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曦旁若无人地将素妍身上一道道的伤痕来历说将出来，宛如亲见了一般。
周围的人再度唏嘘不已。
月华的额头上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若无曦所说的与事实完全吻合，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事发的时候她在现场？
不可能，绝无可能！
若无曦不过区区一介凡人，她若是在附近，凭她月华的本事，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若无曦，你不要故弄玄虚！”月华叱喝了一声。
若无曦并没有看那月华，继续道：“声音微颤，尾音较之平常，振幅至少增加百分之十二。月华姑姑，我到底有没有故弄玄虚，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此话一出，月华骇得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若无曦继续旁若无人道：“从昨夜子时到今日戌时，素妍的身上仅有一处伤痕。”若无曦纤纤素指着素妍脖颈上的几个红点。
“红色淤痕大致分列两旁，右边仅有一块，较之左边的三点明显要大上一圈。左边三点大小不一，细看左上的第一点，有细微的划痕，不过距离颈动脉甚远，出血不多。”
一个小仙娥听得入迷，忘了冰泉宫不得主子吩咐不得随意说话的规矩，问道：“没有血迹啊？”
若无曦看了那小仙娥一眼，继续道：“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出这里是出过血的。有红点的这片肌肤与周遭的肌肤相比，略略红了些，该是凶手为了掩饰，将那淤血擦去了。要是个入了仙阶的仙人，自然用不着费这些老劲，种种迹象表明，行凶者该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凶手用手掐住素妍的脖颈，将毒药丸硬给塞了进去！从淤痕的分布来看，左边多，右边仅有一点。凶手该是个惯用左手的左撇子，或者是右手受伤。”
若无曦说着将自己的左手扣在素妍的脖颈上，做了一个示范，左手拇指正对右边大快最大淤痕，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分别对上了左侧的三点红痕。
“凶手左手食指的指甲该是折断了！她擦去素妍脖颈上的血迹，也是为了掩饰这一点。不过能有如此心计之人，现在去找恐怕也难以巡查了，她必将自己的其余手指的指甲一齐剪了，新近女弟子足足有五十人，说不准有谁今日也修了指甲，这条线索怕是也断了。不过至少可以缩小凶手的范围。灵虚山上的凡人弟子并不多，将那些今日将将修剪了指甲的找来便是。”
若无曦刚要起身，又有一个小仙娥问道：“为什么你刚刚说的是毒药丸而不是药汁、药粉之类的？”
“药汁是很容易排除的，要是端着一个药碗往这思过房里送，且不说运输过程太过扎眼，就算是要给素妍灌下，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虚弱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势必也会挣扎一番，怕是还送不到人的嘴边，这毒药已经洒了大半。更可况素妍身上，还有这屋里，并没有溅到药汁。至于药粉，运送起来和药丸差不多，比较好藏匿，可要给人灌下去，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我观察过素妍的衣襟和发髻，并未沾染任何药粉。加上素妍的周身并未致命的伤痕，却端端送了性命，且素妍的嘴唇和舌尖上有微酸的味道，所以我断定素妍是中毒身亡。我对这里的药材并不是很熟悉，叫不上这类毒药的名字，但从素妍吞下毒药后，喷出的这一大滩血看来，该是一味腐蚀性很强的药草，通过腐蚀人的血管壁，造成大动脉破裂而致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