的年华。

苏悯捧着百合,女生和家属们浩浩荡荡去东区附近的韩国菜馆“故乡”吃晚饭。几天前,程峰问苏悯“过生日想吃什么”,苏悯想也不想就说“蛋包饭、糖醋水饺”,看到程峰忍俊不禁的表情,苏悯补了一句,“我就这么点出息了。”

“请大家一起庆祝好不好?”程峰提出建议。这个建议令苏悯有点意外,程峰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他甚至都很少带苏悯回他的寝室,也不曾带她去参加过什么朋友聚会。他这样提议,主要是为了让苏悯开心,想到这一层,她的心里美滋滋的。

“好啊!”于是,苏悯对每个室友都发出了邀请,搬到外面住的陶春晓也来了。

糖醋水饺是“故乡”的特色菜,其实就是油炸水饺淋上酸甜酱,蛋包饭其实更简单,就是番茄沙司炒饭,外面裹上蛋皮,这两样东西的共同之处就是甜甜腻腻。为了平衡口味,程峰自己点了清淡的三文鱼定食。要让大家吃饱,烤肉是必不可少的,还有浓郁的大酱汤。

六个女生,加上三个男生,原本应该是很热闹的,不过这顿饭吃得却有点沉闷,因为杨羽灵和陶春晓、郑晓雪之间的心结还没有解开。

喝过第一轮啤酒之后,苏悯决定利用好这个机会:“谢谢大家来为我庆祝生日,和大家相识、相知,是我的福分,这一年多我过得特别开心,你们是我一辈子的朋友。晓雪、春晓、羽灵,你们都能来,已经是给我很大的面子了,这个生日,我就一个心愿,就是希望大家还能像以前那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让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大家一起向前看。”

羽灵落泪了:“其实是我对不起大家,我知道大家一直在包容我,甚至是纵容我。我何德何能,碰到你们这么好的室友。我对不起大家……”

孙凡揉揉羽灵的头,举起杯来:“我提前一年上的学,应该比各位都小一点,谢谢各位姐姐这些日子的宽容和照顾,我真的很爱羽灵,谢谢大家成全我们的爱。”

春晓伸手拭掉了羽灵脸上的泪珠,晓雪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羽灵站起来,和她们俩拥抱了一下,六个女孩都十分动容,那之后,气氛终于活跃起来。

小熊蛋糕是程峰定的,苏悯从小就酷爱各种各样的熊,棕熊、黑熊、北极熊,猫熊(台湾话叫“猫熊”,普通话叫“熊猫”)也是她的最爱。这一次,程峰选了一个卡通棕熊头像的蛋糕,这棕熊十分呆萌,圆滚滚的耳朵上还别着个粉色糖块的蝴蝶结,苏悯一看到,就乐开了花。

点燃蜡烛,苏悯闭上眼睛许愿的时候,突然觉得脖颈上有点清凉,睁开眼睛,伸手一摸,才发现刚才程峰给她戴上了一条金色的项链,简洁的蝴蝶结造型,十分别致。第二天上课时,见多识广的孟爽才告诉苏悯:“出手就是Tiffany的经典款,真心有钱!悯悯你这算是傍上大款了吗?”苏悯连忙上网去查价钱,发现海外官网的售价是520美元,顿时就惊呆了!

但在刚刚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苏悯的心里只有甜蜜,根本不会去估算它的价值。她突然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薄唇印上了淡淡的一吻,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接吻。

程峰怔了片刻,他们一起吹熄了蜡烛。

晚饭过后,大家各自散去,苏悯和程峰冒着寒风,在学校里溜达,走到中央食堂附近的“绝情谷”,苏悯说:“谢谢你今天所做的一切……”

程峰连忙拉着她的手快走:“在绝情谷说这话,有点瘆得慌,感觉下一句就要提出分手。”

后来,他们走上了光华大学的“南京路”,法国梧桐残存的树叶被北风吹得哗啦哗啦响。

“程峰,你读完大学有什么想法?”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聊起未来。

“我回宜兴,和我爸一起做生意。”他的答案令苏悯心里一凉,“你呢?”

苏悯想说,她原来的计划是回天津或者去北京工作,这样方便照顾家里,如果上海有好的工作机会,那么留在上海也不错,但去宜兴这个连火车都不通的地方,她从没想过,沉吟片刻,她给他的答案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苏悯心意坚决,这个男人,她跟定了!

程峰没有回答,只是把插在他羽绒服口袋里的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男朋友的主要功用之一,就在于放假去火车站的时候有人帮忙扛行李。眼红了好久,苏悯终于享受到了这种待遇。春运虽然紧张,但去大城市的火车票还算好买,苏悯和杨羽灵买的是同一趟车,只不过,羽灵提前几站在济南下车,苏悯要多坐几站到天津。程峰原本想帮苏悯买卧铺票,但她没同意:“我和羽灵聊聊天,时间过得很快的。”

程峰和孙凡买了两张站台票,帮女孩们把箱子安顿到车厢行李架上,两个人就挤下了车。离开车还剩10分钟,苏悯隔着玻璃车窗望着程峰,还没离开,居然就开始想念了,她穿过重重人墙,跳到站台上,站在他面前,望着他的眼睛:“真想带你回家,想让你见见我的姥姥和姥爷,他们一定会特别高兴,特别喜欢你。明年好不好?明年和我一起回家看看?”

“好,你放心。我会尽早和你携手站在姥姥、姥爷面前的。”

苏悯踮起脚尖,微笑着吻他。这一次,他没再矜持,热烈地回应着她,他的法式深吻并不纯熟,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唇齿相依的美妙感觉。靠在他怀里的美丽女孩,身上散发着幽幽的体香,紧贴着他的胸部丰满酥软,令他迷醉,再难保持内心的清明……

孙凡45度角仰望天空,羽灵开始拍打车窗催促苏悯,车要开了。

一路上,两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女孩分享着关于Mr。Right的点滴心情,羽灵感触颇深地说:“我要收回我的话了,你挥霍过,现在终于懂得珍惜了。”

苏悯很享受这句小清新的评价,但羽灵很快就转换到了重口味频道,“你们还没那啥对吧?”

“没有……信不信由你,这还是我们俩第一次French-Kiss。”回想起刚才的暧昧痴缠,苏悯仍旧在心跳加速,她感觉到他的热情和渴望,原来,他对她是有性趣的。

羽灵果然瞪大了美目:“真的?你们俩也太清纯了!程峰怎么那么能忍?孙凡这个色狼,一天到晚就琢磨着怎么扑倒我!我真是遇人不淑啊!”

苏悯讪笑两下,连接个吻都是她主动,想想还是挺没面子的。

羽灵怨怼地说:“我和孙凡还是没成,我都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会找别人了。”

“他才不会呢!他恨不得从睁眼到闭眼都和你在一起。你看他刚才在站台上的表情,完全是泪盈于睫、情动于中啊!”苏悯哈哈笑着,羽灵敲了敲她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