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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间五十年之四


对于李天成上位,五虎将之一的王鹏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自己的资历比李天成高得多,要他向李天成低头是不可能的事。

王鹏向李天成提出拆伙,意图带愿意跟他走的兄弟另寻发展。

本来就已经是万分危急的时刻了,如果再分裂,必定万劫不复。李天成不可能答应。在王鹏一党决定出走的前一天,李天成、李发树、崔无忌发动突袭。李发树割下了王鹏的首级,王鹏的几个亲信也被一网打尽,余者都被免罪。李天成向错跟了王鹏的兄弟们晓以大义,让他们明白了分裂只会让朝廷各个击破,最后一起全完蛋。经历了这一番周折,李天成才坐稳了位置。

李天成成为领袖后,改变策略,初时走低调路线,不与官军主力硬碰硬,也不攻占大型官仓,以劫富户为主,流动作战,四处以粮食、土地许诺,裹挟流民,只两年后就卷土重来,拥有了四十万大军,虽然不如官军精锐,但战力也傲视九州。

同时,李天成与众家反王、乱军甚至官府的地方派系武装合纵连横,吸收较弱的势力,同时攻伐逆己,竟然成了气候。虽说李天成不过读了几天私塾,但英雄不怕出身低,在某个位面的历史里,刘季和朱重八也不过如此。

自李天成成为领袖后,仅七年时间,席卷天下,三分九州有其二,朝廷直接控制的领土已经不多。李天成自号唐王,封崔无忌为骠骑将军、恒州刺史、齐侯。共从军十年后,崔无忌稍高了些,看上去仍然只像十五岁的人类少年。

十年间,崔无忌血战无数,受过很多伤,有十几处甚至深可见骨,但由于天人强大的自愈能力,两个月之内都能痊愈。最重的一次,崔无忌的小腹被敌将长槊挑破,肠子都流了出来,被他自己用手捂回去,被部下救回去后,只休养三个月就痊愈了。

这十年间,小太岁崔无忌之名传遍九州,没见过崔无忌的士绅富户以讹传讹,把他传说成三头六臂、力举千斤、面如雷公、生食人肉的乱军将军。最离谱的一个版本是普通百姓竟然相信崔无忌最爱小儿肉,故而能长达二十年保持少年身形。在好几个州,崔无忌之名竟然有使婴儿止啼的功用。

坐拥四十万大军的唐王李天成粮足、兵多、将广,只待攻下帝都,李天成就可以成就大业。而攻下帝都必先攻克帝都的门户——九州第一险关天牢关,李天成命骠骑将军、恒州刺史、齐侯崔无忌为帅,率十五万大军,进攻天牢关。

距天牢关前十里,崔无忌下令安营扎寨。

主帐内,崔无忌问手下的军师参赞:“这天牢关的守将是何人?”

军师参赞答道:“回大帅,据斥侯回报,是号称朝廷那边第一勇将的白京观。”

“白京观?”

“正是白京观,传闻他曾以一万多个义军头颅筑成一座大京观,因此而得名,反而他的本名已经无人记得。”

“是吗?那我明日亲自去关前看看,说不定能会会那个白京观。”

另一头天牢关内,也有一名壮年武将仰首望天,长叹道:“崔无忌,我在人界寻你数载,明天就来做一个了断。”

次日,崔无忌亲率大军来到天牢关前,打量着这一九州第一雄关,心中思量破关之法。

突然之间,崔无忌发现一个天牢关上站着的一位武将好生面熟,莫不是害得他被放逐人界的罪魁祸首之一白犬奴?

关上的白犬奴也在观察崔无忌,二十年不见,崔无忌脸上的稚气已经尽褪,看样子这只野种在人界也吃了不少苦。在崔无忌被贬下界后第三年,白犬奴受他的主子崔睿之命,下潜人界,寻找并杀死崔无忌。人界也广阔无垠,除了九州外,还有很多其它国家,在人界飘荡了足足十年,白犬奴都没有找到崔无忌的存身之所。

直到前几年小太岁崔无忌之名震动九州后,白犬奴才在距九州万里之外的另一个国家发现这一线索,当即渡海至九州。虽然白犬奴是个天人界的奴隶,但他仍然属于天人这个物种,只是处于天人界的社会最底层而已。白犬奴凭借自己天人超出人类的体质和武艺,很快在九州的朝廷斩露头角,被封为破虏将军,负责镇守帝都的门户天牢关。

天人由于各种原因下到人界后,除了天人界流放的罪人外,并不会被剥夺身上的仙元力。但所有天人到了人界后,由于人界根本不存在天晶,所以根本无从吸收仙元力。而人界的环境远不如天人界,浊气纵横,仙元力的日常损耗至少是天人界的十倍以上。即使下界时保有了一些仙元力,也会在最多半年内消耗殆尽。

即使像白犬奴、崔无忌的自愈力远胜人类,但仍然是血肉之躯,并不是杀不死的,所以并不是无敌的存在。

之所以白犬奴选择加入九州朝廷的势力,是因为现在崔无忌是唐军最有名的大将之一,势力庞大,一般人已经无法随意接近他了。如果白犬奴没有一定的力量,不依附一个与唐军敌对的大势力,只怕双拳难敌四手,连接近崔无忌与之公平一战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崔无忌的部下砍成了肉泥。

关上关下,白犬奴与崔无忌两人目光交会,同时迸发出耀眼的光茫。白犬奴在关上大吼:“贼将崔无忌,你不过一个野种,一个无用的废物!也敢自负乱军第一勇将,今日可敢与朝廷第一猛将白京观独自一战?!”

已经足足有二十年,崔无忌没有听到野种、废物这种侮辱性的话了,今日也动了真怒,不顾自己手握十五万重兵,也大喝:“你要战,那便战,快快下关来受死!”

崔无忌在人界成名已经数载,虽然不敢说九州无敌,也是难逢敌手,谅他白犬奴在天人界如何如何,在人界大家反正都不能使用仙元力,所以崔无忌完全不怵之个无耻家奴。

白犬奴、崔无忌明白两人之间是在天人界结下的仇怨,与人界无关,也不想让各自的部下参与进来,都下令部下不得参战、不得放冷箭。

两人各自骑马相距十多步,对视着对方,白犬奴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在人界,我辛苦寻你十数载,苦无所获,今天必定要斩草除根!”。

崔无忌道:“废话少说,今日就在阵前,我要一雪前耻!”说罢挥锤砸向白犬奴。

白犬奴使一根精铁狼牙棒迎了上去,“呯!”的一声,如针尖对麦芒,两人力量竟然旗鼓相当。白犬奴心中略有惊叹,他今年三百九十余岁,已经正处于天人的壮年阶段,力量正处于颠峰期,竟然与崔无忌这样一个一百五十余岁的天人少年力量相当。

不过,白犬奴仍有自信,他本是与冬日崔氏敌对势力旗下的一名卿级上品的武士,因战败被俘,被贬为奴隶并被冬日崔氏的文士在体内种下了禁制,不得不给崔睿这种纨绔子弟做狗腿子。现今虽然在人界不能使用仙元力,力量上也不占优势,但作为卿级上品的武士,哪怕是成为受禁制的奴隶,白犬奴在天人界已经征战了两百年左右,在经验上仍然占有很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