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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忘情初吻


高二开学第一天,晚自习下课,苏悯和廖希言一起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出了校门口,苏悯一眼就看到汪云政站在左侧的报刊亭旁,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衣,十分显眼。隔着如织的人流,他对苏悯笑着招了招手,苏悯也对他笑笑,准备和希言上车走人。

“苏悯!”这一声大喊,纵使校门口再熙熙攘攘,还是让方圆几十米的同学纷纷侧目。

分明看到苏悯眼中的动摇,希言一把抓住她的车把,柳眉倒竖,低声警告:“你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是吧?他勾勾手指就过去了?”

苏悯笑着回了她一句:“让我去吧,我好奇他要说什么。”

“你!”希言猛地松开手,狠狠瞪了苏悯一眼,扭头便走。

苏悯穿过人流,推着车走到他的面前,汪云政从她的手里接过车把,帮她推车,好像理所应当就该这样,其实,他们根本不熟……

那之后,一切就好像水到渠成。

每周六中午,他们都在35中附近的麦肯姆快餐厅碰面,汪云政为苏悯补习理科,刚开始,这根本不像恋人的约会,空气中几乎没有暧昧的成分。汪云政是个一级棒的老师,高二第一次期中考试,苏悯跃居文科班第一,令廖希言花容失色:“你是找了个男朋友?还是找了个免费先生?”

苏悯的许多第一次,尽皆给了汪云政。

1998年11月底,苏悯第一次造访了西京大学,这座她梦中的象牙塔。之前吃汉堡、薯条,都是他请客,她第一次请他吃饭,是在教工食堂。汪云政把筷子递给苏悯,正要开始加菜,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愣住了。原来,他们俩拿筷子的姿势都不对,都是右手握得很靠上,加菜的时候两根筷子交叉,这种用筷子的方法,加菜的准度和稳度都很差,常常在吃酒席的时候,加菜掉在桌子上,特别尴尬,更别提夹花生米、松仁了,那简直是难比登天!

苏悯看看他的右手,汪云政看看她的,两个人都笑而不语,这一幕,就像在照镜子,令苏悯心中悸动。她更加相信,他们俩在一起,真的有一些奇异的缘分在牵扯。

她第一次进了大学男生寝室,3张上下铺,屋里有两个男生,正对着两台电脑奋战,其中一位嘴里还叼着根烟。汪云政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我带师妹来坐坐”,然后示意苏悯坐在靠门的第一张下铺。汪云政的铺位明显比其他铺位干净得多,苏悯终于明白他爱穿那些干净的颜色,是因为本来就是个爱整洁的人。床脚的墙壁上挂着他的木吉他,苏悯望着那把吉他,想起了他在毕业晚会上唱歌的样子,禁不住嘴角上翘。

墙边的木板上摆着一排书,除了《电磁学》、《计算机应用》之类的专业书,有不少历史、军事、侦探题材的闲书,《三国演义》、《福尔摩斯探案集》和《名侦探柯南》摆在一起。

苏悯拿起《三国演义》翻了翻:“我还没看过,好看吗?”四大名著里她只看过《红楼梦》。

“文字特别洗练,短短几句话就能让一个人物跃然纸上,对于你们文科生来说,绝对是写作圣经。”汪云政大力推荐,“我是曹操的粉丝,不过罗贯中不是。你想看,就带回去吧。”

苏悯道了声“谢谢”,把《三国演义》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夹层,然后拿起了《名侦探柯南》,这是一本漫画,画风挺精致,“原来你还喜欢看漫画。”

“这是从学校的租书屋租的,这个系列太多了,买的话不合算。”

5分钟后,两位室友一前一后离开,临走还带上了门,苏悯突然有点紧张,这还是她和他第一次置身于一个密闭空间,窗帘半掩,窗户紧闭。

“你们男生寝室都是这么不干净吗?”苏悯指指斜对面床角上的一团臭袜子。

“在男生寝室里,问干净不干净的问题是很不礼貌的。”看苏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汪云政接着说,“我们寝室,已经算是干净的,我昨天还打扫了一下。隔壁那间有位仁兄,枕巾两年半没有换过了。还有间寝室有一股酸腐的味道,我都不太爱进去,他们在里面也住得很开心,居然还带女孩子去,女孩子倒好像也不怎么介意。”

这个两年半不换枕巾的段子,令苏悯刚刚吃饱的胃有点翻腾,她连忙转换话题,“给我唱歌好吗?”任何一个女生被他邀到寝室里,他恐怕都逃不过这一项才艺展示。

他抱着吉他,为她弹唱《大约在冬季》、《外面的世界》,他教她把吉他抱在怀里,告诉她每根手指应该照顾的是哪一根弦,抱着吉他的时候,苏悯的手臂有一点僵硬,她不好意思地笑出了声,他把她的手腕摆到正确的位置,耐心地说:“放松一点,手腕不用力。我们来弹《小草》吧。”

后来,他放下吉他清唱,再后来,他不再唱,慢慢靠近苏悯,左手环住她的腰,右手扶住她的头,闭起双眼吻上来,苏悯瞪大眼睛,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

这不是单纯的唇瓣相碰,他的舌碰到了她的牙,然后轻轻说:“松开牙齿。”苏悯听话松开,这从没有过的暧昧纠缠,好似有电流通过她的身体,她始终圆睁着眼……

苏悯的初吻,因为汪云政室友的突然闯入而狼狈收场。

当时,那位仁兄推门而入,全然没注意门后吻在一处的两人,嘴里还喊着:“终于轮到我们啦!据说超正点!”这个矮矮的男生穿着运动背心和篮球短裤,手里摇晃着一张碟片,从汪云政怀里猛然挣脱的苏悯,一下子就看到了封套上全裸的女人。

等室友发现汪云政两眼喷火地看着他,又看到他旁边那个满脸通红的娇小女孩,他才知道自己犯下了“砸场子”的大错。在他的连连道歉声中,汪云政和苏悯逃也似的离开了寝室,走在楼道里,他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没有问过愿意不愿意,似乎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傍晚,他们一起乘着公共汽车,穿越大半个城市。

苏悯忍不住问,“你们经常看这种碟片吗?”

“哦……每个寝室都看,只有极个别人不看。”汪云政很诚实。

“好看吗?”

汪云政笑盈盈地盯着苏悯,“等你长大了,咱们一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