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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烟袋胡同的凶宅与染香术(1)


  所有的故事都源自于一本叫作《伏羲天机卷》的古书,而这本古书的由来却还要从我的太爷爷说起。

  我的太爷爷名叫祁孝直,是光绪年间祠祭署的记丞,从八品。虽然官职不大,但却是个京官,而且祠祭署的记丞,在朝廷里也是个肥差,所以当时的祁孝直,家境富足,衣食无忧。在他人过中年的时候,还在北京的烟袋胡同买下了一座三进大宅。

  祁孝直的隔壁住着一位商人,名叫徐啸元。徐啸元在大栅栏开了家布庄,虽然他的布庄没有八大祥的名气大,但也是日进斗金。

  徐啸元和祁孝直既是邻居,两人脾气也相投,来往自然就比较频繁。

  记丞是个闲差,所以祁孝直每天都有大把的闲暇时间。为了打发时间,他就时常约徐啸元一起品茶聊天或是看戏玩票,一来二去两个人就了成了亲密的朋友。

  天有不测风云,几年之后徐啸元竟然吃了要命的官司,为了保住全家性命,徐啸元只好散尽家财,托人求情。为了帮朋友,祁孝直也是不辞辛苦地在朝廷里上下打点。最后总算是把徐啸元满门抄斩的大罪改判成了全家发配,徐啸元家的三进大宅也被朝廷籍没。

  发配的那天,祁孝直打点好押解的差官,又准备了酒宴为徐啸元一家送行,算是尽到了朋友之谊。当他目送着老友一家,渐行渐远的时候,静静的抺了抺湿润的眼角,才转身离去。从那以后祁孝直每次路过徐啸元家的门口时,都是忍不住的长吁短叹。

  再说徐啸元那座被朝廷充了公的三层大院,没过几年就被卖给了一位名叫马景成的富商。马景成一家搬来的时候,祁孝直还特意吩咐家中的下人去隔壁帮忙,两家人为此还乱乱哄哄的忙了一天。

  当天的傍晚时分,由马景成做东,在自家院中摆了几桌酒席,邀请新朋旧友前来赴宴。摆酒宴的目的,一是为了结交一下烟袋胡同的新邻里,二是为了庆祝自家的乔迁之喜。祁孝直作为邻居也被请去赴宴,不过当他再次来到徐啸元的旧宅时,看到旧宅换了新人,不由得触景生情地又想起了老友一家,于是心情也就黯淡下来。他与马景成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又饮了两杯酒,就托词还有公事要办,便匆匆地离去。

  直到深夜,马景成的院中依然是灯火通明,推杯换盏之声也是不绝于耳。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祁孝直起身去祠祭署公干,路过马景成的家门口时,见到马景成的家门紧闭,他只道是马景成一家昨天太累了,这时,也许还没有起床,也就没有多想,便径直走了。不过当祁孝直傍晚回府的时候,马景成家依然是大门紧闭,门前甚至连个下人都没有,这不由得让祁孝直心中疑惑。更奇怪的是,而后的几天马景成家也一直是这样,就连大白天里,隔壁的院内也是鸦雀无声,慢慢的祁孝直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得预感。

  直到十几天以后,一股腐臭之气从隔壁的院中传来,祁孝直才命下人去马景成家打听。但是下人敲了半天门,院里却无人应答。

  祁孝直听完下人的回禀,又闻着隔壁强烈的腐臭之气,再联想到这几天马景成家的情形,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于是便让下人火速去顺天府报了官。

  当顺天府的官差带人打开马景成家的大门同时,在场的人无不呕吐不止。

  只见院内横七竖八的倒着一具具尸体,他们个个双眼暴出,七窍流血,死状极其可怖。由于正是夏季,尸体早已腐烂,而且苍蝇与蛆虫横行其间。院内的情形就如同人间地狱一般,连见过大场面的官差也是看得头皮发麻!

  连续几天的调查,顺天府的官差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所有尸体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传问了祁孝直也是没有得到任何线索。不过差官们发现,那天入夜前离开的宾客全都安然无恙。而入夜后离开的宾客,到家后却都是一病不起。当官差们想要提审那些病人的时候,这些人却像打好了招呼一样,死得一个不剩。马景成一家灭门的惨案,只好以“暴毙”结案。

  按说事情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从马景成一家离奇死亡以后,顺天府连续找了几个看守,在他家看管财物。谁知从此以后,所有的看守,当天住进去几个,第二天就死几个,而且死状都是双眼暴出,七窍流血,那样子和马景成一家的死状一模一样。时间一长,人们都说祁孝直隔壁的这座院子是座凶宅,便再也没人敢去入住了。至于烟袋胡同,除了这里的住户,也很少有人来了,甚至连做小买卖的商贩都对这里敬而远之了。

  几天后,祁孝直与同僚饮酒过度,回来以后便早早得睡了。当他一觉醒来已经是满天星辰。祁孝直觉得喉咙发干,胃里翻腾,就起来喝了几口茶,又起身到院子里透透气。当他刚一出了房门,就听到一阵嘻笑之声传来,而这声音听起来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祁孝直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此时马景成的院内灯火通明。

  “隔壁又住人了?”祁孝直看见对面的灯火,心里有些好奇。于是他借着酒劲找来了梯子,鬼使神差的爬上墙头,向马景成家的院内望去。他这一看可不要紧,祁孝直的酒劲立时就醒了一半!他竟然看见徐啸元正端坐在院子里,而且他的夫人和小妾也陪在两旁,此时他们的谈笑之声,阵阵入耳,不过祁孝直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徐啸元一家回来了!”祁孝直的心中惊喜万分!多年以后又见到老友的喜悦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人还站在梯子上,就忍不住向对面喊道:“啸元兄……”

  这一声喊,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响亮。话刚一出口,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不过院内的徐啸元却像没听见一样。但徐啸元的小妾却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像是要叫他过去的样子。祁孝直见状不由得心中疑惑,就在他想要再次呼唤徐啸元的时候,只见自己的夫人已经来到梯子下面。

  夫人睡眼惺忪的说道:“老爷,深更半夜的你在梯子上乱喊什么?”

  祁孝直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窘态。衣冠不整的站在梯子上,这哪里还像个朝廷命官?于是他定了定神,带着几分兴奋对夫人说道:“徐啸元一家搬回来了!”

  夫人一听脸色就有些变了,唬着脸对祁孝直说道:“老爷您莫不是喝酒喝晕了头?徐啸元一家早就发配到关外去了,怎么还会回来?”

  祁孝直见夫人不信,就在梯子上指着对面说道:“真回来了,你看那边的灯火……”

  话没还没说完,祁孝直的脸色就开始变了,隔壁院里一片漆黑,哪里来的灯火?瞬间祁孝直的心里,就从兴奋变成了迷茫。当他再联想到凶宅的传闻时,心里又从迷茫转为恐惧。

  此刻祁孝直的冷汗流了一身,酒劲也都顺着汗毛眼儿挥发了。他不明白,刚刚是自己酒后幻觉,还是真的撞邪了?不过他没敢多想,就匆忙下了梯子,随着夫人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夫人叫祁孝直起床时,发现他的脸色发青,对自己的呼唤也是充耳不闻。夫人心道不好,丈夫恐怕是病了。于是便急忙叫下人去请郎中,不过连续请来了几个郎中,都没能诊断出祁孝直的病情,他们都说祁孝直的脉象平稳,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于是郎中们只能无奈地开了些补药,维持着祁孝直的身体。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祁孝直的病越来越重,从脸色发青,到全身发青,而且眼中也血丝密布。夫人还发现祁孝直的眼珠有些向外突出,这让她不禁联想到马景成一家的死状。

  夫人看着祁孝直现在的状况,心道,也只能拿死马当活马医了。既然郎中治不了丈夫的病,那就找偏门治吧。夫人把府里的家丁全都指使出去,见到算命先生、风水先生、神汉、巫婆,就都往家里拉,让他们给祁孝直看病。不过这些人却没一个敢来的,因为他们行走江湖,骗骗普通百姓还可以,但祁孝直可是朝廷命官,治好了还好说,万一治出人命来,那可是大罪,所以谁还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赚这些钱?

  又是几天过去,祁孝直已经是气若游丝,两个眼珠高高的突出眼眶,鼻孔和耳朵还时不时得流出些带着恶臭的污血。夫人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但也没能见到祁孝直的起色,哀痛之余也只好让下人开始准备丈夫的后事。

  这几天,亲朋好友知道了祁孝直的状况,便纷纷前来探望,夫人也只好一边垂泪,一边接待。这天晌午又来了一个人看望祁孝直,这人名叫罗术鸣,是翰林院的典薄,也是从八品,他与祁孝直是同年中的进士,有同窗之谊。

  罗术鸣与夫人寒暄过后,就来到祁孝直的床前。他见此时的祁孝直已是如同死人一般,出气多,进气少了。罗术鸣眉头一皱,向夫人问询起祁孝直患病的原由。

  夫人闻言又是两眼垂泪,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并补充道:“两年前就听说徐啸元一家在发配途中得了瘟疫,已经横死在关外。因为我家夫君与徐啸元交情甚厚,我知道此事之后,怕夫君伤心,便严令下人不得对夫君提起此事,哪知那晚我家夫君竟说见到了徐啸元一家!从此便一病不起了。”

  罗术鸣了解到郎中都对祁孝直的病束手无策后,又摸了摸祁孝直的脉像,对夫人淡然说道:“下官略懂奇门之术,待我卜算一下,看看能否找到孝直兄的病因。”说完就吩咐下人去准备香炉和一把檀香。

  夫人从罗术鸣的话中听出了一线生机,不由得心头一喜。

  片刻,香炉和檀香已经拿进了屋,罗术鸣问清祁孝直的生辰八字后,就点燃整把檀香,插入香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