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心反手一摔，手上扣住的那婆子嗖地一声就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砸起一圈的尘土。
那婆子被摔得浑身剧痛，想叫想喊，这下巴却已被卸，以是仅仅只能发出呜咽之声。看向芜心的一双眼睛，极为得惊恐。
这还是那个手不能提，肩部能抗，见了蟑螂都会晕过去的废柴二小姐吗？
跪倒在地上的婆子，吓得白了一张脸，连连叩首道：“二小姐，我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
芜心手指拂过那婆子的耳朵。
那婆子被抚得心惊肉跳，刚刚吴婆嚼了几句舌头，二小姐便要拔掉吴婆的舌根，现下二小姐莫不是要割掉自己的耳朵？心中骇然不已，双手哆哆嗦嗦地攥住芜心的裙角，涕泪涟涟。
“二小姐！奴婢什么都没听到！奴婢不会乱说的！请二小姐，开恩，开恩啊！”
芜心仰天哈哈一笑，目光闪着一丝泪光。这泪是这具身体不自觉涌出来的，而非芜心本意。若无曦性子懦弱，这些污言秽语即便是听了，也只有自个儿背地里抹泪的份儿。
“这世上唯有死人才会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不会乱说！”
那婆子一听这话，本就惨白的一张脸，此刻全没了血色，脸上空挂着两行泪痕，瞳孔渐渐放大。
“主子要奴婢死，奴婢是断断活不成了！奴婢尚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儿，还望主子指个人替奴婢照看，奴婢下辈子来给主子做牛做马！”说罢，便起身往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撞。
芜心皱了皱眉头，足下点起一块飞石，戳在那要寻死的婆子腰间。
婆子吃痛，只觉得浑身无力，随即趴在了地上。惊恐中涌上一团喜气：“二小姐，是原谅奴婢了！奴婢保证以后不该听的话一句都不听！”
芜心蹙了蹙眉懒懒道：“我只是懒得找人替你看孩而已，更不想有人做了鬼还念着我……”
“谢二小姐饶命！谢二小姐……”那婆子复又在地上叩首，眼泪吧嗒吧嗒地砸进泥土之中。
“你去将若府的丫鬟婆子小厮全都给叫过来吧！”芜心摆摆手，吩咐道。
这婆子得了这句话，一颗忽上忽下的心方才稍稍安定了下来，胡乱抹了把眼泪，一刻不敢耽误地小跑着去喊人。
若老爷本就极其偏爱这小女儿，若无曦虽并不贪恋什么东西，若老爷却事无巨细，想得周全，最好的最贵的都给了这小女儿。
若无曦的这方文华阁，很是敞亮气派。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那婆子回来了。身后只跟了三两个垂髫年纪的小丫鬟。婆子胆战心惊，复又跪在了地上。刚要开口，便被芜心拦下。
聪明若芜心，又岂不会明白这人情的凉薄。
在这个以武学高下，论身份的时代，这若府的二小姐，不过就是废柴一个，旁人怠慢她惯了，她说的话，自然不当回事儿。
可怜这堂堂二千金，竟被一帮下人瞧她不起，千金做到这个份上，这若无曦也当真是个人才。
芜心挤出一抹冷笑，吐出了一个字：“等。”