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刚刚素妍的胳膊上明明有很多淤青和鞭伤，不可能看错的。
若无曦心下一沉，转脸去看子非鱼：“非鱼，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那对如同新月般明亮澄澈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眨地看着她，子非鱼心中很是为难，她自是知道那是月华刚刚使得一招障眼法，但凡是位入仙阶的仙人，都可以看穿这种小把戏，可是立在侧旁的傅少陵都没有任何反应，她一个小小新进弟子，又岂能多嘴多舌？傅少陵并非什么性子沉稳之人，此时此刻的反应与平日的反差着实大了些，这里面定有不少的猫腻。
子非鱼犹豫的时间太长，已经错过了回答的最佳时机，她的沉默不语，等同于了对若无曦的不认同。
那对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睛，忽然间暗淡下去。
子非鱼心下一痛，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此时此刻，她比任何人都要纠结，都要难受。
月华复又催促小仙娥上前抢夺尸体。
若无曦自是不让，将素妍紧紧地护在怀中，浑身散发出一层冷冰冰的气息。
“哈哈哈……”
若无曦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张狂而肆意。
周围的空气四散开去，那股劲力着实不小，仙阶小点儿的仙娥，足下都有点不稳，有几个还踉跄了一下。
一头青丝散落在风中，将那张本就绝色倾城的脸映衬得更加高贵冷艳。
宛似初月般的水眸，一一扫过众人，散出一股淡漠寒冷的气息。
“是谁？是谁给素妍喂下的毒药！说！”
月华冷声道：“素妍暴毙事出蹊跷，你怎地一口咬定她是中毒而死？”
若无曦冷冷地扫了月华一眼道：“素妍身上的瘀伤，并不足以致命，刚刚你也用不着使个‘障眼’仙诀，将那伤痕隐去，常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用障眼法隐去的伤痕，再使个透析术便可恢复原状。你自作主张对素妍动用私刑，犯了仙界刑法第三十三卷第一百零八条，你暗中逼迫素妍将下毒之事栽赃给我，犯了仙界刑法第五十六卷第七百七十二条。这两条大罪，足以消了你的仙阶，你又何苦用那骗人的障眼法术！”
若无曦说着便念了一个仙诀，手臂在素妍的身上扫了一扫，那些凭空消失的伤痕，复又重新出现在素妍的身体之上。
众人无不面露吃惊之色。
月华更是骇得连连后退：“不，不可能！你还没有脱胎换骨位列仙阶，怎么可能识得这障眼仙诀？怎么可能知道障眼仙诀的破解之法？怎么对仙界的刑法知晓得一清二楚？你，你不是凡人！你，你究竟是谁？”
若无曦并不再去看那月华，像是怕脏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她指着素妍手臂上的一道道伤疤喃喃道：“这道细长伤痕尚未愈合，且周遭伴有绒毛状细小擦伤，该是昨夜子时的鞭伤，这鞭子怕是旧了些。这块淤青，呈倒三角形状，颜色里紫外青，且边界已经朦胧模糊，该是三天前的撞伤，素妍的背部有一个手掌大的淡色瘀痕，怕是有人推了她撞到了这缺了一角的桌子上……”
若无曦旁若无人地将素妍身上一道道的伤痕来历说将出来，宛如亲见了一般。
周围的人再度唏嘘不已。
月华的额头上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若无曦所说的与事实完全吻合，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事发的时候她在现场？
不可能，绝无可能！
若无曦不过区区一介凡人，她若是在附近，凭她月华的本事，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若无曦，你不要故弄玄虚！”月华叱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